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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里。 洛叶和夏知秋在里间，校医姐姐从柜子里找出药帮两人上药。 夏知秋撩起卫衣，他身材偏瘦，肚子上薄薄的一层肉，撞一下就青了，校医姐姐给他喷了点云南白药，洛叶在旁边紧张得要死：“怎么样？疼不疼？有没有撞到胃？” “管好你自己吧，都破相了。”夏知秋哭笑不得道。 洛叶的嘴角破了一块，肿得老高，背也不知道撞到了哪里，青了一大片。 校医姐姐给夏知秋弄完又帮洛叶处理，洛叶问道：“要脱衣服啊姐姐？” 校医姐姐有点好笑地说：“不脱我怎么给你上药？” “我不好意思。”洛叶扭扭捏捏地说。 校医姐姐哑然失笑，夏知秋拿过校医姐姐手里的药，说：“我来帮他吧。” “那行，我先去看看外面那个了。”校医姐姐点点头，打开门出去了。 洛叶脱掉校服外套和里面的衬衫，龇牙咧嘴道：“嘶，疼死我了。” 夏知秋看到少年精瘦的脊背上一大片青紫，皱起了眉，手上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加重了些：“你下次能不能别那么冲动？” “疼疼疼疼疼……”洛叶疼得眼角直打抽。 夏知秋轻了些，问道：“为什么打架？” “他来挑事儿，说一些不干不净的话，说什么你抢他的女朋友，蓄意报复他，”洛叶抱着自己的校服，说，“你说是不是有病？我气不过，就跟他动手了。” “你管他说呢？就当他狗叫。”夏知秋嘴上说着，心里却软了下来，嘴角抿着笑。 洛叶没说话，好久才嘟嚷一句，也不知道夏知秋有没有听到：“我听不得别人说你。” 夏知秋又来帮他处理嘴角的伤口，用棉签沾了点碘伏，抱怨道：“都毁容了，还在这里好有味道。” “没事，毁容了也帅。”洛叶笑嘻嘻地说。 夏知秋微微弯下腰，凑近了帮他涂嘴角的伤口，两人的脸凑得很近，洛叶能看到他低垂着的眼眉和脸上细小的绒毛，很想伸手摸一摸。 洛叶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捏了捏，忍下了这种冲动。 处理完伤口去老师办公室，魏恒在墙边杵着，班主任年级主任坐了一排，老周坐在其中，慢悠悠地喝着茶，一点儿也不着急。 还没等所有人开口，洛叶就抢先一步道：“是魏恒先骂人的，他女朋友关晴喜欢上了夏知秋，就和他分手了来和夏知秋表白，他气不过想来找茬，在我们班门口很大声地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骂夏知秋，我气不过就动手了。” 洛叶丝毫没有被肿起的嘴角影响语速，一张嘴机关枪似的叭叭叭说得飞快，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全体寂静了一秒钟，年级主任是个脾气挺爆的地中海，骂道：“你就是洛叶吧？我看你还挺光荣啊？要不要给你颁个奖哪？诺贝尔打架奖？” 洛叶晃晃脑袋：“没必要。” 年级主任气不打一处来，还想说什么，旁边的老周重重地咳了一声，问：“你刚刚说，魏恒的女朋友跟夏知秋表白？” “对，那天很多同学都看到了，都可以作证，夏知秋之前根本不认识她，”洛叶说，“高二（4）班的关晴。” 魏恒他们班班主任脸色不是很好看，朝正好来抱作业的课代表说：“把四班的关晴叫过来。” 课代表点了点头，抱着作业走了。 年级主任看向魏恒：“你有什么想说的？” 魏恒低着头不说话。 夏知秋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这件事因他而起，但好像全程又与他无关。 洛叶切了一声，又说：“我承认是我动的手，我也愿意接受处分，敢做就敢当，哪像你一样？是不是男人？” 魏恒脸涨得通红，瞪着他，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道：“我……我没什么好说的。” “来，”老周拿着杯子站起来，拍拍洛叶的肩，“没我们什么事了吧？我们外面说。” 洛叶小声哝咕道：“我以为他多厉害呢，什么人啊。” “你小子，没一次让我省心的。”老周拍了一下他的背，说。 “我又没错！”洛叶嘴硬道，“我还会看着夏知秋受欺负什么都不干吗？” “就你有理了，”老周瞪了他一眼，又拍拍夏知秋的肩，说：“你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你。” “嗯，”夏知秋朝他笑了笑，“我不影响。” “你回去写个检讨，”老周说，“八百字。” 洛叶立刻不干了：“为什么！？” “行行行，你没错，但规矩还是要有的，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可以了吧？”老周烦死他了，无奈道。 洛叶勉为其难地拎了篇检讨回去。 晚上两人回家，九点多钟的巷子里都没什么人了，只能听见旁边河道缓缓流过的水声，轻轻柔柔的，月亮在水面上反射出银白色的光。 洛叶还在为那篇检讨苦恼：“这怎么写啊？我以前都没写过哎，要不晚上抄一篇得了？” 夏知秋抿了抿唇，说：“我帮你写。” “真的啊？这么好？”洛叶喜出望外，想了一会儿又揽着他的肩说：“不行不行，我自己写，你把帮我写的时间拿去休息，就当你帮我写了好吧？” 夏知秋笑了起来：“好。” “那说好了，今天提前一个小时睡觉。” “我半个小时就能写完。”夏知秋说。 “那四十五分钟，”洛叶最后决定道，“取个中间。” “好。”夏知秋笑着说。 两人又沉默着走了一段，夏知秋在洛叶侧后方半步，忽然叫他：“洛叶。” “嗯？”洛叶转头，朝他扬了扬眉毛。 “下次别再打架了。”夏知秋轻声说。 洛叶沉默了一下才说：“我总不能看着别人欺负你，什么也不做。” “我看到的时候真的很害怕，”夏知秋微微低下头，“怕你受伤，怕你会疼……” 洛叶停下脚步，转身与他面对着面，垂着眼睛看他，问：“为什么这么担心我？” 夏知秋歪了歪头，反问道：“为什么为了我打架？” 两人都没有说话，看着对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看出些什么来，等着谁先妥协开口。 夜晚寂静，月亮喧嚣。 最后还是谁都没有说话，夏知秋退后几步，最后转身走了。 洛叶跟在他后面，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单肩背着书包，微微低着头，刘海垂下来，遮住了半边额头。 夏知秋跑着上了几级台阶，又忽然转头，朝站在家门口的洛叶笑笑：“明天见。” 洛叶拿着钥匙的手顿了一下，笑了笑，也说：“明天见。” ---- 感谢关注 鞠躬
第29章 星期六不用上晚自习，下午放了学，洛叶和几个男生在篮球场上打篮球，夏知秋坐在篮球场旁边，怀里抱着他的校服外套，一边拿着本背文言文的小本子一边等他。 夏知秋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喜欢累，喜欢出汗。 坐着不好吗。 洛叶往旁边看了一眼，看到夏知秋在低头看书，不禁失笑。 真是无时不刻都在学习。 洛叶一走神，手一歪，投出去的球在篮筐上弹了一下，弹开了。 “怎么回事？”熊磊手臂勾着洛叶的脖子说，“没发挥出你的水平啊。” “我的我的，刚刚走神了，”洛叶被他拖着走了几步，一边挣开他的手一边笑着说，“再来。” “来，兄弟，”熊磊换成揽着他的肩膀，带他转了个身面对篮球场边，“看上哪个姑娘了？” “滚你妈的。”洛叶笑骂道，推开他跑了。 少年玩疯了就没有时间观念，夏知秋也很有耐心地静静地等着，知道夕阳慢慢落山，天边出现一大片火烧云，才开口叫洛叶回家。 洛叶大汗淋漓地跑过来，拿起旁边的水灌了大半瓶，夏知秋从书包里拿出纸巾递过去，说：“慢点喝。” 洛叶应了一声，用纸巾胡乱擦着脸，旁边有几个和他一起打球的男生看到，笑着打趣道：“洛叶，夏知秋怎么跟你媳妇儿似的？” 那群男生夏知秋不太熟，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滚一边儿去，夏知秋比我媳妇儿还好。”洛叶转头笑骂道，有朝夏知秋咧咧嘴，“我们走吧。” 夏知秋抿了抿唇，把校服外套递给他：“穿上吧，出了一身汗，别着凉了。” “我发现你真跟个小媳妇似的，”洛叶说着，套上校服外套，拿起自己的书包单肩背着，“走吧。” 走出校门，夏知秋忽然叫他：“洛叶。” “嗯？”洛叶侧头应道。 夏知秋想说，既然你媳妇儿没我好，那你不要找媳妇儿了，找我好不好？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随着火红的夕阳一起隐去了天边。 “没事。”夏知秋轻声说。“怎么了？是不是刚刚他们开玩笑说你小媳妇，你生气了？”洛叶搭着他的肩，“哎，他们就是这样，整天没个正行的，你别忘心里去。”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怎么样，还好意思说别人没个正形？”夏知秋哭笑不得道，“我真没生气。” “真没生气？”洛叶凑近了观察他的表情。 “没有。” “真没？” “洛叶你好烦。” “真的没有生气？” “……生气了。” “嘤嘤嘤，”洛叶开始演戏，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你不爱我了。” 夏知秋被他逗笑了，骂道：“神经病。” 两人回了家，周靳也放月假回来了，跑过来串门，夏知秋还要赶去上美术课，端着碗站在院子里吃饭。 “哎，知秋，你是不是瘦了？”周靳问。“有吗？”夏知秋也没称过体重，自己没多大感觉。 “这么久没看见你了，感觉有点。”周靳打量了他一下，“累不累？” “还好啦。”夏知秋笑笑。 周靳的母亲在对面喊他，周靳远远地应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还有好多红烧鸡翅，你过来端过去！”周母喊。 “来了！”周靳应着朝夏知秋眨眨眼睛，说，“我妈做的鸡翅巨好吃，你等着我端过来。” 周靳跑过青石板桥到对面，又端着个盆子噔噔噔噔跑过来：“快吃快吃。” 洛叶也端着碗从屋里走出来，凑过来看：“什么好吃的？” “哎，洛叶，你觉不觉得夏知秋瘦了？”周靳问。 “瘦了？没吧？我没看出来哎，”洛叶咬着鸡翅含糊不清地说，“还不是白白胖胖的？” 夏知秋无语：“你是褒义还是贬义？” 洛叶叼着根鸡骨头笑了好一会儿。 晚上夏知秋在房间里写着数学卷子，圈起来两道不太确定的题目，看了一眼时间不算晚，发消息问洛叶：“睡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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