“不用着急。”晏清予坐在沙发上,低眸翻看着手机,有一搭无一搭地道。 虽然现在剧组里没人再敢胡说八道,但他要的,可不止是这个,他要的…… 灯光下,晏清予嘴角隐约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我知道,但那样不是能早点见效益么,哈哈。”张导放下盒饭,点上一根烟,这部片子他也占有股份,他还指着这部片子挣钱送他儿子出国呢。 晏清予没有接张导的话,他沉吟片刻,突然话锋一转:“距离上次发视频宣传也有半个月了,我打算再发一段。” “行,你打算发哪段?”张导吐出一口烟雾,看向晏清予,“发你和张漠烟的对手戏?” 晏清予眼里闪过一道光芒,但转瞬即逝,他淡淡道:“第四十六场第一镜。” 这场戏被安排在一个夜晚拍摄。 张漠烟拍完他的戏份,就朝B组赶去,现在已经晚上8点,好在这场戏布景简单:车厢里,两张卡座靠窗对着放,中间横张桌子,桌上摆一瓶伏特加,倒扣两个酒杯,一副崭新的扑克牌。 张漠烟迈上车厢的一刻,晏清予的视线立即跟了过来。 张漠烟朝他一笑,手拿剧本走了过去,坐到了晏清予对面的卡座里,他直接把剧本摊开,翻到了第四十六场第一镜,这一镜是他和晏清予的对手戏。 “吃过了吗?”晏清予看着他因为着急而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莫名觉得这样的张漠烟也充满着一股潇洒的气质。 “没有,饿死我了,没办法,拍完再吃吧,省出时间,我得再看看剧本……这段我还是之前看的,也不知能不能快速通过。”张漠烟埋头在剧本里一行行快速阅读。 突然,一块牛肉干挡在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上。 张漠烟眼睛一亮,立刻拿了起来,“给我的?你还记得我爱吃牛肉干。” 晏清予笑了笑,嗓音清淡地“嗯”了一声。 张漠烟撕开牛肉干,一口放进嘴里,咧嘴一笑,又伸出了手。 他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晏清予,只觉得时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5年前,那时候,他每次吃完他的零食,就会去管晏清予要,而晏清予不吃,每次却帮他带2块牛肉干,不多不少,每次都是2块。 晏清予直勾勾地看着他,低声道:“没有了。” “吃多了影响拍戏,对不对。”张漠烟伸出的手又往晏清予身前滑去一截,指节朝下轻轻敲了两下桌面,笑着道:“我都记得你5年前的话,快点拿出来,我知道你还有一个。” 晏清予极力去压上扬的嘴角,“最后一个啊。” 话落,果然又从兜里掏出一个。 张漠烟迅速抢了过来,撕开包装,他刚要放入嘴里,就看到晏清予格外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嘴。 张漠烟“扑哧”一声笑了,挑了挑眉,无奈地看了一眼手里的牛肉干,又看向晏清予,“真舍不得给你,所以,只能分你一半。” 说着,果真只掰了一半,朝晏清予递了过去。 晏清予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轻哼一声,“真抠门。” 他往嘴里放入一半,正要把剩下的递回去,突然眸光一闪。 他轻吸一口气,把包装袋里剩下的另一半挤出来一点,递到了埋头正在看剧本的张漠烟嘴边。 张漠烟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剧本上,想也没想就张嘴接了过来,边吃边说:“谢谢晏老师。” 晏清予盯着手里的包装纸,拇指在撕口处摸了摸,放入了裤兜里。 “我还是之前读的这一段,也不知能不能快速通过,就怕影响你吃饭。” 晏清予目光深邃地看着他,嘴角慢慢勾起:“晚了,你请我吃饭。” “行。”张漠烟痛快地应道。 张漠烟的注意力迅速集中到剧本中。晏清予没再打扰他,只是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好似在休息,实际却是透过眼缝,牢牢地关注着张漠烟。 第四十六场第一镜,讲的是何丘对陆洲身份第三次的试探。 他约了陆洲一起打扑克,谁输谁就要被罚一杯红酒。何丘本意是想让陆洲酒后吐真言,不料,陆洲在饮入第一杯酒后人格突然解离,分裂出一个新的人格。 何丘一下子认出了这个人格,他在震惊中撕扯陆洲的衣领,看到陆洲锁骨上长着一颗和他前女友一模一样的美人痣。 张漠烟抬眼看向晏清予,晏清予穿了一件极普通的藏蓝色衬衫,第一颗纽扣没有系,他凝神盯着晏清予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看了两秒,突然道:“你试过没有,这件衬衣好扯吗?” 晏清予看着张漠烟的眼睛,莫名有些意味深长地说:“纽扣用细线绕了几圈,不算容易扯,但也不至于多难。” “但你在震惊中,需要表现出那种急迫的心情,所以你要表现的很用力去扯开,哪怕这颗纽扣根本就没有系。”张导不知何时,来到了横桌旁边,“这里要拍特写,你要特别注意面部表情。” “明白。”张漠烟点点头。 “需要试一下手感吗?” 张导说的很随意,张漠烟和晏清予却均是一愣。 张漠烟看了张导一眼,张导一脸得正直。他无奈腹诽,行吧,算我多心,不够敬业。 他只好又看向晏清予,两人视线相撞,他发现晏清予强忍着笑意,垂下了眼睛。 本想说“不用了”的张漠烟,微一挑眉,突然改了口,“晏老师,你说呢?我需要试试手感吗?”
第15章 请客 晏清予瞪了他一眼,“废话真多,我又不是女的。” 张漠烟眼里不由浸入笑意,心道:可我的取向就不是女的啊。 “不用了,我到时用力点就行。”张漠烟对张导道。 “那好。”张导冲晏清予点了点下巴,“你的部分嘛,难度比较大,但这个镜头是你选的,我也认为合适,我就……不说了吧。” 晏清予淡淡地“嗯”了一声,视线越过张导,朝张导身后不远的摄像师看去。 摄像师对上他的视线,悄然地比了个OK。 晏清予移开视线,嘴角几不可见地微微勾起。 “张漠烟,你试镜的时候就是选的打牌这一段,我当时就觉得玩得这么帅的,也不好找,没忘吧?”张导笑着道。 “没忘。” “好。” “摄像已就位,你俩随时可以开始,我就不喊开始了。”说完,张导退到监视器后。 张漠烟又看了一遍台词,便把剧本扔到了一遍。 他整理好表情,抬眸看向晏清予:“开始?” 晏清予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张漠烟气场陡然一变。他抬起手在桌上摸过一把空气,两手扣住扑克牌,他灵巧的手指在牌间不停翻动,快捷的让人眼花缭乱。他接连洗过数遍牌,视线好似凝在他指尖,眼尾的余光却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对面的男人。 片晌,他嘴唇微动,半垂着眸念出台词:“咱们说好了,谁输,谁喝一杯,不可以耍赖。” 晏清予早已褪去全身的遥不可及,变得随和又亲切,他拿起桌上的伏特加,一手捏着酒杯,给男生倒了浅浅一个底面便停了手,给自己那杯却倒得快溢出来,“怎么会耍赖,我可是千杯不倒,当然,输得可不一定是我。” 张漠烟笑了笑,把洗好的牌放在晏清予身前,手指抚过还带着男人指尖温度的酒杯,眼神与晏清予眼神交缠,“我洗的牌,你来发?” “好。”晏清予拇指一捻,一张张扑克牌就从他指尖飞速弹落到了桌面上。 张漠烟始终暗暗观察着晏清予,而晏清予也始终眸光温和,淡定如止水,就这样,这一句扑克在沉默中开始又结束。 “你输了。”张漠烟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微笑,眼里的得意却放肆又张扬。 晏清予本应只看一眼就移回视线,却在撞进张漠烟格外明亮的眼眸时,不知不觉失了数秒的神。 这几秒的出神,并没有逃过张漠烟的眼睛。 他发现晏清予好像没有5年前用功了,怎么时不时地总爱忘词。 但张导并未喊停。 张漠烟唇角微微一勾,眼中的放肆扩大,变成几分挑衅,他从容地加了一句台词,“怎么,后悔了?” 晏清予反应很快,他低眸轻轻一笑,说:“不会,我刚才在琢磨你是怎么赢的。”说完,他握住酒杯,满满一杯伏特加一饮而尽,完美地弥补了刚才失神的漏洞。 所以说,一个好演员是不需要死背台词的,张漠烟很快为自己平时的不用功找到了很好的借口。 晏清予放下酒杯,淡粉的嘴唇上挂着一滴透明的酒液,让他的嘴唇显得湿润又充盈。 很,性感…… 张漠烟看着晏清予的嘴唇,脑海中不知为何涌上这么一个念头。 但念头并未停留许久,下一秒,他再一次见识到了晏清予的演技。 晏清予温和的眼神慢慢涣散,肩膀微微颤抖起来,带着额间的发也轻微地晃着,他握着酒杯的手慢慢失了力气,擦着桌沿滑落下去,垂在了身体一侧。 这样的颤抖持续了十秒左右。 张漠烟猛地站了起来,“陆先生……你没事吧?”他迟疑着伸出手,碰了碰晏清予的肩膀。 摄像机在身侧头顶运转。 晏清予缓缓撩起眼皮,唇角浸入一抹勾人却略显病态的笑意,与刚才那个温和的男人判若两人。 晏清予一双凤眼勾人,朝男生撩拨似的一笑,这双毫不掩饰地裹着□□的眼眸,不遗一处地看着张漠烟的脸,描绘似的看着他,酒液顺着晏清予淡粉的嘴唇流下来,又被晏清予用舌尖轻轻一勾,勾回湿润的唇里…… 陆洲的人格在这一刻解离,分裂出了一个新的人格,张漠烟眼睛骤然瞪大,他绕过横桌,桌上的酒瓶被突然的力道带倒,他一下子用力抓住晏清予的肩膀,双手因内心极度的震惊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眼眶泛红,那双幽黑的眼眸里迸射出疯狂的火焰,一下子燃进了晏清予裹着□□的眼眸,他低吼道:“陆洲,你到底是谁?” 晏清予愣了愣,狭长的眼睛浸入一抹更深的笑意,“好久没见了,你不认识我了吗?” 张漠烟不可置信的眼眸瞬间像被什么击穿,他霸道地一把带晏清予入怀,另一只手狠狠一拽,晏清予的衣领一下子被拉开,露出诱人锁骨,光洁的皮肤上赫然一颗美人痣。 一秒,张漠烟快速把衣领拽了回去。 “好!非常棒!!” 远处传来张导的喊声,摄像机仍在不远处拍摄。 张漠烟立刻松开了晏清予,却发现晏清予的脸不知怎么扎进了他怀里,一只手搂上了他的腰。 张漠烟喉结动了一下,本能地抬起胳膊搂住晏清予的肩膀,笑道:“脸皮这么薄啊,跟个大姑娘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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