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型也比刚被雍寒买回来那会儿大了点,已经不能再把身体塞进男士拖鞋里。爬上雍寒买的那辆儿童越野车后,从座位上抬高前肢,甚至能够轻松碰到方向盘。 当然,论起最大的变化,还是要说他的狗毛。 满月以后,他身上的狗毛竟然不再直着长,反而变得越来越卷,越来越像纯种泰迪的幼犬。 中途陆远行抽时间过来,带他去宠物医院打过一次疫苗,也对他的变化感到颇为惊奇。 雍寒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谢存栩一只狗堪称是无法无天。 白天家政阿姨离开以后,直接开小车进雍寒的书房,然后把车停在书桌旁,爬到到桌面上,抱着雍寒闲置已久的平板,用他从角落里翻出来的触屏笔上网和打游戏。 晚上还要偷偷摸摸窜上雍寒的大床睡觉,盖对方的被子,搂对方的枕头。 整个行为就是彻彻底底的鸠占鹊巢。 偶尔睡前忧思一下,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更多的时间里是心宽地享受自己狗生中快活的独居日子。 然而这些天太过于放纵,以至于他都忘了雍寒会在半个月以后回家这件事。 对方拎着行李箱进门的那天傍晚,他差点就要当场翻车。 当时他趴在雍寒的书桌上玩切水果,听到玄关响起开门的动静时,吓得从桌山弹起来,抖着爪子退出游戏,把平板推回原位,踩着抽屉和柜子上的把手跳进车内,扶着方向盘一路横冲直撞地往书房外开。 却因为过于紧张而失了准头,车头重重撞在门边墙上,在空旷安静的房子里发出巨大的声响。 响动爆发出来的同时,他敏锐地听见站在玄关口的人,停下了换鞋的动作。 谢存栩:“……” 顾不上把车开回原位,他动作飞快地从车里爬下来,撒腿就往远离车的位置跑,恨不得立即在雍寒面前撇清自己和小车撞墙这件事的干系。 跑到一半时,他听见雍寒抬腿往客厅的方向走来,仿佛料到是他犯了什么事般,语气低沉地喊:“崽崽。” 谢存栩被他叫得一个趔趄,顺着身体带出的惯性和冲劲摔倒在地,时隔半个月左右,再度以滚雪球的方式咕噜咕噜地滚到对方脚下。 最后以四脚朝天的姿势,仰躺在地上和垂头看过来的雍寒四目相对。 笔直站立的人神色微动,盯着他没有说话。 半个月没见,谢存栩莫名觉得有些紧张。对上雍寒目光的同时,也睁着一双黝黑的圆狗眼,有些不知所措。 却见雍寒皱起眉,张口吐出几个字来:“哪来的卷毛狗?” 谢存栩:“…………” 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浮现出了昨天在平板上看到的新闻标题—— “年轻爸爸忙于工作半月不回家,亲生父子面对面相见不相识。”
第14章 抓阄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对父子角色的代入相当自觉,谢存栩现在只想愤怒地跳起来打对方的膝盖。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却是他抬起脑袋和四肢,使出吃奶的劲,依旧连原地坐起来都很费力。 从雍寒居高临下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用力蹬出的四条小短腿,像不倒翁一样在半空里摇晃来摇晃去。 消化掉直毛崽变成卷毛崽的事实,他弯腰用掌心把谢存栩从地上托起来,微微掂了掂,然后下结论道:“胖了。” 谢存栩对他的说辞相当不悦,在他手中卖力地伸展身体和四肢,用行动疯狂暗示他,没胖,是体型变大了。 雍寒不赞同地教育他:“不要在我手上伸懒腰,这么高摔下去有你好受的。” 谢存栩:“……” 雍寒推着行李箱往前走,口中漫不经心地问:“爸爸出门半个月,崽崽想爸爸了吗?” 还沉浸在不高兴的情绪中,谢存栩闻言,从雍寒手心里爬起来坐好,见对方目视前方,一直没有低头看他,报复性地抬起爪子对准雍寒下巴呼过去。 后者冷不丁地停下脚步。 谢存栩的动作凝固在半空中,意图悄悄将爪子缩回。 雍寒没有低下头来,而是把脸转向了与他所在位置相反的另一侧。 见对方注意力没有落在自己这里,谢存栩胆子又肥了不少,重新举起爪子拍向他的下巴。 雍寒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头顶响起:“车撞墙上了?” 谢存栩呆住,这才发现他视线投向的位置是书房门口。 爪子上蓄满的力道霎时散了个干净,轻轻柔柔地落在了雍寒的下巴上。 谢存栩一回生二回熟,能屈能伸地抱住他下巴,讨好地凑过去亲了一口。 雍寒微微顿住,捏着他的耳朵尖表扬他:“乖崽。” 然后放下他,把车抬回了杂物间内,没有再提车凭空出现在书房门口的事情。 谢存栩心中暗喜,他似乎已经掌握住了和雍寒相处的重要诀窍。 然而解决了这个问题,还有下一个问题。 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谢存栩习惯了睡雍寒的大床,已经不愿意再回那个小狗窝里趴着了。 只是早在很多天以前,雍寒就明确提出过,自己不能上他的床。 因而此时,谢存栩趴在狗窝里,脑袋下意识地跟着来回走动的雍寒转来转去,心中微微苦恼。 雍寒从衣柜里取出衣服,去浴室里洗澡。 隔着紧闭的浴室门,耳边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清晰水声,谢存栩心中也终于有了决定。 几分钟后,雍寒冲完澡出来,狗窝里的狗崽子就已经跑没影了。 卧室门没有关,已经不是没满月的狗崽子,雍寒也不急着去找,坐在床边回复助理的信息。 余光扫到床上的枕头比起记忆中要高了点,心底犹疑一掠而过,他单手抵在枕头边,没有太过在意。 明天早上有广告拍摄的工作,小丁和司机七点过来接他。雍寒嫌早,让小丁把时间推后一小时。 小丁艰难地坚守最后的时间底线,说最多只能推迟半小时。 雍寒没有再讨价还价,要打字回复对方的时候,落在枕头边的那只手上忽然传来似有若无的痒意。 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掀起眼皮子去看,果然看见枕头下靠近自己指尖的位置,长出了几根浅杏色的长卷毛,时不时从他的手指间轻轻拂过。 眼底翻涌起淡淡的笑意,雍寒修长有力的手指就顺着那几根毛,摸进枕头下方,一把握住狗崽子屁股上的尾巴,将他从枕头底下拖了出来。 谢存栩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伸出爪子抱住枕头的边角紧紧不放,嘴巴里同时发出博取同情的呜呜叫声。 雍寒将他和枕头一起往床边拖。 谢存栩丢开没能派上用场的枕头,改为紧紧扒住身下的床单不放。 雍寒停下动作,垂眼问:“藏在我床上干嘛?” 谢存栩歪过脑袋,双眼紧闭,软软的身子有规律地上下起伏,开始装睡。 雍寒露出了然的神色,“想和我一起睡?” 装睡的谢存栩:“……” 他闭着眼睛,暗示性十分强烈地用狗脑袋在床单上蹭了蹭。 雍寒松开他的尾巴,二话不说就要来翻看他腹部的狗毛和他的私密部位。 谢存栩只好夹紧屁股,灰溜溜地从床上爬起来坐好,一双明亮的狗眼巴巴地望着对方不说话。 雍寒微微弯背,单手托腮,语速缓慢地开口:“还是说,你想睡床?” 自我认知非常清晰,知道自己最大的优势在哪里,谢存栩当机立断地抬起两只爪子,抱住他的手肘,声音软软糯糯,叫得十分可爱。 “撒娇没用。”雍寒瞥他一眼,“我不和人睡,也不和狗睡。”末了,又补充,“儿子也不行。” 谢存栩使出屡试不爽的杀手锏。 小狗崽噌噌噌地爬到他胸膛前,伸爪拽住他胸口的衣领,使劲儿往下扯。 力道虽然不大,雍寒还是顺着他的动作弯下腰来。 改拽他的衣领为捧他的脸,谢存栩在他左边脸上亲了一口。 雍寒面不改色,像是没什么大的反应。 谢存栩脸皮厚如城墙,再接再厉一鼓作气,又在他右边脸上亲了一口。 雍寒不慌不忙,摆出一副思考的神情。 谢存栩心中困惑,难不成亲两口也不行,还要伸舌头去舔? 说起来,狗的确是一种喜欢舔人的动物。 他硬着头皮,伸出小半截狗舌头,在雍寒的脸上舔了舔。 雍寒骤然顿住,神情微妙地转过脸来,眼神里裹着几分明晃晃的嫌弃。 还没来得及把舌头缩回去的谢存栩:“…………” 一人一狗相对无言片刻,雍寒起身去浴室里洗脸。 谢存栩又羞又耻地把脸埋进床单里,恨不得就地找个地洞钻进去。 洗完脸回来的雍寒像在地里拔萝卜那样,把他从凹陷的床单里拔了出来,“你想和我一起睡,还是只想睡我的床?” 谢存栩偷偷摸摸瞄了身下的大床一眼。 又听雍寒掀唇道:“如果是想和我一起睡,也不是不可以。如果只是想睡我的床,那就不行。” 谢存栩顿时一口气憋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只能临时改变主意,识趣地扒拉住雍寒,嘴里呜呜叫唤起来。 雍寒若有所思地看向他,“你想和我一起睡?” 谢存栩心花怒放地抖了抖耳朵尖,叫声轻快上扬。 同一时刻,雍寒从他那张毛茸茸的狗脸上收回目光,扬眉自语道:“狗怎么会听得懂人话,还是抓阄吧。” 谢存栩:“………………”
第15章 晚安 雍寒起身去拿纸和笔过来,弯腰坐在床上写字。 向来对自己的运气没有信心,谢存栩不动声色地凑过去看。 还没看清楚雍寒写在纸上的内容,对方就用手掌捂住了他的脸,“不准偷看。” 视野内陡然陷入黑暗,谢存栩满头问号地站在原地没动。 知道狗听不懂人话,怎么就不知道狗看不懂汉字了? 片刻之后,捂在他狗脸上的那只手挪开,光线重新回到眼睛里来。 雍寒将两个揉好的纸团丢到他脚边,“抽到想和我一起睡的那张纸,今晚就让你在床上睡。抽到想睡床的那张纸,你就回狗窝里睡。” 谢存栩闻言,压低身子拱高屁股,严阵以待地趴在两团纸面前,伸长脖子凑到纸团面前瞅来瞅去,仿佛意图透过白色的纸张看到里面的字迹。 但显然这就是妄想。 纸张很厚,丝毫不透,除了入眼的一片白,谢存栩什么都没看到。 他抬起脸扫一眼雍寒,后者神色如常地坐在床边,等着他做出选择。 谢存栩又大着胆子伸出爪子,轻轻拨了拨那两个纸团。 纸团滚来滚去,谢存栩抬脚踩住左边那个,想要趁机将纸团扒开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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