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因为要上镜,温棠欢对自己的体重一向把控得很严格,手臂,腰腹,大腿……没有任何地方有多一丝的赘肉。 薄妄将汗湿的上衣从他指尖勾出来,下床替他找更换的衣服时,低头在衣间轻嗅。 ……很奇怪,即便是生病了难以自持的状态,大少爷身上也并没有任何难闻的味道。 很浅淡的味道溶在衣间,有的只是他惯有的软软甜甜。 男人的眼睫沉了些许,压下不该有的念头,回头继续给他换下。 及膝的睡裤,还有贴身的内/裤。 温热的毛巾被他托在掌心,沿着大少爷细长的腿轻轻抚过。 清瘦的踝骨轻而易举地就被捉住,像是捆锁兔子后腿的镣链,薄妄视线垂落在他的脚背之上,看到浮浅在雪白中淡青色的筋。 连趾头都浮着淡淡的粉。 要是踩在…… “咳……” 大少爷低弱的咳嗽声从跟前传来,薄妄闭了闭眼。 ……是隐忍太久了,所以碰到一点,便想邪一处么? 给温棠欢擦拭完腿,穿上裤子,然后才是他的腰腹。 大少爷大概是不太舒服,迷迷糊糊地侧过了身子,露出了脊骨清晰的后背。 先前只是两团花一样的印记,此刻蔓延出了细长的条纹,像是一双小小的羽翼支张,中间却向内勾出了暧昧饱满的形状。 毛巾覆盖下去,热意淡淡蔓延。 薄妄闭着眼,顺着他的脊骨擦拭一遍,然后才将人拢在怀里,替温棠欢把手放到袖子里。 这分外生疏的照顾最后还是吵醒了温棠欢,他慢慢睁开雾湿的眼睫,感受到一阵温热拭过腰腹。 睡觉的时候,他其实还是感觉到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闷热,像密不透风的大网拢住了皮肤,每一寸都黏糊糊的。 直到刚刚,一阵淡淡的热意拂开了汗津津的梦,他才觉得畅快些。 可这阵畅快并没有维持多久,便又渐渐地成了另一种火。 时而撩到他的腿心,时而温过足见,然后现在,停在腰腹。 明明是动作规矩的擦拭,可是温棠欢却觉得像是被什么挠到了最怕痒的地方。 越来越感觉……不太对劲。 他忍不住哼了一声,依凭本能抗拒地捉住了胸口温湿的毛巾,挣扎着睁开眼,正好跟薄妄对上视线。 病恹恹的视线里浮现出薄妄的轮廓,刹那间竟有三分缥缈的温柔。 男人蹙眉,湛暗的瞳孔专注而平静:“别动,给你擦身……” 话到一半,他就发现大少爷的眼尾落了殷红,像是烟霞在眼尾晕染。 温棠欢茫然地哼了一声,迅速低头,本来半盖在身边的被子居然就这样被他踢了下床。 寂静的卧室里,两个男人的视线同时落在某一点,微顿,然后徐徐交汇。 温棠欢甚至觉得现在自己的脸,比昨晚还在发烧的时候还要热! 看着他慢慢蒸红的颊边眼尾,薄妄低低失笑,意有所指并不纯洁:“不是生病了……怎么还有精神。” 温棠欢:“……” 他一瞬间挣开了男人的手,俯身就把地上的被子捞回来,像是回巢的鸟般冲入了被子堆里,一瞬间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薄妄手里还拿着温热的毛巾,任由他鸵鸟似的藏着,淡淡扫了被子团一眼。 “你是不是属寄居蟹的?” “谁,谁让你给我擦身子?”温棠欢的嗓音都有些抖,但是已经不哑了,在被子里别扭地别着腿。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这股热从何而来,甚至没get到自己能反应的点。 而且从狗男人刚刚的神态和动作来看,也并没有做什么逾矩的事情。 所以,这一切只是睡得昏昏沉沉的温棠欢,自发的,单方面,莫名其妙,起反应了。 他简直像用被子把自己团吧团吧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才跟狗男人待在一起多久,怎么就有巴普洛夫效应了? 难怪古早小说里那么一大摞先走肾后走心的狗血剧情,原来是身体的契合度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真的会…… 那可是薄妄! 未来注定会把他甩掉,冷漠地看着他走上绝路的无情霸总! 完了,温棠欢,你完了! 你走肾了! 你甚至只是被上/了一次就走肾了! 薄妄看着那团颤抖的被子,轻轻将手里的毛巾握紧,随后伸手拍了一下:“既然睡醒了,那就起来吃点东西。”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一下,正正好隔着厚重的棉被拍在大少爷撅着的腚上。 温棠欢羞愤地颤了一下,气鼓鼓地把脑袋探出来:“你再打!” 薄妄全然没发现自己刚刚的落手点是什么,只是看着他,语调无辜:“这算打?” 温棠欢捏紧被角,半晌才吐出一句:“你出去!” 薄妄眼睫微微抬,似笑而非:“生病的时候还是不要太纵……” “出去!!” 露着一颗脑袋死死把人盯出去了之后,温棠欢才难以置信地松开自己的被子,盘腿坐在床边。 不是吧,你来真的? 平息了那阵羞恼之后,他心平气和地低头:“我劝你端庄自持一点。” “不要给我整那么尴尬的事情。” “我还年轻,并不需要那么多无用的欲望。” “懂了吗?” 十五分钟后,平静下来的温棠欢才去浴室。 然后他就看到洗手台上,看到本该在自己身上,而现在却被洗好叠在一边的内/裤。 温棠欢:“。” 要不我还是病死得了。
第41章 洗漱之后,温棠欢强装镇定,揣着一副只要我认为无事发生就是无事发生的脸推开房门。 然后就看到倚在门边的男人。 薄妄带着无框眼镜,平板的光落在镜片上,将他的轮廓镶上了一层禁欲的边。 温棠欢心跳一下就快了一拍,不自觉捂着自己的胸口:“……你到底是不是想把我吓死?” 薄妄视线微垂,看着他紧紧攥在胸口的手,喉结微动:“王妈的饭做好了,怕她上来打扰你,所以我在这里等着。” 温棠欢脸一瞬间就红了,气呼呼地:“我没有!薄妄你是不是话题不往那方面扯你浑身有虫爬?” 薄妄看着他气得要冒烟了,转过身:“你是九岁还是十九岁,都结婚了还纯着?” “闭嘴啊!”温棠欢捂着耳朵就往楼下跑,气冲冲地到桌子旁边时,才发现王妈正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欢欢,怎么啦?生病了怎么还气鼓鼓的。” 温棠欢咬咬牙,没忍住咳嗽一声:“没什么。” 王妈先给他盛了一碗粥,余光里瞧见另一袭人影走来,蹙着眉:“哎呀,小孩生病的时候已经够难受了,做长辈的难道不应该哄着些?” 薄妄入座的手微顿,淡淡地掀起眸。 王妈给温棠欢倒了一杯温水,又把他的药放在一边:“欢欢乖乖吃药,王妈给你弄冰糖雪梨。” 温棠欢惯会得寸进尺,可怜巴巴地点头:“还是王妈最好了。” 他眼睛天生漂亮,仰头看人的时候最容易让人心疼,王妈摸摸他的脑袋,再抬眼看薄妄的时候都有一丝不满。 见人转身去了厨房,男人矜重地挽起袖子,将碗边的筷子拿起:“大少爷还真是本事,工资是我开的,人倒是向着你的。” “那薄总你还不反省你自己?”温棠欢小口地喝着碗里的粥,“你要进娱乐圈,一定是路人缘差到极致,没多久就销声匿迹的类型。” “嗯,所以我从商。” “怪有自知之明的。” 感受到狗男人凛冷的视线,温棠欢迅速埋头喝粥,在王妈把冰糖雪梨端出来之前,乖巧地把空碗捧给她:“我喝完了,想喝甜水。” “诶。”王妈心都化了,“但是要先吃药,不苦,我们欢欢一闭眼吞下去了。” “放心吧,我可不像某些人,吃个药还叽叽歪歪的。”温棠欢说完,仰头就把药片吃完。 苦是真苦。 薄妄看着大少爷五官瞬间拧成一团,整个人苦得蜷缩了一下,但还是维持着表情管理。 灌了大半杯甜水之后才若无其事:“多大点事。” 说完,脚步匆匆地上楼了。 温棠欢反锁了房门靠在门面,抬手捂着自己还在扑通扑通的胸口,越发觉得不太对劲。 刚刚出门的时候他被薄妄吓了一跳,然后这里就一直在不停地跳。 他本来以为这是受惊吓之后正常的反应,但是下楼,吃饭,和王妈对话……只要他视野所及之处见到薄妄,这颗心就慢不下来。 像是有一头疯掉的鹿在里面横冲直撞。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对劲。 犹豫了一会儿,温棠欢走到床上,捧出手机开始查资料。 [正常的晨x是特指在清晨的4~7点,不会出现在傍晚。] 百科上说这是一种自然现象,无需多虑。 可是,不对。 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意识到这些后产生的情绪也不对。 他在睁眼的时候,确实是有很强烈地,想被薄妄拥抱的情绪。 ……那不只是一种生理现象。 他的反应,到底只是意外还是对薄妄的条件反射? 温棠欢苦恼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本来就蓬松的发间登时蹿出了几个方向不一的小绵羊角。 他倒在床上,乌青的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所谓实践出真知,要不他主动去试探……个锤子! 要是真让薄妄误会了,结果走火了怎么办?挨火燎的可是他啊! 温棠欢经验太少,一颗脑袋实在想不明白这件事要怎么解决,只能在床上苦恼地打滚。 然后滚着滚着就发现一道人影站在了床边,正定定地看着他。 薄妄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还在生病的大少爷抱着枕头,像小狗在泥地里扑腾似地卷来卷去。 刚走到床边,大少爷就不卷了,一瞬定身抬头看着他。 还没等他开口,小寄居蟹咻地一下钻回被窝造的壳里。 然后就是被子里闷闷的抗议:“我不是把门锁了吗?你怎么还进来了?” 狗男人走路总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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