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往前再走一段是时雨巷长廊,再往前下个楼梯便是校门。 走到时雨长廊时,两道声音十分默契地同时响起。 “你为什么请假?” “明早想吃什么”——— 程荔没回他季边呈的问题,继续抛出更多的疑问 “为什么不会消息。” 程荔双眼如炬,坚定有神地和季边呈对视。两人完全隐匿在大片的阴影里,借助远处传来的灯光,隐隐绰绰能看见对方脸上的树影。 “我去日本了,我妈叫我回去处理一些事。” ...... 回答引来一阵沉默 在程荔眼里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事,但看季边呈如此认真,程荔忍着笑揶揄道:“我还以为你害羞不敢来见我了” 季边呈眉头微蹙,在程荔的注视下向程荔又走近了几步,庄重地回答程荔的问题 “我妈又离婚了,想让我回日本,但我拒绝了,为此大吵了一架。” 静谧—— “嗯...当我没问。”程荔表情僵硬,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那个,“明早我想吃酒酿糕。”说后半句话时音调都拔高了几分想要岔开话题。 “然后,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我也要走了。”说罢朝季边呈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季边呈看着程荔的背影,紧绷的声线慕然放开道:“所以我表白成功了吗。” 程荔没有回头,稍远处的背影发出声音:“回去翻开前天的物理卷子,看一下最后道答题。” 季边呈大脑飞速运转,一秒后拔腿就跑,趁着最后关校门的时间飞奔回班,在桌子上疯狂翻之前的卷子,抽出来径直翻到最后一页 卷子是空白的,季边呈快速浏览了一下题目后立马一边比划一边画粒子的运动轨迹 ——带电粒子穿过三个不同磁场,受力偏转最后形成了一个心形的运动轨迹,看题目大概能想象到雏形 季边呈既无语又觉得好笑,最后仔细地把图画完整后拍下来发给程荔 (看不出来你这么土味。) —— 季边呈回去一刻没歇着,忙着听录音里的课,誊抄笔记时,电话突然响起——是舒望... 季边呈无奈接起,电话那头明显喝了酒,声音颤颤巍巍地还带了点鼻音,好像刚刚哭过似的。 季边呈叹了口气 “你又喝醉了?” “小季,妈妈想明白了,我反思了一下自己,你从小到大我确实对你要求太高并且限制了你的许多行为,是我没能照顾你的想法,为此我道歉。” 官方的道歉诠释结束后,电话那边的人像泄了气一样,语气都变得无力起来,“你留在那边吧,我不强求你了,但你大学一定要过来好吗?妈妈只剩你了…” ...... “嗯,早点休息吧。” 电话很快就挂掉了,两个人的对话生疏地不像母子。 这个独立强大的女强人事事力求完美,工作时每一份评估报告被写地干净利落又客观漂亮,即使在生活里也是永远理性客观。 她可以为了自己的事业把年幼的儿子送回前夫身边,她可以在陌生的环境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领域,在她的世界里似乎就没有她完不成的挑战做不成的事… 直到她亲手结束两段失败的婚姻,再加上疏离的儿子... 她的人生观仿若一下崩塌,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缺陷,审视自己的前半生。 终于,在今晚去听完一场音乐会后情绪失控……内心审查酝酿了好几天的结果终于在酒后得以清晰明了,在酒精的麻痹下拨通了季边呈的电话…… 大洋彼岸那头的舒望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继续喝酒,手里还拿着季边呈小时候拉小提琴的照片。 小时候的季边呈好像就爱绷着一张脸,小小的年纪琴吻就那么深邃…舒望的大拇指轻轻抚了抚照片里得小人…挂了电话又猛灌了几口。 ---- 舒望是一名资产评估师,主要的工作是企业价值评估。 琴吻:小提琴练到一定程度就会有的痕迹,也可以理解为长时间练琴在脖子上留下的茧子。 ??对应了舒望说小时候对季边呈要求高这一点。 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季边呈能听出程荔弹钢琴的错音,毕竟拉小提琴的选手耳朵都很灵,而且咱们呈哥还是从小被培养起来的绝对音准,哈哈。
第23章 计划 “还有两个周就要期末考试了,好好复习啊,考个好分数回家过年。” 杨平铸语罢扫了眼全班,看还算安静地在自习于是满意地走了。 一晚上大家都埋着头,偶尔有几个人跑出去问题。晚自习下课铃响起只走了一小部分人,剩下的全都继续闷在班里继续复习... 季边呈一改之前“下课没”的作风,转而从包里拿出一本书看,起初几天迟欢路过还会为此惊讶一番,到现在直接习惯了,见身后程荔还在磨磨唧唧写英语,如往常一般直接把生物卷子扔季边呈桌子上,并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表示感谢。 季边呈放下书,手绕过程荔的头,拱手把程荔桌子上的那沓卷子一起拿回来帮他清点名单,最后用他那气势磅礴、人见人夸的字写在最上面的便利贴上写下未交名单。一套流程下来见程荔还在写,索性好人做到底把卷子交到生物办公室去。 季边呈回来时班上的人稀稀拉拉走得差不多了,程荔把收好的书包抱在怀里闭目养神等季边呈回来。冬天的室内门窗紧闭,程荔的脸被闷得通红,像一颗熟透的苹果。 季边呈悄悄走近,刚坐下,旁边的人就行了,环视了一周见没人,于是放心大胆地靠在季边呈身上,季边呈处变不惊地得继续收拾东西,一边还陪着他说话。 “呈哥,你们这边的期末考试难度怎么样啊。” “要照顾周边的乡镇学校,题都不难,但是有B卷。” 程荔一颗心刚放下,还没来得及窃喜,从季边呈身上起来疑惑道:“B卷?来上强度的?” “嗯,学校自己出的卷子…一般喜欢把学生往死里整……也是高三分尖子班的一大依据。” 尖子班……程荔以前好像听谁说起过,大概是高三的时候把拔尖那一小撮人重新分到一个班去集中学习。 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季边呈已经把书包收拾好了,顺便指了指手表示意程荔已经很晚了… 刚到嘴边的话被这么一打岔突然就忘了,等跑完步操场上人影都没几个。程荔按照惯例把季边呈送到校门口侧面的楼梯那里自己再回寝室。 平时熙熙攘攘的操场现在只有几个零星的人影步履匆匆,程荔和季边呈肩并肩在跑道上漫步,肩膀时不时在微近的距离里触碰,季边呈稍稍退后了一点点,宽厚的大衣遮住了手,于是悄悄地牵住了程荔的手… 程荔先是愣住在是一笑,轻轻捏了季边呈的手一把回应他… 今晚的月色很美,月亮散出一圈月晕,操场比平时格外亮一些,月光下少年的身影背逐渐拉长,青涩的爱意交织翻涌,变得格外的浓墨重彩… 程荔轻拽了两下季边呈的手,笑着揶揄道:“你平时不是一下课就跑了吗,怎么这段时间转性了。”说话的眼神中伴着月色带着狡黠,随即又追问道“蒋班说某人不是从来不改变每日计划的吗。” 季边呈突然停下来,程荔怔了怔,见季边呈从包里摸出一个小本子,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然后又把手表上的灯打开。 季边呈从来不会为了某一个人改变自己计划的运行轨迹,如果有一天为谁改变了,那么为他改变计划早已存在于计划本身之中—— 树林是深灰色的,手表的灯光本就十分微弱,只能勉强看见一些,季边呈把本子凑近程荔,有点自豪地说到:“不用担心,为你改变计划早就在我的计划里了。” 程荔愣在原地,收拾好情绪说到:“我…哎,算了” 季边呈一边把本子装回去一边说道:“我知道。” 说话间已经走到每天晚上的终点,见时间很晚了,季边呈最后交代了几句便说了再见,程荔目送他最后的背影,那人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过身来说:“这周日下午2点,纸桥承重比赛在学术报告厅,你有空吗?” 程荔一笑说到:“不空也空。” 随即二人相视一笑。 季边呈正要走,程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快速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人,借助小树林的黑暗快速上前去偷偷抱了季边呈一下又松开,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分开时柔软的嘴唇若有若无地蹭到了季边呈的脖颈,季边呈一阵酥麻,愕在原地。 程荔偷偷发笑,漏出两颗小虎牙,表情放肆乖张地说到“晚安”便转身离开。 人都走远了季边呈才动身,下楼梯时耳朵还泛着红,手不自觉地去摸了摸刚刚被程荔蹭到的地方...... 程荔一蹦一跳回到寝室,室内只有赵云涛在咬着笔头苦恼地做卷子,其他人都在在教室学到临近卡点时间再回来,赵云涛见程荔回来像看见神仙似的,眼睛放光地招呼人过去 “欸欸程荔,快来救救我,哥们要被折磨晕了。” 程荔放下书包直奔过去看题 “我咋算都不对,你快看看。” 程荔在心中口算给题目定型后便道“这道题不能用我上次给你讲的技巧,因为次方数不是零,只能老老实实幂指转换,明白吗?” 赵云涛摇摇头 程荔无奈,从包里摸了个本子递给他,那你自己看吧。 程荔放下东西就去洗澡了,赵云涛一翻开看见“季边呈”三个大字出现在第一页时眼睛都瞪大了,往后翻时心态都变得虔诚了些...... · 周六早上八点—— “我倒数五个数你给我开门。”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程荔像回自己家一样,行云流水地换鞋脱外套然后直奔书桌,季边呈宠溺一笑,把们带上回到自己的“工位” “怎么不去图书管?” “懒得走,就近原则。” 今天难得出了太阳,暖阳穿过透明的玻璃把房间打出一片金黄色的投影,扬起的粉尘在光柱下缓缓下落,室内的静和这景物交相辉映,诺大的房间只有纸笔触碰的沙沙声作响,金色通透的一隅一点也看不出冬天的厚重,而更像一副清透的水彩...... 一个上午程荔就把作业刷的差不多了,还剩一道懒得算的“简单题”直接把季边呈的卷子顺走抄了,起身时见季边呈在给纸桥做最后一次的承重测试,程荔探过身去,慵懒地趴在季边呈手边,就像猫一样… “大概承重多少啊。” “目前放到了60kg,估计还能加些,预计86±1.6吧。” 季边呈专注地继续叠加重量,程荔盯着桥身,趴着的脑袋一刻也没歇着,突然道:
30 首页 上一页 18 19 20 21 22 2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