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寂试好水温往他头上淋,没一会儿就淋到了他的眼睛里,他仰头捂着眼睛笑,“还以为你多会照顾人。” 颜寂面无表情,往他手里塞了块肥皂,“自己搓,别碰到纱布。” 庄忖羽握紧那块肥皂,在指尖把玩了几道,忽然低声说:“颜寂,你真疼我。” 颜寂拿着花洒的手微顿,又听见庄忖羽鼻音渐重,“小时候被蟒蛇攻击,奶奶还在病床上,没人来抱过我...那天我爸给我的平安扣也丢了,我真的很难过。” 颜寂的动作慢下来。 庄忖羽扭身偎向他,没再说话。 颜寂轻叹一声,拿走他手里的肥皂在他身上抹了几道,大致给他收拾干净,用干毛巾盖住他的头顶,“以前的事不要再想。” “嗯,不想了,”庄忖羽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把颜寂整个环住,垂眸亲吻颜寂的唇畔,“我有你了。” 颜寂没反抗,任他吻着,本以为吻完就能安抚住庄忖羽的情绪,把人送回床上休息,却发现庄忖羽的小兄弟并不这么想。 “颜寂...我想要你,”庄忖羽微睁的眼里饱含爱与欲,他沉声说,“比任何时候都想。” 颜寂望进他泛红的双眼,被那些复杂而强烈的情绪牵扯住。 庄忖羽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没心没肺耍赖皮的样子,这让他总容易忘记,在许多年以前,庄忖羽也不过是个会委屈会喊疼的孩子。 因为想要的爱经年缺席,于是如今又变得那么容易感动和满足。 “唔....”出神的间隙,颜寂再次被吻住,庄忖羽浓烈的爱倾注而入,在他口中翻搅起浓情欲浪。 他被庄忖羽吻得难以呼吸,又被庄忖羽抄起双腿抱出淋浴间,身体挨到床垫的那一刻,他抵住庄忖羽的锁骨,微喘道:“...不行。” 庄忖羽好似想起什么,忽然起身去了趟门口,颜寂听见他锁门,撑着床板想要起身,却被折返回来的人重新压了回去。 庄忖羽不说话,俯身接连在颜寂颈侧吮吻,颜寂拦住他的肩膀,皱眉偏开头,沉声道:“这里是医务室。” 庄忖羽眼睛亮晶晶的,像做贼一样凑到他耳边,“我锁门了。”
第46章 ......略....... 他哑声说:“再叫一次....再叫我一次。” 颜寂被他吻住,过了良久,才终于艰难开口又唤了一声。 “嗯,”庄忖羽酸了鼻头,他低头紧紧贴住颜寂的额,“是你一个人的绒绒。” 是湍流中的浮标,永不与锚锭相离,他口吻庄重,要给颜寂颠扑不破的承诺。 .........略......... 颜寂睡意浓厚,根本没听清庄忖羽说了些什么,只是下意识说自己要交代的话,“明天...不用去参赛。” 庄忖羽闻言失笑,把他拥得更紧,“知道了,你已经陪我去过巫山了,比赛不重要。” 颜寂下意识皱起眉,认为庄忖羽存在一定的态度问题,但他无法控制自己开口反驳。 他在庄忖羽无微不至的按摩中迅速入眠,本该度过一个温暖舒适的夜晚,可半夜他依然惊醒了。 自从青鳉传来最新线报,他时常陷入不美好的梦境,而这些梦大多与庄忖羽有关。过去的五天里他反反复复在梦里目睹庄忖羽的鲜血,今晚也没有任何不同。 他坐起身,有些脱力地靠上床头。 精神很疲惫,头脑却异常清醒。 他低头看了眼身边熟睡的人,抬手摁住发胀的眉心,随后掀开被子下了床。 庄忖羽的能力如今已是毋庸置疑,从整体看来,他所在的小队综合实力也是上游中的上游,是风海如今最新锐的刀锋。 要想完成布线已久的青鳉行动,颜寂做不到把这支小队排除在外。 可事实是,他十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动摇,起于私情的,难以自控的动摇,这实在荒谬又陌生。 作为一支特种部队的首领,他是最不能,也最不应该被个人情感左右的人,他们所做的一切——每个朝夕的打磨,日复一日的模拟——都是在为实战做准备,若他有失偏颇,那是对其他所有人的不公,也是大不敬。 然而这场不知何时会到来的实战意味着难以预料的牺牲,他太明白这一点,所以心生不安,而这也是他今天匆匆赶来的原因。 起于本能,也起于内心的郁结。 “嗯?颜寂...你怎么起来了?”庄忖羽睡梦中去搂人,发现触感不同,揉着眼睛想要确认身边的人是否还在,却看到不远处颜寂的背影。 窗边的人放下撑在腰后的手,回过头道:“上厕所。” 庄忖羽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听信了颜寂的话,朝他招手道:“那里凉,快回来我抱着。” 颜寂回到床上,很快就被庄忖羽拦腰拥紧。 庄忖羽打了个呵欠,眨眼频率缓慢,他攥着颜寂的指说:“凉凉的。” 颜寂眼底清明,没动弹。 腹中胎儿自他醒来已经闹腾了近半小时,庄忖羽很快捕捉到这些动静,轻轻去揉他的肚子,“是不是不舒服?” 颜寂摇摇头,抓住他的手腕,低声道:“睡吧。” 庄忖羽倾身把脑袋搁到颜寂肩上,“还要早起,你快休息,我不参赛了也好,能陪着你。” 他说完,兀自叹了口气,“把你交给方锐他们我真是没法放心,总得亲自看着才行,今天在医务室看到你可把我高兴坏了,想死我了。” 颜寂微微低头,下巴贴到庄忖羽的鬓角上。 庄忖羽顺势蹭他,喉咙里发出几声低沉的音节,颜寂缓缓闭上眼睛,抬手搭上了庄忖羽的腰。
第47章 梁姜 Part2 梁骞失眠了一整晚。 胸口酸胀发堵,姜潜冷淡的“到此为止”四个字重如磐石,把他砸在床上难以动弹。 窗外枝头的鸟嘀啾婉转,梁骞在雨后清晨的阳光里使劲挠了几下后脑勺,起身拉开房门。 顺着雅致的木楼梯往下,在最后一个转弯处,他听到了姜潜和另一个人的声音。 “潜哥,你第一次收我的花,我都开心到失眠了。” “是小梁误收的。” “什么小梁?” “新招的前台。” 说话间,姜潜一身亚麻开衫插着兜从楼梯口晃过,见梁骞站在那里当木头人,眉梢一挑,很自然地抬手朝他招了招,“傻站着做什么,下来让秦哥认认脸。” 梁骞垂头和那人对视,朝他虚起眼。 秦泽和梁骞对视几秒,受不住那种居高临下的沉默气场,扭头看姜潜,“咱别开玩笑了,我之前说多招几个人你还死活不要呢。” “我现在不方便,”姜潜又看了梁骞一眼,懒懒道,“招多一个当临时工,有什么问题吗?” “潜哥,你真的不考虑...” 秦泽话说到一半,梁骞下楼站定在他面前,稍低下头,“秦哥,我叫梁骞,昨天刚入职前台,请问昨天的误收是?” 秦泽的注意力大半在梁骞的五官和身形上,隔了好几秒才勉强回神,“嗯...昨天下午有一束玫瑰花,是你签收的?” 梁骞忍住回头看姜潜的冲动,硬着头皮把事情给认了。 秦泽明显情绪低落下去,姜潜则打了个响指,“行了快走吧,以后没事不用来店里,要破产了我肯定会提前告诉你。” 秦泽无视面前的梁骞,蔫着头去扯姜潜的袖子,“你明知道我不是...” 姜潜垂眸看向秦泽的手,吩咐梁骞,“你去餐厅收拾一下。” 梁骞不愿意动,可看到秦泽又怀疑地往他这边瞅,他只好在心里狠狠瞪了姜潜一眼,扭头进了靠花园的露台。 玻璃门合上,外面的声音被削弱太多,梁骞装模作样地收盘子,耳朵快竖成天线也没听清一个字,他沮丧地把盘子放回桌上,秦泽一离开他就找到姜潜那里去。 姜潜刚在前台坐下,听到脚步声头都没抬,“怎么?” 梁骞抬手搭在台面上,忍了忍,放缓语气问:“昨天那玫瑰花是他送的?” 姜潜轻笑一声,“一大早的,都抓着花不放,你要喜欢就拿去,我插在那边的花瓶里了。” “我不要花,”梁骞粗声道:“他是不是在追你?” “和你有什么关系?”姜潜轻飘飘地反问,抬头把一份地图放到梁骞眼前,指尖在上面点了点,“既然来了,就好好放松。” 梁骞把地图推回去,不依不挠,“这里是你和他合办的吗?他是不是借这个逼你...” “梁骞,”姜潜把下巴搁手背上,手指在太阳穴划了个半圆,低声叹道:“连续剧少看,伤脑子。” “姜潜你...” “潜哥我回来啦。”身后大门被人用胳膊撞开,一个年轻小伙子笑意盈盈地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来,见到站在前台人高马大的人,探头看姜潜,“潜哥,新客人吗?” 梁骞心思一转,抢在姜潜前面说:“我是新来的前台。” 身后的人没出声,梁骞再回头的时候看到他起身去了卫生间。 小伙子把东西放下,小声絮叨:“新来的?我没听潜哥说要招新人...” 收拾完东西,他又走到前台去瞅梁骞,定定瞅了几秒,把梁骞看得莫名,才突然喊了句:“你好帅啊!” 梁骞汗颜,暗暗打量小伙子,见他生了一张单纯的娃娃脸,举手投足透着稚气,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朝他伸手,“梁骞。” 小伙子握住他,追问:“是西域大使张骞的那个骞吗?” 梁骞默认。 “我知道你!”小伙子一搓手,神秘兮兮地凑过去,“我在潜哥的笔记本上看过你的名字诶。” “嗯?”梁骞抱臂靠向台面,“什么样的笔记本?” 小伙子眨眨眼,“黑色的,表面绒绒的,看起来很贵呢,第一页有你的名字,潜哥有时...” “小橦,”姜潜的声线稍显低弱,说话间人从厕所出来,稍靠着墙道,“太自来熟不是好事,去工作。” 小伙子缩缩脖子,有些担心地问:“潜哥你是不是又吐了?” 姜潜摇摇头,下一秒眉却一皱,托着肚子弯下腰去,人看着就要站不住。 小橦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人已经风一般闪过,待他定眼去看的时候,姜潜已经被人横抱在怀里。 梁骞嗓音发沉,“他的房间在哪里?” 小橦被梁骞身上迸出的焦虑和低气压镇住,小声道:“在...在这边。” 姜潜很快被送到床上,始终一言不发,后脑勺松散束发的小圈被枕头蹭掉,发丝有些凌乱地搭到颈项里,更显得他皮肤白得几近透明。 小橦出门去接温水,折返回来在门口听到一声闷响,再往里走两步,看到梁骞手尴尬地搭在床边,姜潜唇轻抿,刻薄道:“让你碰了?” 梁骞垂着头没说话,小橦进去把水放矮柜上,识相地退出房间掩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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