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楠出生的那天是圣诞节,那个手忙脚乱的晚上是平安夜,怪不得汪洋会给我打电话,他估计是想祝我平安夜快乐。 我不太关注这种洋节日,所以直到嫂子说起阿楠的生日是圣诞节时,才发现今天是圣诞节。 我没有给汪洋打电话祝福,那时候已经挺晚了,估计他们的时差早就过了圣诞节,而且我也不想给他打电话,汪洋真特么烦。 其实那时候我不知道的是汪洋已经回国了,我不太了解外国圣诞节是放假的,而且汪洋那学校是直接放寒假了。 汪洋已经回国了,平安夜那个白天就回国了,他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当我从医院回来,已经很晚了,冬天的夜里很冷,连开个锁都有点困难,忽然一双手从后面环了上来握住我手里的钥匙利落地开了门。 我刚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松了口气,皱了皱眉,“你怎么回来了?” “放假了。”汪洋拿胸膛推我进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拉了拉领子,这个房间好久没人住了,我有一段时间都在齐逍遥那儿住,冷清的厉害,地上还有一层薄薄的灰。 “啧。”他不耐烦地踢了踢脚,“你这屋怎么有股霉味儿?” “有些日子没住了。”我倒是不在意,反正以前蔡美伦还在时,比这更脏的时候多了去的。 “那你住哪儿了?”汪洋拉住我的胳膊,抓得很紧,他的两颗眼珠子又黑又亮,其中还有一点儿愤怒。 我扯开嘴笑笑,“当铺那儿。” “又是那个当铺,你怎么老是去那儿?”汪洋不耐烦地发牢骚,扯着我的胳膊往卧室走,“那儿有什么好的?” “我自己一个人觉得没劲,就去找他玩儿了。”我跟着他进了卧室,他嫌弃地在地上踩了几脚,然后俯身在被子上嗅了嗅,“还好被子没什么味道。” “瞧你矫情的样儿。”我挺嫌弃他的,从抽屉里拿了一条内裤,进了浴室。 糟心的,他怎么就回来了,他总是突然的走,突然的回来,从来都不会提前跟我打一声招呼,来去都随他心情,压根就不管别人,更不会管我的心情。 妈的。我唾了一声,眯着眼睛去摸放在外面的沐浴露,一只手摸了过来,我深吸一口气,“干嘛?” “我也要洗澡,一起洗得了。”汪洋已经脱光了站在了我的身后给我抹沐浴露,他那双手挺软,细皮嫩肉的,每次我都嘲笑他这双手果然是吃文化饭的,比姑娘的手还要好看漂亮。 随得他去了,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澡。我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撑在墙壁上,让他给我搓背。 他哪能就只给我搓背,差不多也有一个多月没见了,哪里憋得住火,我也憋不住。 搓着搓着,兴致就变味了,开始上嘴了,他用牙齿咬着我的后脖颈一路向下,他爱用牙,不爱用嘴唇,不疼却瘆的慌,印迹太多也太明显,无奈于他很喜欢这种方式方法。 我们在浴室里做了一回,挺狠,喊得我嗓子都哑了,到了床里,他还想来一次,我累死了,昨晚一夜都没睡,他妈的谁还有力气。 “不来了,累死我了,我眼睛都睁不开了。”我翻了个身,真挺累。 他紧紧地贴在我的后背上,热烘烘地嘴唇在我脊背上来来回回流连不停,“你又不需要动,你就这么侧着身。” “卧槽!我不要。”我拎过被子盖上,想睡了。 但是他还那儿拱我,抱着我的身体,缓慢地进入了我的身体,我真是要骂娘了,还好没有很痛苦的感觉,大概是有了前头那次的润滑,好多了,我眼睛一闭,打算装死,奈何他技术太好,我又被撩拨起来。 “妈的!吻我!”我卯起脖子,要他亲我。 汪洋低低地笑了,撑起身体吻上了我的嘴唇,我很喜欢跟他接吻,因为接吻让我感觉我们也许是为爱而做,如果没有吻,大概会让我觉得自己像只飞机杯。 “黎炀,以后别总是去当铺那儿。”汪洋把话题还是绕到了齐逍遥。 我掀了掀眼皮,“跟你说过多少回了,齐逍遥那就是一屌丝直男,天天嚷着要找自己的赵灵儿,他喜欢胸大屁股翘的小姑娘。” “我不是说这你老是住人家屋里不合适。”汪洋有点儿烦躁了,说话都噼里啪啦不断句了。 “怎么不合适了,都是大男人,怕什么。” 我的下巴忽然被抓住了,汪洋用挺纠结的目光望着我,“跟你就不合适,你喜欢男人,你是同性恋,万一你勾引人呢?” 瞧瞧他说的这话,就他妈是来气我的。 我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勾引人了?我同性恋怎么了,你不也是同性恋?同性恋难道是个男的就喜欢啊!” 话一吼完,我就知道该完蛋了,汪洋的两片唇瓣抿得死死的,黑漆漆的眼睛里闪动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光。 沉默了很久,我懒得跟他对视,翻了个身后自顾自睡了。 良久,身后才响起了声音。 “我不是同性恋。” 我一听就火大,一只脚就跟不是我自个儿似的一脚踹了过去,力气大的我自己都害怕,因为我把汪洋直接踹到了床底,闷着的那口气终于压不住了,“你麻痹的!我就知道你他妈就是玩我呢,你不是同性恋,你他妈跟我睡了两年多的觉!不是同性恋你操我还操的那么起劲!?” 汪洋怔愣了几秒后,突然身体像只豹子似的冲了上来,往我身上一跨将我轻松地压在身下,露出两颗獠牙,他愤愤的看着我,狡辩道:“我不是同性恋!是你勾引我的,我才会变成这样的!妈的!我不是同性恋!” 好家伙,全完蛋了。 我跟汪洋搅合在一起,说句公道话,到底是谁先勾引谁,除了咱俩没人知道,既然汪洋说是我勾引的他,那也无可厚非,毕竟是我先跟他出的柜,总不能是一好端端的直男勾引一个思想不纯的gay吧。 我认栽。 “对对对,就是我这个思想龌蹉的同性恋勾引你这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了。”我歪了歪头,不想跟他吵,索性撇过头,继续闭眼睛睡觉。 汪洋还是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我听到一声叹息。 “我回来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我继续闭上眼睛不说话,我跟汪洋走不远,打从跟他第一次滚床单我就知道,汪洋有好家庭,有好背景,有高文化,还有一张俊脸,再加一副好身材,哪里会载在性取向上,更不会栽在我身上。 汪洋是不是同性恋,我还是不敢断定,但我敢肯定他是个双的。 妈的,头一回,就遇上一个双插头的,这种最特么烦人。就爱玩玩纯弯的,然后扭头就找一个女人结婚生小孩,最后过得还挺好。
第16章 隔天一早起来,我心里还是堵得慌,尤其是一睁眼就瞧见身边这张假惺惺的脸,胃里就翻江倒海地翻滚起来,想吐,立马扯开被子,往卫生间冲,趴在洗手台上干呕。 太恶心了。汪洋太恶心了。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胡子拉渣,两只眼睛又红又肿,也恶心我自己。 等我洗漱出来,汪洋已经醒了,靠在床头看电视,也不歪头看我一眼。 “嘁~”我哼哧一声,迅速穿好衣服,我也不瞧他一眼,拿起书包走得飞快,走的时候还故意把房门摔得很响。 老子心里不爽。昨天晚上汪洋就他妈欠揍,什么我不是同性恋,你妈的不是同性恋你招惹做什么。 我跟汪洋在很早的时候就透露过性取向,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是他十四岁生日,那天他特帅,唇红齿白,漂亮的桃花眼像是一潭汪水,漂亮的不像样,当时我就被迷得神魂颠倒了,好像是说了句你长得可真俊,喜欢死你了。 汪洋还吓了一跳,故意两手抱胸,装作维护清白的娇滴滴女生,然后我就哈哈大笑起来,一下子就出柜了。 你装屁女人啊,我就是喜欢男人,要你是女人,哥们我还不稀罕呢。 话一说完,两人都愣了,我吓到了是肯定的,但是汪洋当时的表情举止其实放在现在来想想挺玩味的,他不像是被吓到了的样子,只是有点儿懵,然后嘴角小幅度地翘了翘,有点儿窃喜的意味在里头,那时候年少无知的我只以为他被我吓到了,还以为那是对我的讥讽和嘲笑,害得我一礼拜都没睡好觉。 直到两礼拜后,汪洋又没事人似的找上门来,似乎我这柜还没出呢。 后来,我们两就越来越腻味,越来越不对劲,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搅巴在一起了。 我跟汪洋睡过好多觉,但是汪洋从没出柜过,其实挺不公平的,但碍于我挺喜欢跟他滚床单,所以我一直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个最为至关重要的点。 汪洋到底是不是同? “唉......”我挺纳闷,蹲在灶台前塞柴火,手里滑动着阿梁给我发过来的照片。 阿楠是个漂亮的姑娘,脸皮儿白得像块白玉似的,我也挺喜欢女孩儿的,但我知道这辈子都要不了孩子,我想过以后找个伴儿然后再收养一个孩子,但那个人肯定不是汪洋。 快要下班的时候,汪洋在后院的小巷子里等我,我很不想见他,更何况我已经答应了阿梁要去医院看他们。 “你先回去吧,我要去医院。” 汪洋跟在我的身边,“去看蔡师傅吗?” 我停下了脚步,一说起蔡师傅我心里就难受,“他早就不在医院了。” “什么意思?他不是应该在医院治疗吗?”汪洋拉住我的胳膊。 “他留了一本菜谱,走了。”我眨眨眼,动了动胳膊,把他的手给甩开了。 “走了?你找过他吗?”汪洋皱起了眉毛,我不喜欢这样的汪洋,手指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眉间,“不要找了,这老头儿就这倔脾气,你要是找他,他马上就死给你看。” 他握住我的手,很凉,他的手常年都是冷冰冰的,像个姑娘一样,他就这么直愣愣地望着我,良久,才叹了一声气,“那你去医院干嘛?” “我去看看我的干女儿。”我轻松地笑了。 “阿梁的女儿?” “是啊。”我点点头,双手插在兜里,外面很冷,风吹得很大,还有点儿毛毛雨。 “这天可真够冷的。”说着,他的手插进了我的兜里,我没有推开他,任由他的手裹住了我的手。 我跟他就这么走了一条小巷子,出了巷子,我们各走各的,没有过分亲密,也没有过分疏远,就像是最普通的兄弟,只是一路上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汪洋真的很喜欢女孩,比我还要喜欢,他一看到阿楠,整张脸都笑开了,手指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他摸了摸阿楠胖嘟嘟的脸蛋,他说好可爱,以后我也想要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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