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像是断头铡,当场宣布了姚离忧的死刑,他立在那里,浑然无己。 “二爷,也不知道二爷是什么时候生出的这种想法,老爷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那天晚上下着暴雨,他一个人坐在后院放花具的木屋里。” “就是现在立着几道白墙屏风的地方,后来老爷嫌那儿晦气,给推平了。倒是二爷,后来很喜欢在那里发呆,可能是在怀念吧。再后来他就喜欢拿着泥水匠工人的工具,砌起一面一面四四方方的屏风,雕上精美的花式。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那晚二爷可能是孩子有些闹,他一个人躲在那间小木屋里有些难受,老爷那晚很生气,带着人叫上家里的医生风风火火的冲到木屋里。看到二爷那副狼狈的模样,二话不说就要拉着引产,说什么也不能让孩子降生!” “木屋本来就不大,堆满了花具,二爷躲闪的时候摔了一跤,疼的不行,还抱着肚子跪在那里不停的磕头,求老爷放过孩子。我在旁边看着都有些不忍。” “哎……大概是命不该绝,那孩子提前出生了。” 姚离忧紧锁眉头,在他的眼中,姚老太爷是一个十分爱面子,固执甚至有些迂腐的老人,说话客客气气温温柔柔,从不发火。他无法想象当时的姚老太爷是动了多大怒火,才能这样铁石心肠,不留余地! 是呀,自己的亲儿子乱伦还怀了孩子,哪个做家长都不能忍受!更何况是那个将面子看的比天还大的姚老太爷! “那孩子……” “就像你说的,那孩子一出生就被送到了幸福幼儿园,那孩子生的可爱,眼睛很亮,可能是恻隐之心吧,他活下来了,老爷给他起了名字,叫贺若君!” “前几年老爷病了一场,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很多事就变了。他可能是觉得有些对不起那孩子,让我找到了他。老爷不能接他回来,给他姚家三少爷的身份,所以用冲喜的方式给他钱,想让他下半辈子的生活无忧无虑。”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说的? 姚离忧忍着心中的酸楚,摇头:一切都已经是定局。 “既然如此,所谓的结婚就没有意义了,离婚吧,尽快离婚吧。他想要什么都给他,是我欠他的……”
第44章 44 姚离忧的房间在三楼,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窗户大开着,夏季夜晚的暖风吹着白色暗纹的纱质窗帘翩翩起舞。他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远处苍翠的的树梢。 他脑子里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想,又什么都没办法不想。 大脑已经跟不上任何思维,全部都已经被各种场景下的贺若君霸占了… 他惨淡的笑着,甜蜜柔情又揪心矛盾:不行,阿落已经够苦了,不能把他拖入黑暗的深渊!他属于阳光下,他应该站在白梨中,而不是忍受着流言蜚语堕落世界的黑暗中,永世不得见光! ‘沉沦,有我一个就够了!我把你的那份一起带走,让你的世界永远都澄清,宛如青空。’ 月色正浓,他不知道自己在这儿坐了多少时间,房间里也没有开灯,或许他觉得自己正是该在这样漆黑的地方,躲在角落里不为人知。 ‘叮……’ 手机的振动唤醒了出神的姚离忧,他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阿落’两个字,心中涌现出一阵酸楚,两滴泪直接滑落在手背上。 才振动了一会儿,他却感觉过去了好几千年。终于还是不忍让他担心自己,他拿起手机,划下接听。 “小忧,今晚还回来吗?都快一点了。” 对方的声音有些怯弱,有些口齿不清,像是刚刚睡醒,但是听得出来带着笑意。 “还没睡?” “你不在家我睡不着……” 听着熟悉的撒娇声音,他甚至能想象出来现在的贺若君在做什么。他泪痕不断,就像一道道雨水冲刷下来,他五官都要皱在一起了。 “不回来了。” “哦。” 他失望了。 姚离忧用手捂着手机的话筒,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握紧拳头,盯着地板,冷声冷语。 “阿落,我们分手吧!” 说完,以最快的方式挂了电话,关机,扔了手机。 他弓着背缩在贵妃榻上,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就像回到了母亲的子宫里一样的蜷缩着,泪如雨下,心如刀割! ----- 下午的早中晚饭后,贺若君面色潮红的躺在床上怀疑人生。 他娘的,这破身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明明昨晚才被折腾一晚,今天全身上下都疼的不行,被小忧三两下就逗弄的缴械投降!一个澡从浴室洗到卧室,从四点过洗到天都黑了! 你们A都这么精力充沛吗?幸好这次没有强行挤进生殖腔,不然伤上加伤真的能就地疼的飞升!感觉自己迟早要被小忧草死在床上! 不行,为了自己和小忧的腰子,以后不能这么惯着他!都怪小忧手艺好,每次都把人家弄的…… 贺若君越想越羞,无地自容的拉着小薄被遮着自己的下半张脸。 你们学艺术的就是有优势!手指纤细颀长,灵活又巧!画的了精美的设计图,吹的了动人的萧声,连勾引人都是一把好手! 吹箫…… 想起姚离忧之前埋在自己身下,贺若君感觉下腹一阵燥热,他已经无法直视这个词了…… ‘好饿好饿好饿,我真的好饿……’ “嗯?这么快就搞定了?不是说家里有事吗?” 贺若君扫了一眼时间,才不到九点,仔细看了手机,原来是陌生号。 他接通电话。 “喂,您好!” “少夫人您好,二少爷醒了。” 听着有些陌生又彬彬有礼的声音,贺若君有些慌神,但是这个标志性的‘少夫人’的称呼让他顺利的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啊?哦,恭喜!” 贺若君os:冲喜还真有用? “前几天雷暴天气,一道天雷劈进二少爷的病房,二少爷就醒了。多亏了您!” 贺若君听到对方明显感激涕零的声音,哭笑不得,os:被雷劈活了?真是活久见! 他寒暄道:“可真是不容易呀呵呵……” “嗯。” 一时无语,贺若君心想:所以打电话给我干嘛?我跟那个二少爷也不熟啊!对了!离婚! 正当他要开口,对方说:“少夫人明天有空吗?按照合约,本来应该九月底才到期,但是既然二少爷已经醒了,也不能耽误您的事。放心,就算离婚后,剩余几个月的福利待遇还是会按照合同支付给您。” 贺若君倒是没想那没多,一听对方有意提前结束合约,大喜过望,爽快的说:“有空!” 对方回答:“好的,那明早十点我来接您。” “不不不,我直接过去,还是上次哪儿吗?” “嗯,是的。” “好!” 贺若君挂了电话,心花怒放,要不是身体酸软乏力,都能蹦起来出去跑个马拉松! 今天是什么神仙日子?小忧答应了求婚,小忧还出门了,心里藏着掖着的心事也传来好消息。 鲜花、鞭炮、锣鼓、唢呐!过年啦!!!! 趁小忧不知道,明天就去离婚!那些卖身的钱我可不想要,问问小红鸟找个靠谱儿的慈善机构捐出去,这样,我就能干干净净的和小忧走上婚姻的殿堂了…… 哈哈哈,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美的不行! 他在心里盘算自己的家产:之前还了贷款基本没有存款,工资卡也交给了小忧。以前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时候也不觉得开支大,现在家里多了小忧,才发现开支真的大! 他又舍不得让姚离忧跟着他吃苦,看着姚离忧买贵的东西虽然心里舍不得,但也惯着,不说什么。 贺若君咬咬嘴唇,对前人总结的经验无比赞同:谈恋爱真花钱! 满打满算,剩下的小金库只有从纪渝尘那里赚的20万外快! 他不喜欢铺张,也没有什么朋友,婚宴只想请冯巍、裴俨、纪渝尘还有朱雀他们几个为数不多的人来。 他也不喜欢婚礼,只想和姚离忧出去走走逛逛,或许旅行结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了,婚礼照是必不可少的! 小忧长的俊美,穿上礼服一定特别好看! 还要买结婚对戒,一般的戒指肯定配不上小忧,要买就买好的…… 贺若君笑靥如花的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都能看出一朵大红花来,他一边筹划婚礼,想给姚离忧一个惊喜,一边又有些愁楚。 这样七七八八算下来,20万都捉襟见肘。 他揉了揉头发:“啊……努力打工刻不容缓!” 他抿嘴乐呵个没完,连对那个传说中的姚家二少爷都心怀好感了。 “你也姓姚?姚这个姓好啊,肯定也是个很好看很温柔很棒的人!所以上天才会保佑你!” “被雷劈活了,想想就想笑哈哈哈……等小忧回来一定要讲给他听!” “不行不行,不能让小忧知道!” 贺若君拍了自己的额头一巴掌:“傻逼啊!怎么能让小忧知道自己卖身的事!真是高兴就犯糊涂,小心乐极生悲!” 贺若君抱着被子,闻着被子上残留的淡淡的草木幽香,甜甜的睡去。 “小忧的味道……” 梦里的他正穿着大红色的玄端婚服,披着素纱禅衣,头盖红纱,坠着四条黑红双色的流苏络子,捧着花球,牵着高头大马,缓缓走来。 姚离忧一身暗红色的高定西装,单手插在裤兜,站在白梨树下,温柔的笑着。 姚离忧的眼神突然变得错愕,贺若君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一道漆黑的冰棱从他的身后贯穿了整个胸腔。鲜血喷涌出来,在大红色的玄端婚服上染上深色,温热的血液顺着贯穿胸腔的冰棱一点一点的留下来,在地上汇集成一汪清泉。 “呼……呼……呼……” 贺若君猛然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屋内还是他睡前的样子,连灯都没有关。他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眉头紧锁:怎么做了这么一个不好的梦? 他拿起枕头边的手机点开,已经快1点了。 “开了这么久的灯,真是浪费!” 他掀开被子,起身出去把外面的灯关了,回到卧室,又怕姚离忧回来家里黑漆漆的,又走出去,打开了入门玄关的那盏小壁灯。 他看着手机,心里琢磨:都这么晚了,还会回来吗?会不会已经睡了? 他打开手机,别说电话了,连微信信息都没有发一条过来。 ‘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真是的’ 他点开通话,犹豫再三,还是点击了拨打。 心想:这么晚了,应该睡了吧?这么久都没接电话,算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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