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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麻结束后彻底清醒，陶希文只觉得自己像睡了一觉般，记忆还停留在打麻醉剂的时候。他没开口问，徐子梵也没提那茬社死时刻。 更何况徐子梵当时来得晚，前面更精彩更社死的那通并没有全部听到。 “有两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在回别墅的路上，徐子梵郑重开口。 “什么事，值得你这么严肃？” “张啸飞联系我了，”一听这个名字，陶希文皱起了眉，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徐子梵继续道，“跟我提了宋尧解约的事情，他想挖人，说虽然是正常解约，但在一定范围内，他可以支付一笔赔偿金。”这已经是极给面子的妥协了。 “而且，张啸飞说，宋尧已经答应了。” 徐子梵紧盯着陶希文的表情，怕他刚出院受不得刺激，但陶希文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反应激烈，也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勒令留人，只是眼神黯了黯，把视线撇向远处。 他最终还是没有在清醒的第一刻看到宋尧。 那时候他身边只有徐子梵一个人在等待，外面是执行经纪和助理，他们说宋尧早已经离开了。 陶希文那一瞬间失望至极。 又是一次答应了要陪伴，结果悄然离开，那种忽远忽近的失落感让他难受得要发疯。 可他很快又平静下来，回想起自己发病时，宋尧担忧的眼神完全造不得假。一大早在医院跑前跑后、费心帮他周转、亲自给他按摩穴位纾解疼痛、一声声问候中处处透露着真心，最后哄着他睡过去。 那一觉陶希文睡得格外香甜，一个梦都没做。 陶希文也是近段时间才意识到，宋尧是个恋旧的人。比起沈临那些人，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和宋尧的那些过往。 年少没有鲜花和掌声时期的相伴，哪是其他人在成年后短时间的疏离客套能抵得过的？况且他手里还握着个大杀器——因为练习生阶段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宋尧对他存在着极大的愧疚。 既然曾经的宋尧能对他死缠烂打，数年如一日地追求，那他陶希文也可以做到。 耀星对宋尧而言不是个好去处，陶希文不会自私地阻碍宋尧的发展和前途，但经纪约可以签到任何地方，人最终得是他的。 陶希文道：“徐哥，你是总监，这种事情你决定。” “好，那就正常走流程，到期解约。” 徐子梵拿出一个文件袋，有点犯愁：“还有个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跟你商量一下。”他递上厚厚一摞文件，“有狗仔跟踪了你。” 陶希文这种当红一线大明星，一向是不缺狗仔搞事情，那群人天天偷摸跟人跟车，到处安摄像头，恨不得直接藏在垃圾桶里，就等哪天能拍到些爆炸性新闻。 一旦拍到了些东西，他们往往先拿照片联系本人威胁要钱，不给钱就曝光。陶希文向来洁身自好，也没有不良习惯，连抽烟逛夜店之类的小污点都拍不到，在狗仔界是出了名最难啃的硬骨头。 陶希文火了这么久，没有半点负面新闻，时间越久狗仔盯得越紧。终于拍到了点东西，所以这次他们要价格外高，相对其他明星的三百万五百万，这边开口就是三千万。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徐子梵第一时间来跟陶希文商量公关对策。 A4的打印纸上复印的一些照片，陶希文皱眉翻了翻，神情便从一开始的严肃紧张，逐渐过渡到戏谑和漫不经心。 他当是什么惊天大新闻，还在迅速回忆自己近段时间是否有任何不当言行，原来就这些啊。 狗仔拍的是陶希文和宋尧，厚厚的一沓纸，还只是其中一部分，当真是跟了很久。 “要价这么高？狮子大开口啊。”陶希文随手把文件合上，递给徐子梵，“有点过分了。” 徐子梵有些诧异，陶希文一向不爱钱财的，他身价极高却从不管账，连存款都全权交给徐子梵，徐子梵再托理财顾问帮忙打理，他从来懒得过问。 怎么会……忽然把关注点放在这上面，他不是应该介意拍到的内容吗？ 陶希文温和笑笑，一副随缘的样子：“既然这样，他们爱发就发吧，不用管他。” 徐子梵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什么叫爱发就发？后续网络舆论怎么办？公关又要怎么处理？是否会影响到陶希文的口碑和名声？入行这么久了这些问题还不知道考虑吗？他家艺人生了场病把脑子烧坏了？
第32章 车子停在门口, 陶希文进门的时候被徐子梵搀扶着进来，整个人虚弱至极，他这样看起来有种脆弱感, 好像绝版的青花瓷下一秒就要碎裂成瓷片。 众人见状纷纷起身, 凑上去表示关心。 宋尧站在人群的外围, 没有刻意往上挤，心里却是担忧得不行。 都这样了, 怎么还强撑着回来录综艺？工作再重要, 也比不上身体健康重要吧！ 他远远地看着，怕陶希文心里还是有隔阂，自己离得太近又惹对方不愉快。 陶希文路过宋尧的时候, 好像是忽然一晕, 几乎要栽倒, 空着的那只手无意识地伸出去想要抓住些支撑。宋尧眼疾手快搀住了他, 于是陶希文便把大半的身体重量都靠了上来。 宋尧忍不住劝：“你身体还没好，怎么这么早出院啊？要么回医院多躺几天, 要么直接回家休息吧？”看起来他的状态实在是很不好。 陶希文摇了摇头, 没再说话, 有些艰难地往楼上走。 宋尧只能跟着徐子梵一左一右，把人扶上楼。 顾清屿旁观着, 感觉有一丝奇怪。 娱乐圈作息混乱，饮食也不规律, 还经常要饿着控制体重, 胃病多数艺人都有些, 但当时陶希文的情况他看了, 好像……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不应该这样的，医生开的药他也看了, 西药他不熟，但也有所了解，这应该属于突发性的胃病，没到这种程度。 难道他判断有误？顾清屿微微蹙眉，开始思索到底哪里不对。 弹幕的粉丝一水儿的心疼。 【我的天，我知道他胃疼去医院了，怎么这么严重啊？哥哥照顾好自己啊！】 【别太荒谬啊，都这样了还要录制，不能让人休息几天吗？节目组太狠了。】 【看起来太可怜了……】 【不是，官方声明说的已经出院啊，他这样医生怎么可能让出院，不符合规定的吧？】 【上面你在质疑小希装病吗？讲话要有证据的，他卖这个惨给谁看啊？】 【尧尧，给我小希一点温暖吧，好好照顾他，拜托你了。】 到了陶希文的房间门口，宋尧小跑几步率先上去铺床。徐子梵搀扶着陶希文先坐在会客厅里。 “过了过了。”徐子梵只动嘴皮子不出声，悄悄提醒他，“你这也太夸张了，跟病危了一样。” 陶希文眨眨眼睛：“那我再稍微收敛点。” “没想到你还有点演技，我觉得可以给你接几部戏……” 二人咬耳朵的轻声谈话被急匆匆赶出来的宋尧打断了：“好了，扶小希过去躺下吧。” 徐子梵只跟到门口，便依照陶希文所说的，声称自己有重要电话会议，率先离开。 真是的，自家艺人的健康难道不比电话重要吗？宋尧腹诽着，独自一人把陶希文扶回房间。 离了徐子梵，陶希文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宋尧身上。 太沉了……宋尧费劲力气，身体每一块肌肉都在跟他做对抗，终于把人弄到床边。 陶希文的手臂搭在宋尧的肩膀上，在走到床边准备躺下的时候，他身子一歪，连带着宋尧一起重心不稳，两个人滚到一起。 陶希文躺着，宋尧趴在他胸前，他们脸离得很近很近，近得能看到彼此瞳孔因为光线变换造成的收缩。 很久没这么近看过宋尧了，陶希文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视线忍不住顺着开始往下滑，从小鹿般漂亮的眼睛，然后是宋尧高高的、翘翘的鼻尖，还有他觊觎已久的唇。 宋尧的唇形生得很好，嘴角像猫咪一样微微上翘，唇色红润诱|人，厚薄适当，唇瓣饱满得像是冬日里新剥开的橘子，不用碰就知道那里一定是十分柔软娇嫩的触感。 陶希文的思绪有些发散，在他控制不住想要采撷之前，宋尧撑着身子试图站起来。 刚起了一半，又被陶希文抱着摔了回去，胸膛重重撞在一起，引得宋尧闷哼了一声。 “你……放开，小希。”宋尧去掰陶希文的手，但他一只胳膊要撑在床上以保证二人隔开些距离，只有一只手空闲着。而那双大手牢牢锁在他的腰上，让他动弹不得，“别闹了。” “我饿了，尧尧。” 这句话，宋尧忽的想起陶希文全麻后唤醒那一堆疯言疯语，什么要吃掉他，要把他吃干抹净，要喝他的血…… 宋尧使了蛮力拽开钳制着的手，迅速爬起身，磕磕巴巴搪塞道：“饿了好，饿了是好事……我去给你煮个粥。”说罢逃跑一般迅速离开了陶希文的卧室。 宋尧还不算是彻头彻尾的厨房小白，他烧了水煮了一锅小米粥，特地把米熬得黏糊糊的，方便陶希文消化。等香气四溢的粥盛出锅，他立刻给陶希文端了去。 宋尧心里有些犯嘀咕，他听完那些胡话，再见陶希文总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但他见对方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全然没有任何尴尬的意思。 于是宋尧开始怀疑，是不是全麻后的那些胡话，就跟喝断片儿了撒酒疯一样，一觉醒来什么都记不得了？ 小米粥送到了床边：“趁热喝，别等凉了又胃疼。” 陶希文根本不接，他露出个勉强的微笑，看起来很是虚弱：“尧尧，我现在还是难受，没有力气。” 宋尧眼神飘了飘，最终还是担心陶希文的病情，乖乖留下来亲手喂粥。 吹得温热的粥一勺勺送到嘴边，香甜软烂，几乎是入口即化的程度，陶希文喝得十分满足。他喝着粥，眼睛却依然在瞟宋尧。 专注喂粥的宋尧表情极其认真，一遍遍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拿勺子舀起、吹凉、送到陶希文嘴边，然后继续。长长的睫毛在这过程中扑闪扑闪的，阳光在眼睑处投下的阴影跟着一晃一晃。 宋尧的脸是那种乍一看被其精致度惊艳，细看之下却并没有半分腻感，只会越来越感叹于他的美好。 一派岁月静好的惬意。喜欢的人亲手做羹汤，亲手投喂，这样有种自己被关心被偏爱的感觉，陶希文满足得很。 “你清醒以后，医生有叮嘱什么吗？”宋尧试探着套话。 “没说什么，让我好好休养，规律饮食。” 陶希文看起来神色一切如常，而且提到“清醒”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反应。宋尧忍不住问：“你说的那些胡话，自己有印象吗？” 胡话？陶希文摇了摇头，他醒来后觉得自己像睡了一觉一样，没有任何感觉，徐子梵也没提，那应该是没说吧？如果有大概也是不甚清晰的梦中呓语，他没记得自己有讲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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