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娇心痛地看着赵连章,就如刀割一般,眼泪一颗接着一颗,道:“若皇上不想要臣妾的孩儿,直说便可,何必编造出如此荒唐的理由,污蔑臣妾,污蔑臣妾的孩儿?” 赵连章不想再听她废话,直接命令道:“蓝影,你留下,看着她把药喝下去,务必堕掉她腹中的魔胎!” 蓝影躬身领命:“是,皇上。” 见赵连章要走,马娇想要上前阻拦,却被蓝影挡了下来,若非如此,怕是赵连章会一脚踹在她身上。 马娇一个弱女子怎能敌得过蓝影的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连章离开,大声哭喊道:“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臣妾冤枉!这一切都是皇后的阴谋,皇上不能偏听偏信,皇上……” 深重的无力感化为滔天的愤怒,燃烧着马娇的理智,声嘶力竭地喊道:“都说虎毒不食子,皇上竟连亲生骨肉都不放过,就不怕遭报应吗?” 马娇的话成功让赵连章顿住脚步,他转头看过去,冷声说道:“淑妃以下犯上,罪不可恕,夺其妃位,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 “是,皇上。” 马娇怔怔地看着赵连章,犹如寒冬腊月被泼了一身了冰水,身子一个踉跄瘫坐在地上。若她方才不说那番话,她就还是高高在上的妃子,那孩子也还会再有,可一时的激愤让她彻底失去了翻身的机会,只是如今后悔已经晚了。 赵连章见状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很快,堕胎药便被端了上来,看着碗中升腾的热气,马娇回了神,爬起来就想跑,却被几名内侍死死压制住。 “放开我,放开我!”马娇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抬头看向燕儿,道:“燕儿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燕儿无措地站在一旁,眼泪不自觉地涌出眼眶,“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蓝影接过药碗,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地灌了下去。药一滴不剩的灌下去,蓝影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直到药起效后才松了手。 马娇得到自由,伸手去扣嗓子眼,想要把药呕出来,只可惜腹部的剧痛打断了她,疼得她蜷缩在地上不停的哀嚎。 蓝影看向一旁候着的吴江,道:“吴太医好好瞧瞧,看这胎堕得干不干净。” 吴江不敢怠慢,上前为马娇诊脉,却被她死死地抓住手腕,“吴太医,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吴江虽不忍,却也不敢违抗君令,“你松手,我给你诊脉。” 马娇松了手,似是抓到了希望,殷切地看着吴江。 吴江不忍与她对视,仔细地听着脉,半盏茶后他收回手,道:“大人,孩子没了。” “你可确定?” “下官确定。” “好,把她打入冷宫。” “是,大人。” 马娇虚弱地看着吴江,哀求道:“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内侍将马娇架了起来,不顾她还在流血,拖着便出了春华宫。 傍晚时分,昏睡的赵韩青醒了过来,害怕地窝进于慧娴怀里,道:“母后,儿臣怕!” 于慧娴抱紧他的身子,轻柔地哄道:“青儿不怕,那孽已被你父皇除去,不会再伤害青儿。” 赵韩青怔了怔,随即问道:“父皇是如何除的?” “这个青儿不必多问,青儿只需知道孽没了,不会再伤害青儿便可。” “好,儿臣不问。”见于慧娴脸色不好,赵韩青愧疚地说道:“儿臣没用,又让母后担忧了。” 于慧娴温柔地捏捏他的小脸,道:“害怕是人之常情,青儿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那可是魔,不说青儿,就是母后也会害怕。母后不求别的,只希望青儿能平安长大,若谁敢从中作梗,母后定不会放过她!” “儿臣也希望父皇和母后能健康长寿!” “青儿饿了吧,母后让他们在炉子上煨着粥,这就让他们端来。” “母后用晚膳了吗?若没有,便一起用些。” “好,母后陪青儿用膳。” 两母子一起用了膳,又说了会儿闲话,于慧娴便在赵韩青的劝说下,回了坤和宫。 小喜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来到近前道:“殿下,这药的温度刚好,您该喝药了。” 赵韩青瞥了一眼,道:“这是什么药?” “回殿下,是定惊安神的药。” “放着吧,待会儿再喝,你去打些热水来,本宫要洗漱。” “是,殿下。”小喜子躬身退出门外。 赵韩青端起药碗走到了盆栽前,将里面的药全部倒了进去,随后将药碗重新放回桌上。 沧县晋王别院,吴松正在吃晚饭,一名家丁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道:“老大,舞娘让人传了信儿来。” 家丁说着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吴松。 吴松放下筷子,打开纸条一看,不禁冷笑出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个无父无母的丧家子,不过有点才名,就敢骑在老子头上,真是不知死活!” 家丁一听忙问道:“可是查到那人的来历?” 吴松呲笑一声,将纸条递了过去,道:“自己看。” “原来他就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大才子。”家丁眉头皱紧,提醒道:“老大,现在外面都在传,他是林岚书院院长的学生,林院长虽然官职不高,权势却不小,就年前那寿宴摆得,那可是人山人海,就连咱们家王爷也去了,不可小觑啊!” 吴松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看来这次的事还得惊动王爷。” “老大英明!”家丁适时地拍了个马屁,接着说道:“老大,此事宜早不宜迟,若是让姓王的抢了先,怕是不太好办。” “就他?”吴松冷哼一声,道:“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王爷能给他赏口饭吃就不错了,还想告我的黑状?” 家丁再次提醒道:“老大,那是以前。面前的院试,他可是得了第二名,林院长还亲自给他发了请帖,足见对他的重视。小的担心,他会因此翻了身去,咱们可不能不放啊。” 吴松眉头皱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王妃让咱们盯着姓王的,不让他有好日子过,如今他竟有了翻身的苗头,这怕是要坏了王妃的事。不行,明儿一早,我就动身回京。” “老大英明。” 夜半三更,别院里静悄悄的,除了守门的,其他人都睡了。 突然,一阵风吹过,树枝上的雪扑簌簌地往下落,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吴松所在的院子,一个黑影闪过,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来到窗前,掏出一个竹管,捅破窗纸朝里面吹着气。等了一会儿,他用匕首打开窗子,翻窗而入,大步来到床前,一巴掌抽在吴松脸上,吴松一动不动,仿佛没有知觉一般。 随后黑影又在王府中转了一圈,将院中所有的家丁迷晕,将其转移到吴松的卧房。紧接着去了厨房拿了些碗碟,放在了小厅的桌上,又搬来椅子,将昏迷的几人摆好。随后又拎来数坛酒和一桶桐油,在房间和他们身上都撒了一圈,确保他们即便醒了,也绝对跑不出来。最后吹燃火折子扔了上去。桐油和烈酒遇到火星,‘轰’的一声,大火便冒了起来,且越烧越旺。待有人发现时,大火已经蔓延至整个别院。 胡瑞得了信儿,不禁想骂娘,这年前出了皇子被劫持的事,现在晋王别院又走了水,他这是犯了什么忌讳,真是流年不利! 顾不得其他,胡瑞连忙吩咐手下去救火,自己骂骂咧咧地穿上衣服,火急火燎地赶了过去。 好在别院建的地方周围没有民宅,没烧到别的地方,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待他们灭了火,整个别院尽数被烧毁,留在别院值守的家丁全被烧死,其他人因回家过年而幸免于难。 看着面前的断壁残骸,胡瑞忍不住叹气,这可是王府别院,该怎么跟赵齐豫交代,真是愁死个人了。 师爷跟随胡瑞多年,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出声说道:“老爷,这些家丁都聚在此处,桌上又有这么多碗碟,桌下还有酒坛,属下大胆推断,他们昨夜在吃酒,吃得醉倒,以致碰倒了火烛,才致使这场大火发生。” 胡瑞闻言眼睛一亮,赞赏地看着师爷,“没错,正是如此。” 若真是这样,那便是看护别院的人贪图享乐,以致别院失火,跟他便没了关系。 师爷见状小声提醒道:“如今唯一担忧的是这些人中,是否有王公子。” 胡瑞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道:“那还不赶紧瞧瞧。” 师爷转头看向仵作,道:“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去?” “是,大人。” 仵作心里发苦,王子俊很少在人前出现,这些人又被烧成了黑炭,他能认得出谁? 想虽这么想,但他该做的还是得做,在院中摆放的焦尸中仔细查看着,先排除掉明显不符合的,余下的五具尸体,即便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确认。 仵作不得不实话实讲,道:“回禀老爷,小人实在不能辨别,还请老爷恕罪。” 胡瑞闻言不由恼怒道:“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妥,本官要你何用!” 仵作被吓得跪了下来,道:“老爷,小人对王公子不甚熟悉,不知其特征,况且这些人都烧成了焦尸,实在难以辨认,还请老爷恕罪。” 胡瑞虽然话说得凶狠,却也知道这是为难人,道:“来人。” 王二忙应声道:“小人在,老爷您吩咐。” “找别院的幸存者探问探问,看看这王公子有何特征,能一眼辨出其身份。” “是,老爷,小人这就去。”王二应声,带着李小就要走。 众人正说话间,人群中走出一人,道:“老爷,民妇知晓王公子去向。” 胡瑞转头看了过去,见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问道:“你是谁?” 那妇人忙行礼道:“回老爷,民妇名叫翠娘,是别院的厨娘。” 胡瑞点点头,道:“王公子去了何处?” 翠娘答道:“回老爷,王公子年前便出门做客,一直未回,这些人里没有他。” 胡瑞紧接着问道:“你怎知他未回来?” “回禀老爷,民妇初二便上了工,因家在附近,所以并未在别院住下。昨日吴管家要民妇多做些菜,说要与别院的家丁喝酒玩乐,民妇做完菜后,便径直回了谁知半夜突然听到吵嚷,说是别院走了水,民妇便及忙起身,过来救火。” “原来如此。”听完翠娘的回话,胡瑞满意地点点头,道:“看来真如师爷所料,是他们醉酒碰倒了烛火,这才酿成惨剧,真是呜呼哀哉!” 胡瑞一句话将这起走水事件定了性,并派人给赵齐豫送了信儿。 而就在此时,凝翠山大宅内,司华遥收到了大宅走水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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