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正好把谭道舒的尴尬打断了。他在心里直夸李硕懂事,把衣服和手机接过来:“瞧我这记性。” 原本他想旁敲侧击问问虞骋和他什么关系,但李硕在这,他也不好意思再问,更是怕里面那个男孩出来,牵着虞骋的手告诉他他俩是情侣,击溃他最后的防线。于是道:“那我就先走了,虞哥。” 三人互相道别,走之前他微微仰头看了虞骋一眼,然后垂下眼向李硕停车的地方走去。 他想,虞骋被那么好看的一双眼睛注视过,当然对他没兴趣了。 李硕替他开了车门,其实他俩平时的关系不至于这样,今天主要是为了给老板在情敌面前撑场子。但谭道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注意李硕的小心思。 “哥,回公司还是回家,我直接送你。”李硕问。 谭道舒有点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回家吧。” - 虞骋一边开车回店里,一边在心里复盘今天下午的经历。 先是他出轨以后后悔求复合的前男友,用老人的名义骗他来他公司附近见面。然后又在离开的时候撞见谭道舒,对方说要把公司搬过来,还问他能不能和他前男友认识。 裴家澜是摄影师,在这里工作。他知道这个园区基本都是传媒行业的公司,其他的音乐、美术工作室也会在这聚集,谭道舒会搬到这并不意外。 意外的是他们仨在同一时间同一个咖啡馆遇见了。 虞骋有些厌恶这样事态失控的感觉,他想起谭道舒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拧着眉,给陈钊打了个电话。 ---- 🥹🥹🥹🥹🥹周末愉快
第15章 = 虞骋偶尔出差的时候都会把小黑交给陈钊照顾,他已经习惯了,应了声好。但老友交代完了宠物的事还没有挂电话的意思,陈钊就多问了一句:“还有事儿?” “我今天去见裴家澜了。”虞骋道。 陈钊“哦”了一声:“他又找你复合?我看他还挺执着的,要不你就答应了吧。” 虞骋冷哼一声:“你不是说他细胳膊细腿经不起我折腾吗。” 陈钊笑了笑:“我也就一说,终归还是你自己的事儿。” 红绿灯,虞骋把车子缓缓停下来,接着说:“走的时候遇到谭道舒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陈钊一开始根本没往心里去,足足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玩得这么花啊老虞?” 察觉到老友的心情不大好,陈钊极有朋友爱的邀请虞骋到他家吃完饭。陈钊还不认识许霖的时候这俩单身汉经常往一块儿凑,不是你家就是我家的,最近倒是不太在家里聚了。 本来夫夫俩打算随便吃点,现在虞骋来了,就又点了些小龙虾外卖,陈钊又进厨房弄了些青菜和汤。许霖在一边陪他聊天,他和虞骋认识的也不久,主要还是因为陈钊的心眼都长在许霖身上,金屋藏娇谁也不给看。 不管陈钊怎么说,许霖是打定了主意,觉得虞骋瞧不上谭道舒就是有眼无珠,不愿意和他多说话。 好在外卖很快就到了,陈钊做的也都是简单的菜,不一会儿就端上桌。 人过三十,已经不是可以胡吃海塞的年纪,也没那么容易饿了,除了许霖吃的津津有味,剩下两个都是浅尝辄止。虞骋在一边看着,才明白陈钊这个小龙虾是给谁点的。 酒足饭饱,许霖进了书房,留下足够给空间给他们俩。书房原本是陈钊办公的地方,许霖住进来以后就被他改成小工作间,给许霖写歌用。 虞骋笑他:“谈对象还是伺候皇上呢?” 陈钊调整了姿势,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喟叹一声:“你这种人理解不了。”又说:“说起来你和裴家澜也算一段良缘,从小一起长大,闹成这样也挺可惜。” 这话又把虞骋带进过去的回忆里。 他和裴家澜的确认识了很久,他俩的父母是旧交,常有来往。当时和他们在一块玩的还有另一个小孩,比他俩都大,三个人按年龄排了序,裴家澜是最小的老三,经常跟在虞骋后头二哥二哥的叫。没几年老大一家移民到澳洲,只剩下他们俩。 起初虞骋特别讨厌这个小跟屁虫,后来他年纪大了些也懂事了,知道要照顾这个小弟弟,裴家澜就更加黏他。 虞骋从小就跟着家里跑玉石生意,大学毕业以后就接手家里的产业,自己一个人四处奔波。他性格冷,朋友也不多,更别提主动谈恋爱了。身边亲近的人,除了家人就只有裴家澜一个。所以裴家澜和他表白,他拒绝了两次,到了第三次也就松口答应了。事业和爱情都是那么水到渠成,因为家里世代都在做一件事,所以他也顺理成章的接过担子,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所以他们就理所应当的步入恋爱。 那时候裴家澜还在上高中,虽然说是在一块了,但他们相处还是像往常一样,接吻也没有,最多就是裴家澜抱着他撒撒娇。其实高中生早恋的多的是,但虞骋不是高中生,他比裴家澜大六岁,所以他们之间的分寸必须由他来维持,在裴家澜成年以后,他们才有第一次亲密接触。 要真论起来,无论是恋爱还是做爱,他们都是彼此的第一个人。也许一开始虞骋和裴家澜在一块只是习惯性地宠着弟弟,但时间久了,他也慢慢由哥哥的身份转变成恋人。在此之前,他没太想过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一直以来,陪在他身边的都是裴家澜,而他的漂亮和娇气恰恰能满足虞骋一贯的保护欲,所以虞骋从没动过试试其他人的念头。 虞骋对感情固执且专一,认定了就是认定了。在一起时,他已经把裴家澜当成是要相伴一生的人,虽然嘴上不说,但他规划的所有未来都有裴家澜的一席之地。 裴家澜爱发小脾气,有时也闹分手,但虞骋从来没当真,不管裴家澜怎么样他都哄着。其实说起来裴家澜是个很可爱的恋人,闹脾气都恰到好处,偶尔惹虞骋生了气,只要他钻进虞骋怀里跟他撒撒娇,用吻去讨好他,虞骋就没了办法。 好多人都说爱情里的七年之痒,虞骋和裴家澜也不例外。但他们的七年之痒说起来有点荒诞,虞骋从没觉得他们的恋情有什么问题,直到一向和他报备行程的裴家澜在同学聚会以后彻夜未归,出于安全考虑,他请警察调取了监控,最终在酒店房间里看见他的男朋友搂着另一个男人相拥入眠。 在虞骋的眼里,从他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他和裴家澜就已经分手了。所以当他询问裴家澜为什么出轨的时候,用了还算平静的语气,没想到裴家澜却崩溃大哭:“你就是这样,你总是这样,我是你男朋友,我和别人上床了你一点也不在乎吗,你不想骂我吗?要不你打我行不行?”他抬着头,以他的身高和虞骋对视稍稍有些吃力,“虞骋,我有的时候真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其实你根本不是非我不可吧,一开始也只是心软才和我在一起,对吗?” 他狼狈地擦着眼泪:“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我做什么你都能原谅,不对,根本不对,那是因为你从来没爱过我,虞骋,我真恨你。” 怎么可能没爱过他呢,虞骋想。他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背叛在他这是完全不能接受或者原谅的,所以在他眼里,裴家澜在出轨的时候就和他没有了任何关系,只是陌路人。但对一个陌路人,他有什么立场展现自己的占有欲,所以这真是个无解的悖论。 将一个人从自己的人生里一点点剔除的确很痛苦,这花了一些时间,不过虞骋还是做到了,可惜裴家澜没有,虞骋给他的完美爱情就像风平浪静的海岸,他问这美丽是不是虚假的,向里面丢了块石头试图证明,随即掀起的惊涛骇浪把一切都毁灭了,退潮以后他独自在岸边守着枯水,直到两年后的今天。 但人生哪有那么多回头路可以走。
第16章 = 所以,当陈钊说出可惜这两个字的时候,虞骋摇摇头,平静道:“没什么可惜的。” 陈钊品味了一会儿他的话,问:“这么说你别扭的根本不是裴家澜?” 老友不愧是老友,三言两语就把他猜了个透。虞骋没说话,但他表情已经替他回答了。 这段时间以来,看似是虞骋在不停拒绝,但实际上,谭道舒像个强势的闯入者,一次次逼着虞骋一退再退。当他开始异常地注意到谭道舒身上的纹身、任由他接触自己的朋友,甚至没有阻止他的肢体接触,他就该意识到事态正在失控。 而这是不应该发生的。 谭道舒不符合任何他对未来伴侣的要求,他年轻,爱玩,大胆,张扬,身上充满不确定性。尽管他不愿意,但还是不能不承认裴家澜的确给他留下了一些阴影。偶尔回忆过去的时候,他也会从零碎的片段里找到一些端倪,比如裴家澜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经常说“好无聊啊”,或者半真半假地抱怨“你像个老古董一样”。 想到这些,他心中略有动摇的高塔又重新牢牢地立起。 一次,这样的事发生一次就够了。虞骋告诫自己。 三天以后,虞骋把小黑牵到陈钊家。帅气的徳牧十分威严地站在门口,等着屋子主人来开门。 陈钊看了眼虞骋又看了眼小黑:“我都怀疑小黑是你亲生的。” 安顿好小黑虞骋就走了,狗子常来陈钊家,完全不认生,吐着舌头一溜烟儿窜进屋里,丝毫没有了刚才帅狗的样子,一秒钟变回舔狗。 走之前陈钊问了句:“这次去多久。” 虞骋回道:“估计半个月吧。” 老板走了,大隐还开着。小邹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铺子,其实挺无聊的。好在老板走之前交代了,她不用每天都来,隔一天来一次就成,工资照算。 小邹美滋滋地在家里放假,收到谭道舒的微信时还有点懵。 谭道舒:小邹,你虞总呢。 小邹回他:诶呀谭哥,真对不起,我忘记告诉你了。虞总这几天出差,我也不是每天都去店里,你是不是跑空了。 确实跑空了,谭道舒坐在车里,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头有点堵得慌。虞衡出差当然不用告诉他,那天撞见了虞骋和那个男生见面,他也没向他解释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谭道舒没再找他,有点赌气的意思。虞骋也没联系过他,不过谭道舒知道虞老板不是在赌气,虞老板是真的没想管他。 气了两天谭道舒就感觉有点好笑,人都不在意,他在这气个屁啊?不如多在虞老板面前晃悠晃悠,兴许还有点用。于是今天他就开着小车来了,结果一个人没有,显得他有点可怜。 谭道舒修长白皙的手在屏幕上敲着:没事,我就是路过看看,这就走了。 小邹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虽然虞骋走不走也不是她来决定的,但如果她早点告诉谭道舒,也不至于像今天这么尴尬。想来想去,她觉得不对劲,又给陈钊发了条微信:陈哥,谭哥他不知道老板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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