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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琛沉默地转过头，看了闻让一会儿，疑问道：“你他妈是和节目组仙人跳骗老子违约金的吧？” ---- 傅琛：你猜我舅舅和我说什么了
第45章 “你的要求我都满足了，怎么能叫骗。” 闻让摊了摊手，又说：“还有今天上午乔乔的经纪人给我发消息说希望杀青之后可以约你见面。” 见到傅琛皱眉，闻让立时补充，“看她的意思应当是没什么要紧事，我估计就是想就……”他顿了顿，把那句你多出来的那个孩子咽了回去，只拿腔拿调地故意说：“就上次的事情，与你解释、沟通一二。” 他说话的时候眉尾略微挑起，显而易见地夹带着一层别的意思，这瞒不过傅琛的眼睛。 然而傅琛却什么也没表示，只是视线在闻让的下眼睑一滑而过，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你看着安排时间。” - 二月十九日，凌晨一点五十七分，《山河》正式杀青。 待到和剧组各位导演、制片拍完杀青合影，傅琛卸妆回到酒店已经快要凌晨三点，可即使如此，傅琛也一秒钟都没有选择多呆。 这个点已经没有普通的民航可坐，剧组的其他人即使要走，也大多会选择坐第二天中午的航班离开。 即使傅琛在生活中并不是一个像他那些或远或近的兄弟姐妹、朋友发小们一样喜欢强调特权的高门子弟，他也不介意在特定的时候使用一下特权为自己带来一些生活上的便利。 比如凌晨三点半从象煌并不对外开放的军用机场坐私人飞机回申，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 这次的飞机是小型机，登机人员构成也十分简单，除了傅琛、就是闻让、周凯和小琪。 ——没有拜提亚，傅琛也完全没想起来似的。 闻让心知肚明，这个女孩在傅琛生命中的旅途已经就此画上了句号。 剩下的部分不需要傅琛去参与，也不足以闻让亲自过问，钱宁会完美又妥帖地处理完全。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个出身草原的女孩性子里确实有着一股子野草般地执拗，她没有如大部分人一样选择心照不宣地结束随后忘记，她做出了一种在闻让看来并不聪明地选择。 拜提亚的电话被傅琛接通的时候，他正在一家常去的日料店和乔乔吃饭。 提前包了场的缘故，傅琛和乔乔坐在板前的高脚椅上，而闻让与乔乔的经纪人杨霓则与他们分开，在包间里等待。 因为坐在板前，两人的距离很近，加上傅琛也并没有刻意回避，乔乔轻而易举地就大致猜测出了电话那头女孩和傅琛关系。 “哚——” 清酒杯被轻轻放到了桌面上，乔乔才懒得好奇这种事，还不如多吃两口饭，于是对着寿司师傅竖起一根手指，“还要一贯小肌。” “你回申城了吗？”或许是隔着网络的缘故，拜提亚的声音听上去并不那么实。 只是傅琛没有回答她的意思，只是用一种平静得几乎冰冷地口吻说：“已经三月了你该专心备考。” “……” 电话那头猛地就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足过了半分钟，拜提亚才说：“我知道了。” 又很快补了句，“我明白了。”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傅琛收起手机，斜了一眼看上去终于忍不住有一些意见想要发表的乔乔，嗤笑了一下，“有话要说？” 乔乔咽下寿司，喝了一口酒，笑，“我能对你像丢弃性玩具一样和炮友断联发表什么意见？告诉你回去应该让家长好好教教你，怎么样叫尊重别人，人人平等？我脑子又没坏。” 傅琛略有些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琉璃酒盏折射出的三彩光晕落在他的右眼下方，他上去对乔乔尖酸言语完全无动于衷，姿态优雅松弛得就像是流金时代的电视剧里，习惯用下巴尖看人的上流婊子。 “首先我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个性玩具，其次人不该喜欢按摩棒，人如果觉得自己爱上了按摩棒，应该去看心理医生，而不是期盼按摩棒对自己予以回应。” “好棒的诡辩。”乔乔轻轻鼓掌。 傅琛全然无视了她的表演，眼皮子略微垂下了些许，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乔乔瞥到了收信人是闻让，这就是不耐烦到要走了的意思。 果然下一秒，傅琛收起手机，歪了歪头看向她，“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乔乔笑着答：“这家真的很好吃。” 傅琛也跟着笑了一声，只是半点没有掩饰自己脸上的讥讽意味，显得无比刻薄，“还有呢？” “没有了。” 他们知道的傅琛究竟在问什么。 但是这一次乔乔是真的无话可答。 “好。” 傅琛捏着温热的毛巾仔仔细细地擦了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乔乔娇美的面孔，面无表情地轻轻启唇，柔声低语，“如果还有下一次，那你就去死吧。” 乔乔面不改色，仰着脸反问：“你只包了中午还是连晚上一起包了？” 直到傅琛带着闻让离开，杨霓习惯性地来到乔乔身边，拍了拍她的脊背，才惊觉她裸露在吊带长裙之外的肩背汗湿，“你……” 乔乔摇了摇头，拍了拍身边另一侧的椅子，“一起吃，白给的不吃是王八。” 待杨霓落座之后，乔乔接过师傅递来的一贯追加鱿鱼，却没有立刻塞进嘴里，反问：“你现在还觉得傅琛对我是真爱吗？” 没等杨霓说话，乔乔把寿司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这个人看上去没什么架子又好说话，实际上眼睛是真的长在天灵盖上，刻薄矫情得要死。 我第一次和他来这家吃饭的时候他没包场，就和普通人一样和我来的，结果坐在他边上的那位先生吃饭的动静大了点，也不是吧唧嘴，就是真的咀嚼音大了点。傅琛就忍不下去了，他没发作，但是说自己不舒服，直接拒了所有的餐，然后下次再来就已经提前包了场。” 她说着侧首对杨霓笑了笑，“我已经踩进了他的底线，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我和好如初。即使我将来靠自己也好，天时地利也罢，真的能嫁进傅家做太太，我和他最多也不过是面上好看的一对夫妻罢了——他不会再真心对我了，我知道的。” - 好巧不巧的是此时杳苑中，也正在进行一场关于傅琛将来择偶的交谈。 因只有傅先生与傅钰二人，晚餐被他们随意地安置在了偏厅的小圆桌上，菜色是惯例的分餐制淮扬菜，清淡鲜美。 傅先生问起傅琛和乔乔的事情的时候口吻很随意，就一如他当年听闻傅琛在学校里和一个家世不显的女孩子谈起了恋爱时那样无所谓的态度一样。 傅钰沉吟了两秒，说：“我只是觉得如果一定要阿琛结婚，他又没有更想要娶的对象的话，乔乔很适合他。” “换成别人阿琛未必还愿意要小孩，况且他也未必愿意乔乔的小孩们管别人叫妈。”傅钰放松地喝了一口冰水，“您和乔乔相处不多，我倒是多见了她几次，这位乔小姐喜欢阿琛的条件是有的，但也是真心喜欢弟弟这个人的。” 如令一位听过傅钰当时对乔乔评价的人此时再听，怕是对傅钰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要大跌眼镜。 傅先生喝了一口汤，神色难得软和下来，就像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地疼爱小孩的长辈一样摇了摇头，“那个小姑娘也不是不可以，总比……不过一切都要看你弟弟自己的意思。珠珠是个很怕孤独的小孩，我过问一二，也只不过希望将来有人能伴他一生一世。” “只他尚未领悟到舅舅的苦心。” 傅钰有些无奈地讲道：“舅舅也放心，即使他一直不愿，也有我这个做兄弟的和穆穆这个做大嫂的，一起看顾他的将来。” 傅先生有些打趣地睨了傅钰一眼，“看你如此，阮家小姑娘我倒是没为你选错。” “穆穆性格很好。”傅钰含笑举杯以水代酒，“是要多谢舅舅。” 傅先生与他用水晶玻璃杯碰了一记，又说：“儿女双全、夫妻美满固然好，但也不要为了这种外人看上去的光鲜完满，让你弟弟反而妥协委屈，这就是本末倒置了。” - 当太阳彻底摆脱暮色，东悬天际，赵权就因为多年的固定生物钟醒了过来。 他在没有工作的时候一向是七点起床，十点入睡的健康作息，而躺在他身侧的人仍旧安静地睡着，双眼紧闭，眼下有并不明显的青色，睫毛因为赵权俯身下来的带起的气息而略微颤动。 闻让理应昨晚又工作到了凌晨，他最近似乎越发忙碌了，赵权心想。 赵权一边伸出手，替闻让拨了拨落到眉间的乱发，又垂首在他眉心亲吻了一下，这才掀开毯子起床下地。 赵权在洗漱间随意地翻阅昨晚遗留的未读消息，捡出重要的一一回复，回了几条工作相关之后，点进了友人发送的信息中，是一条SNS的分享链接，以及一条语音信息。赵权随手在语音条上点了播放，就放下手机开了热水漱口。 友人亦是圈内人，只是做的是幕后的制片工作，应当是在应酬当中，说话有点大舌头，背景音也略微嘈杂，语调难掩笑意，【弟妹可真上镜，真不考虑做演员啊哈哈哈。】 因是与闻让相关，赵权这才点开了友人发来链接，链接自动跳转到了一个SNS账号上，居然有着不小的粉丝数，已经超过了一些圈内不入流的小艺人。 赵权看了眼博文与底下的评论，就明白了这个账号的运营者应当是傅琛身边那个助理小姑娘，而这则视频是傅琛《山河》的杀青Vlog，他转了个身半靠在了洗手池边上，有些不明所以地皱着眉点了播放。 就与大多数的艺人杀青Vlog一样，开头是一些戏内的混剪与花絮，赵权没什么耐心地往后拉了两下进度条，显然对傅琛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毫无兴趣。 拖到视频1/3处，小琪絮絮叨叨的嗓音响了起来，镜头带到了一块白板，“今天老板又又又请大家吃DQ啦，一会儿还有烧烤师傅过来现场烧烤，谢谢老板！” 姑娘的语调轻快，却半点进不了赵权的耳朵。 赵权的注意力全然落到了镜头的画面里，傅琛应当是在等剧组调整，时间不长也就没回房车上，只是或许太困，趴在桌上枕着胳膊也没管妆发地睡着了，而闻让就坐在他的正对面，手上原本是拿着手机要做事的样子，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停下来，神色无比专注地看着傅琛睡觉，眼神很柔和。 那不仅仅是眼神，还有整个人的姿态都难得一见的柔软。 ——柔和到令赵权觉得不舒服。 赵权从未来没有产生过闻让或许有一天会离自己而去的这种惶恐，至少不该是因为这种缘故。 赵权想：闻让是自出生起就站在名利场中的人，他要是图颜色，好权势，在遇到自己之前，他就应当已经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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