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情况甚至更糟糕——都知道问题不全在病毒,是比病毒,更让人无能为力的东西。然而放不下家宝,也不想留下坏记录,还是继续写了。提起气,像跟在家宝身后跑一样,不知道前面是什么,重要的是跑,继续跑。 继续写。中间状态起伏巨大,所以节奏也很烂,有时剧情密集,有时枝节太多、废话连篇。这是拖太长、不专业的结果,只能等修文的时候慢慢修剪。 哎语无伦次了。因为这篇寄放太多感情,有时像是面对自己的人生,好的坏的也只好全盘接收。 庆幸的是没有弃坑,而且还有你陪着家宝磕磕绊绊地到了“巅峰”。不知道该如何感激才好,没有你的激励,我很难有动力写下去。 就把结局当作祝愿送给你。祝你活着,不是996那种活着,不是勒着脖子那种活着。 最近实在太忙,可能会冒险出京,所以时间更少了。插空会开始写番外的,有什么想看的,可以“点菜”哦,想看厨师系列的哪个人物都可以。 《安魂曲》也会继续更,喜欢看剧情可以来啊,保证会有新鲜的东西,不陈套。新文有几个想法,一个是微博里提过的《垃圾场》,全员恶人的设定;还想开一个写媒体工作的生活向文,毕竟是本职,会写得比较轻松;最后也想过写一个纯感情线的东西(因为太多人说我的文感情线弱了,哼!) 都是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落实。写了这么久,好像没什么起色,常常在放弃的边缘挣扎。但即使这样,还在写。真是上头了,戒不掉。
第196章 番外:大雪天 苍蝇馆子 铜锅沸腾。粉滑的鹅肠、脆口的黄喉、嫩红的鸭血浸泡在红油里,飘出浓烈的麻椒香。 玻璃窗布满雾气,俞家宝抬手,擦了擦。外头飘着大雪片,胡同里的三轮车和盆栽,全都批上了雪帽。行人缩着肩,在融雪的泥泞地面上小心走着,免得滑倒。这天气,在暖气充足的馆子里吃火锅,可是人生至乐了。 然而一桌人看着锅子,谁都没有动筷。老邱举起筷子,朗声道:“别客气,吃啊。”给阿达夹了一条鹅肠,“大厨能吃辣,来尝尝这下水。” 阿达是能吃辣,内脏也不在话下,但那汪了一层红油的锅子,实在让人望而生畏。老三不用说了,只是翘着脚喝酒,优游自在吃着俞家宝给他扒的毛豆,压根儿不想动餐具。老邱碰了碰子安的手肘,“霍大厨,你给阿达做个榜样。”子安但笑不语,他爱惜舌头,重口味食物向来浅尝即止。身旁的乔医生也不用问,他吃清水锅都要用开水再过一遍。 “吃!”由良辰率先举起筷子,爽快道:“再不吃就煮老了。”老邱笑道:“这才是北京爷们儿。” 俞家宝也陪着吃了起来。桌上气氛热烈,老邱忙得不可开交,给乔医生在热水里涮青菜,又教阿达把鸭肠在醋里滚一圈去油,还要给子安烫牛肉、贡菜等不太吸油的食材。 俞家宝笑道:“有邱老师在太好了,为人民服务啊。” 老邱长叹一声:“以前都是别人伺候我,邱老师都不明白为毛沦落到这地步。” 子安给他夹了个颗花生米,“来,我伺候你。” “我谢谢您了。” 一桌人,没几个能吃麻辣火锅。这事怪老邱,他提议雪天吃火锅,又说陋巷里才有好吃的,坚决不吃网红连锁店,结果他们就踏进了这简陋、残旧、餐具有缺口的苍蝇馆子。 大妈叉着腰往跟前一站,说:“鸳鸯锅?没有!小伙子拿出勇气来,要吃就吃正宗的红油锅。” 这些小伙子也不小了,但都被大妈的气势震慑住,只好乖乖随她上菜。 一盘粉白色的脑花端上餐桌。老三倒抽一口凉气,“直接烫着吃吗?阿达,这比你茹毛饮血的森林还刺激。” 大妈不容分说,给他们下手烫猪脑,一块块滑进他们碗里,扔下一句“趁热吃,香着呢。” “脑花最香了,”老邱指着红润润的猪脑笑道:“大医生,脑子有营养,咱中国人的智慧说,吃什么补什么。”乔医生淡淡道:“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人脑,新鲜的,刚打开头骨盖的时候,皮层的血管还在搏动。” “……” 由良辰灵光一闪,“我们喝点吧,不喝吃不下去。”他解决问题向来简单直接:一瓶二锅头下去,没什么搞不定的。但大妈说,二锅头没有,只有茅台。出去买也行,开瓶费500。 大妈一副我是老大的姿态,他们只好有什么喝什么。阿达觉得有趣:“北京的服务好厉害啊。” “这么叼的服务员,在北京也绝迹了,上一个我见过的还是我们家良辰,”子安道。 老邱很是怀念:“那时候良辰帅呆了,爱喝不喝,不行我给您拿瓶养乐多。” 由良辰给他倒酒,笑道:“老邱嘴里没好人。” 大家喝着白酒,侃着大山,食物没下去多少,酒倒是很快见底。大妈源源不绝上菜,黑毛肚、猪腰、鸭掌带着水气进锅里,浓香袭人。要是爱吃这一口的,这会儿该甩开膀子欢喜吃肉了,但这几人实在吃不了红油锅,子安见食物要浪费掉,制止道:“够了够了,我们吃不了这么些。” 大妈头一扬:“咋吃不了,一个个都是壮小伙。在我们那边,一个人可以吃八盘牛肉!” 到这份上,大家都有点忍不了了,老三第一个翻脸道:“大姐,你这是强制消费啊,要不我们问问12315,500块钱开瓶费是哪个地方的规矩?” 这话一说,大妈立马怂了,打马虎眼说:“各位一看就是事业有成、有车有房,出来吃饭还计较这个?行行,我给你们拿瓶二锅头。” 良辰:“不用了,给上个清水锅吧。” 大妈妥协了。白水锅上桌,大妈还给他们拿了自家做的卤肥肠和耙鸡爪。倒不再那么油腻麻辣,肥肠留着一圈脂肪,配着香料的草本味和酱香,吃口软糯,毫无内脏的腥气。耙鸡爪用泡椒炖煮,酸辣软弹,本来都是简朴下饭的员工餐,几个大厨却吃得津津有味。 大妈见他们喜欢,又给端来了炒豌豆尖。京里能买到的豌豆尖都久经沧桑,吃着扎嘴,可这家店是从蜀地新鲜运到的,脆生生的清新无比。子安赞赏道:“他们家员工餐比正餐好吃得多。” 老邱嘲道:“比外面很多川菜馆味儿正,不过得凶了大妈才有得吃。” “有得吃就行。乔医生,给您烫的青菜。” 大家各得其所,都吃得舒心畅怀。俞家宝在清水锅里煮了鹅肠,蘸了点酱油,夹给阿达,“您尝尝这个,不油腻了。” 阿达咬了一口,皱着鼻子说:“不好吃。”接着笑了起来,“这种东西还是油的好。”把鹅肠都放进红油锅里,内脏在浑浊的红汤里翻滚,吸满了油脂和其他内脏肉类的气味——是荤菜里的底层,廉价、浓浊、不停地翻腾,滋味混沌,却鲜得要命。 红油锅煮着,无数双筷子在里面撩着,渐渐一盘盘食材都空了。 外边儿的雪还在下,白皑皑的,徒劳无功地试图净化这世界。 未名 从火锅店出来,雪还在下。胡同铺了一层雪毯似的,无数双脚踩过,留下薄薄的凹印,很快又被雪覆盖。 “今年雨雪真多,”俞家宝伸出手,雪花在掌心融化。这雪断断续续下了三天,路结了一层薄冰,非常难走。俞家宝的面包店门市冷清,反正也快过年了,便提早关了门店,只给酒店和咖啡馆提供面包。 这几天清闲了许多,出来吃顿火锅后,突发奇想道:“北京很少下那么大的雪,别浪费了,我们去溜冰吧。” “去哪儿溜?后海?那儿指定人山人海。” 俞家宝看着北边:“我们去找阿佑,他那地儿够大,想怎么溜怎么溜。” 老邱想,一把年纪了还溜冰,别把骨头给摔折了,带着醉意道:“什么样的人家能有溜冰场?不去。” 子安拉住他手臂说:“大户人家!京城鼎鼎有名。说起来我很久没去了,走吧。” 他们打着车去了北四环外。到了门口,老邱的酒醒了大半:“我靠,北京大学!” 阿佑从系里走出来,抬头看亮白的天,雪花瞬间打湿了眼睫毛。“越下越大了,”他心里嘀咕。 他在塞万提斯人像边,找到了这帮吃饱喝足的闲散人员。这几人正围着雕像展开深刻学术讨论。俞家宝:“这黑不溜秋的哥们儿是谁?” “塞万提斯,写《堂吉柯德》的西班牙作家。堂吉柯德晓得不?跟风车打战的疯子。” “你们说,北大立这个像什么意思? 子安懒懒地靠着底座道:“能进到这里念书的人,跟堂吉柯德差不多一样坚韧不拔,离疯子也不远了。” 阿佑走近他们笑道:“子安哥说得对,脑子正常谁来念博士。” “哟,大博士来了!” 阿佑看这圈人,个个都喝不少了。市里不够他们耍的,来祸害纯洁的校园了?“这里的食堂难吃,现在这时段也没什么话剧讲座,各位想干什么呢?” “看雪啊!”俞家宝推着他走,“这里不是有个大湖吗,我们溜冰去。这湖叫什么来着?” “没有名字。” “有名字的,你跟我说过的。” 阿佑拍了拍他的草包脑袋道:“未名湖,说是太美了,起不出名字,所以叫未名湖。” 雪中的未名湖不负盛名,实在美得不可方物。白色平原参差坐落着不同时代的建筑,最扎眼的是一座古塔,平时湖水会映出塔影。但此时冰面和塔檐都埋在了白雪里,放眼看去,有一种历史在此层层交汇、相互掩埋的苍茫感。 而在冰面上玩耍的,分明都是青春的脸。那些改变过历史的名人才子,也曾经这样傻乐着吧?脑子里满满都是吃肉和爱——俞家宝如此想。 老邱感叹,“阿佑才24岁对吧。年轻真好!” 乔医生看着阿佑:“你是直博生?” “不是,我硕士在慕尼黑念的。要不是工作一年多,今年我也该答辩了。”乔以廉对阿佑刮目相看,这年龄的博士一般没什么社会经验,不成想这人经历丰富,回到校园来,也才24岁。这可真让人羡慕了。 子安没听他们的对话,兴致勃勃地看着湖上玩的学生,对良辰说:“你们的地下组织还在吗?” 由良辰走到一辆自行车前,捣鼓两下,车锁应声开了。众人都很吃惊,子安笑道:“这里想开什么车,吃什么东西,报良辰名字就行,管用。” 良辰让子安上车,两人风驰电掣开走了。这下轮到阿佑目瞪口呆,“良辰那么牛逼的吗?” 良辰和子安飞快骑着车,雪地湿滑不平,车轮好几次打滑,差点把子安甩出去。两人嬉笑着,在跌倒的边缘惊呼。亏得校园人少,学生们的脏话还没骂出去,车就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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