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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时世纪懂事走了过来，贴在我脚边蹭了蹭。世纪是我们两家的团宠——当然了，我还是家里的团宠top1。第一次带她回家时，家里从人到狗就都喜欢得不行。现在看见小猫过来，两只耶耶也都吐着舌头飞奔赶来，誓做公主合格的阿努比斯保安。 餐桌边登时更加热闹。我将小世纪捞到腿上，在弯腰的片刻里做好表情管理，再抬起头时已经可以面容和蔼夹起桌上的油焖虾给怀里的猫：“宝宝吃不吃？” 我宝脸蛋天才，脾气也好，唯一遗憾的是，她是只低食欲小猫。这会儿看见虾也并不兴奋，只嗅了嗅就扭过了脑袋。倒是我家的少爷，抬起前爪爪趴到我腿上，汪汪了两声。 我抬手婉拒：“不给狗吃。” 小狗呜咽了一声，耳朵也跟着沓拉下去。最终还是我爸看不下去，当起溺爱孩子的家长，伸手将虾递到他嘴边：“给他尝一口嘛。” 讨到口子的少爷欢快地甩起尾巴从我身边跑开，我正目送小狗屁颠屁颠地离开，刚和纪树妈妈讨论了半天纪树新买的大别野的我妈忽然点我：“宝宝，到时候弟弟搬家的话，你也要去帮忙收拾一下的噢，听到没有啦？” 我将世纪放回地板上，接道：“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不光要帮，我还要住他家呢。 想了想，我也去点这张餐桌上最安静的一位，拖长声音道：“我帮忙纪树愿不愿意的？人家弟弟也有自己的隐私——” 我妈皱眉：“我怎么觉得你讲话好犯嫌？” 我咧嘴笑，纪树也抬起视线了，顺过我妈的话题：“没有阿姨。”他又看向我，话里是默许了，“也没有……隐私。” 我妈对纪树的满意在漫长岁月里已经演变成了一种拉踩血脉，比如这会儿，她莫名就放下筷子直感慨：“哦呦，我怎么没有这种懂事的儿子。” 我咬着米饭，在面前热气腾腾的饭菜面前，抬了抬眉头，状若随口地说：“他也可以是你儿子啊，妈。” 我妈还没接话，纪树妈又反过来稀罕起我。在两个女人你一波我一波的夸对方真会生最后还是夸到自己头上的声音里，我的好朋友们也发来了新年祝福。 沈清妙嘴不饶人归嘴巴的，她人还是蛮够意思，帮我们跟另外两个好友解释了一下大概情况，宣布了恋情。所以，这会儿…… 群里犯贱的人就变成了三个啊！ 这三个人显然商量过了最适合我的犯贱方式，导致我看着他们仨的头像发出的三个明晃晃的链接，一时间居然不知该先点哪个。 【21cp发家史：rps入门必看。】 【你中最真的几对cp，其中一对已官宣……】 【搞男同无法逃脱的高甜混剪，v我50进来磕糖。】 你们……别太离谱。 我沉默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应对。 三秒后，我决定退群。 等到吃完饭，纪树显然也看到了群消息。令我没想到的是，一向对这些不怎么关心的他，居然在电视上传来的欢庆新春的声音里，当着我的面点开了链接。 ……舞cp请不要舞到正主面前。 而这位cp粉显然觉悟不高，好在，我爸叫了我俩一声，这才打断了纪树的动作。 我俩亲爹叫我俩，是为了见证他们和自己老婆这么多年来依旧坚贞不渝的爱情的，是为了当着我俩的面给自己老婆送新年礼物的，是故意地做作地炫耀给我们看的。 我妈收了这枚宝石戒指后，也毫不忸怩，转身到我面前直抬手。我配合地说：“好羡慕啊，请问你们是在庆祝热恋一周年吗？” 我妈说这是你应该羡慕的，并且发配我去洗碗。 我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 ……于是情况变成除夕夜，我站在洗碗池边，面对着一整池脏兮兮的碗筷。 热闹都是别人的，只有纪树会来陪我。他站在我身后，扭头看了眼客厅里正各自贴贴的我们俩的爹妈，也忽而贴近了。 我握着厨房布，小声他问做什么。下一秒就发现他正借着往我口袋里塞压岁红包的动作，低头将下巴靠上我的肩，轻轻地虚搂了我一下。 我愣神之际，他已经轻飘飘地抽离，抱着胳膊靠在橱柜边看我。 我从这个转瞬即逝的拥抱里回过神，撇撇嘴看向窗外。对面高楼里散出的同样温馨的灯光，团圆夜里的一簇簇星星。 “好想看烟花啊。”团圆灯光虽好，我却还是感觉有些空荡，“感觉已经很久没见过了，小时候过年都是在烟花声里收你给我的压岁钱来着。” 纪树没接话，只是等到临近午夜时，他又拿出我的帽子围巾来拉我的手：“出门吗？” 这会儿我们爸妈已经搓起麻将，四位正好，不用另找人组局。属于是夫妻齐心，我爸主动给我妈送钱。 我眨眨眼：“走。” 直到上了纪树的车，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要问：“去哪里？” 纪树单手掌握方向，另一只手伸过来，将缠在我脖子上的围巾向上拉了拉，这才说：“看烟花。” ---- 沈栗，镜子kagami，番茄鱼，岁郁_，谢谢我的老板们
第83章 没塌 83 纪树帮我拉围巾这个动作显然是有先见之明的，明智的。因为在抵达目的地之前，我已经脸埋在围巾里眯过去了。 根据停站惊醒定律，我准时准点睁开眼睛，惺忪地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又看了一眼身边驾驶座位置上的人，往他身边凑了凑。纪树也自然地托住了我即将再次垂下去的脑袋，靠近后隔着柔软的羊毛围巾布料，亲了亲我的嘴角。 充满睡意的空气这才稍稍散开，伸了个懒腰的我隔着扶手箱，不大好往纪树怀里钻，刚要开口和他说话时，身后却怦然炸开一阵绚烂的盛放声。 我诧异地扭头看向窗外，眼前景象倒是全然让我清醒了。车窗被贴心降下，我趴到窗口，看着这上升的烟花，再转头看看流转光芒下，眼色沉静的男人，忽然结巴起来：“真……真的是烟花。” 我又往更远处眺望，发现车正停在一片江边，对面好像是一片度假区，八成是有什么燃放许可证，烟花也是从那边在夜空上升腾而起，甚至还能遥遥地听到一点欢庆的音乐声。 我们生活的地方并没有海，但二十多年足够做什么？足够我们在长成大人的路程上暂时停下脚步，一起看很多次海，夜里深沉忧郁的，白日闪亮湛蓝的。 我趴在窗口，转头看了两三次，终于忍不住张了张嘴。 纪树安静等着我的下文。 我指着这条江和不远处的江上大桥道：“一般韩剧里的主角，都会在这种场合下跳桥。” 纪树：“……” 我不管他的死活，打开车门，冬夜寒冷到清新的空气居然让我心情愉悦。我跳下车，看了看不远处矗立的服务区，这才意识到什么，看到手机屏幕上凌晨的时间点，抬头去问纪树这是开了多久。 他淡淡道：“没多久。” 头顶烟花生生不息，好似那夜行流星，是我们所处的城市日常里的小小奇迹。车里车外，烟火光辉下我们对视，“谢谢老婆，最喜欢你了。” 为了验证我的话，我扭身钻进车里，半跪在座位上叫他的名字：“纪树。” 在他疑惑低头时，我靠过去，贴上了他的嘴唇。 一吻作罢，又被冷风吹过，这不短路程上的睡眠让我后知后觉地感到口干，抱着他的肩膀喘息问：“我去买水，你要喝什么？” 纪树的回答也很经典：“随便。” 好吧，对于说随便的人我从来也真是随便，于是我就在服务区随便买了两杯热咖啡。 结完帐往回走时，烟花还没停，一大簇一大簇地往天上飞，数量和花样都很多。我正想着也不知道是谁家霸总在讨小娇妻开心呢，一抬眼就看见不远处纪树的背影。他也已经下车，靠在了引擎盖前。 四下空旷无人，大概大部分人流这会儿都聚集在江岸对面庆祝。眼前背影和记忆中的少年背影重叠，我忍不住抬高声音，像这么多年里，我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在绽放声中大声叫他：“纪树。” 他转过身，向我挥挥手。 记忆闪帧，眼前重现学生时代我们深夜从校园里走出来，那时眼前落下的灯光。 心头一热，我加快步伐，小跑到纪树身边。现下终于没有阻隔，我得以坐上车盖，将手里喝剩一半的咖啡放到一边，抱紧他的胳膊。 他外套里头是件黑色卫衣，抱起来的手感格外安全厚实。我忍不住将脸也贴过去蹭了蹭，这一瞬间我忽然感觉我和世纪没有分别，于是我笑出来，下巴颏垫在他的外套上，抬眼问他：“把世纪送给我的时候你说，你好像喜欢了我好几百个世纪对不对？” 纪树垂眼看我，抿了口咖啡，“嗯”了一声。 我又蹭了蹭他：“那你说上辈子我是不是也是你养的小猫，你也陪了我一段时间，所以这辈子我努力变成人来陪你更久？” 纪树倒也是皱了皱眉头，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下：“那我觉得上辈子应该是你收养的我。” 我问：“为什么？” 纪树没解释。 我就又问：“那我们应该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吧？” 纪树点点头。 “那你说，在那么久以前，人类还不叫人类的时候，是什么？” 和我们小时候一起躺下时，经常会进行一场随口散漫的话题谈论一样，这会儿我的逻辑又开始天马行空起来。 “是烟花吧。”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很短暂。” 我说“哇——”：“你不要一句话把人生讲得这么无意义且虚无。” “有吗？”他问，又自答，“不会。” 我看着他。 “假如世界是容器，我是烟花。”讲到这里，他似乎有些犹豫，我也知道，他可能并不擅长说这些抒情词汇，“也许我就是等着被你……观赏到的一瞬间。” 我愣了，顺着他的话问：“那容器里还有什么？” “爱吧。父母的爱，老师同学的爱，包括我。”他停顿了一下，“我还是你的好朋友的时候，对你的感情。” “还有。”说着，他忽而将胳膊从我的双臂禁锢里抽走。我正疑惑他要做什么时，只见纪树也放下纸杯，抬起双手，轻轻捂住我的眼睛，凑近低语，连带着烟花声也跟着低了一些，“睁开眼睛，你能看到烟花，看到日升月落，看到春天的花树，看到喜欢的人在你面前，应该就是这个世界对你的爱吧？” 视线被遮蔽，我扶住他的手腕：“那你呢？” “什么？” “眼睛看向我的时候，已经告白过上千次了吧？” 换纪树愣住，我得意地笑：“怎么样？我表情到位吗？台词功底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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