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 「「NOTICE」」 「注意」 「「NOTICE」」 「即刻出发」 「「HEAD OUT NOW」」 「即刻出发」 「「HEAD OUT NOW」」 四名研究员当即关闭设备主机,走出放射室并进入隔壁药剂间。 为首者移开药架顶层蓝色制剂瓶,触摸底部开启右侧墙面,迅速隐身入内。 四人离开后,席鸿谦便起了身,从墙挂上取回衬衫。 按理,医护人员未留下只言片语先行离开,并非常事,但席鸿谦似乎早有预料,衣着收拾妥帖后便坐在主机位前闭目养神。 三十分钟后,药剂间左墙面中线分离,无声向两侧滑动而开。 “小席,久等了!”长相普通、语气圆滑的中年男人拉开放射室大门,快步走向席鸿谦,身后跟着两名套全身隔离服的研究员。 待三人走至位前,席鸿谦才起身,温声道:“不碍事。李叔,是出什么事了吗?” “南音那边出了点小状况——”李平伸手,略带歉意地拍了拍席鸿谦的肩,“不方便见客,今天又让你白跑一趟了啊。” 席鸿谦稍看了两秒,李平神色难掩焦灼,可见绝非“小状况”那般简单。他整整袖口,不着痕迹地将右肩从李平手下移开,接道:“她的事要紧,那我今天就不打扰了。” 李平很快点头,又说了几句客气话,便让身侧人员领席鸿谦去取随身物品,随后,匆匆离开了放射室。 “帮我定位,尽快找到严霖。” 独身走出基地后,席鸿谦拨通了小纪的手机,低声开口。 “好。”话音一落,通话便挂断了。 席鸿谦走向街角车位,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建筑。确实很难发现,圣顿主城区东侧、业内评价颇高的私人养疗院,地表下却是进行非法人体改造的实验基地。 车辆启动后,席鸿谦收到了小纪发来的定位信息。 圣地安艺术学院教堂。 _ 教堂内刚刚结束礼拜,神父仍留在台上维持秩序。 末排站着位黑发青年,生面孔,有副特别显小的亚裔样貌,但观其眼神,便知绝非外表那般天真。 人群很快散尽,教堂内仅剩他们二人。 几分钟后,神父合上授书下了主台,走至青年身前,金发碧眼的正统血种,却意外精通国文,“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 “你知道为什么。”青年看向年轻神父,脸色愈发苍白,“我根本没有要你这么做。” “你不想这样吗?”神父微微俯身,将脸贴近青年,碧玺色的瞳孔浅浅浮动,似乎含了点笑,“难道不合你意吗?过程如何重要吗?” “严霖,我们是一样的人。” 严霖别开脸,看向天顶悬挂的纯黑十字架,“Thanatos,没有人能和你一样。你先出去,答应你的我会做到。” 听到真正想听的,年轻神父这才弯眼笑开。他取下长帽,金色卷发垂落,然后向前伸出手,指尖贴住严霖的后颈轻轻滑动,“今天怎么这么乖。作为奖励,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 “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的。我在宿舍等你。” _ 教堂是哥特风格,拱顶有橄榄型的小尖。 窗户则采用镂空琉璃材质,采光良好,上刻蔷薇纹样,线条繁复瑰丽。大学时,蒋清常来这儿作静物写生。 很多时候,一画就是一天。 她说这里很美,待在这里觉得舒服。尽管,他们都没有信仰。 “李南音出事了,现在正在取腺体。”席鸿谦站在教堂口,轻声问道,“小谢说不是他,是你?” “是我。李南音换完腺体,不管结果怎样,都不会再来找——” 席鸿谦打断道:“所以,你找了什么人?谁敢帮你?严霖,你给了什么?” “没什么……”严霖避开视线,“我心里有数。” 几秒后,严霖补充道,“老大,第一批的数据都在国内,实体存档不过系统——没必要再在这里耗时间。” 作为交换,Thanatos明确告之严霖,李阵影只转录了部分有效数据,剩余实验记录完全封存于国内基地。而谢阳也一行,亦已于日前得知此信息。 “小谢领了任务正准备回国。”席鸿谦点了头,又说,“机票已经订好了,我们一起走。” “我……你们先走,我还有事。”严霖再次避开了席鸿谦的视线。他看向壁画上不灭的烛火,画中人喝着未亡者的血液。 “严霖,你是不是还在怀疑?她的死不是你的错,和你根本没有关系。你能不能……”席鸿谦没能说下去。 严霖心思早熟得厉害,跳过级,年龄比他们都小,席鸿谦一直把他当弟弟对待。而且,严霖还有点儿娃娃脸,长相天真,单看外表很难看出是个Alpha。 但蒋清病情恶化的那几年,席鸿谦看着严霖脸上的肉慢慢消了,性子也变了许多。 “和我没关系?”严霖苦笑道,“那和你就有关系?” “和我们都没有关系。”席鸿谦回道。 “我没办法相信……”严霖说得很慢,“我接受不了……她走的时候还那么年轻。” 不知过了多久,严霖看回席鸿谦,慢慢地却又笑了,是他曾经面对蒋清那样的笑,眉眼单纯得厉害。 “老大,你回国去查你要的,别管我了。” _ 日光散漫,雪地亮得晃眼,有只红喙鸟雀停在了教堂尖顶的雕像上,很快又飞来另一只同伴。 大衣侧插袋内,微型通讯设备震了两震。 【有件事一直想和你说】 【等我回来】 席鸿谦神色平静地熄灭屏幕,坐进主驾踩下离合器。 引擎声轰鸣,惊动了雕像上的两只云雀,又相继飞回了雪枝上的干草窝。 _ 滇南,玉溪。 屏幕亮了亮,是赵昭发来的消息。 两日前赵昭出发去了广城,是她大学室友的婚礼,婚期任性地挑了圣诞。 徐术几分钟前点赞了她最新的朋友圈。图片里,赵昭站在最右侧,一袭拖地绯红露肩长裙,丽得像三月无边春光。 徐术对节庆没有特殊的感觉,他很少过节,况且又是西方的节日。不过他也发现,这几年,年轻人往往热衷与此。 - 07:00 - 【圣诞快乐!】 【他们好早 我好困】 【表情】 【表情】 - 07:02 - 【有件事一直想和你说】 【等我回来】 徐术看了几秒,先回了“圣诞快乐”,又回了个“好”,便放下了手机。他觉得自己隐约知道是什么,但并没有想好如何回答。 今天起得早,扫完院子、浇了花草,也不过十点快半。 徐术铲掉结团的猫砂,刚换上新粮,奶圈儿就从门边探出了个毛脑袋。它哀哀怨怨地挪到徐术腿边,用尾巴蹭了两把,开始埋头苦吃。 多少有种化悲愤为食欲的意思。 这个状态,是从上周末开始的——梨园的三花和山脚的小黑好上了。徐术上山时偶尔也会看见那只黑猫,毛发乌亮、身姿矫健,想来确实是毫无胜算。 过了午,徐术抱着奶圈儿在院子里晒太阳。 入了冬猫咪越发懒惰,经常在徐术身上一待就是一下午。可能是起太早了,日头又暖和,迷迷瞪瞪地,人和猫一起打起了盹。 “徐术!” 是江无的声音。话音刚落,院门就被人从外侧打开,先露面的果然是江无,身后跟着戴口罩、提行李的谢阳也。 “你们怎么——”徐术从石桌后起身,刚开口却被打断。 “小江,车我停在巷子口可以吗?” ---- 春节,也曾以为能一天一更……
第44章 早樱 席鸿谦很久没见过这样半梦半醒的徐术。 算算有将近一年。 可他却还是能清晰想起——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的徐术,只露出一小片柔软的额发,要等他去拉开被子让脸完全露出来,徐术才会起。 再睁眼时,徐术长而垂的睫毛会贴着他的掌心轻轻颤一下。 原来不止是不排斥。 席鸿谦一走近,猫就从徐术怀里跳走了。他看了两眼,觉得真猫竟比照片里,还要胖上许多。 猫跳走的动静很大,徐术顺势抬起脸看向不速之客,眼里晕了点水汽,瞳孔便显得更黑。 “怎么在这里睡?冷吗?” 徐术很快起了身,“不会。席总……” “我们刚从圣顿回来,没想到会去这么久。”江无抱着猫从屋里走出,托着小爪子掂了掂,又笑着问徐术,猫怎么又重了。 徐术垂下视线朝席鸿谦微微颔首,就快步往江无那边走去,“它最近吃很多。你们要休息吗?倒下时差?” “飞机上睡过了,不困。让小谢去睡了。” 说着,江无的视线越过徐术,喊了声“席哥”,问“要睡会儿吗?连着飞了两天。” 席鸿谦看着徐术的方向,回了好。 江无抱着猫回到石桌前,“徐术,我们再晒晒?” “嗯。” “天气真好,还是这儿舒服。圣顿不是下雨就是下雪。”江无闭上眼,光线抵达视网膜,分割成深浅不一的混沌的红。 几秒后,徐术自以为自然地收回了望向客房的视线,迟疑道,“你们……顺利吗?” “出了点意外,但还算顺利。”江无依然闭着眼,慢慢带上了笑,“应该快结束了。” 飞机落地时,收到了严霖传回的消息。 李南音已经换回自己的腺体,术后反应良好。 她的原生腺体信息值过低,与高量级信息素根本无从适配,因此对李阵影而言,席鸿谦已经失去了其拉拢与利用价值,联姻一事也必将从长计议。 同时,计划重启前的实验记录,李阵影只转录了一部分,他们需要的那部分数据仍在国内,而国内分部安全策略、端口配置等级不严,彻查便容易许多。 “晚上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去买点菜。”江无心情好,手一痒就想下厨。 “不如……去燕伯那里。”徐术回忆起江无的创新料理,还是决定挣扎一下,“他说圣诞想做千层面试试。” _ 千层面是改良版,燕伯在出锅后撒了点自制的干椒粉,更为符合国人的口味。 饭后,徐术自觉去厨房收拾,却被燕伯拦下硬塞了几张票。 是隔壁试营业的滑冰场,他酒友开的,正好他们回来,就过去捧捧场。 而一直到他们离开,席鸿谦都没有出现。 江无说席鸿谦连轴飞了两天,中途只短暂休息过两三个小时,这会儿应该还在补眠。 但徐术想起席鸿谦下午进门时的样子,还是很好的,根本察觉不出睡眠匮乏的迹象。 江无还说,席鸿谦心情很好,毕竟没有了联姻的必要。 徐术觉得自己也没能看出来,但他还是很快接受了江无的说辞,因为他对江无的受信度非常高。 露天的大型滑场,人工造冰。 三三两两的,人倒也不少,看着都很年轻,大学生模样。 场子周围也象征性地做了些装饰,铃铛、圣诞袜和淡金色的星形条带。 检票口是一位穿白色毛衣的女生,正趴在桌子上玩手机,他们进门时头也没抬,显然看得起劲。 徐术不会滑,也没想过去尝试,他一进门就看见冰场外围有条很长的排凳,觉得很适合他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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