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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段野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上面，宋星阑的话让段野眼中有一丝讶异滑过，开口道：“你之前不是——” 段野脑海中全是他们和好的那个夜晚缠绵悱恻之后，第二天宋星阑抓着他的衣服不想让他离开的样子，好像有点不敢相信怎么宋星阑忽然间就又如此独立了。 歌里面唱的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所以得到的大概就不会太珍惜吧？似乎是为了验证在宋星阑的眼中，自己还是很有魅力的。 想到这里，段野一把揽住了宋星阑，他的手落在了宋星阑纤细的腰部，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离得更近了，似乎下一秒钟就要亲到一起似的。 两个人举止亲密的模样立刻引起了船上许多游人的关注，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刚刚品尝了普罗旺斯的红葡萄酒，宋星阑的脸颊红晕颜色更甚，从醉人的粉红色转变成看起来更为诱惑的绯红色。 宋星阑眨了眨眼睛，解释道：“你再不回去我也要上学了，再不上学，我的导师就要给我打电话来骂我了。” 最近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段野经常听到宋星阑提起他这个姓姚的导师的名字，简直多到他想不注意都不行的地步了。 “你说你的导师长得很帅，看起来很年轻，还玩滑板？”段野一步步地向宋星阑逼近，把宋星阑已经挤得靠近船舷了，退无可退。 段野却没有因为众人的注视就放过他，而是伸出手摸了摸宋星阑有些凌乱的头发，就好像是在故意宣告着自己的主权似的，继续追问道：“听说你的导师还对你特别好？对你在生活上也特别照顾？” 说完了这些之后，段野的心里好像更不爽了，他的嘴唇抿紧又松开，反复几次，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的姚导师到底是喜欢男生还是喜欢女生？” 宋星阑呼吸的频率明显变快了，紧张的不时吞咽着口水，奇怪的是他和导师明明不是那种不可告人的关系，却在段野这一系列有些咄咄逼人的追问下，似乎真的觉得导师对他的过分关照有些不大对劲儿起来。 宋星阑的表情好像思考得很认真，片刻之后他回忆道：“我听说姚老师有个在上初中的女儿，但是他好像已经离婚了？” “离婚？”段野一边的眉毛跳动了一下，很快用蓝灰色的羊绒围巾遮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带有惩罚性质地低头吻住了宋星阑的嘴唇，并很快在他柔软香甜的唇舌之间品尝到红酒的甘醇。 直到宋星阑被吻得心如擂鼓，快要呼吸不了的时候，段野才意犹未尽的终于松开了他，并且不忘在他的耳边警告道：“以后我不想在你口中听到你导师的名字，否则——” 宋星阑的瞳孔闪烁，疑惑地问道：“否则会怎么样？” 段野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否则你晚上等着——” 可能是想到了昨晚上一些两人之间不可描述的场景，宋星阑立刻露出了一副装乖的表情，很听话地闭嘴，不再对段野表达出任何反对的意见。 夕阳逐渐落山，塞纳河畔起风了，体感温度比刚才又下降了几度，所以即使这个法式热吻已经结束，宋星阑却还是依偎在段野的怀中，两个人一起欣赏着今天晚上塞纳河畔的美景。 虽然今晚巴黎的天气算不上好，不时还有凛冽的寒风刮过，宋星阑却觉得只要在这个人身边，就算遇到冷冽的天气，也会让他无惧风寒。 热恋期的情侣离别之前难免又是一夜疯狂，不过好在宋星阑最近的身体状况好了不少，两个人在床笫之事上，也在慢慢摸索中逐渐适应了彼此。 当然因为年轻气盛，某人还是难免再度失控，虽然依然还是整晚都没有怎么睡，但是宋星阑这次没有再发烧了。 因为宋星阑比较节省，所以段野第二天的航班很早，段野舍不得他去送他，宋星阑则因为昨晚体力消耗巨大，实在太累，他也没起得来。 不过段野这一次终于学会了告别，凌晨五点多钟，段野开始了他的告别仪式。他极为耐心又极为虔诚的从熟睡的爱人的嘴唇脸颊，一直吻遍了整个肩胛骨，一直到被撩拨到极致完全无法入睡的宋星阑都忍不住催促他，怕他赶不上飞机时，段野才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这一天，宋星阑觉得自己又成熟了一点，他虽然想到段野的离开依然不好受，依然没有安全感，但是他这次学会了不再收藏起段野的护照，还是有进步的。 两人分开之后，宋星阑回到学校确实有些不太适应，他得重新接受做什么都一个人的现实，不过堆积如山的作业要补，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在忙碌的学习和生活中，宋星阑也很快就发现，远距离恋爱也有远距离恋爱的好。 宋星阑变得比以往更加关注手机了，虽然段野挺闷的，明显不是个适合聊天倾诉的对象。而且宋星阑知道他这次回去，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会特别忙，所以总也不好意思打扰他。 可是，真的特别想他的时候，宋星阑发的消息总能得到段野第一时间的回复。即便有时候段野的回复挺不解风情的，又过于简短，让宋星阑觉得他简直像是个直男。 可是，每次看到那个又从灰色再次变成彩色的海伦娜金闪蝴蝶的头像，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又在不断增加了，这一切都让宋星阑莫名地安心。 宋星阑之前换过一次手机，他那时还特意把以前的照片和微信聊天记录都转到了新买的手机上，但是关于过去的点点滴滴，宋星阑却不敢再细看。因为那里有一段爱情的起承转合，最终又从高潮，转向伤感的落幕。 某天晚上有点失眠，宋星阑点进去了段野的朋友圈，发现在离开的这几年他的朋友圈再也没有更新过。 最近更新的一个朋友圈，是两只摆放在他本科时宿舍床头玩偶的合照。 宋星阑点开来看了又看，那是段野在汶海的游乐园门口准备表白时，放在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后座里的两只玩偶。 段野离开的这几年，宋星阑为了不想再触景生情，就把它们留在了段野曾经住过的房子里。但是现在看着这两个可爱的蝴蝶和猫咪玩偶，并排放在一起的样子，忽然觉得恍如隔世。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那天段野知道真相时的歇斯底里，还有那天他淋雨时的狼狈与内疚，一幕幕场景是如此的真实，宛如发生在昨天。 宋星阑的眼眸好像又蒙上了一层雾气，他也不知道这是段野什么时候照的相片。其实宋星阑从来没有想过段野这样的人，竟然会这么恋旧，不过现在想想，从小学时送他的一个不起眼的钥匙扣可以保留许多年，也能看出一点端倪。 虽然两人现在兜兜转转又在一起了，有段德曜这座大山挡在那里，宋星阑说心里没有担心那也是不可能的。虽然每次电话里问他，段野的回答都是云淡风轻，但是宋星阑的心里是明白的，他为了他们的未来，现在肯定过着特别艰难的日子。 宋星阑算着日子，差不多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虽然他现在在德国，肯定回不了国，但是他不仅有个中国胃，还有颗想过中国春节的心，他还是期盼着今年春节段野能和他一起在异国他乡过年的。 今年没有大年三十，年二十九的时候，最近一直各种繁忙的段野终于打来了电话，宋星阑觉得段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敏感地觉察到他今天有些不太一样。 没聊几句，段野忽然在电话里问道：“宋星阑，你能接受我变成一个无产者了吗？” 宋星阑怔了怔，问道：“你的公司破产了吗？” “我给所有的员工都放了假。多发了一个月的工资。”段野顿了顿，补充道，“我已经尽力了。” 这段时间，段野好几次想找父亲把话完全讲清楚，哪怕是大吵一架也好，可是段德曜却好像铁了心不想见他，吃了好几次的闭门羹。段德曜冷漠的态度让段野觉得自己作为他的儿子，可能是他生平最大的一个耻辱。 但是段德曜对他公司的打压与排挤，却是一点也没有少。段野不得不给公司的员工放了长假，否则他很快就要面临破产了。 段野听说盛丰在人才市场上很受欢迎，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工作。他也试着投了几份简历，却发现完全无人问津。照理说他年纪轻轻，又有名校的光环加持，就算现在的就业环境不佳，也不至于行情这么差，所有的答案都似乎指向了一个。 最近段野所遭遇的这一切都让他觉得无比的生气和愤怒，他很想重拳出击，却每一下都打在棉花上，完全使不上力，使人无可奈何。 “没事，我赚钱养你。你休息一下吧。”宋星阑自己都不知道他安慰人的声音是如此的雀跃，显然有些不大合适。 宋星阑顿了顿，又说道：“我最近接了好几个广告呢，肯定能够我们用很久。” 段野：“……” 宋星阑想了想又问道：“我今天就去租个房子，你介意住个小点的房子吗？” 其实段野想说，虽然他给员工放了长假，公司貌似是办不下去了，但是他其实还有不少的房产和股票债券，还没有到坐吃山空的那一步。 但是宋星阑那句“没事，我赚钱养你。”好像很有魔力，不仅成功让这段时间情绪一直比较低落的他第一次嘴角上扬，甚至让他想连夜打包行李，投奔金主。
第75章 在那些独自成长的日子里，段野从来没有想过，竟然还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重新过上每天在校园里打篮球，然后会在饭前一个小时，定时回到他们租住的小公寓里为心爱的人做饭的日子。 不过段野本人倒是觉得，与其过着那种每天在商海浮沉，在名利场中角逐的日子，他更享受现在这种平静的生活。 就算沉浸在恋人失而复得的巨大幸福中，宋星阑竟然很难得的没有恋爱脑上头，不仅认真地完成了学业，甚至还在业余时间，完成了科幻电影剧本创作的百分之八十。 在一个冬日的周末下午，因为柏林今天的天气阴霾，所以两个人都没有出门。宋星阑整个人都沉浸在剧本创作的心流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玻璃窗外的天气变化，柏林的街道已经飘扬起纷纷扬扬的大雪。 直到宋星阑写完了剧本的最后一句话，写出了男主人公的最后一句台词时，他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又在内心里产生了一丝怅然若失的感情。 宋星阑准备把自己努力了很久的劳动成果展示给段野看时，却看见段野正低头很认真地盯着手机屏幕，神情似乎还有点不太自然。 宋星阑嗅了嗅空气中弥漫开来的香味，询问道：“段野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段野怔了怔，很快回答道：“高压锅里炖了鸡腿和蘑菇。” “哇！今天又有新菜吃了！”宋星阑的脸上立即露出小孩子特有的兴奋表情，“好期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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