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总真是的,这么长时间也不愿意给你一张31层的电梯卡,你每次来都得登记一遍,这都好几年了吧。”杨晓桃啧了一声替他鸣不平,眨着圆溜溜的眼睛笑着说:“这个时间点,我估计夏总在开会哦。” “没事,我们可以等的。”朱晓摆摆手,示意她自己不要紧的。 杨晓桃看了眼他,又看了眼他身后躲躲藏藏的大高个后,立刻给31层的总助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只不过,放下电话以后她便是满脸的抱歉:“朱晓哥,真不好意思。31楼值班的同事说,今天早上夏总临时出差去了,改了的行程表没有及时更新,所以我最开始不知道。听说他这几天都不在江城。” “这样啊……”原本一直紧绷着的朱晓泻下气,那僵直的双肩猛然松懈,整个人看起来放松了不少,那个可怜的模样似是刚刚被通知考试延期的学生一样。 他面上笑得真挚,抓着夏邺的手更紧了些:“请问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啊?” “说是出了国,可能需要半个月,具体的总办那边就没有告诉我了。”杨晓桃无奈地说,她从抽屉的最里面找出来了两根粉红色包装的徐福记多嘟棒,捏着棒棒糖上白色的塑料杆递给朱晓:“你喜欢吃的,水蜜桃味儿,还是一年前买的那批。” 朱晓看到那熟悉的包装愣了愣,过了好几秒钟才想着伸手接过,他不好意思地说着“谢谢”,没有拒绝。 而他正刚开口,“谢”字都还没说完,一直站在朱晓身后不说话的夏邺,在这时似是突然发了狂。他挣脱开朱晓瘦弱但又生了茧子的掌心,向前跨出大半步子,一把狠狠抓住那两根本该在下一秒进入朱晓手心的粉色。 “夏邺……”朱晓着急地看着他,不懂他想要做些什么。 夏邺没回话,短袖T恤外露出的漂亮筋肉发力,“咔”的一声响起,他直接干错利落的一把掰断了棒棒糖上细条条的白色杆子。 “嫂嫂,不吃!”夏邺握着棒棒糖尸体,挺着胸膛梗着脖子大声说。 “夏邺,这可是杨小姐送的棒棒糖……”朱晓小声与懵圈的杨晓桃道歉,结果“对不起”三个字都还没有说完整,无故染上一身腥的棒棒糖便像个断线风筝似的,可怜兮兮的被夏邺大力掷到铺着红色软垫的地上。 断掉的棒棒糖无声的落下,无助的在垫子上敷衍地弹了几下。 “……?”朱晓与杨晓桃都满脸诧异的望着他。 这还没完,夏邺变本加厉地走上前,朝着棒棒糖一脚猛踩下去。 能有多用力就有多用力。 “夏邺!”这是朱晓第一次见夏邺发火,担心之余更多的是害怕。 他担心夏邺是受到了不知名的刺激,但更怕夏家人发火。 夏家祖宅楼梯下没有一丝光亮的小房间,亦或者充斥着让人短时间内失去全部精力的调教室,无论是哪个他都不想再次踏入了。 朱晓来不及开解杨晓桃,他急匆匆小步跑到满眼怒火的夏邺身旁想拦住他,生怕夏邺一个生气做出更加难以制止的行为,毁了十楼的地毯或者垃圾桶。 他可没这个钱来赔。 结果刚刚走到夏邺的身边,这个时候夏邺倒像变了一个人,只见高大的身躯下蹲,他面上虽是不善,但还是从红色地毯上捡起棒棒糖的粉色尸体,郑重地投掷到了一旁的银灰色垃圾篓里。 夏邺情绪转变的太快,朱晓抬起的手都还没有来得及落下,就看见刚刚还在发泄的人现在飞快缩回自己身后,红着脖子大口喘粗气,眼眶内红血丝满布,似是在与空间内的邪祟对抗。 “夏邺你这是怎么了?”朱晓转过身安抚像只被侵占领地的大型犬的夏邺,只听见夏邺粗重的呼吸声萦绕耳畔,一呼一吸间夏邺的身体也在小幅度的颤抖。 朱晓握着他发凉的手掌,一只手抚在夏邺汗湿了的后背上,试图帮他矫正错乱的呼吸,“慢慢呼吸,不要着急。” “嫂嫂,水蜜桃,讨厌!”夏邺的呼吸刚刚平缓,未等由于过度呼吸而泛红潮的脸颊颜色稍褪,他就大声朝着杨晓桃吼。 “不会啊……总助办公室的人和我说,朱晓哥最喜欢水蜜桃了……”杨晓桃见他这样有些害怕,于是慌乱地解释,“怎么会……” 夏邺:“起红豆豆,难受!呼——哈——!” 朱晓猛地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模仿自己因为过敏而呼吸不畅时,发出的声音。 夏邺话音刚落,又似是想起什么,于是马不停蹄接着冲杨晓桃叫嚣:“痒!睡不了觉觉!” 朱晓瞪大眼睛满脸诧异,似曾相识的一幕骤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 这段时间人在瑞士,更新晚了点???♀????♀????♀?
第11章 夏衍 十八岁生日那天,朱晓与大了他八岁的男朋友夏衍上床了。 这是他梦寐以求许久的事情,朱晓觉得,夏衍对他说了那么多句的“我爱你”,可以忍受像只寄生虫一样的自己苟活在夏家,愿意要他,这是他这只草履虫的福气。 他们俩就应该在一起。 只不过因为公司里面琐碎的事情太多,大忙人夏衍准备好了避孕套、润滑液、灌肠套餐还有情趣玩具,就是一不小心忘记了给朱晓准备蛋糕。直到朱晓十八岁的第二天,夏衍在下午两点三十分给他发短信,问他什么时候下课,他要给朱晓补一个像样的生日蛋糕,庆祝他已经过去一天的十八岁生日。 短暂的忽略掉来自屁股的疼痛,朱晓整个人开心地快要飞起来了。 从来到夏家到十八岁的前一天,他的生日总是被身边的朋友、亲戚遗忘,他自己也在这么一年又一年的“遗忘”中,潦草地敷衍着自己的成长。 生日,连生育他的人都已经离开了,那这个日子还有什么意义呢。 从来都没有奢望自己能够连着两天过生日,夏衍为他做的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让朱晓兴奋与喜悦。夏衍让他知道,原来在父母离世以后,还有人会像亲人一样疼他,爱他,给他过生日,买蛋糕,说不定还要吹蜡烛。 这是他这辈子过的最棒的生日! 下着暴雨的夏天是闷热的、阴沉的,那天尤其如此。 下午五点半,思修课结束的铃声响起,朱晓飞快抓起五分钟前就已经收拾好的书包,在老师那句“现在下课”才说出口一个字的时候,他就猫着细腰,忍着腰部的酸意还有屁股上传来的一阵阵刺痛,灵活的像只离巢而去的雏鸟一样,飞快从教室后门蹿了出去。 走廊上盈满了汹涌澎湃的热浪,他匆匆和迎面走来的社团同学打了个招呼,带着满脸止不住的笑意飞奔下楼。 三层、二层、一层。 教学楼外是潮湿的水泥路面,凹凸不平的灰色中间,有的小坑里盈满了荡着灰尘的雨水。 从南教到学校北门的距离是三百米,前天被偷的伞还没有找回,朱晓单纯的臆想自己的快乐可以击退一切,于是硬着头皮淋雨冲到校门口,在校外街道旁的那一片巨大停车场里,像无头苍蝇般乱撞,寻找属于夏衍的黑色轿车。 夏衍车停的远,朱晓在那一堆车里面找了整整五分钟,才找到属于夏衍的黑色,他的归巢。 他像只淋了雨后依然快乐的小狗,笑着区起手指“叩叩”两下,敲击驾驶座旁滑下水珠的车窗,示意车内的人给他开门。 车内的人正开着富足的冷气低头玩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笑得很开心。听到自己的左耳边传来的声音后,夏衍满面不耐的抬起头寻找罪魁祸首。 车窗外的落汤鸡弯着腰,满身雨水乐呵呵地朝他招手,还很土鳖的抬起手臂,在大雨磅礴间可怜兮兮地做了一个爱心的姿势。 “土死了。”夏衍不满地说,但左手还是顺从的摸上了车门附近的开锁键,给窗外的人开了车门。 他抬臀伸手在副驾驶座位旁边的收纳空间中摸索,寻到了两条还算厚实的白色毛巾——这是他为自己以后与朱晓车震准备的,所以专门选的吸水又防滑材质。 他都提前想好了,一条垫在朱晓屁股底下,一条专门做事后清理。 朱晓蹦蹦跳跳地打开车门,只见夏衍低着脑袋给副驾驶座位铺毛巾,一条铺在了座位上,一条搭在靠背上,这样他坐进车里的时候不会弄脏昂贵的皮质座椅。 “不好意思啊,我那把被偷的伞还没有找回来。”朱晓被车内充足的冷气冻了个哆嗦,原先在雨水中还有些发热的身体抖了抖,属于夏季的热量骤然被空调里吹出来的风击溃。 他低头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白色的运动T恤湿漉漉的黏在身上,隐约间可以看见因为冷暖交替而凸起的乳头,朱晓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车,苦恼的站在打开的车门前皱眉。 “傻站着干什么,赶快上车,我没时间等你。”夏衍见他呆呆站在车前,露出一副自己最厌恶的迷茫像就内心不爽。 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个傻子。夏衍嫌恶地埋怨自己。 就算如此,他还是认命,低声骂了几句朱晓的不是后,在朱晓满怀歉意的“对不起啊”、“我错了”、“回去就买新伞”之类的话语中,调低了车内的空调温度,给他从车门旁的储物空间里面找出来了一盒未曾拆封的抽纸,带着一丝埋怨,轻轻地砸了朱晓一下。 “明天早上你找李叔拿一把新伞。”夏衍一边开车一边说。 雨刮器的声音“嗡嗡”响,朱晓低着头拿卫生纸吸着身上溢出的雨水,小声回他:“可是那把丢的伞是你送我的,我用了三年,很喜欢。上完课后就我就发现伞被偷了,找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但我还想再找找。” 夏衍给他买的是Senz的小伞,以前后不对称但又能够很好防风著称。虽然朱晓总觉得那把伞长得很像是电动车上安的遮雨棚,但依然像个宝贝一样带着伞到处跑,无论大雨小雨都要把伞拿出来溜一圈。 听到朱晓说的话,夏衍隐隐觉得有些开心,但又不想被这个笨蛋的话高兴地冲昏头脑,于是冷着脸凶巴巴说:“你是傻瓜吗,找伞和用新伞又不耽误。” “哦。”朱晓一想,也对,但是不太喜欢听他喊自己笨蛋,于是只闷闷的应了一声。 “还生气?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夏衍是会少你一把伞还是欠你一顿饭啊。那么大的雨伞都能被偷,不是笨蛋是什么。”夏衍没好气说。 “挂在教室外面,我怎么知道会被偷……”朱晓小声争辩。 “那怪我喽?说你几句你就犟,你是什么野马吗?” “才不是。”朱晓嘟着嘴,在车座旁找到一卷塑料袋,于是收拾了一下脚边被沾湿的卫生纸,全部一股脑扔进了垃圾袋中。 “不是什么不是,你就是马,被人骑得那种。”夏衍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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