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他还是吃力。”老馆长咳嗽着收起电锯,“他的炸弹爆炸太快,我老了,有点躲不开。” 说罢,他便低头查看自己身上十几个流血的伤口,爆炸产生的碎片刺入身体,他已然是强弩之末。 就在他们松懈之时,被压在十八武人下的白秀,突然一脚一脚奋力踹开这些武人,老馆长睁大眼睛,视线中,白秀边走边摇晃着脑袋,漆黑的眼珠缓缓往上溜走,他睁着泛白的眼睛,张开嘴角,发黑的淤血顺着口角流下。 “这是......”老板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忍不住后撤一步。 虚无站在白秀身边,握紧腰际未出鞘的长剑,抿紧嘴唇,像造物主俯视众生一般,轻蔑地眯起眼睛盯着他们,风吹过他鬓角的公主切——它极速跃起,让敌人根本看不清它的拔剑速度。 “是虚无——快跑!”老馆长撕心裂肺地吼叫起来。 虚无拥有力量后,像蒙尘许久的古董被擦净,一瞬间爆发的威力惊人,光是站在它面前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虚无是被作为杀手锏的存在,此刻更是把一刀流发挥到了极致,它在空中飞快跃至老板面前,身体就像被打开的弓箭,它举起长剑,哪怕是异能力溢出的部分,都能直接破开老板的八卦阵法。 老板僵硬地站在原地,眉骨上穿的两个环随着他的动作而碰撞,发出叮当声响,他苦涩地弯起嘴角,准备做最后一次反抗。 八卦阵再次展开,这一次,他闭上双眼,等待死亡或者是......奇迹的降临。 两秒后,老板战战兢兢地睁开眼,骤然瞳孔紧缩,只见他面前的虚无,被白秀的一只手打穿了心脏,虚无不会流血死亡,只是怔住了,它再也握不住手心里的剑,长剑砸在地上。 虚无忍不住扭头望向身后的白秀,他已经彻底陷入癫狂状态,并且完全丧失自我意识,这比之前任何一次失控,都要严重的多。 “呃啊——”白秀猛地抽回拳头,把虚无甩到地上,虚无低头看着自己破碎的身体,用一副自求多福的眼神飞快地扫一眼面前的两人,瞬间解体回到主人身上。 老馆长架不住这样的气势,后退一步,颤抖地对老板说:“这任务完不成了,我们撤吧。” “接了这个任务,死也得成功,而且,这也是为了人类的未来,我们必须要把白秀的异能全部耗完。”老板吃力地吐出几个字,“如果不耗完他,他根本近不了何野的身,何野的异能力溢出太高了,会直接逼疯他。” 老馆长动了动下颌骨,一句话堵在喉咙口,下不去上不来,最后他深呼出一口气,视死如归道:“那就战,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何野。” 老馆长启动电锯,注入强化异能,双方的战火一触即发。 另一边。 池锦升坐在监禁室的铁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摆在桌上的葡萄,用目光数着葡萄的数量。 这时,有人在门外敲了敲,随后推门进来。 “大少爷,您怎么不吃点东西。”毕忠端来一个脸盆,把毛巾沥干水分,轻轻地为池锦升擦拭面颊。 池锦升柔软的发丝散在一边,犹如没有灵魂的洋娃娃,仍人搓圆捏扁。 毕忠拾起一颗葡萄,仔细地去皮,喂到池锦升嘴边,道:“少爷,这里的监控和窃听设备已经被屏蔽和置换了。” “有消息了?”池锦升立即坐直身体,灰败的双目焕发光芒,“白秀怎么样?” “跟踪的人说,白秀已经接近何野会长外围了,不过具体何野会长在哪儿,还不清楚。”毕忠说,“先吃葡萄吧少爷,您还得留着精神对付游鬼呢。” 池锦升急忙抓起葡萄吞下去,道:“毕叔,何野真的没死吗?” “应该是没有死,而且我们追查到了一个消息,当年您看马会会的供词,发现不对劲,想追查时却被夫人压了下来,您就以为是夫人杀死了何野会长,不过我已经查到,何野会长失踪与夫人无关,主谋另有其人。” 池锦升扬起头,目光落在窗台上,思考一阵后道:“她做了那么多恶事,唯独这件不是她做的,那会是谁做的,有谁与何野交仇?” “也不一定是仇,或许带着某种我们不知道的目的,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要禀报。”毕忠抬眸,眼神中汇聚起不小的风暴。 “你直说吧。” “当年您生日的时候,白秀和您一起去公园赏花,我查到那天姜会长和一个男人也来到了那座公园,不过姜会长还算谨慎,把那人遮得严严实实走的,我看那人的走路姿势和身形,猜测那人是马会会。” “白秀把我支开了一段时间,难道是私下里见了姜山和马会会。”池锦升道。 池锦升想到什么,突然冷下脸,和毕忠互相对视一眼。 白秀正好还送同学出国,而那一班航班也恰好是马会会走的那一班,天底下居然还有如此巧的事?又惹人疑心的是,那天机场的监控还坏了。 池锦升的手无意识地搓捻着床单,静静地思考他在生活中漏掉的每一处蛛丝马迹,每一处白秀隐瞒他的事实。 如果这一切都成立,那么,姜山与马会会相勾连的概率极大,很有可能就是姜山把何野藏了起来,指使马会会呈给他一份虚假供词,又借着燕北的手,让他把矛头指向燕北,这样他就不会怀疑到姜山身上。 白秀也可能私底下见过马会会,马会会和白秀说过什么,才让白秀想方设法地脱离他,加入百里家族,因为白秀也知道,如果一直待在他身边,是绝对不可能有机会上特区的。 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就证明白秀从一开始就把他放在边缘的位置,白秀就根本没有信任过他,而姜山更是,说不准就排了一出大戏,等着他们上钩。 池锦升想到这里,痛苦地捂着脑袋,无助地靠坐在床头,眼眶中蒙上一层水雾,他不肯相信,也不敢相信,白秀从没信任过他。 “少爷,很多事情还没有定论,这只是我们的猜测,现在白秀已经放手去搏,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毕忠严肃道,“一旦白秀找到何野会长,夫人势必会拿您来威胁白秀,您得做好准备。” “知道了,你走吧,有消息就来跟我汇报,不要引人耳目。”池锦升沉声道。
第199章 找到了 他感觉自己浑身轻飘飘的,像一叶扁舟浮在水上,耳朵咕咚咕咚,时不时有水灌进耳道,他疲惫地睁开一条缝,凝望着头顶漆黑的天空。 下雨了,雨水滴答在他脸上,有点痒。 白秀欲坐起,双手刚撑在地上,“噗”的一声,身下的泥土软得直接把他的手淹没。 他抽出手,换了一个地方支撑,却仍然压出一个深坑。 这感觉,似曾相识。白秀皱起眉头,天边忽然有两枚炸弹爆炸,炸开的碎片犹如流星坠落,光亮转瞬即逝。 这里还是首都区,枪声和战斗声混成一片,但听声音的响度,这里离真正战乱的区域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白秀爬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处在一片小池塘里,池塘的水还在顺着一个方向流动,看来是活水,他大概是顺着水流飘来这里。 身后是一栋小木屋,他在看清木屋的样子后,猛地弹出去几米远,这不就是他曾经在野外生存时“梦里”见过的那栋木屋吗? 深夜里,恐惧感油然而生,他剧烈地喘息着,不自觉抓住脖子上的项链,顿时,一股暖流顺着手臂直达心脏。 白秀小心地站起,扑向木屋的台阶,就在他的手掌触碰到台阶的瞬间,一种极其强大的压迫力砸在他身上,迫使他低头叩首。 “呃......”白秀脑袋沉得跟灌铅一样,龇牙咧嘴地磕了一个响头后,那股力量消失了。 面前的门自动打开,是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长廊,跟他梦里见过的木屋陈设不一样。 一个声音在呼唤、引诱他前进。 穿过走廊后,又是一片偌大的水池,他仰头看天,最后视线下沉:干净的水、自然的光,难道就是这里? 白秀毫不犹豫地扑进水池中,握紧何野的项链,在漆黑的水底摸索。 一番苦寻后,他的手终于抓住了一个什么东西,像塑料的质感。 找到了!他顺藤摸瓜,抓住防水袋的另一个角,切断底下的锁链后,费力地往池塘边缘游去。 何野,真的是何野!白秀兴奋地扯开防水袋的封口,里面的人正安静地躺着,白秀摘下他的呼吸面罩,拔掉他身体上插入的输送营养的针头,拼命摇晃他的身体。 “醒醒,你醒醒,何野,何......”白秀忽然眼前一黑,栽倒在何野身上不省人事。 再次睁开眼时,天全亮了,他躺在床上,一条薄毯盖在他的肚子上,他艰难地拖着像残废一样的四肢,从床上爬起,没走两步,他便双腿一软,摔在地上,鼻孔里的鲜血犹如喷泉一样,滴答在地上,没多久就汇聚成一小摊。 “小心,现在不要乱动。”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头顶响起,紧接着,一双运动鞋出现在他视线中。 白秀小心地抬起头,目光中,是一张隽秀清冷的脸蛋,他山根挺拔,眉骨虽没有那样刀削般的硬朗,却从内里透出一股桀骜和不屈,他光是站在那儿,就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优雅与大气,举手投足间尽显自信。 尽管之前对此人颇有防备,但真正见到的一刹那,忽然觉得自己的戒心是多么可笑,这样的人,或许根本不在乎他人的目光。 何野向他伸出一只手,白秀错愕了一阵,旋即回过神来,把自己的手搭在何野手上,借力起身。 “是你救了我,谢谢。”何野柔声道,顺手递给他纸巾,“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白秀点点头,回答道:“我叫白秀,是塔组织第六十八届战士。” “塔组织......池锦升还在掌权吗?”何野问道。 “说来话长。”白秀不自然地飘动眼珠,“他和燕北决裂,已经被关押,现在塔组织面临两大危机,多方势力争抢话语权,内部又有NH-603的病毒感染。” 何野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严峻起来:“明明是为人民服务的组织,却自己闹得四分五裂。” 白秀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看着他:“何会长,你是唯一的希望,你回去之后一定能把塔组织带上正轨。” “谢谢你的抬举,我不一定有你口中的实力,去收拾这样大的烂摊子。”何野无奈地摇摇头。 白秀抓住他的手臂,急切道:“不。我们已经攻破NH-603的解药配方,正是从你的血液中提取的特殊物质,找到了你,消灭病毒就有希望。” “真的?”何野的眼睛肉眼可见地绽放出亮光,“那就尽快回去。” 白秀点点头,正欲往外走去,突然心脏狠狠传来刺痛感,犹如无数根钢针同时扎入,他痛苦得面目扭曲,鲜血再次从他的各个器官中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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