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蓝昼自己调整好座椅,他摸出手机看了眼,十一点多了。 “傅声,你吃晚饭了吗?”蓝昼从早上醒过来到现在都没吃饭,中间又反胃呕吐,这会儿才觉得自己胃疼。 傅声 皱眉:“你到现在都没吃饭吗?早上也是?” “嗯。”蓝昼揉了下自己的胃,问:“要不要和我一起吃宵夜?” 傅声不知道怎么评价蓝昼的生活习惯,但一天不吃饭,怎么受得了。 “想吃什么?”傅声问。 蓝昼想了想,“你想吃什么?” 这个时间点除了外卖也什么可以吃了。 傅声抿了抿唇:“跟我回家吧。” “嗯??”蓝昼像是没听清。 “跟我回家,让李姨做粥给你。”说着傅声车载蓝牙连着手机,已经拨了李姨的电话。 傅声简单说了下蓝昼的情况,让李姨做一点养胃、易消化的,李姨还问了有没有忌口,傅声看向蓝昼,蓝昼被傅声一整个操作惊住,只能说没有。 “好,那就这样,我们四十分钟后到家。” 说完傅声挂断电话。 蓝昼的表情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震惊、惊讶,又好像都不是,他好一会儿没说话。印象里他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去任何地方都是一个人,因为蓝尚从前不让他交朋友,他忙于学习也没空参与交际,后来大学他又忙绩点和出国,大四更是社交圈一/夜/情,蓝昼的人际关系其实很薄弱,他去任何地方都是一个人。 但他也不需要什么朋友,知心的也只有陈烨和徐萧。但别人也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跟他黏在一起,蓝昼习惯了一个人,也知道一个人怎么消遣。 但现在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时不时就和他待在一起,调情也好,接机也好,拥抱也好关心也好,就这样悄无声息走进他的生活,温柔的、欲望的、真心的、别有所图的。 真假难辨的关心和话语掺杂,像是在迷惑身为狩猎者的蓝昼,让他心生动摇。 是他喜欢傅声了?还是傅声喜欢他了?亦或者是他被感情轰炸了,傅声对任何一个情人都会这样,不是他也可以是别人。 蓝昼咬了下唇,眉心皱起。 他怎么会在这段关系里产生这么复杂的情感。 他喜欢傅声? 蓝昼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蓝昼思考这个问题思考了一路,直到车停在地下车库,傅声解开安全带。 “很疼吗?”傅声看这人一路都皱眉的样子,以为蓝昼胃疼,所以车速也开快了不少。他探过身体解开蓝昼的安全带,蓝昼后知后觉发现傅声的靠近,他偏过头,口罩蹭过傅声的脸。 “我们到了?”蓝昼问。 “嗯。”傅声说。 蓝昼拉开车门,傅声也下车,见他过来自然地牵起他的手。两双手触碰,傅声以十指相扣的方式扣住他的手,脸上的神色甚至都没变。 熟练的让蓝昼觉得他们两人好像真的有傅声口中那样亲密的关系。 蓝昼任傅声牵着走到家里,换上拖鞋。 “小声回来了?粥已经做好了。”李姨从餐厅走出来,看到蓝昼和傅声牵手也没有丝毫的意外,反而露出一个笑:“小客人也来了。” 蓝昼有些别扭地动了动手,想把手从傅声手里解出来,毕竟他和傅声什么关系也不是,傅声这么明目张胆地牵手,不觉得有问题吗? 这可是家里。 但傅声显然没有蓝昼的觉悟,他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扣的更紧。 蓝昼只得笑着叫了声李姨。 “那我去盛饭,小客人一会儿来吃。” “好,谢谢李姨。” 等李姨转身,蓝昼抬头斜了傅声一眼。 “傅声,你是真的不避讳。” 傅声淡淡接道:“避讳什么?” 蓝昼晃了晃两个人的手,“你说呢?” “我在我家,牵我想牵的人有问题吗?” “......” 傅声看得出蓝昼不习惯应对这种场面就放开了手。 “我爸妈在国外打理生意,我哥和嫂子出差谈收购,家里没人,李姨不是乱说的人,别紧张。” 傅声朝餐厅走,蓝昼跟在他身后没纠结这个问题。两个人洗了手在餐桌前坐下,蓝昼问:“总裁呢?没回来吗?” 李姨把粥放在蓝昼面前,傅声在蓝昼对面坐下,说:“回来了,应该在楼上,病了一场精神萎靡。” “精神萎靡”这个词有些好笑,蓝昼笑出声,拿起汤勺搅了搅粥,点头:“一会儿上去看看。” “嗯。”傅声说。 吃饭的时候口罩不摘也要摘,蓝昼大方地摘下来,旁边的李姨吓了一跳。 “小客人的脸是怎么了?” 蓝昼的右脸依旧发红,指痕落在白皙精致的脸上格外触目惊心,坐在对面的傅声也愣了。 在车上问时被蓝昼打断,傅声没有多想,但现在口罩摘下,是傅声自己都没有预料的情况。 傅声眉蹙了起来,吩咐道:“李姨,吃完饭准备一个冰袋。” 家里的保姆进傅家的第一条规矩就是宠辱不惊,面对任何情况都不能大惊小怪,李姨知道自己不能多管多问,点头道:“我去准备。” 说完李姨离了餐桌,蓝昼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解释自己的脸,只是拿起勺子喝粥。傅声见他不说话,也知道蓝昼不想提,于是他也不再开口,给蓝昼留着隐私。 李姨煮的粥很简单,是养胃的小米粥,蓝昼一口一口喝完,放下勺子胃里好受了很多。 “还要再喝点吗?”傅声晚上吃了饭,只喝了半碗,蓝昼一天没吃饭,也只喝了一碗就停了勺子。 “不要了,吃不下。”发病期本就没胃口,蓝昼胃难受归难受,但真的没什么食欲。 “嗯,那就不吃了。”傅声站起身,双手插兜隔着餐桌看蓝昼,“去洗个澡吧。” 蓝昼抬起头看傅声,浅蓝色的眼睛有些不解:“洗澡?” 傅声点头,语调慵懒上扬:“这个点你还想走?” 李姨总是在这个时候收拾餐桌,听到年轻人的对话也只当听不见,反而是蓝昼自己感觉不自在。 蓝昼:“......” 傅声,你是故意的吗? 蓝昼淡淡地撩起眼皮,既然傅声跟他不客气,他也不跟傅声客气。 “我想不想走,能不能走,”蓝昼推开椅子站起身,同样双手插兜的姿势回看傅声,悠悠道:“不都全听你的吗?” “---老公。” 李姨收拾碗勺的手没控制住,抖了一下,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傅声也愣了。 这个词太久没从蓝昼口中听过,再听依旧会让傅声想起网上那个人,那个人也好久没直播了,而那个人好像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 傅声插在口袋里的手轻轻点了两下,勾唇一笑。 “那就不走了,上楼吧。” 在家的傅声比在外的傅声多了几分随性和散漫,平时冷淡的眉眼都多了几分柔和。蓝昼跟在他身后上楼,看着傅声的背影,心想这个人不高冷起来还蛮有贵公子的轻漫的。 “我们住一张床上?” 推开门,依旧是傅声的卧室。打开灯,灰黑色的色调和床头的暖光形成对比,不远处的沙发上换了本书扔着,是歌德的《浮士德》,桌子上放着银灰色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两颗巧克力。 傅声径直走到衣帽间,拉开柜子给蓝昼找换洗的衣服,蓝昼站在沙发旁等他。 “不住一张,你想住两张吗?”傅声把衣服递过去,蓝昼顺势握住傅声的手腕,傅声抬起眼睛。 两个人身形高挑,蓝昼比傅声低了一点,需要微微扬起头才能直视傅声,而此刻两个人的距离又过近,抬头鼻尖就能蹭到鼻尖,蓝昼的手摩挲着傅声的手腕,说道: “傅声,你今晚有些不一样。” 傅声看着蓝昼的眼睛,黑色眼眸一片平静,他淡淡道:“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蓝昼答。 傅声眉梢微挑。 蓝昼是惯于享乐和掌控的类型,从前别人只能按照他的节奏走,但对于眼前的人,蓝昼不介意把主动权交给傅声,因为傅声的节奏也很好,给他的感觉很舒服,暧昧和克制同时铺展,把人的胃口和欲望吊到最高。 蓝昼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但今晚的傅声总觉得哪 里有些不对。是过于温柔,还是过于主动,都不是。 是强势。 是想主动掌控关系的强势和支配。 蓝昼并不觉得讨厌,相反他感觉很好,他惯于掌控,也享受被掌控,只是他总觉得傅声今晚的强势里带着说不清的东西。 蓝昼仰起脸亲了下傅声,接过衣服,漫不经心道:“老公又帅了。” 身前的人拿着衣服进了浴室,一路上随手解着风衣,举止带着随意,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傅声笑了笑,转身出了房间。 他一路下楼去了车库,在车里找出一份报告,等再上楼路过客厅,李姨刚好拿着冰袋准备上楼。 “给我吧。”傅声说,“我带上去。” 李姨把冰袋递给傅声,“小声,明天的早饭九点做?” 傅声上楼的脚步一顿,“都可以,做粥吧,给他养养胃。” “好。” - 傅声上楼把冰袋裹着毛巾和报告一起放到桌子上,拿了衣服去隔壁房间的浴室。等他出来蓝昼也洗好了。 蓝昼站在洗手台前吹头发,傅声走过去接过吹风机站在蓝昼身后,镜子里是两个人的前后依偎的身影。蓝昼穿着傅声的衣服稍微有些宽,袖子也挽了两下,精致的锁骨露在外面,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傅声的手指穿梭在蓝色的发丝里,蓝昼拿起身前的瓶瓶罐罐,心想傅声也是一个精致的男大,这张脸也没少保养。他挑了几个和自己重合的,准备吹完头发抹。 吹风机呼呼作响,蓝昼靠在傅声怀里,傅声放下吹风机抱住了他。 一个吻落在蓝昼耳尖。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蓝昼转过脸和傅声接吻。 “你的洗发水让我的头发掉了很多色。”蓝昼黏糊地说。 “是么。”傅声亲了亲蓝昼嘴角,“明天带你染回来。” 又是一个不包含任何情/欲的吻。 两个人黏糊了好一会儿,蓝昼唇瓣都要被亲麻了傅声才放开他。 傅声捞住蓝昼想拿护肤品的手,“别涂那个,你的脸受不住。” 傅声挑了一个给蓝昼,“这个温和一点。” 蓝昼挑眉接了过来,是一个他熟悉的牌子。蓝昼拧开把水倒进掌心,然后轻轻拍在脸上,期间傅声一直站在身后透过镜子看他。 蓝昼涂完后把东西放回原位,转过身看傅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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