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宋向隅的唇瓣蠕动了一下,还是没打算瞒着他,“我和他又,呃……在一起了。” 他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描述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较好,说是炮友也不好听,说是肉体和金钱的交换,他又说不出口。 若是对象是沈易安,他倒是也不用在乎那么多。 可是对象是裴牧川。 几年前大家都以为他们在谈恋爱的时候裴牧川就没有纠正过,想来现在宋向隅这么说,对方依然会不闻不问。 晏含的瞳孔瞪大了几分,他那张俊逸的面孔有些扭曲:“你们……嘶,操,这小子没告诉我。那他怎么不过来隰城,太不厚道了。” “他昨天刚走,京城有事儿。”宋向隅解释道。 “你们昨天刚见过??!”晏含的醉意都快散尽了,“他前天还跟我说他在京城跟陆家那小子谈生意!” 宋向隅抿唇一笑,“也许是因为短时间内不想再来一趟了。” “不是,究竟怎么回事啊?裴牧川那小子不会对你旧情难忘吧?”晏含推了推宋向隅的胳膊。 宋向隅沉默了。 这事儿说来复杂,他不想尽数倒给自己的好友,毕竟有些不堪。 就在这时,季秋白和金珂那边已经解决好了问题,挽着手走向了他们。 金珂的脸色依旧很臭,眉宇之间有些许不耐烦的感觉。 放在早几年,他早就大打出手,大不了事后赔个几十万。 不过这几年他逐渐被磨得没有脾气了,再加上季秋白在他身边唱红脸,他不安的情绪被慢慢安抚了下来。 一个看起来不满二十岁的小屁孩,不分青红皂白地说他勾引自己男朋友,但是自己看到季秋白之后又眼睛发直。 想起他直勾勾的眼神,金珂就忍不住翻白眼。 “事情解决啦?”晏含一看到他们,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勾着金珂的肩膀,“走走走喝酒去,向隅已经来了。” “学长。”金珂跟宋向隅点头打招呼,身后的季秋白也跟着打了招呼。 宋向隅戴着口罩,只好拍拍金珂的肩膀,以示安抚。 众人回到包厢后,还是没忍住讨论了刚才的问题。 “不是,你们就这么放他们走啊,金珂你脾气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 金珂倚在季秋白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那怎么办,跟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计较吗?” “你什么时候有良心了?”晏含龇牙道。 “他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小了。”宋向隅简单地将雪碧添进朗姆酒里,挤了一点柠檬汁,因为工作的原因,他今晚只想意思一下,并不打算喝醉。 说起这个,金珂缓缓地坐正了。 “我哥给他男人找了两个小男孩,现在估计已经送进他的包间了。” 晏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孩子护男人的劲儿,估计……” “就说走错了,”季秋白的声音儒雅中带着点算计,他拍了拍皱起的 的衬衫衣摆,“他们等会儿会在别的地方偶遇的。” 他摸准了那个男人朝三暮四的性子,他找来的男孩儿都是极品,他不会不喜欢。 到时候再在厕所或者什么地方“邂逅”一下,再被那小男孩抓到,两个人少不了一番争吵,那原本就脆弱的感情直接就不攻自破了。 季秋白做不来违法犯罪的事情,只能让他们狗咬狗,长长教训。 晏含咋舌道:“你哥跟着你都学坏了。”他推了推金珂。 金珂嗤笑一声,刚想辩解什么,但是想起自己的哥哥以前确实是正人君子,不做背后阴人的事情,便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他别扭道:“……要你管。” 绚烂迷离的灯光映照在高脚杯上,宋向隅的指腹缓缓摸着杯沿,冷不丁地出声道:“这世界的男人都挺朝三暮四的。” 就算是那个小男孩,见到季秋白之后还不是看直了眼。 这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晏含拧着眉头,还以为宋向隅喝醉了开始胡扯了。 “大明星,你出道这几年是收敛了一些,不过还用不着你来批判男人朝三暮四吧?”晏含揶揄地眨了眨眼睛,“真要较真的话,你也是个花心萝卜头。” 宋向隅双瞳剪水、镇定自如,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嗯,我是。” 他应道。 另外两个人没什么反应,只是笑了笑。 只有金珂望着宋向隅嘴角那抹不像装出来的玩味发怔。 他翕动了一下嘴唇,收回了眼神中探索的光。 然而在收回的一刹那,他和宋向隅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了。 金珂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是这伙人中,唯一一个知道宋向隅喜欢过裴牧川的人。 不是因为他们的关系最好,好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宋向隅的心思……是他猜出来的。 ---- 怎么会有人写到第九章 存稿箱就告急了55~
第10章 我受不了 晏含每次喝酒的时候都不知道节制,这次又喝得烂醉。 季秋白无奈之下将人搭着肩扶出了酒吧,扭头告诉金珂:“宝贝,房间开好了,我先把晏含弄过去,你到时候直接打车过来可以吗?” 收拾一个醉鬼并不是简单的事情,晏含跟他们又不住在一起,不然季秋白也想跟着金珂一起回去。 金珂颔首:“哥哥,我可以的。” 待两人走后,宋向隅浅笑着放下了酒杯。 “刚才给晏含灌那么多酒,是不是就想把两人给请走?”他双手环胸看着金珂,扯出一抹笑意,用低醇的声音道,“金珂,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刚才喝酒的时候,晏含说你和阿川又在一起了。”金珂也不跟他绕弯子,他给自己斟上满满一杯酒,好像现在才开始认真喝酒,“学长,我不懂你。” 宋向隅举起高脚杯跟他碰了一下,“不是在一起。” 金珂垂下眼帘:“什么?” “他包养我了,给我的卡还在我钱包里。”宋向隅似是自讽,“挺大方,之前都是白嫖呢。” 金珂听他这么说话,有些不忍心:“学长,你可以拒绝。如果有什么金钱上的困难,我和晏含都能帮你。” 听闻这话,宋向隅深吸一口气,却扯得胸口隐隐作痛。 “没事。”大家都知道他最近在“赎”房子,所以都想来帮他。 可是他不是因为房子的事情才和裴牧川“再续前缘”的。 “我现在不喜欢他了。”宋向隅冷漠地重复了一遍,似乎这样的反复提醒就能让自己练就肌肉记忆,警告自己不要再犯傻。“纯利益交易,很划算。” “我和晏含是跟阿川从小一起长大的。”金珂的眼神复杂了几分,“他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三分钟热度,对人对事都是如此。他当时和你在一起大半年我们就够不可思议了。晏含说你有本事,可我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可以夸耀的地方。” 金珂再次举起酒杯,“学长,你很优秀,过往跟着阿川的那些人跟你都没法比。你跟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我都觉得是委屈了你。” 最后,他终于吐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实话说,我和阿川的关系更好,所以我更清楚他是个什么货色。” “学长,离他远点。” 远在京城的裴牧川正准备关灯睡觉,窗户半开,有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喷嚏。 他没想到远在两千公里之外的人再说自己坏话,还以为自己抵抗力下降,他搓了搓手,半敞着灰色的真丝睡衣,衣摆挂到了自己的大腿根,有点痒。 ……还有点胀。 难得寂静的夜,他摸出手机给宋向隅发了一条消息。 而宋向隅专心致志地跟金珂喝酒,自然没有听见手机的消息提示音。 “你也知道他久了就腻了。”宋向隅眼神中晦暗不明,“四年半之前没有好好告别,这次就当补偿了。” 金珂咬着唇肉,望着宋向隅脸上似曾相熟的执着,喉结滚动。 “那我祝你……” 起了四个字的开头,后面的话却怎么也接不下去。 他不知道该祝福什么,但是他又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 “祝我什么,独善其身?保持清醒?”宋向隅似笑非笑地接下了金珂的话,并且主动跟他碰杯。 “不。” 金珂纠正道,神色认真。 “我祝你开心。” 别像四年前那样了。 他是生来璀璨的明珠,不能因为爱一个人而纡尊降贵。 金珂没有别的祝福,只能祈祷他……别再为裴牧川那样的人难过。 —— 宋向隅送走金珂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 他找了个网约车,坐在车上胸口闷,躁郁之气散不出去,打开手机查看有没有工作上的消息。 工作群安安静静,一个灰色的头像却弹出了一条未读消息。 “在干什么?” 宋向隅垂首思考,用食指和大拇指在手机页面上摩擦了两下,揣测着这人的意图。 “喝酒。” 他发过去了两个字。 消息是一个小时前发的,估计这人已经睡了。 “我睡不着。” 可是下一刻,裴牧川的消息就回复了过来。 “吃安眠药。”宋向隅平淡地回复道。 “明天没有戏拍了吗?” 裴牧川并不想吃安眠药,于是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 “有,下午场的。”宋向隅飞速打了几个字,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头晕。 这么多年来他外出应付酒局的时候一直都小心谨慎,生怕自己喝晕了遭人暗算,所以酒量下来了不少。 今天碰见老友们忍不住贪杯,这会儿酒劲也上来了。 “还在喝?” 裴牧川又问道。 宋向隅心生怪异,裴牧川从来不会关心别人,怎么今晚突然问自己那么多话。 他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阿川,有事?” 对面不说话了。 宋向隅痛苦地揉了揉眉心,心想下次不能再喝那么多了,真是难受。 他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车内四平八稳,他很快就进入了浅眠。 二十分钟后,司机提醒他下车,宋向隅微阖眼眸,步履蹒跚地走进了酒店。 抬起左臂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 本来想叫小马下来帮忙的他顿住了手中的动作,拉紧了外套拉链,低着头摸着电梯门,走了进去。 “十七层,到了。” 还是那道冰冷的电梯提示音。 宋向隅压低了帽檐,慢慢走出了电梯。 还好走廊里亮堂,虽然有些晃眼,但是看上去很有安全感。 宋向隅在房门口输入了房间密码,一脸疲色地摘下了口罩,然后随手将自己的钱包扔进玄关处的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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