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走在黑暗中,叶殊的话开始在脑海回荡—— “你们看过连环杀人案吗?” “凶手会挑选特定目标。” “或者就是学习好......?” 哗啦。 树叶翕动,辛雪稚惊吓回头,发现是风声。 他在心中暗笑自己紧张过度,都是叶殊今晚讲了那通话,害得他草木皆兵。 正要挪脚离开,忽然顿住动作。 猛地攥紧手机,屏息向刚才出声的地方投去视线。风持续地刮,那里的树还在窸窣作响,但是—— 树木一旁,分明立着一个不属于植物的影子! 那是一个人!
第34章 未免刺激 辛雪稚心下骇然! 幽暗的校园小路,鬼魅一般的人影伫立不动,堪比恐怖片更吓人的场景冲撞人的理智,辛雪稚不敢再多看一眼,转身快步朝外走。 校门就在前方,辛雪稚疯狂安慰自己人家可能在等人,并非逃窜的行凶者。然而事实没能如他所愿,余光里,人影飞速逼近,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 “况——”辛雪稚反应极快,对着听筒大喊,可黑影更加迅速地扑上来,一把将他拦抱进路旁的绿化,手机摔出老远。 辛雪稚强压恐惧,立马飞扑去捞手机,可那人力大如牛,拖着脚踝把他拽到更深处。 “救命——!”辛雪稚偏头朝着校门方向,企图自己的声音能引起保安的注意。可惜他们已在绿化最深处,密密麻麻的枝叶把他的声音挡得严严实实,漏不去那么远的地方。 而他的呼救行为反而把男人激怒,他暴躁地拽着辛雪稚翻身,二话不说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扼上他脖子。 “呃......”辛雪稚呼吸不过来,想要挣扎,可那人仿佛特别擅长钳制他人,侧身用膝盖碾上他的胸腹,挤掉他身体里全部的力气。 气管不能呼吸,胸腹又被挤压,全身是一点空气都不剩,窒息感很快吞没辛雪稚,嗬嗬的喘息声中,意识逐渐模糊。 濒死之际,身上压迫骤然消失,呛咳了许久,模模糊糊地看到男人被另一个身影掀翻。 有人来救他了,即便精神恍惚,即便夜色灰暗,他也能辨认出那个身影。 “况——”喉部的剧痛捏住他的声音,沙哑地咳嗽着,没能喊出那个名字。 力气复原得缓慢,他勉强撑坐起来,就见两人缠斗的场面,这时仔细看,才发现陌生男人的身材无比魁梧,紧身T恤勾勒出喷张的肌肉,无怪辛雪稚在他面前毫无反抗能力。 更让人吃惊的,是男人打斗的手法尤其专业,佐之强壮的身材,料想是个百战不胜的人。然而况戍此刻竟丝毫不输,他打斗虽无章法,但招招透着凶狠,机械手臂一拳砸下去,男人能恍惚许久,一时,竟是他处于上风。 男人眼见打不过,竟又朝着辛雪稚扑来,况戍见了愈发暴怒,左手拎着男人扔出去,足足有十几米远! 再出手时,狠辣异常,一拳下去,几乎能听到骨骼的断裂声。 辛雪稚惊骇,机械手臂如此强悍,再这么打要去怕是要出人命了。 “况戍!”喉管能发声后,辛雪稚连忙喊他。 然而况戍充耳不闻,像头疯兽撕咬住猎物就绝不松口,招式一下比一下恐怖,男人已经被他打得毫无反抗能力。 “况戍——!”辛雪稚蓄力爬起来,扑过去抱住他,“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况戍全身紧绷的肌肉瞬间放松,怒绷的弦也随之软化,整个人感觉松弛许多。辛雪稚放下心,感到抱住的人转身过来,扶住他手臂。 接着偏头大吼:“这边——!” 原来,在他过来之时,已经通知了巡逻警,警员们正往这边赶来,听见呼喊很快拥过来。 “怎样,有人受伤吗?” “有,我们自己处理。”况戍抱紧了辛雪稚。 “嫌疑人......”警员说着,正好发现瘫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壮汉,要帮着制服坏人的激情一下熄灭,“啊、已经倒了啊。” 况戍:“交给你们了。” “稍等。”警官叫住他们,“笔录......” 况戍没搭理警员,就要带走辛雪稚。 辛雪稚抓住他衣袖抬头:“去一趟吧,刚刚发生的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可以给他们线索。” 况戍看着他清亮的眼睛,身上的伤痕却触目刺眼,心脏连拧带绞地痛:“嫌弃人都落网了还要什么线索,处理伤势要紧,别的都一边歇着。” 虽是看着辛雪稚,但这话明显是说给警员听的,警员心中有数,没敢再吭一声。 况戍不避众人眼光,径直把辛雪稚端起来,让他坐在自己左手臂上,双腿跨在他腰间。辛雪稚被他这样抱过几次已经有了经验,不慌不乱地环住他脖子。 现在得知他左手是机械手臂,也不会担心他手酸了,坐得心安理得。一路无话,车内气氛低沉,况戍开回辛家别墅,照原样把辛雪稚抱回房间。 将人放上床后就要走,被辛雪稚拉住:“去哪?” 况戍没回头:“拿药箱。” 辛雪稚松手,一会儿,他拿着药箱回来,蹲在床边与辛雪稚视线持平,辛雪稚这才看清他的脸,阴沉可怖,眼眶浸着浓郁的赤色。 “况戍......”辛雪稚吃惊地撑大眼睛,“你怎么......”他想用手去抚血色密布的眼角,被况戍反手握住。 他的手上很多擦伤,是在挣扎时被枝叶割出的,脸上也有,但最触目惊心的还是他脖子的淤青,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呈现出骇人的暗紫色,况戍手指微颤,下意识想要触碰,却突然惊醒般,临时换成了右手。 “没关系。”辛雪稚把他的左手拿回来,“你不会弄伤我的。” “我......”况戍稍显犹豫,但还是在辛雪稚执意的要求下,用左手抚上伤痕。 动作极轻,像对待孱弱的泡沫,温热的指腹带过喉间的一弧伤痕。与他动作相反,眼中的血色却有更深的趋势,凌寒降落在他身上。 辛雪稚抱着他手臂安抚着:“没事,我没事。” 况戍全身一顿,缓缓融化了阴沉。 辛雪稚的喉咙受伤严重,说完话就开始咳,撕拉起一些沙哑的嗬嗬声。 况戍忙给他倒来一杯温水:“润润嗓子。” 辛雪稚慢慢将水喝完,况戍放回杯子,拿出外伤药,从手上的刮痕开始慢慢涂抹。过程中无话,但是全无刚才那般可怖的模样。 辛雪稚第一次发现况戍这样的一面,狂暴疯癫,失去理智时好似真的可以杀人,但又能随时对他例外。 是因为担心自己吗,他才会展露这样惊人的状态...... “脸上的擦伤不重,应该不会留疤。” “啊。”辛雪稚思绪回笼,“恩。” “嘶——” 脸上的皮肤脆弱,上药时比手上更敏感,辛雪稚被消毒水辣得呼痛。 “我再轻一点。”况戍努力控制手上力道,专注地看着伤口。 辛雪稚又开始分神,视线三番五次偷跑到放大的俊脸上,此时,那张脸上的阴郁已全部消失,只在眼角剩了些没有褪干净的红痕,留下点疯过的余韵。 未免刺激,心脏狂跳。 “我怎么觉得你心率不正常?” 没出息的心脏出卖主人,辛雪稚努力掩饰:“没有啊。” 况戍不听他的,直接捞过手腕探脉,眉心立刻蹙起:“真的不正常。怎么回事,吓出问题了?” “我没那么胆小。”辛雪稚满脸写着心虚。 这份心虚被况戍误解,以为他真的吓坏了,探过脉搏还嫌不够,就要撩衣服听心率:“让我看看。” “哎——”辛雪稚往后躲,“真的没有。” 况戍自然不依,膝盖压上床,高大的身体强势逼近,手已经捏住衣摆。 “别——”阻拦间,胸口被撞到,辛雪稚一声痛呼。 况戍紧张,直接掀开一看,胸腹大片淤青,怒吼:“怎么会这样?!” 辛雪稚这才想起来自己被碾过此处,心虚地解释一通,没等他说完,人已经被况戍捞到怀里。 粗重的呼吸声打在耳畔,良久,况戍咬着牙齿:“为什么不早说?” “然后你再多打他几拳吗?”辛雪稚说,“他已经被你打得够惨,再严重些,说不定还要追究你的责任。” “谁敢?”况戍倔脾气上来,出言愈发不逊,“他要真重伤你,我弄死他。” 辛雪稚只当他发泄,抬头一看,却见他表情阴鸷,竟有种说到做到的决绝在,慌忙把他的脸捧进掌心:“这种事可不敢乱说。” “你可以试试我到底有没有乱说。” “况戍!”眼见这人又开始不对劲,辛雪稚低斥道。 况戍今晚打定主意不顺着他,扣住他下巴,一字一句道:“如果你不想看到那天,就好好保护自己,今晚的事情不要再发生。” 他隐瞒自己回学校的事情的确有错在先,况戍的怒气大半源自这里,打算开口解释,电话铃声又突兀地挤进二人时光。 “是研究所吗,你突然赶回学校,还没来得及去分辉对不对?” “你别操心。”况戍简短地接完电话,“跟研究没关系,是我叫的医生,身上的擦伤无碍,但是脖子的伤痕还得让医生瞧瞧,以及——” 他沉下目光,“身上多出的淤青。” 辛雪稚无地自容,扮演起乖孩子,任他说什么是什么。 为了避免惊动家人,况戍亲自把医生接上楼,辛雪稚配合医生做完检查。 “身上的擦伤不严重,每日抹药三天后就会消失,不留疤。”医生按了按喉咙的淤青,“喉部软组织挫伤,口服一些消炎药,再外涂活血化瘀的药,可能会需要半个月时间恢复。” 况戍:“这么严重?” “恩。”医生说,“人体喉部软骨比较脆弱,他的伤势算严重,会出现吞咽困难、疼痛、以及说话困难的症状,恢复期间最好少说话。” “可我现在感觉还好。”辛雪稚说。 医生解释:“因为机体软组织水肿会在第三天达到高峰,组织张力会显著增加,你现在感觉还行,到了第二、三天,就知道厉害了。” 辛雪稚被吓到,胆战心惊地试着吞咽。 医生接着说:“胸腹的伤要轻一点,但是也会出现疼痛现象,和喉部用同一种外涂药就行......”交待完病情,医生还是忍不住多嘴,冲着况戍说,“他有心脏病史,体质本来也不怎么好,你们......不要做太刺激的活动,脖子的伤太过分了,要再重一点,喉骨都能断,这是要出人命的......” 况戍忍着怒气打断:“你看我有那么变态吗?” 医生没听懂这话的讽刺,当真端详起他,见这人衣冠楚楚,俊朗非凡,家境又不俗,这简直就是顶级变态的标配啊:“挺变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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