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心放前脚。” “对,慢慢上去,好,尝试上另外一只脚。” “蹬地加速。” …… 李时是个一点即通的学生。学生时代他这样的一定是各科老师的心头好。 穿卫衣的李时和滑板,和热血运动气场相投,和此时背景板里的每一位红男绿女一样,不知愁滋味,意气风发,恰似少年郎。 引人心醉。 唐知更盯着他从远处驰来,一抹亮色的蓝,热腾腾的,烧进眼帘里。 - 唐知更向来有则纵享,无则寡欲。遇上李时前,他冷眼旁观无数个痴狂的眼神,炽热地黏腻在他身上,他挑三拣四,鲜有回应。仿佛一个隐居高山之顶的人,闲时望山腰——期许那里有人出现,又害怕来者不善。 这夜的李时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推托唐知更的邀请。 一会说要多和唐可爱待一块培养感情,一会说刚吃完饭应该多消化消化,一会想起来上次还有一部电影没有看完。 等到十二点刚过,唐知更终于知道他耍什么花样。 “你帮我脱裤子吧。” 李时坐在床上,腿半搭着。他默默地背靠床面躺下来,臀部往上抬。 黑色长裤应声落地,李时的腿偏细长,体毛较少,色白皙。 一串形态各异的蓝色勾线蝴蝶自他右脚踝起,几乎覆盖他整条小腿,蝶翼均有叠影,连接几道意识流线条,雾锁烟迷,像有谁捏了一支圆珠笔,在他腿上用尽了才华创造出的绝笔之作。 妖而无束,剥出一个不驯的灵魂。 纹身、李时。 小蝴蝶。 “生日快乐唐老师,这是送你的礼物。”李时将腿夹在唐知更腰间,使力把他拉下来,“商量一下,今天试试正面好不好?” 唐知更润滑得相当随意。不可置否,他很急迫,迫在眉睫的迫。 他的脸色大约还是镇静如初的,但性器硬得发疼,对准李时紧涩的穴口一举塞进半截,待他缓上一缓,便长驱直入,攻势渐猛。 原来做爱的李时是这种表情。摩擦过前列腺时紧咬下唇,眯起眼,或者直接闭着。颊上两团红潮,洇染至耳根。 近期做的训练颇有成效,他的胸肌初见起色,微微鼓起一点坡度,方便一掌覆住把玩。乳首呈淡粉,非常小一粒。唐知更用舌头卷入口中嘬奶,一无所获,他含着不肯放,遗憾地呢喃:“男人为什么不能哺乳呢。” 手掌挑逗完空虚的乳粒,向下摸到李时的腹部。他腹部有浅浅的肌肉轮廓,不大明显,摸着却不软乎。 李时全程轻声哼哼,顶到敏感处叫声会拔高一些。 唐知更喜欢他的声音,叫床特别黏,没什么技巧但勾人心痒。 在他身体里埋了一会,唐知更撑起手肘,感到一只手摸上了他们的交媾处。 “唐老师,”李时说话慢悠悠的,带点这会特有的懒,“它在蹦跳,我数了,你的脉搏好快。” 抽出性器,柱身上隆起的血管兴奋地鼓动,那是他心跳的频率。 额前的碎发随低头的动作垂落,一滴汗珠追逐着沁下,李时把手腕上的皮筋退下来,帮唐知更扎起头发。 “你们姓唐的都这么可爱吗?”他困惑地问。 脑海里跃进一首诗,唐知更咬牙切齿地拖来李时的卫衣,心狠手辣地把帽子上的抽绳扯出来。 “平生最喜欢 深更半夜 听大海的心跳” 好啊李时,不仅夹带私货,居然还学会作下流诗了。 他将细绳系在李时脖颈上,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他伸手掐住李时的脖子,微微用力,感受到那个小而硬的喉结不断滑动。 李时喘气声剧烈了一点,可不服气地睨着他,不说话。 无声胜有声,唐知更猜到他心里一定在喊:你们姓唐的就是可爱啊! 啧,毕竟李时太爱吃糖了,这勉强可以称作一种爱屋及乌:爱糖及唐。 唐知更松开手,不客气地咬上他的喉结。 阴茎再次捣进去,次次搔他的敏感点。 “嗯——”李时抱着唐知更的脖子,把他压下来,钻进他的怀抱。 蹭着唐知更的腹肌射了。 他讨好地摸摸唐知更滑溜溜的腹肌,“我会帮你洗干净的。” 然后他就被操得说不了话,到后面嗓子痛哑险些哼都哼不出了。 腿也合不拢,好可怜啊。 唐知更愉快地嘲笑他。 - 几天后,李时首次向唐知更发出邀约,请他到家里试试新装修的家庭影院。 当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李时亲自到楼下来接唐知更。 车停在门口,一辆改装过的大G,底盘特高,亚光黑漆,看着很酷。 内饰散发淡淡的皮革味,是新车。 “换车了?” 唐知更系好安全带,瞥一眼驾驶座的李时。 “带我兜两圈吧,劳驾李总。” 李时朝他笑笑,一脚油门冲出去,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唐知更聊天:“其实我还挺想去赛道试试的,以前开最快没超120过,不知道飙车什么感觉。” “你出门不带司机么。”驶出小区,路过唐知更常去的咖啡馆。 他回忆起初见李时,就坐在某个角落,无意中抬头见到他的侧脸。 跟现在近距离看他完全是不同的状态。 “私人行程我不太麻烦司机。”李时目视前方,突然偏头瞧唐知更,手指储物箱,“唐老师那有零食,你要吃吗?” 唐知更打开,他不怎么吃零食,因为挑,挑口味挑成分。家里常备的就那么几款,李时车里全齐活了。 “下次你要去的话,带上我吧,开多快都行,只要死不了。” 他逗李时,“如果我不幸瘫痪了,下半辈子你就负责记录我口述的内容,编订成书,成就我为身残志坚的又一典范。” “好啊,你放心,一定让你名垂青史千古流芳。”李时应对自如地回答。 李时家住的离他公司不远,一幢独栋别墅,偌大的地方住他一个人。 他们一同陷进沙发看了一部新上映的电影,从演员表现到情节设置、拍摄质量统统炮轰个遍。 在添了许多新设备的健身房跑了会步,聊到李时提过的大学体育课。期末考举重深蹲,他拼命拿了满分,结果考完伤了臀肌,腿也半废,瘸了好几天。 李时说那是他第一次参与自主选课,被安排学过高尔夫,马术,乐器,当时心底的声音呼喊他,做点不一样的,于是他挑了不论男女唯恐避之不及的健美课。 近百斤的东西压在单薄的肩上,沉的像一座山。但那份重量,远不及他父亲投来的一个目光。 他添油加醋地诉说成长的苦恼,哄骗唐知更一句安慰。 “唐老师,你说过喜欢乖的。我以前很乖的。” 唐知更回顾记忆深处,一句信口胡言竟然被李时奉为圭臬,至今铭记。 一匹良驹脱了缰,任谁也无法再勒疼它。他直视李时,若有所思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乖巧的乖,还是乖张的乖?” 李时懵了,一阵舌桥不下。 “我始终认为,任何对苦难生活存留着鲁莽天真的热望者,都可以被称为一个孩子,拥有再多不堪往事,仍能因为一颗普通的糖果从头开始。” “我说过祝你保持期待,同样我也很期待归零后的你。” 李时张了张嘴,最终没能说出什么。他搓搓脸,看着很像毛茸茸生物惯常洗脸的方式。 唐知更又说:“不必扮作老成的大人样,小朋友最爱分享秘密。” “把你的书房门打开我看看吧。” 李时踟蹰片刻,解开了书房的门锁。 四面是满墙的书柜,随便浏览一圈,唐知更发觉其中大概有三面墙上都是他的作品,一排里装着封面不同的同一册。 “不仔细看以为我是一头优质高产母猪,我出版的书籍应该不超过二十本吧?” “算上《融化的苹果》,刚好二十一本。”李时严谨地答。 “好家伙。”唐知更惊叹不已。 李时由一个仅有肩胛骨夺人眼球的繁忙都市过客,破茧成蝶,身体力行把唐知更的注意力撕扯到他全身上下每一处。暮去朝来,唐知更穿透他的灵魂,眸如利刃剖开他的胸膛,对他一探究竟。 而李时的心思很好懂,值得唐知更给点回应。 玩个大的? 反正我有天赋。唐知更又把自己给逗笑了。 “我更喜欢双数,得着手下一本了。”他抽出一本书,不是他的。 他狂妄地指着这一扇墙,“不如早点清空它们,给我腾位置。” ---- 持续寂寞-
第16章 时光荏苒,又一年年关将至。月底,李时熬了几个通宵,解决了积压的工作。这一次他和唐知更一起踏上了前往海岛的旅程。 后知后觉,最近办公室连轴转,喝口水的功夫联络唐知更,他似乎也忙着做事,有时半夜凌晨突然回复一条消息。 两人坐上了飞机,不约而同地倒头就睡。期间,李时醒过一次,吃了些简餐,见唐知更毫无起来的趋势,替他盖了毯子,自己也昏昏沉沉继续睡了。 落地后仿佛回到了春天,李时脱掉厚外套,同唐知更一道去酒店存放行李。 他们住一间房,省去了你来我往的麻烦。 收拾好各自的东西,唐知更问李时,“我们等会儿先去做什么?” 李时给他倒了杯水,不加思索道:“你得先吃点垫垫,然后我想去看看我们上次路过的偷心岛。” 唐知更在酒店餐厅随便应付几口,踱步出门:“我们坐的哪一路公车?还坐那个?” 李时拉过他的衣袖,领着他往一个方向去,“放心。早就查好了,你跟着我,不会丢。” 唐知更憋着笑“嗯”一声,由他牵着走。 公车摇摇晃晃地驶去,他们分戴一副耳机,共听一支歌。 牵着狗的乘客上车,李时摘下左耳耳机,对着唐知更左耳悄声说:“诶我忘了问,唐可爱怎么样了啊?有没有长胖?” 唐知更打开手机相册,给李时看唐可爱的近况。 “它很能吃,吃东西比你厉害多了。” “又长大了,回去你自己瞧吧。” “它能吃小螃蟹吗?我们去挖一点给它吧,沙滩上会有吗?”李时奇思妙想,窗外有大片沙滩和海,隔着高高的礁石崖,“我们偷偷爬下去,如果摔不死,一定要向大海讨一点见面礼。” 他沉思一会儿,“一个大海螺就够了。海螺肉切片做刺身,海螺壳留下来,听大海的声音。” 唐知更也摘下了耳机,他默默听着,不去反驳李时鬃狮蜥不吃小螃蟹,也不告诉他沙滩上没有新鲜的大海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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