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家宝很高兴,跟阿佑交往以来,都是阿佑在扶助他,这一次终于可以为阿佑做点事。他得意地用订做的外卖包装,装上阿佑喜欢的甜面包,带去他的办公室,想让阿佑夸夸他。 阿佑在漂亮宽敞的办公室里埋头干活,见到俞家宝,并不是预想中的热情似火,也没半句夸奖的话。俞家宝没趣得很,蹲在他椅子扶手旁说:“不想看到我呢?” “没有。” 这话明显言不由衷。俞家宝提起外卖袋,“给你送吃的。” 阿佑摸摸他的脑袋,“乖儿子。” “最近那么忙呢,一周没回来了。” “忙。你不也在筹备比赛吗?也忙吧。” 俞家宝不语,索性坐到地上。他心里说不出的不爽快,一来到阿佑的办公室,他不得不想起杜家少爷的身份,两人紧挨着,也是一个高一个低。他们回避的问题没有消失,而且时时会像透明的波动一样,隐秘地扰乱他们的对话、他们的交流。由于闭口不谈,焦虑反而没有疏解的出口。 这次跟往时一样,明明不开心,却找不到措辞。 俞家宝就想赶紧站起来,回去干活。屁股一动,阿佑把他脑袋按了下去,“有人进来了,靠,我妈!” 俞家宝感觉被捉奸在床。着急地寻找遮蔽处,桌子有半块挡板,勉强能挡着他高挑的个儿。于是他蜷着身子,匍匐在阿佑脚底,他想:我现在就跟刺猬一个样了。 文世龄敲敲门,走进办公室。阿佑站了起来,一脸担忧道:“妈,出什么事了吗?”母亲优雅地坐在他对面,微微一笑:“我来看儿子,算不算事儿?” 阿佑松了一口气。他有时会担心常北望把母亲杀了,或者反过来。但马上就意识到这是小时候漫画看太多的遗毒,这两人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人生崩塌。 “你上班那么久,我还没来看过你办公室。” “办公室没什么可看的。” 文世龄的眼珠机灵地转了转,“没可看的?那我得看看。” 阿佑冷汗直流,故作镇定道:“行,我们先去爷爷那里打声招呼吧。” “不急。” “杜纪石是小气鬼,你上赶着巴结他,他不稀罕,你要不把他当回事呢,他肯定气得胡子翘起来,再把你留在这儿训到服气为止。” 文世龄眯着眼打量儿子,意味深长道:“你爷爷没白疼你,他那点心思,都被你琢磨透了。杜纪石身边那么多人,偏偏就离不开你,你那些叔叔姑姑啊,能赶上你一半玲珑剔透,就够他们过上好日子。” 阿佑感到心惊,毕竟是母亲,一眼看穿了他。笑道:“爷爷脾气坏,跟着他能有什么好日子?” 她知道儿子不会跟他交心,本来她来的目的就不是为此。调整了坐姿,她说:“你的酒店做得有声有色,好多人在我跟前夸你。我说,孩子聪明是聪明,不听话,打小就爱气我。” “哎,妈您这是睁眼说瞎话,我多乖啊。” 文世龄慢悠悠说:“我打开你们酒店的新闻,想看看我儿子多出色。新闻里全是俞家宝的照片。” 俞家宝猝不及防听到自己的名字,“我操”差点脱口而出!难怪阿佑没好脸色,那张送外卖照到处可见,公关贴照片的时候,必定没有知会阿佑,等发现出了纰漏,照片已经全网流窜。照片坐实了他跟变形虫关系密切,阿佑想装不熟都不行了。 他懊恼不已,没想到会给阿佑带来那么大的麻烦。脑门一热,阿佑的手摸了过来,安抚他。阿佑的手真温暖,俞家宝忍不住靠着他的腿。 阿佑:“俞家宝跟我有合作。他的面包店做得很火,我们软件正式上线,刚好需要个品牌带起热度,就找他帮忙。” 文世龄望着前方的玻璃窗,轻轻叹了口气:“我以为那孩子没救了。没想到他洗心革面,正经工作,做得还蛮不错。” 阿佑知道不该多嘴,但还是忍不住袒护俞家宝:“他本来就很好,你一直误解他。” 文世龄的目光狠狠落在阿佑脸上,“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联系?” 俞家宝能感觉到阿佑的肌肉绷紧,不知是紧张、纠结还是愤怒。阿佑要说两人一直来往,会有什么后果?他不想阿佑为难,可若从他口中听到谎言,他会难受得要命。他靠着阿佑的腿,只觉无力。 门打开了,一人脚步铿锵地走过来。“世龄?来找阿佑吃饭呢。”是杜纪石的声音。他进办公室从不敲门,这大厦上上下下,全是他的地盘,这话就有护着领地的意思。 文世龄的气焰登时被浇灭了。僵硬的嘴角笑了笑:“我来看看阿佑办公的地方。爸,最近身体好吗?” 作者有话说: 中秋节快乐!人月团圆,祝大家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happy together!
第157章 有钱 文世龄的目光狠狠落在阿佑脸上,“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联系?” 俞家宝能感觉到阿佑的肌肉绷紧,不知是紧张、纠结还是愤怒。阿佑要说两人一直来往,会有什么后果?他不想阿佑为难,可若从他口中听到谎言,他会难受得要命。他靠着阿佑的腿,只觉无力。 门打开了,一人脚步铿锵地走过来。“世龄?来找阿佑吃饭呢。”是杜纪石的声音。他进办公室从不敲门,这大厦上上下下,全是他的地盘,这话就有护着领地的意思。 文世龄的气焰登时被浇灭了。僵硬的嘴角笑了笑:“我来看看阿佑办公的地方。爸,最近身体好吗?” 阿佑第一次那么感激爷爷的鲁莽,望向爷爷的眼睛里,都是温情。杜纪石觉得孙子站在他这边,更是心情舒畅,“我好得很。近几个月阿佑陪着吃局应酬,忙得够呛,没时间回家。你来找他吃饭挺好,省得他惦记家里。” 文世龄冷淡地点头。杜纪石又道:“阿佑顽皮是顽皮,做起事来有鼻子有眼,这是你的功劳,你给杜家带出了个好孩子。” 文世龄吃了一惊,老人从没这么赞扬过她,听他的语气,不是讽刺。 她不晓得杜纪石说出这番话来,心里有多纠结。老人不想认同儿媳妇,但又不能否定阿佑的聪敏和教养,全是她一人辛苦教育出来的。他是公道的大家长,该奖赏得奖赏。 她鼻子一酸,眼眶红了。多年的辛酸,不成想能得到一句好话。但这话有什么用?她拼尽一切抚育阿佑,才不是为了他的认同!文世龄倔强,杜纪石顽固,明明可以借着这话和解,却都钉在那里,中间隔着铜墙铁壁。 阿佑急得很!他看到了一线生机:只要他们俩要能和好,那他就不用走到最后一步,一切或许可以完满解决。他想说什么来缓和两人的关系,却紧张得一个字都想不出来。爷爷是绝不认错的,母亲要不向爷爷认输投降,甭想爷爷会心软。 可母亲还是不说话。杜纪石的脸越来越冷,阿佑想不出什么办法。他颓然意识到,原来他跟母亲是一样样的,脾性恶劣得要命,根本不懂得向人低头。 太迟了,杜纪石的温情稍纵即逝,他的眼睛从文世龄身上挪开。 阿佑沮丧之极,郁闷地站起来,想带母亲走,免得两人又针锋相对。恍神之间,竟忘了俞家宝就在脚下,皮鞋“哒”地踩在了他的手掌上。俞家宝,不负众望地喊出了声! 杜纪石和文世龄受了大惊吓,脸刷地白了。俞家宝形迹败露,只好揉着手,从桌底站起来。 “咦?是小面包师啊,你干嘛躲在阿佑的脚底下?”杜纪石奇道,“阿佑,你们在玩什么?” 阿佑看向母亲,只见她的脸由白变红,非常愤怒。这事该怎么解释?他的脑子瞬间升起了一百个理由,他可以说俞家宝这笨蛋在地上睡着了,或者编个曲折离奇的故事,说俞家宝在帮他捉大老鼠——这谁信? 他破罐破摔,就想干脆不解释了。俞家宝却先开了口。俞家宝一看这形势,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打消文世龄的疑虑,只能把注意力引到别的事上。 他尴尬道:“我来向阿佑借钱。” 爷爷皱起两道浓眉:“借什么钱?” 俞家宝称职地扮演起底层人的角色,带着惭愧和讨好的表情,他说:“我想去巴黎参加比赛,花费不小,来问问阿佑方不方便借我点钱周转。” 文世龄鄙夷又疑惑道:“阿佑说你面包店生意不错,怎么会没钱?” “参赛一次七八十万,我拿不出这么多,”他故意夸大数目,显得这要求特别为难,“但我的店生意蛮好的,一年内肯定能还上。” “哼,跟以前一样,不自量力。” 俞家宝羞愧地低下头。借钱不是真的,文世龄也不一定信,这句话在他听来,是在嘲讽他高攀阿佑。阿佑不忍见俞家宝窘迫,怼了母亲一句:“家宝已经拿到正式参赛资格,还是全国冠军,他缺钱又不缺能力!” 文世龄更是生气,儿子的心,始终是向着俞家宝。 “小面包师那么厉害呢,”杜纪石朗声道,“钱不是事!爷爷赞助你,去巴黎见见世面。” 诶!俞家宝瞪大了眼,一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杜纪石却完全没把这点钱放心上,他认为俞家宝是个良善人,欣赏他的开朗和重情;更重要的是,儿媳妇反对的事,他必然要赞成,她不喜欢俞家宝,那他就加倍对俞家宝好。唱反调,跟她作对,让她不痛快他感到无比痛快。 这些人里,阿佑的想法最复杂。他认为这钱不能拿,俞家宝不该跟爷爷有任何关系,免得影响后面的计划。可俞家宝缺钱应该是真的,七八十万不是小数目,他一时半会也凑不出来。思虑半晌,他拍拍俞家宝的脑袋,“快谢谢爷爷。你走狗屎运了,傍上爷爷这位大善人。” 俞家宝心里七上八下,微微弯身道:“谢谢爷爷。” 阿佑看乐了,“这家伙在日本待傻了,只会鞠躬。” “你给我几十万,我也可以给你鞠三个躬,给你擦皮鞋,帮你开车门。”俞家宝随口贫了一句。 借着这句话,阿佑趁机圆谎道:“咱俩不是说好了吗,你给我擦鞋,我借你钱。爷爷的钱就是我的钱,算是我借你了,你擦完一只,还欠我一只。” 杜纪石听他们你来我往,口无遮拦,不但不以为忤,还挺高兴阿佑有个亲密无间的朋友。这孩子对谁都不咸不淡,他担心阿佑在单亲家庭长大,跟母亲一样冷酷寡情。 笑眯眯道:“年轻人真有活力。是吧世龄?” 文世龄心里恨着,钱是杜纪石的,他爱给谁给谁,哪里轮到她说“不”?于是黑着脸,不发一言。 俞家宝送了个史上最值钱的外卖,几个甜面包,换来了几十万的无偿赞助。按杜纪石的意思,参赛就该全力以赴,七十万也好,一百万也好,俞家宝尽管组织团队、找最好的设备,钱永远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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