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就这样? 这样的作风傅声不能称得上不喜欢,只是觉得太低劣了。 傅声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揣测一个人,但他只是下意识做出了分析,也有可能是他猜错了。 傅声沉默地想着,身后的人只觉得自己翻车翻的太快了。 蓝昼看着浪荡直白的页面,心想怎么切错号了?蓝昼垂下眼,耸了下肩。 把平时交友的号给了出去,好吧,看来老公对他的第一印象可能要差一点了。 但蓝昼依旧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继续操他的单纯人设,并且把定位发了过去,后面还跟了个可爱的兔子表情包。 傅声把地图在APP打开,手机连接车载导航,蒋行看眼位置,哟吼了一声。 蓝昼住的地方是C市最贵的地段,寸土寸金,这个公寓,一般人根本住不起。CBD商业区,相邻的就是环球金融大厦,楼下各种奢侈品店,也就是傅声他哥,傅沉会住,傅声这种富家公子哥都不住,身后这位,家里实力挺雄厚啊。 “这位置我知道,咱C大隔壁区,不用导航就行。” “C大?”蓝昼眯了眯眼,往前倾了下身子,语调上扬:“你们是C大的?” “嗯,大二。”傅声说。 “怎么,看着不像?”蒋行听出蓝昼语气里的不可置信,还以为蓝昼以为他们太混子,赶忙解释道: “我们平时从不缺课,考试从不挂科,声儿还是他们专业第一,今儿纯属是个意外,小帅哥可不能因为今天这事对我们学校有看法啊!” “唔。”蓝昼挑眉,又缓缓靠了回去,说道:“我也是C大的。” “操!那巧了啊!”蒋行跟发现新大陆一样,赶忙问:“小帅哥哪个专业啊,我文学系的,旁边那个金融的。” 蓝昼瞟了眼坐在副驾驶上如非必要不开口的傅声,说:“法律系,大四。” 蒋行嘶了一声,“还是学长啊。” 蓝昼笑了笑,不再接话。 刚家的时候刚好一点,蓝昼说了句谢谢就下了车。白色的奥迪没有过多停留,把人送到就重新启动。蓝昼站在路灯下看着白色的车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傅、声。”蓝昼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个名字,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冷静俊美的脸。 “原来你叫这个名字啊,老公。” - “这小帅哥跟咱哥住一个地方啊。”蒋行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跟傅声说,“咖位挺高啊。” 傅声看着倒数计时的红灯,淡淡道:“蒋行,跟我们没关系。” “啧,是跟我们没关系,就是觉得挺好奇,一个酒吧的调酒师,竟然住这里,挺不可思议,你说现在咱们的同辈人怎么就这么多爱好兼职,你直播,那小帅哥调酒,林深那小子写小说,你们各个都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富二代。” “不努力就要跟你一样继承家业了。”傅声看了眼变绿的信号灯,淡淡道:“开车。” 蒋行踩了油门,过了十字路口,傅声才问:“今天怎么回事儿,” “就那回事儿,那B拿着酒蹦,蹦疯了洒我一身,还说是我往他身上蹭了,丫嘴贱,就上手了。” 蒋行不是多事的人,爱玩是爱玩,只要不是对方太过分,蒋行也不是轻易动手的人,傅声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说:“明天联系一下酒吧那边,谈一下赔偿。” 车停进停车场的车位,蒋行说没问题。 回到家,指纹开锁,傅声拉开门,蒋行嗷嗷了一嗓子,直奔浴室洗澡,傅声拿了换洗的衣物也进了自己房间的浴室。 但水声并没有响,很快浴室门又开了,傅声走了出来,他头发随意垂着,黑眸似深潭没什么温度。 他拿起手机顿了下,想起那条因他受伤流血的胳膊,又想到手机里轻佻直白的话和那个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触碰。 最终,傅声还是快速编辑了条信息,选择发送后扔掉手机,重新走回浴室。 他并不关系蓝昼私生活如何,他只在意自己不想欠别人人情。 这才是最麻烦的,而他,不想沾染这种麻烦。
第5章 蓝昼到家,从门口到厨房的距离,衣服脱了一路,蓝昼在储物柜找到保鲜膜,给自己的手臂缠了一圈又一圈,确保不会进水后,蓝昼才悠悠晃到了浴室,在浴缸里放水,然后踩了进去。 接到短信的时候蓝昼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穿着白色的棉质短袖和黑色的居家裤,蓝色的头发还滴着水,他盘腿坐在床上,摸过一旁的手机,上面显示一条未读短信。 傅声:伤口尽量不要沾水。今天的事多谢,有事随时联系。 蓝昼扬了下眉,没怎么想,随意回了句好,然后扔掉手机,一头栽到床上。 他动了动头,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光,把自己渐渐放空,只让瞳孔聚焦在一点,这样光线能以最刺眼的亮度落在他浅色的眼睛里,然后折射变化,成五色斑斓的色彩。 然后蓝昼又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伤口,把自己想成一池水,把痛感想成被风吹皱的波,一圈一圈,朝着整个身体扩散。 好疼。蓝昼看着在他虹膜里不断扩散的光,心想精神把痛感放大了,比刚刚还疼。 蓝昼轻眨了下眼,乌黑的睫毛在空气里带起极细微的波动,像是蝴蝶效应,在他眼里卷起了风,记忆里熟悉的画面心魔一般出现,一帧一阵划过眼前,蓝昼向上伸出手,像是在触摸什么一样,但在下一刻无数画面被撕碎卷入风中,在他眼里化成齑粉。 蓝昼看到了许许多多个芥子世界,在那世界里又有许许多多张面孔,混乱变化,说着不同的话,蓝昼呼吸逐渐急促,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知地收紧,身下的床单被他攥得发皱,连骨节都泛白。 怎么又是你啊?怎么又是那间屋子?好讨厌,真让人不爽。 什么时候才能不再出现呢? 可真黑啊,浓稠的黑色像是液体把人裹挟,可真想撕碎它啊。 亲爱的。 各种疯狂的想法在大脑里滋生,就像蓝昼眼睛里折射的光,混乱又荒诞。 蓝昼有些不受控制地享受疼痛带来的幻象和愉悦,但就在这样的疼痛把他彻底拉进失去意识的深渊之前,蓝昼及时地合上了眼睛。 蓝昼胸膛起伏,嘴半张着,喘息声在安静的房间格外清晰。 闭上眼后,注意力从伤口散开,痛感也如潮水缓缓从身体隐没,只留下绵长的余韵。蓝昼尝试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在发现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后,无声地出了口气,彻底放松地陷入床被。 “啧,好像还是不能控制。” 蓝昼显然对这个事实感到不悦,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随后撑起手,直起身体,摇了摇湿着的脑袋,随后摸过床头的烟,叼了一只在嘴上,踩着拖鞋出了房间。 来到阳台,ZIPPO开合,触上氧气燃起一簇火苗,蓝昼低头把烟点燃,然后闭上眼睛,徐徐吐着烟雾。 香烟里的尼古丁像是一支镇静剂,抚去大脑混乱过后的烦躁和伤口的阵痛,蓝昼也从幻象里抽身,一点一点回到身体的五感,最后他想到了能让他暂时转移注意力获得兴奋感的人。 傅声。 蓝昼眯起眼,真实地回忆起这个人。他的脸,他的身体,他淡漠的眼神和冷淡的声音。 高位者堕落,淡漠者失控。 在你深黑色的眼睛里,是否还藏着别样的情绪。 蓝昼有些好奇,这样一双看谁都平静的像是没有情绪的眼睛,如果染上了欲望会是什么样子。 隐忍?克制?掠夺? 从前蓝昼只是喜欢,把屏幕里的人当作性幻象对象,毕竟隔着网络,也不能把人怎么样,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屏幕里的人越过网络到了自己面前,有趣的是还和自己是同校,这样的交集,蓝昼没有不追逐出手的理由。 像是猎人发现了猎物,蓝昼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身体里的血液随着情绪的起伏叫嚣着征服和碰撞,尤其是此刻,刚从幻象里抽离的他感到无限的空虚,他迫切地渴望有人来填补身体里的欲望。 可他同时又是那么冰冷。浪荡在情场,肆意地利用自己的引诱力,却又在别人朝他靠近时立刻抽身。他只享受征服的愉悦和调教的掌控,一旦对方有反扑趋势,让他陷入被动,又或是露出了真心,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立刻抽身。 这就是他,绝对诱人,相对冰冷。 蓝昼含着烟,双手插兜懒散地靠在墙上,窗外繁星满天,月亮不眠,蓝昼看着夜空,歪了歪头。 “傅、声。” 抽完烟,蓝昼又去酒柜开酒,XO被倒进酒杯,随后一饮而下,蓝昼总是在看见幻象的后放纵到极致,加上受伤的疼痛,更让他肆无忌惮。但在喝了一半,看到自己的右臂上的纱布后,蓝昼啧了声,在醉意上来之前重新洗了个澡,然后连灯都没关就扑上了床。 他的作息也成功让陈烨打不通他的电话。铃声从早上响到下午,终于在手机耗尽最后一格电关机时,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紧接着又传来一声疼痛的呻/吟。 蓝昼在地毯上摸到手机,看也没看一眼滑动接通。 “又喝多了?”陈烨显然早有预料。 蓝昼本想开口说话,一张口喉咙哑的要命,难听的声音都不像是他的。蓝昼干脆连声都不出了。 陈烨看手机里没声音,猜到这位估计起床气,心情不好,陈烨不惹这尊喜怒无常的大佛,极有眼色地说:“我来C市了,晚上忙完吃个饭?” 陈烨说完没出声,而对面的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电话断了。 陈烨:??? 这脾气怎么又差了啊? 陈烨不明所以,接过秘书递过来的文件,朝会议室走去。 十分钟后,陈烨接到了一条信息。 蓝昼:好。 - 挂了陈烨的电话,蓝昼脊背微微弯着,坐在黑色的床被里,蓝色的发丝随意垂在前额,久久不语。 大约过了十分钟,蓝昼忍着痛掀开被子,踩上脱鞋出了卧室。 镜子前的自己脸色极差,有睡眠被打断的怒意,也有昨夜受伤,今早睁眼就疼到他的烦躁,更有喉咙发出难听声音的生气,总的来说,蓝昼心情巨差。 他周末混乱习惯了,到了这两天忍耐值就比往常低了几个度,但今天这种连掩饰都不想掩饰的不爽还是头一次。 洗手台上的水哗哗流着,蓝昼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看了好一会儿。这张脸漂亮、精致,笑起来时眼角弯起的角度,嘴角翘起的弧度,都像是被精确设计过,以确保这张脸足够动人心魄,让人过目不忘。 蓝昼很喜欢自己的脸,但这张脸多了,就不好了。 蓝昼看着镜子里许多和自己一摸一样的脸,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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