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 程荔接过面包,又恢复了安静......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压台出场的英语社——表演的《唐璜》 节目进行了几分钟,程荔心不在焉地看,季边呈突然侧身靠近开口说:“能听懂吗。” 程荔下意识道“大概吧。” 季边呈当没有听见,上面朗诵一句,他翻译一句。 Then there were sighs,the deeper for suppression “于是就有叹息,因压抑而更深邃” 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又温清,让程荔想起刚刚的大提琴演奏,嗓音仿若和之前的琴声重合一般,娓娓道来,不疾不徐,起伏的声调如同夜晚水面上的波光,吐气是音符,不留痕迹的在耳边吐露,程荔耳框骤然绯红,想要逃离时被季边呈一把抓住手臂,迫使他接着听下去 And stolen glances,sweeter for the theft “还有偷偷的一瞥,因偷觎而更甜美” And burning blushes,though for no transgression. 还有火一般的羞红,尽管不是出于犯罪 念完最后一句,季边呈蓦然抓住程荔的手 在耳边轻轻低语“我都明白。”程荔看不清季边呈的表情,总觉得他在笑 程荔下意识的挣扎,动作幅度又不敢太大。 “别动。”短短两个字充满了压迫性,像歹徒用枪抵住后脑勺一般,扑面而来的窒息感让程荔忘记动弹。 看不见的黑暗里,握住的手缱绻交叉,一方想拒绝,一方在挽留,充满骨感的手指摩挲贴合,迫使对方感受皮肉之下的血脉喷薄,抓住程荔手臂的手也缓缓下滑,留恋一番后在对方的手心里留下了一张纸条。 程荔另一只手攥紧了衣服,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大脑一片空白。 待季边呈松开立马找杨平铸请假离开。程荔一路跑到室外,刺骨的冷风夹杂着雨水像刀子一样扑面刮来,程荔立马起了一声鸡皮疙瘩,木讷的在学校麻木的行走,呼啸的寒风席卷了所有裸露出来的部分,程荔脸被冻得发白,连呼出来的气体都是冰冷的,寒冷的刺激让程荔大脑清醒了一点。 这才意识到手里有张纸条,迟疑的打开后发现纸上的字迹再熟悉不过,就是自己上次读书课摘抄的纸条 强忍叹息,愈显沉痛, 暗送秋波,更感情浓, 虽不负疚,脸亦绯红。 礼堂外程荔孑然一人,拿着微皱的纸条借助远处微弱的灯光端详,良久,他忽然笑了…… 多么明显啊,季边呈早就看出他的悸动了——纸条上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在和自己曾经的神态与举动契合,回想之前种种,那些刻意避开的举动显得更像欲盖弥彰的拙劣戏码...... 山雨欲来的模糊感在这一个月里苦苦折磨程荔,终于在此刻清晰明了,答案的边界是一层薄纱,他来回辗转始终没有揭开的勇气。 程荔拿出手机给季边呈发了条信息然后转身离开。 他不想再逃避,他要直视自己对季边呈的感觉—— —— (我在操场旁边的“时雨长廊”等你。) 季边呈看到消息立马离开了正在颁奖的礼堂只身前往。 没有恢复表情管理的程荔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白色路灯的从头上打下的阴影和冻得煞白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长廊顶上是镂空的,铺满了紫藤萝的枝干,细雨穿过枝桠的缝隙,缓缓落到程荔身上,冻得直哆嗦。 茂密的树林围满了长廊,待季边呈走到跟前才知道人来了。 程荔还正对着手哈气,季边呈停下后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围到了程荔脖子上,程荔也不抗拒,待他系好结,程荔从兜里把纸条摸出来立在两人中间 “什么意思?” 季边呈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表白。” 程荔没想到季边呈会这么直白,惊讶的眼睛都不会眨了,直立立地站在那里看着季边呈的脸。 季边呈把纸条拿走放进自己兜里,然后双手握住他冷地泛红的手,微微一笑道 “你也可以向我表白......”话明显没说完,顿了顿又接着道“不过是我先喜欢你的。” -- 这晚季边呈很晚才合眼,索性听点音乐,耳机随机响起平时爱听的古典乐,耳中的弦乐由慢到急促,弓子靠近琴马模拟呼啸的寒风,即使身处盛夏都能感到寒风刺骨,弓子快速挥动,北风凛冽的感觉更胜,沁冷的冰雪漫天飞卷,特鲁琴独特的声音像是冰雪里的寒战。 冬风渐渐不再呼啸,乐团转而拨弦,演奏者舒缓的拉动琴弦,温暖美好,是隆冬盛雪后暖阳高照,煮一杯热茶围炉而坐,赏窗外层林白染,金光浮雪,在温馨的气氛里悄然入睡的静谧闲适。 第二乐章结束时季边呈已经熟睡了,第三乐章即将开始,不会因为他的熟睡而停下--- 另一边的程荔也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神识恍惚,他在迷离的间隙里看见在一片死寂的黑夜里,两个少年被两束不同的聚光灯照亮,其中一个人在灰雾的桎梏里彷徨迷茫,却彳亍徘徊,另一人囿于理性克制却又渴望热烈的靠近... 两束孤独的聚光灯在不可察地慢慢移动,最后交叠在一起,眼前的光束就像两根平行线,只要一方稍稍改变斜率,永不相交的线条会在某个交点上产生至高无上的灵魂共鸣...... ---- 我在写什么!(扇耳光,我在写什么!(再扇一个耳光
第22章 拥抱 晚会之后连着周末,再次返校时,雨已经停了,天空从阴霾色恢复到了晴空万里。 自从晚会结束后季边呈就失联了,程荔来到班上时季边呈依旧不在,程荔默默地把他的行头搬到自己旁边那张桌子上,然后若无其事得去楼上办公室数卷子。 季边呈没回来,一颗心始终悬着,程荔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课间收作业的时候偷偷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 (?) 没人回复------ 这天直到晚自习结束季边呈都没有出现,消息也没回复,程荔越来越感到不安,心脏像被压了快砖似的喘不过气。 心情低落,回寝室路过蒋英泽的桌子,看见他正在捣鼓一支录音笔,不忍问到:“你买录音笔干嘛?” “哦这个啊,呈哥这两天请假,让我帮他录课。” “什么事情请假呀?” “不知道,他也没说,晚会之前就嘱托我了,我就负责录。” 晚会之前...... 程荔脸色稍红,把作业抱走后又折返回来找蒋英泽要录音笔 “我帮他录吧,我给他也方便。” “嗯..也行。” 程荔接过录音笔郑重地放进书包的夹层里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整天季边呈依旧没来,程荔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地把课录好,连笔记上的字都比平时工整了几分。 晚上回寝室做完阅读有点无所事事的迷茫,右手在本子上乱花圈,左手不听使唤地点开相册,一张一张地翻看晚会拍的照片,照片有点糊,但程荔一眼就能认出他心中的主角,逐渐雀跃飞扬的心情在一张照片的划入眼帘时戛然而止——是上次偶然拍到的赵云涛。 程荔:“......” “赵云涛,你过来一下。” 程荔目光看清楚赵云涛时大为震惊,他一改之前的作风,竟然在学习,听见程荔叫自己疑惑地看向他,“啥事呀。” 鉴于其他室友也在,程荔把赵云涛带到了洗手间,一进去把手机上的照片递到他跟前 “我是不是说,不要带出去玩,一中的校规怎样你比我一个转校生清楚,你再这样我就收回来了。” “这个...对不起程哥,对不起对不起,下不为例,要是被发现了我肯定不会抖出你的,程哥你放心。”赵云涛双手合十,一直道歉。 “嗯。”程荔刚转身,又被赵云涛叫住,表情诙谐 “欸程荔,一会请教你点问题行吗。” 程荔轻哂,打趣道;“开窍要学习了?” 赵云涛有些不好意思地摸头道:“期末那两天我妈过生,这不是想给他个惊喜嘛。” “行,随时找我都行。” —— 晚上的凌晨—— 一架飞机降落到了C市机场,季边呈揉了揉疲惫的眼皮等待着下飞机,在廊桥上时,延迟的消息才铺天盖地传来,嗡嗡嗡地在兜里震动个不停。 打开手机看见置顶的那个联系人右上角红标显示十几,季边呈一扫疲惫的神态,一点点往上翻看 (为什么请假?) (课都给你录好了,附带笔记。) (你在干嘛) (你能给我带早餐吗。) ...... 翻看时又弹出一条最新的消息,和前面的消息时间隔了很远,像是单独存在的一般 ——我想你了。 季边呈一点一点弥足珍贵地慢慢地翻看,嘴角还带着抹不掉的微笑,最后回了个“晚安” · 从晚会之后程荔没有踩点了,恢复到了以前的规律,进教室的时候看见熟悉的位置上坐着熟悉的人,那人坐得笔直,厚重的冬装都挡不住拔俗的气质,而自己位置上赫然立着一小座早餐堆成的山。程荔平静的心情一下荡起水波。 时间来的太早,班上只有他们两人,程荔蹑手蹑脚坐到季边呈旁边,心情愉悦地连吃早餐的嘴都在笑。 季边呈看程荔脖子上还戴着那晚他给他的围巾,不禁轻笑道 “早安。” “嗯。” 冬天的早晨又静又黑,教室万籁,仿若能听见楼道里裹挟着寒气的匆匆脚步声,教室里只有他们二人坐着,翻书的声音此起彼伏,看似没有任何交际,可是举手投足的气氛甜蜜忸怩十足,程荔抿了抿嘴,随后敲了敲季边呈的桌子 “晚上,夜跑吗。” “好。” —— 一天本来可以很快,可是会因为有了期盼而变慢,下课铃打响时,程荔手头的习题还没做完,他变得焦急又躁动,忽地,垂下的左手被一只大手大手握住,手掌全全被包裹,温暖地似乎泛着流光,如同那晚一般。 还未从惊愕中抽离,那边传来一句 “我等你。” tzzl 程荔空旷的情绪仿佛被泛着光晕的烛火填满,嘴角向上一勾把最后的几个点算完。 临了季边呈依旧没有放开的趋势,还抓着程荔的手打趣道:“你这字怪不得这么飘逸,左手都不按着本子。” 程荔看着被握住的左手,费劲地提到季边呈眼前。季边呈轻笑,随即又放开,等他收拾东西。 程荔写的太晚,操场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程荔看了眼表心里大说不妙,季边呈也明白,悄悄握了一下程荔只道明天再跑。 程荔把季边呈送到校门口,走的小道,一路上全是林荫树丛,平时这里全是小情侣,现在太晚都已经没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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