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瑞不等他行礼,便说道:“免礼,快过来瞧瞧,他为何昏睡不醒?” 大夫领命上前,仔细诊了诊脉,道:“回县令大人,这孩子是中了迷药,无关性命,等他自然醒便可。” 胡瑞大大地松了口气,道:“师爷,给大夫诊费。这里交给你,我要连夜进京,禀告此事。” “老爷放心,这里交给属下便可。” 凝翠山大宅内,司华遥听到动静,推门走了出来,看向春海,问道:“可还顺利?” 春海答道:“一切顺利,小皇子已被接进沧县县衙。” 司华遥点点头,道:“嗯,回去歇着吧,明儿开始让人多留意进山的人,若有异常马上撤离。” “是,少主。” 司华遥没再多说,转身回了房间,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进入入定状态,而是和衣上床,有备无患。 胡瑞连夜进京,上报赵韩青回归的消息,赵连章得信儿后,派锦衣卫指挥使徐坤连夜赶往沧县,将人接了回来。 皇后于慧娴心焦地看着房门的方向,时不时地催促侍女去打探消息,终于在天亮之前,见到了被接回来的赵韩青。 “皇儿!”于慧娴连忙迎了过去,将赵韩青抱进怀里,见他昏睡不醒,担忧地问道:“皇儿怎么了,为何叫不醒?” 红梅答道:“回娘娘,徐指挥使说殿下中了迷药。沧县县令已给殿下请过大夫,说没有大碍,让殿下自然醒来便好。” 即便听红梅这么说,于慧娴依旧不放心,道:“快宣太医!” 轻舞连忙应声,转身走了出去,没过多大会儿的功夫,便又回转,身后跟着太医徐超。 徐超来到近前,行礼道:“微臣徐超参见皇后娘娘。” “无需多礼,快过来给皇儿瞧瞧。”于慧娴说着,让开了床边的位置。 “是,娘娘。” 徐超领命上前,给赵韩青仔细检查了一遍,随后又跪坐在床前为他把脉。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徐超起身说道:“娘娘,殿下只是中了迷药,并无大碍,只要药劲儿过了便能醒来。” 于慧娴心疼地握着他的小脚,“他脚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方才为他拖鞋的时候,于慧娴便发现了他受伤的脚。 徐超忙答道:“娘娘不必担忧,这是走路太多所致,而且这伤被精心处理过,只要好生养着,不出几日便能恢复。” 于慧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乾坤宫内,赵连章正在内侍的服侍下更衣,准备早朝。 德辉进门,回禀道:“皇上,徐指挥使回宫复命。” “让他进来。” 还有些功夫才早朝,可以问一问赵韩青被送回的事。 德辉应声,来到门口,笑着说道:“指挥使,皇上召见。” 徐坤抬脚进了寝殿,行礼道:“臣徐坤参见皇上。” “起吧。”赵连章看了他一眼,直接问道:“青儿可曾受伤?” “回皇上,殿下除了双足受了轻伤外,没有其他外伤。” 赵连章闻言终于放了心,道:“与朕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徐坤如实答道:“据衙门的差役说,午夜时分有人敲响堂鼓,衙役们便开门查看,发现一人影躺在大门外,仔细一看是殿下,便禀告了县令,县令立即带人上报京都。” 赵连章眉头微蹙,道:“他们可曾看到是谁敲响的堂鼓?” “衙役开门时,外面除了殿下,并无他人。” “查,仔细查!朕要知道到底谁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当众劫持皇子。”赵韩青是他唯一的儿子,却在层层保护下被掳走,这无异于当众打了他的脸,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追查到底。 “是,皇上,臣遵命。” 第二日清早,赵韩青从睡梦中醒来,看着熟悉的床帐发了会儿呆,这才坐起身,叫道:“来人。” 守在门外的小喜子听到召唤,连忙推门走了进来,行礼道:“奴才参见殿下。” 赵韩青直截了当地问道:“我是如何回的宫?” 小喜子忙答道:“殿下是被锦衣卫指挥使徐大人接回来的。” “是从何处接回的?” “是沧县县衙。据说有人将殿下送到了县衙门外,沧县县令见是殿下,便带人连夜进京送信,皇上这才命徐大人前往沧县,接回殿下。” 赵韩青点点头,道:“我渴了。” “奴才这就去给殿下倒水。”小喜子倒了杯温水,递给赵韩青,接着说道:“殿下不知,皇后娘娘守了您一夜,这才刚回去。” 赵韩青喝光了杯中水,道:“我为何会头疼?” “太医说殿下中了迷药,醒来后会有些头疼,并无大碍。” 难怪我什么都不记得,原来是中了迷药。赵韩青心想。 很快,于慧娴被得知了赵韩青醒过来的消息,顾不上休息,用完早膳,便过来看他。 小喜子脚步匆匆地进了寝殿,“殿下,皇后娘娘来了。” 见赵韩青掀开锦被想要下床,小喜子连忙上前阻拦,道:“殿下,您脚上有伤,可不能下床。” 赵韩青小眉头一皱,道:“母后过来,我怎能不迎接,闪开。” 小喜子被吓了一跳,连忙让开身子,道:“那奴才扶殿下。” 于慧娴一进门,就看到赵韩青一瘸一瘸地走过来,忙快步走了过去,弯腰将他抱了起来。 “皇儿脚上有伤,怎的下床了?”于慧娴看向小喜子,怒道:“你就是这么照顾主子的?” 小喜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娘娘息怒,奴才知罪。” 赵韩青软软地说道:“母后,不怪小喜子,是儿臣坚持下床。” 于慧娴闻言缓了神色,道:“哦,这是为何?” “母后为了照顾儿臣彻夜未眠,儿臣心中愧疚,听闻母后过来,便想亲自去迎接母后,否则儿臣心中更加难安。” 赵韩青自出生,便比同龄孩童聪慧,做事也是一板一眼,就好似小大人一样,深得赵连章和于慧娴的宠爱,所以赵韩青这么说,于慧娴并不觉得惊讶。 于慧娴摸了摸赵韩青的小脑袋,心疼道:“母后只想皇儿平安,其他都不重要。” “儿臣也想母后身子康健。昨日母后一夜未眠,今日看着有些憔悴,还是早些回去歇息,万一母后因此累坏了身子,那就是儿臣的不孝了。” 于慧娴闻言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捏捏赵韩青的小脸蛋,道:“皇儿聪慧,学什么会什么,也不用本宫操心,这是别人家求都求不来的,本宫该高兴才是。可本宫总觉得少了做母亲的乐趣,若你也能像别的孩子那般,朝本宫撒撒娇,偶尔调皮一次,那就更好了。” 赵韩青看着于慧娴,眨了眨漂亮的凤眼,沉默了一会儿,道:“儿臣想吃母后做的山楂糕。” 于慧娴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道:“好,母后去给你做,本宫的青儿也学会撒娇了,本宫听着高兴。” “儿臣刚吃过早饭,吃不下别的,母后午后再做吧。” 于慧娴明白赵韩青是担心她的身子,才故意这么说的,很是欣慰,道:“好,那就午后在做。” 于慧娴将赵韩青放在软塌上,也跟着坐了下来,道:“青儿,那贼人把你掳走的这三日都发生了何事?你可看清他们的模样?是谁把你送回衙门的?” “那贼人迷晕了儿臣,儿臣醒来后,发现李寒和那贼人在打斗,儿臣想跑,没跑多远就摔倒了,磕在石头上晕了过去。再醒来,李寒和贼人都死了,儿臣害怕,一心想着离开那里,可走了许久,还是在山里。” 见赵韩青小脸上满是害怕的神色,于慧娴心疼地将他抱紧,道:“青儿不怕,母后在呢,母后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赵韩青搂住于慧娴的脖子,亲昵地在她颈窝处蹭了蹭,道:“母后,儿臣不孝,让母后担心了。” “青儿没事就好。”于慧娴亲亲赵韩青的脸蛋,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青儿不要再想了。” “好,儿臣听母妃的。” 两母子又聊了会儿天,于慧娴便回了宫,不止昨日一夜未睡,赵韩青被掳走的这三天,她担惊受怕,根本睡不着。现在赵韩青安然无恙地回到皇宫,她也可以安心地睡一觉。 赵连章下朝后,直接来了赵韩青的寝宫,询问这三天发生的事,赵韩青便将之前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这般说来,青儿这三日一直在山里?” 赵韩青点了点小脑袋,“嗯,是一个神仙哥哥救的儿臣。” “神仙哥哥?”赵连章愣了愣,随即问道:“这神仙哥哥是谁,青儿为何如此称呼他?” “神仙哥哥长得好看,就好似画中的神仙,而且还会飞来飞去。父皇您说,是不是神仙哥哥?” 赵连章闻言无奈地笑了笑,到底只是四岁的孩童,再即便聪慧,也没有阅历,说出的话不着边际,也是人之常情。 “那个……神仙哥哥长得什么模样?他是如何救的青儿?” “神仙哥哥把青儿带回家,还给青儿沐浴,给青儿做吃食,青儿脚上的伤就是神仙哥哥给治的。”赵韩青边说,边看了看自己的脚。 “这般说来,也是那个神仙哥哥把你送回的衙门?” 赵韩青再次点了点小脑袋,道:“哥哥知道儿臣的身份,便说要送儿臣回去,特意叮嘱儿臣,不要将他救儿臣的事告诉别人,儿臣问哥哥为何,哥哥说他救儿臣是因与儿臣有缘,不想搞的人尽皆知,沾染上因果。父皇,什么是因果?” “因果是佛教的一种说法,等青儿长大便懂了。”赵连章顿了顿,接着问道:“那个神仙哥哥家里可还有其他人?” “没有,只有神仙哥哥一人。” “那他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除了给儿臣做些吃食外,其他时间神仙哥哥都会闭着眼睛坐在蒲团上,神仙哥哥说那是打坐。” “他可与你一起用膳?” 赵韩青摇摇头,道:“神仙哥哥说他已经辟谷,还说那些吃食与他而言是负累,儿臣不是很懂,父皇明白吗?” 赵连章点点头,眼神闪烁不定,若有所思地站起身,道:“青儿好生养伤,朕还有政务要忙。” 赵韩青也跟着站起身,道:“儿臣恭送父皇。” 赵连章欣慰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寝殿。 赵韩青看着赵连章消失在视线当中,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赵连章回到御书房,吩咐道:“去知会徐坤一声,让他在东华山小心搜索。” “是,皇上。”德辉应声,转身走向殿门。 “等等。”赵连章叫住德辉,叮嘱道:“切记要秘密搜索,留意建在东华山上的大宅,若真有发现,莫要惊动,马上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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