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锦升僵直身体,像被万箭击中:“不是偶然?” “不是偶然,那是人为的。”白秀轻描淡写地笑了笑,“锦哥,我们都被算计了,从一开始就被算计了。” “......”池锦升沉浸在这个回答中,眼神涣散。 白秀没有告诉他,其实在见过雪女之后,何野的项链就有异动,虽然这些记忆很模糊,在睡醒后他就不记得了,就像做了梦一样,但他相信只要不断探索,就一定能凭借这个项链找到何野。 “我只发现了这一点,光是这一点就让我害怕。”白秀深深地呼出口气,“你能明白我的处境吗?不进则退,没办法了。” 池锦升没有接话,沉默地坐在地板上,良久,他才说:“这个消息你怎么知道的?就是新闻这件事。” “我这几天用你的iPad看资料,不小心摔了平板,我怕你生气所以就找梁永逸修了下,他说你的平板里面被插进去了一个芯片。”白秀拿起外套,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用纸巾包裹的东西。 这是一枚黑色芯片,看样式有些年头,池锦升拈起芯片看了看,皱起眉头问道:“它的作用是什么?” “具体我说不明白,但梁永逸的意思就是,它能够接入什么视频,只有这一个作用。”白秀坐正身体,“我就去修复,发现这段视频就是当初我在偷车的时候,不知道谁偷拍的我,然后你说过,你就是因为一段我偷车的视频认识我的。” “我看了下,接入视频的时间,就是我被你抓到的那天。”白秀歪着头,脸上是说不清的哀伤,“没错,就是有人偷拍了我,视频接入你的iPad,对面笃定了你会来找我。” 池锦升的拳头逐渐握紧,血管像狰狞爬行的蚯蚓,从手背一直向上延伸,他蓦地松开手:“我会查这件事。” “锦哥,我必须要加入八大家族。”白秀突然伸开手,紧紧地抱住了池锦升,他的心在狂跳,他也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他究竟还能活多久。 一个个问题串联成片,他站在孤岛中,周围都是大雾,可他唯独看清楚了一件事:他要想活下去,只能依靠家族。 池锦升嗯了声:“想来池家吗?” 白秀敏锐地捕捉到池锦升说的是“想”,像池锦升这样的人,如果真正想要做好一件事,用的绝对是肯定句,语气是不容拒绝的,所以池锦升并不是诚心邀请他。 也是,池锦升自身难保,还在苦苦追求继承公司和接任大会长,他还得讨好燕北,根本不敢自作主张。 “先不着急,我再观望观望。”白秀亲昵地蹭了蹭池锦升的脖子,见对方还愣着,手指滑进他敞开的浴袍里,在饱满的胸上用力捏了捏。 池锦升忍得难受,粗重的呼吸声好像街边的打桩机,撞击在白秀的耳边,“白秀,我们要个宝宝。” “你胡说八道什么?”白秀又急又羞,声音忍不住娇弱起来,“我是男的。” 池锦升一边傻笑,一边咬住他的嘴唇低语道:“领养一个,我好想有个家。” 领养个孩子?白秀转过头,失神的目光驻留在窗户上。 这是不是意味着,池锦升早就作出了选择,余生要和他度过?就算何野真的回来了,池锦升也会坚定不移地选择他。 都说孩子是联系父母关系的一道枷锁,如果他们真的有了一个孩子,那似乎就多了一层保障,这个提议好像不错。 可是......他自己也才十九岁,能承担一个家长的责任吗?
第163章 举不了 “什么?领养个孩子?”司宇听完后,噗呲一声大笑出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指了指白秀,用手比划了下白秀的身高,“你就这么点儿大,就想要孩子了?” 白秀的脸红到了耳朵根,气鼓鼓地站在办公桌前,他现在觉得找司宇问情感问题就是个错误!他刚才是怎么想的,这不纯纯受嘲笑来吗? 江临轩抬起眼皮,一向不爱多管闲事的他,也忍不住插嘴道:“先管好自己,养孩子并不容易,你是觉得你能承担做父亲的责任?” 司宇接茬道:“就是,我江部长说什么都对。” “闭嘴。”江临轩低下头继续看手中的报表。 司宇也不恼,笑嘻嘻地撑胳膊坐在桌子上,弓着腰不解道:“你为什么突然想要孩子?池会长同意吗?总不会是你自己养吧?” “就是池会长说要养的。”白秀如实道,把这些天跟池锦升的相处日常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司宇。 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司宇值得他信任,江临轩也是,别的人要么就是不合适说,要么就是他不信任,思来想去,他也只好告诉司宇,他憋不住话。 等他的话讲完,司宇都没开口,江临轩就率先皱起眉头说:“你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好奇怪。” “江部长说的好。”司宇大咧咧地鼓掌,然后补充了下江临轩的话,“我也感觉你们出问题了,哪有小情侣是这样过日子的?” 白秀翘头认真问道:“具体是哪里奇怪?” “说不上来,就觉得好僵硬,你们是谁追的谁?”司宇拎起可乐罐子往嘴里倒。 谁追的谁?这个问题白秀一下子回答不上来,他们好像并没有像别的情侣那样,某一方表白,然后开启一段长久的暧昧时期,最后再互诉衷肠,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白秀这才想起来,他和池锦升在一起,只是因为酒吧里的那个吻。就因为一个不清不楚的吻,池锦升就认为跟他在一起是一种“责任”,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捆绑在一块。 爱等于责任,但责任不等于爱,难道池锦升就仅仅因为这所谓的责任,才强迫自己跟他在一起? 见他的脸色冷了下来,司宇原本还兴致高涨地想听听他们之间轰轰烈烈的感情线,结果一看这副态度,好像什么都明白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感觉你们都太虚了,哦不是那个虚哈,我的意思就是你们都没有特别信任对方,好像都藏着一手的感觉,干嘛,你们是在玩谁是卧底的游戏吗?”司宇揶揄道。 白秀咬着嘴唇,目光流转在司宇的眉目间:“那这个孩子......” “不能要。”司宇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拒绝他,“你们的感情这么畸形,都没矫正过来,盲目要个孩子就更麻烦了,万一出变故了,孩子怎么办?” 霎时间,办公室的气氛冷得像冰,江临轩索性不看文件了,靠在椅背上静静观察着白秀的反应。 白秀失魂落魄地说:“你也不看好我跟池会长吗?” “我这人吧说话直,但有些东西还是看的明白点,我以前就说过池会长心思深,他不适合成家,不会去考虑另一半的感受的,一切只为了他自己的利益。” “事后诸葛亮。”江临轩觉得无趣,遂又把椅子拉回桌边,继续看手上的东西。 司宇立马炸毛,跳起来就指着江临轩大声道:“什么意思姓江的!想打架啊?” 白秀哑然,这司宇还真搞笑,高兴的时候是“江部长”,不高兴的时候就是“姓江的”,这个称呼切换得也太快了。 他们上一秒还像个炸药桶,下一秒就扭作一团打闹,白秀看着心生羡慕。 这才是一对情侣的应该有的相处方式,有话就说,有气就撒,不像自己,大部分时候火气都憋在心里,跟隔夜饭似的,第二天就发酵馊了,最后这事儿不了了之,也没个结尾。 白秀想,自己为什么会过的这样小心翼翼,他很想像司宇那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根本不担心对方会离开自己,或者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产生异样的心理,可是事实就是,他和池锦升的感情出问题了,他从来不敢在池锦升面前乱说话。 最后,江临轩告诉了他一个办法:“你可以尝试着多忤逆他几次,或者干脆分开一段时间,某一方太强势,注定走不远。” —— 一个月后,白秀受邀参加由长老院举办的一年一度的社交晚宴。 正好那天是周三,白秀刚在异能局审查完,马不停蹄地开车前往晚宴地点。 晚宴定在某高级酒店的顶楼,这边四面环海,上行的电梯是透明的,宾客在乘坐时,也能一饱眼福。 侍从在确认白秀的身份后,便带领着白秀上去。白秀靠在玻璃上,漆黑的眼珠倒映着窗外的霓虹景色,白色的灯光如流星般一晃而过。 侍从不怀好意地偷偷打量他。白秀一向对目光敏感,立即转过目光,不甘落后地瞪了侍从一眼:“看我干嘛?” “哦没什么先生,就是你的领带松了。”侍从耸了耸肩膀,强行忍住笑意。 白秀低头拽出领带,对着电梯门整理起来,可怎么都弄不好,系领带是个技术活,他这种八百年穿一次正装的,难免不熟练。 好不容易打了个红领巾结,他把多出来的一头藏到贴着胸膛的那面,趁着侍从不注意,偷偷跑出去。 这场社交晚宴级别很高,塔组织受邀的只有四人,分别是两位副会长和各自的学生,白秀来的晚了些,乍一眼看过去,根本找不到池锦升。 肩膀被拍了拍,白秀回过头去,是姜山。 姜山穿着一套粉红色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头顶,冲他吹了声口哨:“找不到老公了?” “他在哪儿?你看见了吗?” “嗯看见了,在二号大厅的休息室,我刚出来。”姜山头一扬,冲着白秀示意了下大厅位置。 白秀看着面前那十几扇门,又转过身:“从哪儿走?” “......”姜山没回答,斜着身子凝视他,“你猜我为什么出来?” 对于他这种卖关子行为,白秀只觉得烦躁,没好气地顺着话茬问了下,结果姜山说:“你对象在里头相亲呢。” “什么?”白秀如遭雷击,相亲?相什么亲?池锦升? 见他愣在原地,姜山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又添一把火:“我带你去吧,他们现在应该没结束,说不准你还能听一点。” 白秀站在那道红木门前,浑身僵硬得就像一个凉了的尸体,里头的声音断断续续,但他仍然能够通过残存的关键词,推断出整个事情的大概。 燕北在向池锦升介绍女孩子,她出自八大世家,还是继承人的孩子,是嫡系又是独生,和池锦升——门当户对。 那个女孩子的声音很好听,沉稳清甜,如同高山上的雪莲,神圣不可侵犯:“池哥,这周末的音乐会,我可以邀请你吗?” 白秀吞了口口水,鬼使神差地把耳朵贴在门上,他疯狂渴望听到池锦升的声音,他想知道池锦升是什么样的态度。 “江小姐。”池锦升低沉磁性的声音穿透木门,直达白秀的心底,白秀的心跳得飞快,简直快扑出胸膛。 池锦升顿了顿,十分认真地说:“我不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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