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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泱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没有办法把自己留下来的原因如实告诉石教授。 就这样，陆泱回了他许久没有回去过的出租屋里。 因为没人住，陆泱之前把家具都套上了防尘袋，现在又把防尘袋一个一个地取下来，做了个简单的大扫除。 大扫除过后，家里焕然一新，家具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地面也很干净整洁，但依然是冷清。 陆泱坐到旧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脏有点发疼，呼吸也是滞涩的。 这时，他在手机锁屏界面上看到了一条魏青阳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青阳阳阳：陆泱，今天天就小年啦！和爸妈一起去逛了超市，买了好多年货，还买了只很可爱又喜庆的狗狗玩偶，回学校的时候给你捎过来！] [青阳阳阳：[图片]] [青阳阳阳：我妈说廿四要喝羊肉汤，你喝了吗？[小狗歪头]] 陆泱很轻地笑了笑，慢慢地在手机屏幕上打字。 [ly：没有喝，等会儿喝。玩偶就不用给我带了，看着挺大一只的，不方便携带吧。] [青阳阳阳：不会不方便。] [ly：好的。] 陆泱把手机放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想了想，打开他不常用的外卖软件，点了份羊肉汤。 外卖半小时后到门外，陆泱开了门从外卖员手中接过暖烘烘的羊肉汤，打开餐盒后，更是马上闻到了羊肉汤浓郁的香气。 除了羊肉汤，陆泱还点了一份羊肉拼羊杂，装在另一个碗里，在动筷子之前，陆泱突然想起来，学着魏青阳经常做的那样，对着羊肉汤拍了张照，把照片分享给了魏青阳。 [ly：[图片]] [ly：羊肉汤。] [ly：点的外卖。] 陆泱用勺把表面的油沫撇开，舀了一勺羊肉汤吹了吹送进嘴里。 这家的羊肉汤很不错，调味料放得正合适，也没有太浓的膻味，味道很鲜美，只是有些烫嘴巴。 但在冬天这种时节，食物烫是无伤大雅的小事，陆泱又喝了两口汤，感觉到全身都暖融融的，很舒服。 等把羊肉汤都喝完了，陆泱才看到魏青阳那边的消息：“我记错了，我妈说是冬至喝羊肉汤。[委屈]” 陆泱有些哭笑不得，但不管是冬至还是小年，喝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都是很好的。 不知是否因为傍晚时的那碗羊肉汤，陆泱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什么梦都没有做。 第二天，陆泱和戒毒所确认了去看望陆盈盈的时间。 探视的时候，母子两人隔着一扇玻璃对望，陆盈盈还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模样，但让陆泱欣慰的是她好像胖了点了，不再那么骨瘦如柴。 陆泱最后一次问陆盈盈：“妈妈，戒毒所说春节期间你们也可以回家，你真的不想回来吗？” 陆盈盈摇摇头：“算了，我在这里面待得挺好的。” 见陆盈盈态度如此坚决，陆泱也就不再勉强，点了点头说“好”，又开启了新的话题，他不想让陆盈盈看出他的失落。 在这种时候，陆盈盈往往是沉默居多，但今天在陆泱说完了之后她破天荒地叮嘱了陆泱一句：“我没在家过年也要吃点好的，听到没有？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或者去外面买也行，不要老想着省钱，过节都委屈自己。” 陆泱很顺从地说道：“我知道了，妈妈。” 答应陆盈盈的时候，陆泱的确是想着到时候去买些肉菜来做年夜饭，等到了人山人海的街上，看着路过他的一张张喜庆的脸，陆泱又觉得很索然无味，家里就他一个人，做那么多菜给谁吃呢？ 陆泱转了个弯，进到超市里，买了两袋速冻饺子。 除夕这一天，魏青阳一大清早就起床了，他家今天的年夜饭是这样安排的，中午在家里吃，晚上在饭店吃。 魏青阳的爷爷奶奶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每年过年的时候，就轮换着在某家吃年夜饭，今年正好轮到魏青阳家。 说是在家里吃，但江芝蔓是不会做饭的，魏则鸿一个人忙不过来，除了叔叔婶婶在厨房里帮忙之外，魏青阳也得跟着打下手，忙成了个陀螺。 等到终于能偷个闲，魏青阳摸鱼给陆泱发消息：“好累啊，年夜饭要做这么多菜，累得我想趴地上了。” [ly：辛苦了。] [青阳阳阳：嘿嘿嘿，还好，一想到餐桌上的菜都有我的一份力就感觉没那么辛苦了。] 吃过了午饭，等把餐桌收拾好了，魏青阳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给陆泱打了个视频电话。 电话一接通，魏青阳就马上笑开来：“陆泱，过年好！” “过年好。”电话那头的陆泱也说。 “你们吃过饭了吗？吃的什么啊？”魏青阳捡着很平常的问题问了问。 陆泱那头顿了几秒：“还在吃，随便吃了点，今天家里就我一个人。” 魏青阳脸上的笑容淡下来了。 他想问怎么会只有你一个人，但这个问题显然很不合时宜，他抿了抿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有一种脑袋里的齿轮生锈了的感觉。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这句话让人很不好接，陆泱自己把话头接了过来：“我是单亲家庭，和妈妈在一起生活。今年春节……她有事回不来，所以就是我一个人过。” 听着陆泱轻描淡写的语气，魏青阳很心疼。他想陆泱心里绝对不会是表面这样的轻描淡写，春节的时候，大家都想团圆。 他只是习惯于表现得很平静。 魏青阳看着手机屏幕里的陆泱，闷闷地说：“我今年的新年愿望是背后能长双翅膀。” 陆泱问：“什么？” 魏青阳补上了后半句：“这样我就能马上飞到你身边来陪着你了。” 陆泱愣了一秒，随即笑了笑，没有嘲笑魏青阳这幼稚的言语，他说：“那你摸一摸你的后背，长出翅膀来了吗？” “还没有，可能要等一会儿。”魏青阳有些郁闷地说。 话题这么一偏，气氛便好了许多，两人又接着聊了两句，魏青阳妈妈敲了敲门：“青阳，在房间里吗？” “妈我在！”魏青阳应了一声，又马上把脑袋转回来，“陆泱，我妈叫我了，先挂了，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陆泱点头。 “陆泱，”魏青阳隔着手机屏幕，碰了碰陆泱的脸，“一个人过年也要好好吃饭，好不好？不要随随便便应付过去，你妈妈如果知道你不好好吃饭，她也会伤心的。” 陆泱再次点了点头。 魏青阳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等过了年，我早点回来陪你好不好？” 陆泱没有说话，过了少时，他第三次点头。 挂了电话，陆泱发了一会愣，看着餐桌上煮好的一碗饺子，因为放了会儿，已经有些冷了。他拿起筷子机械性地进食，回想起魏青阳在电话里对他说的那些话，吃着吃着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抹了一把脸，才发现是自己哭了。 ---- 久等了！ 实不相瞒写羊肉汤那一段写得我好饿 可能有点糙我明天起床改一改
第42章 === 脸上湿漉漉的，很不舒服，陆泱起身去洗了个脸，又坐回餐桌前。 有那么一刻，陆泱觉得自己变得软弱了。从前他是很能忍受孤独的，甚至偶尔能享受其中，但今天不知是否因为陆盈盈不在他的身边，魏青阳又正好在这个时刻打来了这个电话，所以让他的盔甲失去了效用。 陆泱勉强把一碗饺子吃完了，空碗拿进厨房里洗干净之后放回橱柜，然后他在沙发上坐了片刻，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他拿着遥控器一个一个地换台，把所有频道都按了一遍，最后停在中央六台。 电视里播放的是一部很应景的喜剧电影，名字有点眼熟，应该是很经典的一部电影，但陆泱没有看过。他的生活很无趣，除了学习和赚钱之外好像什么也没有，他甚至没有说得出口的可供消遣的爱好。 看了一会儿电影，陆泱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坐起来，看着傍晚时分因为没有开灯而昏暗又空荡荡的房子，决定出去走一走，顺便吃个晚饭，家里太冷了。 把手机拿起来的时候，陆泱看到了几条微信的未读消息，甚至还有个未接电话，终于挂了那个视频电话之后，不到两个小时魏青阳就再次打了过来，只是那时候陆泱已经睡着了，手机调了静音没有听到。 陆泱回拨了一个语音电话过去，不到两秒就被接起来了。 “喂，陆泱，之前怎么没接电话呀？” 电话拨不通的时候，魏青阳要担心死了。 因为刚睡醒，陆泱的声音带着些微的哑：“睡着了，刚醒。” “是不是准备要吃晚饭了？家里没什么菜的话去外面吃吧，我在之前那家做酸菜鱼的馆子里给你订了个位置，不知道离你那里远不远，你要不打个车过去？” 陆泱呆了两秒，下意识就要开口说出拒绝的话：“不用了，我……” “啊啊啊！”魏青阳马上打断了陆泱，“不要拒绝我，求你了，我会心碎的。” 陆泱抿住嘴唇，不说话了。 “你是不是中午就没有好好吃饭，晚上也打算随随便便应付过去吗，那不行，我不允许。反正包厢都订了，菜也点好了，你不去那桌菜就浪费掉了，你看着办吧。”魏青阳像个无赖似的说。 陆泱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他原本也是打算出去吃的，妥协一般地道：“我知道了，我会去的。谢谢你，魏青阳。” “不用谢，陆泱！”魏青阳马上说，不知为什么，陆泱能从他的语气里想象出他的表情，“咱俩谁跟谁啊！” 陆泱被魏青阳滑稽的语气逗乐了。 然后，魏青阳有些吞吞吐吐地说：“还有……就是那个……我电话号码你也存一个呗，下次微信上找不到你人我就打电话了啊。” 陆泱说：“好。” 到那家餐厅的时候，里面几乎坐满了人，有像魏青阳他们家那样一家子出来吃年夜饭的，也有情侣一块儿的，大部分是一家人，陆泱这样一个人的很少见。 魏青阳考虑得很周到，大概是怕陆泱会觉得不自在，给他订的是个包间。 陆泱在餐椅上坐下，穿着制服的服务员拿着本很有质感的菜单为陆泱介绍他们的菜品：“订餐的那位先生提前为您点了一些菜，有我们招牌的酸菜鱼，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在菜单上勾选。” 陆泱摇头说：“不用再加菜了，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好的先生。”服务员退了出去。 在等菜的过程中，陆泱收到了魏青阳的消息：“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哦，不要勉强，浪费一点也没关系。”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服务器把做好的菜端上来放在桌上，一共有五个菜，三荤两素，酸菜鱼放在中间，其余的菜围着它摆放，陆泱发现这些菜都不算很多，大概就是半份的量，不会因为菜品太多而造成过量的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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