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你当年怎么追的他,我就怎么来追你。” 话一旦说的顺畅就没那么多顾虑,刚刚遮遮掩掩难断是喜欢还是爱的严肃问题,此时也终于被“追求”这样简单的概念取代。 宋屿安没想到他会讲这样的话,嘴唇翕动了半天才说出一句:“...神经。” “我认真的,”傅凌清望穿他的眼睛,勇气一旦膨胀起来像要打入气球里的空气,不肆意挥霍一空就会撑爆炸伤自己,“不是要从过去抽身吗,那我就陪你把你走过的路再走一遍。你和他的感情从头到尾不过也才六年,大不了再过一个六年,我给你的总会多过他给你的过去。” 更何况,他给你的那算什么过去。 宋屿安失算了一步,他没料到傅凌清会一鼓作气将窗户纸捅破到这种程度。因此事情完全超出他所能控制的范围飞速发展时,他也一下子变得茫然,像第一次接触“爱”这个概念的小孩,有一点隐约的兴奋,更多的的是不知所措。 二十四岁...正是可以肆意说这个字眼的时候。没经历过刻骨的爱情带来的痛楚,傅凌清这样说,也许不过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可宋屿安知道自己这样讲根本立不住脚。良好的家庭背景总能提前几年甚至更久让人的眼界变得开阔,说傅凌清还没看够这万千世界的缤纷,在他这里突然迷失、变得糊涂,才被爱情缠住了脚,这实在无法令人信服。 “你怎么追他?”傅凌清从地上起身,俯下腰去捧起宋屿安的脸,凑近,抚上他的眉眼,吻落在他额头的碎发上,“这样吗?” 落吻游移至眉心,再是宋屿安的鼻尖:“这样?” “还是这样?” 双颊的掌心微微用力,他的重心跟着前倾,唇齿被人攫住了含在嘴里,舌尖顶开牙关,找到他的舌细细地吮,像在安抚,又像在讨好。 宋屿安手里的鼓槌甚至都来不及放下,就这样僵在圆凳的两侧,捏紧的指节泛出了白。 他深刻地明白,曾造给沈乔予的那座岛,他早就驶离了岸,再也回不去了。而今有一股新的风在将他向前推,他离过去越来越远,却始终不敢向下一个彼岸再多靠近一步。 他和那股推他向前走的风极力拉扯着,他想在海上航行的日子、遭遇风浪的日子不该只有这么短。太短会让人记不住苦痛,变得对过往、对时间都不再敬畏和尊重。 他需要疗愈,可旧的伤疤却不该轻易被医好,就像他不该轻易再次陷进爱里。 只是傅凌清的唇真的好软。
第39章 旧爱新情 = 躁动的气息在两人之间一刻不停地窜,还好乐房还没来得及布置接待区,开春的地上又依旧寒意刺骨,不然说不好要发生什么失控的事。 宋屿安回过神前,傅凌清先放开了他。少有人在谈完私人感情后又迂回到工作上去,他却偏偏这样做了:“你那个朋友...在乐队里是什么位置?” 宋屿安颊边都还是红的,胸膛起伏间呼吸变成一片湿热的雾气。半蹲在面前的人起身,他平视前方的目光落在工整笔挺的西装上,傅凌清刚刚大着胆子的几段话依旧在逐句钝击着他的心。 “哦,”他轻喘两口气缓神,神态在转身放置鼓槌的间隙里再次变得自若,“他玩低音贝斯的,你们之间没冲突。” “我没这个意思,”傅凌清后退一步,手插进裤袋里,“我只是想见见他,非常迫切。” “好,”宋屿安答得爽快,手肘撑着膝盖抬眼看他,“你后天有时间的话,就去店里找我。” 再次将那把锁穿过门上的锁孔,眼前这本已在宋屿安心里成为一片废墟的空间,在此刻变成了蒙尘后再次发光的明珠。这里从未被他所忘记,并在许久后的一天再次派上了用场,而傅凌清成为了第一个见证的人。 “咔哒”一声脆响,锁扣卡死悬挂在门上,宋屿安头也不回,揣了兜向外走。他仰着头看一盏盏路过的昏暗街灯,有些已经枯死的荒草正在心里重生,曾经被烧成了一堆灰烬的东西也将走向复燃。 他仿佛在长夜里看到了日光,而逼他迈出这一步却又一直站在他身边的,竟然是认识了没有几个月的傅凌清。 或许可以将这视为新的开始,他想—— 能吗,可以吗,这样合适吗。 回到傅凌清的车上时,宋屿安下意识地拉开了后排的车门。身后伸出的手将刚拉开的狭窄缝隙消灭,傅凌清的语气像命令:“去副驾。” 宋屿安拂掉他的手,再次尝试拉开:“我有点累了,让我在后排休息会。” 眼神有些躲闪,语气也带着几分心虚。 “好,”傅凌清爽快地拉开车门,伸出一只手挡在车顶要迎他进去,“那我们一起歇会,再走。” 两人挤在逼仄的后排总让人不由自主回溯起一些极光下发生过的事情,况且后排也本就不是让两个人同时休息的地方。 宋屿安在变相的威逼下叹了口气,有心忽略傅凌清挡在车顶的手,用力将门推回去,坐进了副驾。 傅凌清回到车里,宋屿安已经动作麻利地扯上了安全带,头歪到一边去闭眼假寐。 视野是一片漆黑,对光源却依旧敏感。侧面覆下来一大片阴影,宋屿安眼皮上落下的影又暗下去一些。湿热的气息再次扑过来,这一晚类似的举动变得频繁,他甚至快要习惯。 傅凌清撑着皮质座椅的边缘,唇对唇齿碰齿,再一次堵上他的嘴。年轻人的肺活量比他更好,宋屿安不得不在这个时候服老,再不有所反应就要窒死在傅凌清严丝合缝的吻里,他只能被迫睁眼。 片刻的黑暗后光的辨识度变得更高,月光一片清朗,洒在傅凌清的发上,又滚落进他的视野。 “宋屿安,”他被人轻声唤着,问及一句他本意要靠假寐逃避的无解题,“你什么时候会给我回应?” 出了门后不等傅凌清自顾自地健步如飞、被人叫了名字也假装风声堵住了耳,要落座后排、又闭眼假睡,无非都是为了推迟这个问句出现的时间。 “傅凌清,我给不了你回应,”他想话说得坚决一些也许能挫挫一往无前的决心,他本想认真回应,张了口却又仿佛有了那么一丝转圜的余地,“至少现在给不了。” 支在他上方的人手臂撑不住了,坍下来伏在他的身上,问:“你追了沈乔予多久?” 宋屿安再次答非所问:“至少我没在认识两个月的时候就大着胆子上。” 傅凌清不以为意:“有什么关系,有的人在一起六年,没准未必比两个月的新人强到哪去。” 这句话多少是有些僭越的。即便真成了宋屿安的新男友,他依旧没有立场对宋屿安过往的感情做这样的评价。在冰岛刚相识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尝试问起过相似的问题,每一次都被宋屿安面色不善地吓退。 此时的宋屿安却没有答话,像刚刚装睡一样,将头又歪向窗边,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浸透了月亮清冷的光,仿佛无声的邀约。 傅凌清埋头进去用力嘬了一口,清脆的声音在车厢里极其响亮。时间久了宋屿安对傅凌清的力道摸出了些门路,刚刚那一下,明天锁骨上八成又要开花。 傅凌清的那张嘴巧妙得很,能种花,能吹风,能送他上天堂,再拉他下地狱。此时正拨开了他羽绒外套里单薄的线衣,在他已然高耸的锁骨上啃咬。 酥酥麻麻,像万蚁钻心。不知道怎么就又成了一片狼藉的样子,衣物将脱不脱地半挂在身上的模样,实在有些狼狈。 舌尖游离在黑钻耳钉附近,张口将耳垂一起含进嘴里。宋屿安的腰几乎是无意识地腾起,与座椅间的距离足够傅凌清趁虚而入地塞进一条手臂。 “带你回我家,好不好?” 曾经互相发送过的信息变成了有声的话语,当时的情景就在谁也没注意间倏地被复现。 傅凌清凑在他耳边说:“家里准备的不是薄荷味的套。” 大脑瞬间变得昏沉,这是宋屿安听得清晰的最后一句。 再清醒过来时已被人抵在墙上交换深吻,从进门便莫名地交缠在了一起,连彼此的外套都不知道丢在哪里。傅凌清的舌尖仿佛蛰伏了一整个冬季的蛇,在初春醒来的一瞬,迷恋般地顶开他的齿缝,探进去寻那一点肖想了整个冬天的温度。 宋屿安的掌心抵在傅凌清的肩膀,轻轻用了些无关痛痒的力气,推拒的动作行至一半,最终还是落于背后将人拥住。 刚做过近乎表白之事的年轻人没什么耐性,傅凌清向他的嘴里胡乱地探,似找不到归家路的迷途幼鸟。宋屿安一下子没了什么脾气,薄唇微启,迎没礼貌的客人大张旗鼓进门。 傅凌清的吻落得太凶,像四五月份下不完的梅雨,宋屿安节节后退,却依旧喘不过气。脖颈已经僵成一条直线,再往后退一步就与墙壁紧贴,找不到一丝缝隙。 没有预料之中的坚硬,后脑落入温软的掌心,带着滚烫的温度,揉乱他落霞般的发。呼吸粗重,仿佛带着彼此呼出的热气在宽敞的房间里乱撞—— 在进入卧室的那一刻,一路的忍耐宣告破裂,吊灯的开关近在咫尺,却没人顾得上开。此时昏暗一片,宋屿安只能靠猜测丈量傅凌清卧室的面积。 应该是宽敞的,他想,在傅凌清打开房门拉着他一路径直向内的时候匆匆瞥了一眼,都是单身男性的住所,这间屋子从玄关穿过客厅的尺寸就已经顶得上他那件loft两层楼叠在一起那么大。
[后面有删减,辛苦问问潘多拉的盒子吧!~] ---- 他们两个为什么又双叒...
第40章 镜子,镜子 === 陷在床里的宋屿安僵得更甚,失去了外力压制的双腿叠在胸前忘记收回,只因傅凌清这一句道破了他所有的难堪。 和沈乔予在一起时,所有的性被冠以了爱的名义;而和傅凌清在冰岛的所有荒唐,也有一夜情作为借口粉饰。一个名正言顺,一个放纵快活,本没有任何冲突。 而他之所以变得不自然,是傅凌清今晚的那几句不合时宜甚至有些唐突的话仿佛当头一棒,敲得他后知后觉。和傅凌清发生关系的次数太多,竟慢慢有了当初和沈乔予恋爱时上床的心境。 一夜情不再是单纯的一夜情,傅凌清正在他的心上破开一道口子,有什么东西顺着缝隙趁虚而入,他变得贪图,想要的更多。 冗余的感情掺杂进来,所谓的炮友关系再怎么都不可能像最初那般纯粹。最严重的问题是,他正渐渐将他和沈乔予、他和傅凌清在不同时期发生的床第关系混淆,可他和傅凌清之间根本没有互为男友的合理名分。 傅凌清摸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折返回来,顺手打开了床头的灯。突来的光线刺痛了宋屿安的眼,胳膊比眼皮更快做出反应,在闭合之前挡在了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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