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长风轻哼了一声:“我虽然只有草食/精神体,但也不想掉队,我身上的任务可不少呢。” 何宴听出不对劲儿来:“我也发觉了,你还真不是单纯逃出绿地来玩儿呢,总是冷不丁又蹦出一个新任务来。你到底是什么打算,现在还不准备跟我说?” “现在说,时机倒也差不多——”邓长风也没纠结,只沉吟了两秒便和盘托出了,“其实我从一开始就不是背着家人离家出走的,都是我外公的意思,出来要用的东西也都是他提供的。” “你小子倒是能瞒!”何宴敲他脑袋。 邓长风当然不会傻愣着任他敲,一边躲一边说:“唉,到底长这么大了,正事儿上还是得靠得住嘛。” 何宴笑哼了一声,倒也没真跟他计较,毕竟当初自己也没全说实话,于是转而问他:“那你还有什么任务?” “这话还是我外公的意思——你们在山野集团待了这么些天,可有拿到什么东西是能供绿地研究的?”邓长风正色问道。 - 山野集团这几天不能说是乱成一团,但也确实太久没有过这般动荡的时候了。 先是二把手又犯了老毛病,大晚上折腾了几乎所有的集团上层人士;其次是先生的“贵客”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硬是避开了集团里所有的眼睛逃走了,先生为此大发雷霆;最后便是高层自己的事儿了,被集团的人私下戏谑为“王后”的女人和二把手不知因何事起了冲突,眼下正在先生面前对峙呢。 整个山野集团,除了那几个屈指可数的高层外,其他的都不过是些小喽啰,连听八卦都没资格听个完整的,大多听到点儿什么风声,过耳也便忘了,继续在自己的岗位上做个兢兢业业的螺丝钉。 山野集团的高层议事大厅里,此刻却是一番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 虽然屋子里只有司马承空、艾伦和笼岛绿子三个人,但强大的压迫感使得整个屋子的空气似乎都结块儿了,令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当然,这种感觉是只针对于艾伦和笼岛绿子两人来说的,司马承空独自高坐在阶梯宝座上,垂眸看着他俩,一脸无动于衷。 “研究所是归我管不错,人也确实是从研究所溜的,但是我可背不了私自放走他们的罪责。”笼岛绿子语气冰冷地道。 她觑着艾伦,心里不大舒服。这小家伙平日里倒是好说话,到了关键时候到底还是有很多自己的主意的,果然这个集团的高层就没一个是安心受人操控的——哦,阿道夫指不定是个例外,谁叫他是跟着艾伦进的山野集团呢,琼斯家族的“百年忠仆”,确实名不虚传。 与外人以为的“对峙”不同,艾伦甚至在给笼岛绿子帮腔:“老师,我也不认为人是笼岛故意放走的。” 笼岛绿子闷闷地哼了一声。你当然不会这么认为,到底是谁放走的,你心里没数?如果不是怕你揭穿我想杀他们的心,我会帮你遮掩? “说起来你这回犯病的时机倒是很巧,正好赶上他们出逃。”笼岛绿子到底是气不过,不痛不痒地刺了艾伦一句。 艾伦则是不喜不怒地回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来:“如果不是拜你的实验所赐,我也不会摊上这个毛病。” “谁叫当初抽签的时候你自己抽中了呢?如今我们战斗力大增,也有你的一份功劳。”笼岛绿子道。脑海里不禁回想起之前用精神火烧那几个臭小子的画面,暗爽了一把,也算安慰了不得不放走他们的自己。 “够了。” 司马承空叫他们来可不是为了听他们吵嘴的:“他们是怎么走掉的,我眼下也没心思追究了,心里有数。” 他的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了两圈,才继续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把人弄回来,现在最要紧的还是那件事。” 笼岛绿子立马道:“‘寻找钥匙’已经有进展了。” 司马承空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 出了门,笼岛绿子和艾伦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冲着对方便是一声冷笑,而后各往一个方向甩头离开。 只是艾伦走前还有几分担心地往议事厅里看了一眼,总觉得老师看上去像是大病了一场,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第67章 怀疑 “这话还是我外公的意思——你们在山野集团待了这么些天,可有拿到什么东西是能供绿地研究的?” 邓长风的话问出口后,并没有马上得到回答。 他等了会儿,有些疑惑:“怎么了,是不顺利吗?” 何宴和方遒对视了一眼,两人从彼此眼中都看出了迟疑。 邓长风是何宴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何宴并不想毫无证据地怀疑他,但原初药剂事关重大,还是得谨慎些。 何宴并不觉得邓长风会做坏事,但是就怕他被别人利用。按理说,这种可能性很小,邓长风的外公杨无非,何宴也认识,虽然脾气有那么点儿怪,但能看出来是个心肠好的人。 然而经过此番历练之后,何宴也不敢全然相信自己的判断了——人心是复杂的,更何况他对杨无非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多少会有些失真,而杨无非又是一个前绿地科研重臣。 方遒是单纯的不够信任邓长风,他和邓长风相处的时间不长,又亲耳听到对方承认欺瞒过何宴,还总是冷不丁地冒出新的“任务”来,很难给人一种稳定可靠的感觉,而对方的外公……那就更陌生了。 “他的外公是个很厉害的科研人员。”何宴向方遒解释道。 邓长风反射弧再长也慢慢回味过来,他们没有马上回答自己的问题,是因为心存顾虑,倒也没有生气,反倒有些无所谓道:“不着急,在我看来,我们做的一切就像是在跑一场马拉松,不知道全程有多长,甚至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终点,反正跑就是了,跑不动了就停下来歇歇,世界也不会因此毁灭。” “如果真的会毁灭呢?”方遒反问。 邓长风愣了一下,苦笑道:“世界都要毁灭了,我能怎么办呢?享受生命的最后时光吧,好在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杨老先生想做什么?他不是已经退休了吗?”何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想过了,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自己虽然也有些相关知识,但是还远远不够,原初药剂放在他们手里只会吃灰,最后还是得找个可靠的大佬来研究。 邓长风“啧”了一声,也答不上来,只道:“我从来不多过问他的事。” “原来你骨子里竟这么听长辈的话。”何宴没忍住怼了他一句。 可惜了,暂时不能相信杨无非——不过,关于世界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每个人其实都是有权利知道真相的,于是何宴将他们发现的事都告诉了邓长风。 邓长风听完,神色讷讷,久久回不过神。 “怎么会这样?你真的不是在编故事骗我?”邓长风问何宴。 何宴:“离奇的事都已经发生在眼前了,还有什么不敢相信的。” 事实胜于雄辩,邓长风沉默了,似乎在艰难地消化这一切。 方遒显然也想到了原初药剂如何处置的问题,较为隐晦地询问:“小宴,你会研究那些东西么?” 何宴摇头:“在这方面,我连半桶水都算不上。” 方遒也沉默了。 邓长风消化完了,又变得活跃起来:“所以你们现在打算去哪里?野堡肯定是不能待了,绿地……”说着,邓长风看了身边几位出众的“肉食者”几眼:“绿地就更没办法待了。天下之大,竟无处可去!” “你也说天下之大,哪儿不能去?就这林子,往深处一钻,大不了就过原始生活!”孟昆仑听不下去这种丧气话,大着嗓门儿接话。 “倒也不至于过原始生活,只要有人能进出绿地采买物资,日子还是能过的,毕竟我们一共也没几个人,需求量不算大。”雪莉很平静地说,目光有意无意地往邓长风身上落。 “有人?谁?”邓长风差点儿跳起来,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说我吗?” 闻言,连何宴也看向了邓长风,一脸认同:“你有杨老先生的支持,确实是我们当中唯一能办到这件事的人。” 邓长风哭丧着脸:“我就只是干后勤的命吗?” 何宴凉飕飕接了一句:“哦,差点儿忘了,你的梦想是带着你的树袋熊做下一个无敌战神。” 邓长风做了个心碎的动作:“我申请后勤兼职战神。” 何宴:“也行。” 沉默许久的方遒忽然开口:“绿地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几个“肉食者”纷纷将目光投向何宴和邓长风二人,这个问题他们最有发言权。 邓长风有些懵,不解其意:“挺好的啊,太平祥和。”烟扇町 何宴不由思考起方遒此问的深意,顿时想起了自己之前和方遒在幻境所见,眉头紧锁,几乎与邓长风同时回答:“暗潮汹涌。” 一个说“太平祥和”,一个说“暗潮汹涌”,似是矛盾,但细一想,似乎也没毛病。 邓长风看了看何宴,又看了看方遒,忽然也悟了什么,伸着食指不住点着空气:“哦哦,我想起来了!何宴!你好危险!” 何宴看向他:“?” 邓长风没马上解释,先问了方遒一句:“那事儿你跟他说了吗?” 何宴看向方遒:“??” 方遒表面老神在在,内心也很懵:“哪件?” 何宴:“???” 邓长风转过头来对何宴道:“你知道吗?你在不见天会被艾伦抓走是因为你的行踪早就被人泄露了。” 何宴:“伍娘?”这事儿他倒是自己早就想明白了。 邓长风却摇了摇头:“早在她之前。你还在绿地的时候,山野集团的人就知道你会去野堡了。山野集团下了寻人密令,才有的后来伍娘出卖你们的事。” 何宴有些惊讶:“这我倒真不知道。”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难看起来——自己会去野堡的事只有尉迟如君知道,当年父亲隐瞒身份要进绿地的事也只有尉迟如君知道,最后两件事都出了岔子,真的是巧合吗? 方遒怔了怔,这事儿确实一直没找着机会跟何宴说,现在说倒也正好。这么想着,他看向邓长风,什么也没说,就只是直直地盯着。 邓长风感受到了这道令人发毛的目光,心里明白方遒在催他赶紧自己向何宴交代另一件事,于是有些难为情地打断了何宴的沉思:“还有一件事……你知道以后不要生我的气。” 何宴有些意外:“什么事?”又看了看方遒,一眼看出来这事儿他也知道,不禁心里有些打鼓。 邓长风:“其实那天我撞见了你和尉迟叔的对话,知道你因为第二个精神体的缘故要去野堡,所以晚上才会和你碰上,然后一起去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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