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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装作有很多事要忙，没有和他俩一起坐轮渡去度假村，刻意给他俩营造二人独处的空间，但我没料到黎楠会胆大到用酒灌李嘉木，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他却剑走偏锋。 五一假期他独自一人回来的，脸色煞白，我以为他被李嘉木拒绝了，想了各种安慰的话，他却露出勉强的笑跟我说李嘉木答应了。 “答应了，那你怎么还不高兴？” “......乐乐，我，我有点疯了。” “到底怎么了！” “我想跟他表白，看到他的手机屏保、手机壁纸全是你，有点疯了。” “你做什么了？” “我把他灌醉了......他醒了说会对我负责，但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他醉了，怎么会硬。” “没做，他以为做了......” 黎楠一边说一边擦眼泪，唇角颜色渐渐变得乌青，眼看着身子一点点向后倾斜，我赶紧扶住他掐他人中，他清醒一会儿跟我说不用去医院，“院”字还没出口又晕了过去。 我拨打12后，又急匆匆给李嘉木打电话，打了几通才有人接。 “李嘉木，你现在在哪？” “车站，准备回南京。” “我哥晕了！我叫了救护车。” “......我这就回来，你先给楠哥喂药，别让他呛着了。” 我找到药，边擦眼泪边给黎楠灌药，我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 黎楠很久没有犯病了，这一年多看上去都很乐观，乐观到让我放松了警惕，甚至放纵江煦阳最初对他的追求，放松到让他独自去跟李嘉木相处。 日记烧了，不代表它不曾存在过。 浓烈的感情不会因为时间的长久被抹去，只会因得不到而愈发骚动。 跟着担架一起上了救护车，不停擦拭黎楠额头沁出的汗水，双手止不住地发抖，悔意、自责让我紧抿颤抖的嘴唇。 讨厌感情这种东西，非常讨厌，它会让人丧失理智，容易冲动。 “喂？” “乐乐你别哭，你们现在在哪个医院？我上出租车了。” “兰香，离我家最近的那家医院。” “好，我就来，你别慌。”
第59章 跨国电话 8. 李嘉木来回奔波几趟拿各种化验单，主治医生说黎楠是情绪过于激动、心理压力过大，饮食单调不规律导致的旧病复发，让黎楠醒后多补补身体、看看心理医生。 “你还没吃午饭吧，乐乐。” “等我哥醒了回去再吃，你今天不返校没事吧？我当时太着急了……” “没事，请了一周的假。” 他望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在护士过来换生理盐水时跟我说他以后会好好照顾黎楠说这话时我看到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屏保是我坐在巷口抓红墙上的青藤，满脸笑容的照片。 “什么时候照的？” “忘记了……我现在换。” “好好照顾我哥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我现在问出的话对于李嘉木来说就像锥心的剑，但是黎楠是我现在活下去的希望和精神寄托，我想要他好好的。 李嘉木找到一张风景图换了新的屏保，这过程沉默且煎熬，我看到他的手在抖。 “我和楠哥在一起了……乐乐，我……” “好好待我哥。” 我打断他后面要说的话，没有勇气听他说下去，害怕暴露我自私丑陋的心，这世上我就剩黎楠一个相依为命的亲人了，我忍受这么久的过去就是为了以后和黎楠好好生活。 安逸的生活容易麻痹自我，现下发生的事大半都是因为我的疏忽造成的，我想弥补，但毫无头绪。 李嘉木低头摸着手机屏幕，缓缓抬头对我露出勉强的笑，笑意不及眼底。 “去吃饭吧，楠哥我在这里看着。” 我也想逃避此刻的压抑，点点头转身就往外走，透过窗户看见李嘉木在摩挲手机屏幕，面上的表情平静毫无波澜。 傍晚黎楠醒了。 李嘉木对他的称呼从“楠哥”换成了“黎楠”，黎楠听到李嘉木那声“黎楠”后，唇角微微抿起，眼眶渐渐红了。 “嘉木……” “乐乐，你先下去拦出租。” 李嘉木似乎有话要单独对黎楠说，我看着面色苍白的黎楠只能先下楼去拦出租。 不知道黎楠会不会跟李嘉木坦白，我咬着指甲望着灰蒙蒙的天等他俩出来。 兜里静音的手机震动个不停，我以为是李嘉木打来的电话随手就接了。 “嘉木，我在医院后门，前门不让停车。” “……” 电话那头是诡异的静谧，过会儿是轻缓的呼吸，在我纳闷地看着屏幕上的英国两字时，程予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缓缓传出。 “乐乐。” 本能让我直接挂断了电话，不等我缓过心中突起的紧张与焦灼，李嘉木又打来了电话，问我现在在哪，我连忙让司机开车去前院，后背渐渐冒起了冷汗，双脚冰凉。 两年没有联系，听到程予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害怕和紧张，第一反应就是逃避。 拉黑了那个号码后删除了通话记录，掩耳盗铃式欺骗自己，只要通话记录里没有这通电话记录，就代表程予至今没有出现过。 实际上，前几天我还接到了宋观的电话，那时内心没什么波动，还能平静地与他交流，但在程予这里我无法克制自己。
第60章 吸烟 9. 不知道两人在病房里谈了什么，黎楠上车时面无血色，而李嘉木表情更是冷漠，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他对黎楠甩脸色，但我什么也没有问。 从黎楠喜欢上李嘉木那刻起，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怕了；从李嘉木说以后会好好照顾黎楠那刻起，我就没有权力干涉两人的感情了。 “乐乐，先去附近吃饭吧，都没吃饭。” “我哥只能吃清淡的，那去苏州坊吃吧。” “嗯。” 我此刻的心情也不美好，望着窗外稍纵即逝的一幢幢别墅神思不属，手指反复不断摩挲着手机界面，内心惴惴不安。 到地后最后一抹夕阳被夜色笼罩倾覆，道路两旁的店铺纷纷亮起了五彩斑斓的小灯，烧烤店外的投影布正在播放为月末足球世界杯比赛举办的热身赛，足球爱好者吃着烧烤还不忘加油呐喊，热闹得很。 李嘉木瞥了一眼就推开苏州坊的玻璃门进去点餐了，黎楠望着我露出淡淡的笑容，似乎缓过方才的不适。 “乐乐发什么呆呢，进去吧。” “你先进去吧，我去对面超市买点东西，哥帮我点份皮蛋瘦肉粥。” “好，那你快点回来。” 我不太想进去，坐在出租车上还好，那会儿谁的脸色都不用看。 下车后他俩神色恢复正常却让我更加的压抑窒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俩。 走进超市在柜台处随意指了一盒烟，买了一个一元的打火机，站在阴暗的角落咬着橙黄的烟头点燃，轻轻一口就辣得我咳个不停，呛得我睁不开眼睛。 “新手吸利群，怪牛的啊，乐乐。” “没看烟名，你怎么在这？” “朋友请我吃烧烤。” “你不快高考了，怎么还有空出来？” “五一长假，明天就开学了。吸烟不好。” “你不也吸。” “我吸得少，你别吸。” 江煦阳从我手里抢走半燃的烟捻灭扔进一旁的垃圾箱里，他手劲比我大很轻松地就把烟盒抢走了，随手一弹就将整盒烟弹进了垃圾箱，回头望着我挑了一下眉。 “来吃烧烤吗？就我和阳朔两人。” “不去，我哥在苏州坊给我点了粥。” 我把打火机给他处理，说话时口腔里还残留有淡淡的烟味，果然烟、酒这玩意儿没一个我喜欢的，还不如喝一口可乐回血快。 “心情不好，可以和我聊聊啊。” “算了，好好学习吧你。” “你过年说的话我认真想过，我的确没自己想得那么喜欢你，但我还是想和你谈恋爱，等我高考完再去找你。” “神经病，你来帮忙搬花还差不多。” “我先走了，阳朔打电话催我的，你心情不好也不要吸烟，可以给我打电话，仅限夜晚。” “快去吃饭吧，弟弟。” 烟没吸到，不过坏心情被江煦阳打岔一下淡化了许多，望着堆在黑色塑料袋正上方的白底红腰的利群香烟叹了一口气。 不停说服自己：再怎么样也不能逃避，一个是我哥，一个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哪一个都对我很重要。
第61章 坦言 1. 哪队似乎进球了，烧烤摊一片拍手叫好声。 啤酒溢出的泡沫抛洒空中落地留下一片湿痕，我扫了一眼背对我正在说话的江煦阳，推开苏州坊的玻璃门。 一股荷叶粥的清香扑面，根据黎楠给我发的位置信息径直上了二楼去右边靠窗的位置，座位上只有李嘉木一人，他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开水看着窗外，我跟着瞟了一眼发现这里可以看到刚刚我站的地方。 “嘉木，我哥呢？” “他去洗手间了，刚那是江煦阳吗？” “嗯，他朋友请他吃烧烤，就在隔壁。” “你俩在谈恋爱？” 置于桌下的手轻轻握住，在黎楠落座时冲李嘉木点了点头，装作没见到他失落的神色低头舀了一勺温热的皮蛋瘦肉粥。 李嘉木放下热拿过黎楠的碗帮他把荷叶外衣揭开，热气里掺杂着淡淡的荷叶香，他用勺子搅了搅莲子瘦肉粥散热后才放在黎楠面前，即使两人现在有点疏离感，但李嘉木照顾黎楠多年的习惯还是没有改。 这么细致，我能理解黎楠为什么喜欢李嘉木。 “嘉木，你什么时候返校？” “等黎楠身体好点我再走。” “你和我哥......” “我毕业后会来这边。” “那阿姨怎么办，叔叔又不在了。” “到时租房子把她接过来住。” 说到这他看了一眼黎楠，黎楠脸上浮起一抹淡粉，唇色浅浅的。 我大致猜到黎楠跟嘉木坦白了，但是不太明白他俩现在是什么关系。刚才的询问被嘉木打岔换了，感觉他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不过我不得不问。 “你俩什么都瞒着让我有种被孤立的感觉，你和我哥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乐乐！” 黎楠声音再大也是轻轻柔柔的，我实在不敢想象如果以后李嘉木冷暴力他，他该怎么处理应对。 “我和楠哥在一起了。” “你能保证以后好好待吗？” 明明是我和我哥一步步把他推到这个尴尬的位置，利用他的责任心和善良。 现在却理直气壮地要求他保证以后待黎楠好好的，我自己都想扇自己耳光，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一步了，我们都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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