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行被晴玉包裹的双眼满足地看着满绅银糜的方燃知,又凑近仔细地瞧他往外涌初白瑟軆夜的步位,高兴道:“只只,你生了。属于我们的孩子。” 方燃知很想要骂脏话。 但脑袋里又没词。 在福利院待了那么多年,见过那么龌龊的人渣,他竟然都没有学会骂人! 知识还是学少了。 国粹那么美妙的语言。 得找个时间专门地学学。 打仗耗费心神,一不留神还容易半身入土,方燃知嘴唇翕动奄奄一息,宣布道:“明天,我就找把剪刀,剪......掉你。” 陆霁行佯装害怕,道:“只只,太凶狠了吧?” 废话连篇的男人,不值得自己注意听,方燃知闭紧双眸,太困了,只想睡觉。 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 先砸陆霁行。 * 早饭是张程亲自送到总裁办的,秘密送达,没让公司的其他人看见。 不然“流言”又要四起。 昨晚的晚饭没吃,怕把人饿坏了,陆霁行细心伺候着眼睛都睁不开的方燃知刷牙洗脸,柔声哄:“只只,吃完早饭再睡。” 慢半拍地被刷完牙,浸饱了热水的干净毛巾,轻柔地往脸上盖时,有温暖的感觉,方燃知闹脾气地扭脸,推陆霁行的手,说道:“不要你管,我真没有了你才高兴呢。” 陆霁行低声下气道:“只只宝宝,我错了。” 方燃知不听,哼唧道:“昨天,我差点一尸两命。” “......”提起的嘴角用尽生平所有力气才压制住,陆霁行严肃地自我反省,“我真的错了,不要生气。” 随即发誓道:“宝宝,以后不会再让你生宝宝了。” 方燃知斜睨陆霁行一眼,咕哝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自己生自己。” 陆霁行莞尔。 整夜没得释放宣泄,“大伤元气”,方燃知牢牢抓住陆霁行欺负老婆的把柄狠做文章,又记了一笔工作要点。 一个月不准做暧。 陆霁行这次去德国前,方燃知就在超市买好了记工作要点的笔记本。 珍珠白的表皮,上面有丛白梅花,很衬当下的季节景色。 不算上次,笔记本的第一页终于有了绝妙的“业务”,看清上面时限,陆霁行浅浅微笑,不过还是友好地未作反驳。 又或者更准确地表达,是他没说话,只有眼神意味深长。 早饭比较清淡,入口后能感到整个胃里都是暖烘烘的。 热量流经四肢百骸,方燃知觉得酸痛的身体都舒适了不少。 陆霁行不知是不饿,还是觉得盯着方燃知吃饭是种享受,放在小爱人身上的视线,从落座到如今,未曾移开。 “只只。”他突然喊道。 方燃知抬眸:“嗯?” 暂时放下一次性竹筷,认真回视,道:“怎么了,先生。” 陆霁行反而不说了。 “没什么。” 犹豫踌躇模样一目了然,但陆霁行好像没意识到,还以为自己的表情真的不特别似的。 方燃知思索问题出在哪里。 从德国回来,先生就很不对劲。 具体事宜无从得知,方燃知想平静地询问,又实在做不到情绪毫无起伏。 只要开口问了,目的性就会很强,那样先生会不会不高兴? “宝宝,”陆霁行又突然出声说,语调沉稳,“我总是监视你,让你二十小时,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跟我报备——你会觉得讨厌吗?” 讨厌也没用。陆霁行的话语是询问,眼神里却在这么说。 方燃知说:“不讨厌。” 陆霁行微怔,目光动容,近乎贪婪地看着方燃知。 方燃知笃定道:“我很需要先生。” 陆霁行没说话,静等他的爱人说下去。 “我生来便是一件被抛弃的残次品,不然我想不通我的亲生父母为什么会不要我。”方燃知瞳孔里有闪烁的晶莹星光,字句清晰地说,“陪伴是很奢侈的东西,很多人都做不到,但是您喜欢我,爱护我,在意我早八点的时候有没有按时吃早饭,晚二十二点的时候有没有按时睡觉,这一切都是我梦寐以求的。” 那么真诚、几近执拗的剖析论调,让陆霁行心动地根本挪不开眼睛,仿佛一下子将他的沉闷怀疑还有不安,击打得粉碎。 “吃饭,”陆霁行重新将筷子塞到方燃知手中,哑声,“不然如果控制不住的话,又要让你生孩子了。” 满腔温情全被羞耻取代,方燃知嗓子哽住,再说不出只言片语,抬腿踹了陆霁行一脚。 * 几天后,方燃知前往《看得见》的电影剧组定好的地点,拍摄定妆照。 半途路上,遇见了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老先生。 四目相对的那瞬,方燃知突然觉得,他似乎要弄明白先生为什么会失常的原因了。 改装过的林肯车停在他旁边不远处,车窗降下,后座的人头发银丝众多,直视过来时,一双苍老的眼睛如最恶毒的鹰隼,将方燃知从头打量到尾。 “你要多少钱?”陆贺冲毫不客气地说,同时白色的支票从车窗里不屑地扔出,命令,“给你一个亿,离开陆霁行。” 薄薄的纸张飘落到脚边,方燃知未曾分去半个眼神。 他像是知道眼前的老头子是一个最无理的人,不值得自己拿出很尊敬的态度对待。在外时的冷淡气质立现,方燃知抬手满不在乎地拨弄了一下耳垂,暴露出右手的男士钻戒。 “我一枚戒指就九千万,你拿一个亿打发我,”方燃知表情淡淡,无所谓地真诚问道,“是在开玩笑吗?”
第84章 第三次去陆氏集团时, 吴至打电话说,方燃知三天后有一场拍定妆照的工作。 方燃知严记着时间。 但三天后,《看得见》安排的定妆照并没有完成拍摄。 原因疑似是电影导演韩迁山的家进贼了,被砸得一塌糊涂。 满地狼籍。 像这些名导, 在娱乐圈待了十几年, 金钱名利拿到厌恶,手里绝对不止一套房产。 不动产说不定分散在好几处的繁华地段。 一套房子进了贼, 不至于让拍摄定妆照的时间延后。 因此另外的说辞便意外地成了可信度最高的。 听说韩迁山市中心的某套房子被砸后, 趁混乱的空挡, 他的现任情人还跑了。 这个情人大概跟他有难解的深仇大恨,韩迁山勃然大怒,当晚就让人通知方燃知还有其他几个演员,定妆照过几天再拍。 而他自己去抓人。 因此在原本三天后的基础奠定上, 眼下是又三天过去了。 拍摄地点在A市横店影棚。 各种建筑,商店,方燃知来了没十次也有八次, 很熟悉。 在此正在进行拍摄的剧组团队众多, 就算不戴帽子口罩,在横店的地界随意走动,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横店就是众演员的另外一个家”,回自己家随便逛。 到了夹杂在各精繁的商店中间的影棚, 方燃知率先下车,让吴至去找车位。 谁知转身还没进影棚,便遇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 最近气象显示多雨多雪,每早醒来, 窗外的天空都是阴沉沉的,视野被细小的白雾笼罩。一走进院子, 冷空气便会像漂浮在空中的冰滴那样,包裹浸染裸露在外的皮肤,很冷。 除六天前的那场大雨,直至今日,气象没准过。 幸好没风,不然现在的温度真教人有点受不了。 方燃知抓紧脖颈间的卡其色毛绒围巾,小半张脸藏进去,印有规整字体和一亿金额的银行支票,仍然静静地躺在地上——方燃知的脚边。 无人在意。 右手无名指的男士钻戒,每颗钻石都昭示着昂贵。 林肯车的车窗从方才的半降至全降,某道混浊的眼睛散发出的视线更为凌厉。 似是完全没想到会得到一个毛都没长齐的男人的无理,陆贺冲脸色铁青,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和我说话。” 没有自报家门,方燃知确实不知道他是谁,但这张爬满皱纹的脸,如果年轻个二十岁,是能够和陆霁行对上的,很好猜。 “奇怪,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仿佛很不解,方燃知站在外面被冻得足底发麻,想跺跺脚,但忍住了,脑袋微歪摆出蹙眉疑惑,乃至无辜的模样,“我跟你这样的人又不会有关系。” 陆贺冲突然笑了声,因为皱纹多,显得非常古怪:“我什么样的人?” 笑什么笑,真不讨喜,方燃知觉得自己被最邪恶、毒厉的眼神盯上了,压下心中突如其来的不适,毫不客气地说道:“又坏又怪的老人。” 陆贺冲点头道:“不错。” “陆霁行是我的儿子,他很像我。” 言外之意,陆霁行也又坏又怪,只不过如今他还在有幸享受着年轻的过程罢了。 “胡说。”方燃知反驳道。 陆贺冲怪笑道:“你自己知道我究竟是不是胡说八道,小方先生,他对你还不够病态吗?” 一个代表尊敬的称呼,被他喊得极为低下,仿佛要将方燃知踩在脚底狠狠侮辱似的。 方燃知不为所动:“那都是我愿意的。” “燃知——”停好车,看到还在影棚外的方燃知,吴至还以为是在等他,不敢耽搁时间,连忙跑过来说道,“你怎么不先进去啊?外面多冷啊。” “这就进。”方燃知看向吴至,转身跟人一起进去。 青年的身形线条流畅,背影清癯挺括,每走的任何一步都不卑不亢。这道影子逐渐在瞳孔里变成很小的一点,陆贺冲才记起呼吸,讶异地猛然回神。 ......他愿意? 他知道陆霁行是什么人,仍然愿意? 怎么可能? 陆霁行这么好命? * “刚才你在跟谁说话?”走出五步路远,背后属于陌生人的眼神仍如芒在背,吴至反应过来方燃知不是在等他了,冷得打了个哆嗦,“刚才那人是谁啊?” 方燃知不悦:“陆贺冲。” 吴至懵道:“谁?” 方燃知说道:“我先生的生物学父亲。” “......啊?”吴至慢半拍道。 同时下意识想,陆老先生不是一直在德国,没回来过吗? “不是......”吴至焦急好奇地道,“他找你干什么啊?” 不提还好,一提就生气,方燃知觉得更加不悦,情绪全部表现在面容上,冷哼道:“他要给我一个亿,让我离开我先生。神经病。” “——啊?!”吴至震惊。 豪门“甩钱离开我儿子”的经典桥段虽迟但到吗? 真会玩......想到陆贺冲方才的眼神,没有跟他直面对上,吴至还是又不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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