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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赵宪明板着脸，尴尬地看着车窗外面，奈何外面的小镜子里可以看得到后座的情况，只能更尴尬地低着头数手指头。 等到意识回笼，拾玉成发现自己窝在楼舒城怀里，脸上不禁一热，想挣开，楼舒城却没放手。 抬头看了楼舒城一眼，拾玉成最后妥协了，乖乖地躺在他怀里。 这么多天，楼舒城没提过要结婚的事，拾玉成也强压着不让自己去想，怀着得过且过的心理，他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无奈地叹了口气，拾玉成舒适地眯了眯眼睛，伸手拿着楼舒城的手掌，上面满是茧子，厚厚的，手指摸上去有些刺痛。 一根根地碰了碰，拾玉成把脸放上去，温暖干燥的，很舒服。 楼舒城低头看着他被头发遮住的脸，隔着发丝的缝隙，只能看得到一个鼻尖，用空着的那只手给他将头发撩到耳后，对上了拾玉成看过来的眼神。 对视了半天，阳光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照射过来，刺得眼前一花，拾玉成不适应地往楼舒城怀里靠了靠，躲过那束光线。 「楼将军……」拾玉成迟疑着开口：「你准备怎么做？」 楼舒城定定地看着他，看着拾玉成脸上的担忧，却没有进入眼底，闭上眼睛，身体往后一靠，闭目养神，一个字都没说。 拾玉成没有再问，跟着楼舒城上了火车，从长沙去中内，路上的风景和来得时候不太一样，远处的山要多一些。 到中内之前，楼舒城都和他在一个车厢里，有时候拾玉成醒过来就看到他在看文件，有时候又一个人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出神。 就这样，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氛中，火车到了中内，到的时候正值月上中天，月亮大而圆，星星就少了许多了。 车站和白天里差不多热闹，甚至隐隐比白天更要热闹一些，到处都有人在售卖夜宵，出了车站更是如此，白炽灯照亮了一整条街，热气腾腾的全是小吃摊子。 没有人来接站，连跟在后边的赵宪明也带着人提着行李箱子先走了。 拾玉成站在火车站门口看着两米开外站定的楼舒城，苍白的灯管发在他身上，显得楼舒城这个人更冷漠无情了，身上仿佛批了一层雪花，冷冷清清的，融不进周围来往的人群里。 不远处的大马路上，有汽车鸣着喇叭呼啸远去，周围讨价还价的声音也渐渐选了，拾玉成觉得，这会眼里就剩下楼舒城一个，似乎还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楼舒城看着他慢慢绽开一个笑容，然后抬腿往自己这边走过来，伸出右手，手掌朝上，等待着拾玉成把手放进去。 在楼舒城跟前站住了脚步，低头看了看他的手掌，拾玉成慢慢抬起自己的手，一点点放入那温暖的手心，看着他收拢手掌，把自己的手包起来。 拾玉成笑弯了眉眼，心里仿佛喝了蜜糖一般，甜丝丝的，有些腻人，却又舍不得扔了，想要一辈子珍藏起来。 「冷吗？」 拾玉成摇头，楼舒城低头看着他的额头，再往下一点，就是他仿佛闪烁着星辰的眸子，里面的感情，像是藏不住了，要溢出来。 拾玉成的手有点冷，楼舒城握着他的手塞进衣服口袋里，带着他往前走，走了几步，侧过头看着拾玉成开心的脸，忍不住心里愉悦。 嘴角止不住地翘起来，楼舒城伸手碰了碰嘴角，呼出一口气。 渐渐地，两个人把那一条街的灯光抛到身后，隐入黑暗中，隔着一大段距离，仿佛两个世界。 等眼睛适应了黑暗的节奏，拾玉成看着走在前面的身影，突然停住了脚步。 前面的楼舒城自然也停了下来，因为光线不好，拾玉成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抱住楼舒城的腰，然后抬头去亲他的嘴唇。 第一下没亲到地方，亲到下巴了，拾玉成有些尴尬地想放弃，下一秒楼舒城就反守为攻，捏着他的下巴就亲了上来。 黑暗中，两人仿佛在争斗的野兽一样，楼舒城凶狠得像是要把拾玉成吃进肚子里，拾玉成也不甘示弱地回应着。 直到拾玉成气喘吁吁地被楼舒城扣在怀里，双腿发软，没有支撑的力气，楼舒城依然呼吸均匀，看得拾玉成牙痒痒。 想着，拾玉成一口就咬住了他的嘴唇，稍微一用力，两个人就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楼舒城没有制止，伸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拾玉成顿时就没了力气，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由着他抱起自己往远处走。
第140章 下聘求婚 被楼舒城带到当初住的四合院时，拾玉成垂着眼帘，整张脸隐藏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拾玉成是觉得难过的，即使心里面有了准备，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真的摆在眼前地时候，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整整一个晚上，两个人差点把红木大床晃散架了，拾玉成累极了，眼睛都睁不开，等楼舒城穿好衣裳推开门离开，在听着院子里低低的交谈声缓缓睁开眼睛。 没多久，就听见大门被关上了，抓紧了被子，最后叹了口气，拾玉成还是慢慢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乔千莲坐在床边打瞌睡。 「乔医生？」拾玉成看着递到眼前的水杯，就着乔千莲的手喝了杯水，滋润了一下快要烧起来的嗓子。 「年纪也不大了，别老这么折腾。」乔千莲意味深长的说完，看了眼他被遮住的身下。 拾玉成抿了抿唇，脸上有些发热，对于他这话题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还是不习惯这种私密的事被别人知道。 「得了，我也就告诉你一句，别老这么惯着楼舒城，最后受罪的还是你自己。」乔千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些扭曲。 「嗯，我知道了。」拾玉成没注意到他的脸色，低着头点点头，轻声道：「谢谢你，乔医生。」 「谢什么，记得到时候请我喝喜酒就够了。」说完，乔千莲一愣，见拾玉成没有注意听，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拾玉成看着他一瘸一拐地撑着腰出去，端起旁边的杯子喝完了里面的水，靠在枕头上，扭头看着打开的窗户。 外面不知道种着什么花，隔着树叶的缝隙透过来，一大片漂亮的粉红色，但是并不明显，视野所见的地方，基本上都是绿色。 白色的窗帘拢在两侧，没有风的时候，就乖巧的垂在两侧，一有风吹过来，边缘处就会被带起来，微微飘动，像两只蝴蝶。 由于不是什么大问题，当天拾玉成就回去了，赵宪明亲自把他送回去之后，转身就走了，拾玉成直到车子消失在巷子口，还愣愣地看着那边。 听到身后的动静才转过身，看着拾玉羡坐在大堂门口哼哼唧唧的，一愣，随后就回房了。 拾玉成并不觉得和拾玉羡有什么话好说的，没必要自找不自在。 显然，拾玉羡也是这样想的，除了吃饭的时候和偶尔遇见，两个人基本上见不到面。 即使遇到了，也就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然后就各做各的了。 如果楼舒城过来找拾玉成，拾玉羡一般都是不在的，拾玉成从来没在楼舒城过来的时候见过拾玉羡。 日子似乎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拾玉成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后来的适应了，也就没了那份争抢的心思了。 以前还可以说年轻气盛，对于一些不公平地事，还想着要去争一争，要去反抗，即使失败了，被惩罚得刻骨铭心，下一次还是会做。 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四十多岁的人了，心思渐渐平和下来，年轻时的那些棱角，被岁月彻底磨平了。 每次想到这，拾玉成心里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以前总想着找个喜欢自己的人，现在人是找到了，结果却没有想象的那么好，现实和想象，总归是有差距的。 现在这样被楼舒城当成外室养着，他偶尔过来一趟，拾玉成也不再盼着他每天都过来了。 楼舒城来了就陪着他，不来，拾玉成就自己一个人找些事做，反正不能让自己闲着。 唱戏很早就不开嗓子了，自从脸坏了，拾玉成就没有再开嗓，也算得上是封嗓了，也就楼舒城有事兴致来了，逼着他在床上哼唱几句。 时间很快就到了冬天，街上的树木叶子要么落了，剩下一树光秃秃的枝丫，要么就像蒙了一层灰的深绿色，没多大生气。 拾玉成早些年身体就不大好，和楼舒城在一起之后，又受过好几次罪，最是畏寒怕热，在别人都穿加单的时候，他已经穿上了棉衣。 楼舒城也知道这个，所以早早地就让人准备了新衣裳和火炉木炭送过来。 拾玉羡知道后，酸了几句话后，就不理他了。 今年的雪下得比较早，还没入冬，大雪就在一个早上铺满了整个世界，白茫茫的一大片。 拾玉成裹着棉衣，手里拿着汤婆子，滚着火红色狐狸毛边的领口，让他一贯文雅的气质多了几分明媚。 约摸中午的时候，外面的巷子里开始喧闹起来了，拾玉成躺在椅子上，侧过头看着关起来的大门，这会那些人应该正好在门口，所以动静有些大。 看了几秒，拾玉成就收回了视线，准备再眯一会，就看见拾玉羡出去了，一打开门，外面的吵闹声清晰传进来。 拾玉成扭头看着楼舒城一身军装站在门口，披风和帽子上还积了些雪花，手里拿着卷起来的马鞭。 身后有人牵着那匹枣红色的骏马，在后面一片鲜艳的红色，晃得的人眼花。 拾玉羡说了句什么，楼舒城突然抬头向他这边看过来，看得拾玉成有些不自在地转过头去。 等楼舒城和拾玉羡走到他这屋子里停住了脚步，拾玉成才转过头，看着他们停在屋檐下，低声交谈着什么。 视线稍微一移动，就看见满满一院子的东西，全部用红绸缎装饰裹起来，还有人拿着个小本子念着这些东西。 拾玉成越听越迷糊，这些东西不是用来下聘的吗，楼舒城为什么要送过来？ 不等他想明白，楼舒城抛下拾玉羡在屋檐下，摘了披风交给赵宪明，转身走了进来，迎着拾玉成的眼神慢慢走进，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咔！」 拾玉成被这个小动静惊醒了，看着单膝跪在他面前的楼舒城，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玉成……」 「嗯。」 「嫁给我……」说着，楼舒城慢慢起身，把人抱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再把人放在自己大腿上抱着，手握着他的手，一起捧着那个装了两枚戒指的盒子。 「好。」 这一刻，拾玉成不想问他，那位小姐怎么样了，他想，楼舒城肯定会处理好的，虽然这样的想法不太好，但他确实无法忽略自己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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