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寸合适。”陆言澈点评。 夏燃感觉到陆言澈的目光很烫,像是三伏天,快要将他融化在里面了。他猝然将手收了回来,将婚戒摘了下来,又跟鹌鹑一样默不作声了。 店员看到这里,大概是知道了什么,都相互交换了眼色,暗中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却不敢多说什么。 陆言澈又拿起情侣款的那枚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正好合适。 男人又看了一下店员,“有配套的项链吗?也一并拿过来吧。” 结婚虽然用不到项链,但陆言澈却想要买给夏燃。 他想把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店员喜笑颜开,殷勤地为他们去挑选项链了。另外一个店员手忙脚乱地给他们添茶倒水,像是把他们当成了什么大主顾。 说是大主顾倒也没有搓,因为他们品牌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卖出去一款,而卖出去一款,就足够她们吃上半年的。 店员把那些适合男士佩戴的项链都带到了桌面上,店员想要开口给陆言澈介绍,却被陆言澈打断了。 项链并不需要在婚礼上用,只是平常戴戴而已,就不用介绍了。 陆言澈认真看了很久,觉得一条朋克风的项链很适合夏燃戴。夏燃一直都是一个超酷的男生,这种会闪的项链,他应该会喜欢。 舆口奚口佂口里—— 他指着项链,脸却是看着夏燃,“这款项链很适合你。” 夏燃这时才将注意力从奶油身上转移到项链的身上,桌上的项链一看就是当今的年轻人才会喜欢的东西,不得不说,陆言澈挑选的眼光很好,几乎是一选就中了,那确实适合他,他也很喜欢。 只不过,太贵重了,他不想要。 “买一个婚戒就行了,到时候穿着衬衫,不用买什么项链了。”夏燃撑着下颔,很认真地回拒陆言澈。 陆言澈的指尖在桌面上轻敲了好几下,“这是我送你的,不是结婚的时候戴的。” 夏燃的眉头皱得很深,这条项链的价位大概是他好个月的工资了,“太贵了,不要。” 店员打着圆场,“也不是很贵啦,这款项链现在在打折哦,只要九十八万左右就行了,也不会很贵的。” 夏燃抿唇,不吭声了。 店员也不敢再说话,生怕惹到眼前的青年。 陆言澈看了夏燃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像是裹挟着浓郁的、深沉的爱意,他到前台买单时,还把那条项链给买下来了,不管夏燃愿不愿意要这条项链,他都会用给他。 如果夏燃真的不喜欢这条项链的话,那就丢掉吧。 他送出去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第114章 远离 三月份已经进入了春天,冰雪消融,不再是之前整片苍白的样子了。路边的柳絮抽条,柳枝细长,随风摇曳,草长莺飞。有燕雀从不知名的巢穴里跑出来,掠过了一片碧空如洗的苍穹,转瞬消失在了层层叠叠的柔软云层之间。 三月八号这天,是夏燃跟陆言澈的婚礼,地点就定在了海市最大的一家露天酒店。 在早上五六点钟的时候,夏燃就起床化妆、做造型了。好在他的底子无可挑剔,化妆的时候也丝毫不费劲,造型做的是最简约的一款烫发,但显得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没有以前菱角分明的凶狠劲,也更加漂亮夺目了,他仿佛站在哪里,哪里就是属于他的舞台,而他则是注定要万众瞩目的人。 等造型师跟化妆师都离开了房间,他一个人站在房间里静坐着,接下来的礼仪可能还会很繁琐,他需要耐心等待。 当他在等待的这段时间,他坐在房间的化妆桌旁,他百无聊赖地拉开了房间的抽屉,每一层的东西,他都翻出来看看。 直到翻到最后一层抽屉的时候,他看到了抽屉里面的一条很酷的项链。 他陡然想起来了,那条项链是上个月跟陆言澈去店里挑选婚戒的时候,陆言澈想要买给他的项链,但他当时明确拒绝了陆言澈,他以为陆言澈只会买婚戒,却没有想到陆言澈就连这条项链也给他买回来了。 他确实很喜欢这条项链,但他不想欠陆言澈什么,也就不想要这条项链了。 他仓皇地将项链又重新塞回去抽屉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直到陆言澈对他的心思,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在经过陆言澈触碰时,总是会不知廉耻地迎合他。 但他想了很久,还是不能原谅陆言澈。 那三年的牢狱之灾,出狱后的痛苦折磨,怎么就能这样轻易地抵消呢? 他偶尔也会想起在午夜梦回的监狱里,他遭受到的那些不公平的待遇,以及不堪回首的折辱,这些他都不会忘记的。 尽管,他的身体还喜欢着陆言澈的戳鞥,但他心底已经彻底不喜欢啦。 他跟陆言澈结婚,也只是为了日后的离开而已。 等他获得了自由,再攒够了钱,他想要去哪里都行,天高海阔,总有他能够待下去的地方。他有点想去洱海,他是北方人,没怎么见过海,对海总是有一种难以述说的向往,他渴望身体被海水浸透的感觉,也想沐浴在海风之下,嗅着那咸涩的气味…… 那样一定很棒吧。 夏燃就这样想了很久,对洱海十分憧憬,连陆言澈站在他的身后都不曾发现过。 陆言澈其实来这里很久了,他看到了夏燃捧起了项链,又把项链给塞回去,他虽然有些失望,到底也没有说什么。等夏燃发现他了,他才用黑沉沉的眼睛对视着夏燃,“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今天是我结婚,我奶奶也来了,她说不放心陆云亭一个人待在m国,就把他一起接过来了。” 末尾,他又补充了一句,“尽量别跟他接触,就好了。” “好。”夏燃说,“我会注意的。” 陆言澈望着眼前低眉顺眼却又格外漂亮的青年,他的脖颈很白,微微弯着,莹白如玉,轻吻的时候会落下密密麻麻的吻痕,还会无助地挣扎着。他现在很想过去亲吻夏燃,但他没有那样做。 他怕把他的白月光给吓跑了。 要是夏燃愿意一直待在他身边就好了,他能保证会对夏燃好一辈子,夏燃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他,哪怕是他的命。 夏燃并不知道陆言澈的心中已经开展了给命文学,他仰起头,不知所措地看着陆言澈。 陆言澈冷硬的手指蜷曲了下,又将其松开,“亲朋好友都陆续进场了,我们需要去婚礼的门口迎接他们。” “好。”夏燃平常还是去参加过婚礼的,也知道婚礼的流程,需要新人跟新人父母在门口接待宾客,等宾客差不多都入场了,而他跟陆言澈的婚礼也就可以开始了。 他们来到了婚礼的入场处,这里有一个垂花拱门,是用鲜花编织而成的,很漂亮,只不过没几天,这些花就会枯萎了。 只有虚假的花,才不会枯萎。 每逢有宾客进来,就会带着大红包入场,而相对的,新人需要跟他们道谢。 夏燃早上没有吃多少东西,又在门口站了很久,这会儿有些饿了。他略微羞赧地走到了陆言澈的旁边,悄无声息地攥紧他的衣摆,然后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有点饿了,想进去里面吃东西。” 陆言澈的眸色微深,他一忙,都忘记看着夏燃吃早饭了,“我让林壑带你过去,你可以慢慢吃,婚礼可以延迟举行。” “嗯…” 这里的露天酒店占地面积很广,要是夏燃一个人去寻找食物,恐怕也会不方便,带上林壑的话,那就方便多了,很多问题也都可以迎刃而解。 林壑微微颔首,在前面领路。 林壑带他去了小厨房旁边的休息区域,林壑让他在休息区域等着,而林壑去给夏燃取食物。当然,在取食物之前,林壑询问了夏燃喜欢吃的食物跟忌口的食物,夏燃说了自己不喜欢重口味的,喜欢吃甜食。林壑将这个记下来了,并转身进入小厨房。 就在夏燃一个人待在休息区域的时候,站在不远处默默观察着他一举一动的陆云亭笑了一下,他的眉眼上翘着,却像是在深情地笑着,表面是温和的,内里却有些恐怖。就好像是一只腐败的玫瑰花,远离了泥土,根茎早就腐烂掉了。 陆云亭推着轮椅,慢悠悠来到了夏燃的身后,“小朋友,好久不见啊。” 蓦地听到了陆云亭的声音,夏燃整个人都在发抖,他没有忘记当时被陆云亭给注射了针剂,被陆云亭带回去囚禁的事情。 他很怕陆云亭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身体往后退。他面色惨白地望着陆云亭,害怕盘踞在他的心头,把他的胸腔密密麻麻地填补起来了。 “你找我有事吗?” 任凭谁都能听得出来,他的声音里裹挟着像是小猫咪碰到了食肉动物般的害怕。 陆云亭的手指不断地摩挲着轮椅上的开关按钮,他的动作很轻,所以开关按钮并没有被他触碰到,“那么久没见面,你对我竟然是这样的态度,我有点失望。” 夏燃觉得这话有些好笑。 陆云亭之前用药物注射将他弄晕,还把他囚禁起来,想要强他,现在却说他的态度不好。他没有抡起拳头,给陆云亭的脸上来两拳已经很不错了。 “我那天情急之下,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让你受到惊吓了,我感到很抱歉。”陆云亭先前给人的感觉是温和有礼的,但现在的他虽然表面上还是待人有礼貌,可却会让人觉得他像是戴着一张虚伪的面具,让人打从心底发颤。 夏燃可没功夫在这同他装,他不动声色地皱眉,“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都过去了。” “那你能够原谅我吗?” 男人的五官在灯光的照射下变得柔和,他的眉眼含着笑,像是真心实意期盼着能听到夏燃说原谅他。 夏燃很不习惯被男人这样盯着,他就好似是一头待宰的羔羊,他避开了陆云亭的目光,“不会。” 陆云亭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克制地屏住呼吸,像是在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你能够原谅陆言澈,为什么不能原谅我?” “你跟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夏燃不想回答陆云亭的问题,转身就要走,却被身后的陆云亭伸手给拦下了。男人幽冷且不含情绪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想回答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可能是那次陆云亭将他弄晕后囚禁起来,所以他现在很厌恶陆云亭对他的触碰,“放手,这里的安保很多,你应该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被保安给带出去吧?” 许是因为夏燃的这句话警醒到了陆云亭,他收敛了一些,将手从夏燃的身上移开,“既然你不想谈这个,那我就跟你说一点别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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