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飞机落地大约还有半小时,出口已经候满了举单反拿手幅以及戴口罩的粉丝。 甚至还有人提了礼物过来。 谢存栩从口袋里翻出墨镜戴上,才敢抱着来时顺手在路边买的满天星,走到人群密集的地方等待。 他穿着深色的大衣,身量修长挺拔,又手捧花束,在流动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很快就有挂着相机的站姐过来搭讪:“来接机的吗?” 谢存栩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站姐又问:“是没进群的散粉吗?” 谢存栩仍是沉默地点头。 站姐也不在意。 来接机的粉丝大多都带着口罩,即便是取下口罩,也都是两两不相识。你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也不知道对方的职业,大家都是为同一个目的而来。 她从背包里翻出多余的手幅,塞进他手里,末了热情地问道:“需要我拉你进群吗?” 这一次,谢存栩谨慎地摇起头来。 站姐没再说话,却也没挪步,站在旁边不动声色地打量他,很快就发现他穿在大衣里的卫衣,是雍寒下半年走机场穿过的同款。 她单手托住相机,低头解开自己的羊羔绒外套,扯出穿在里面的同款男士卫衣,语气上扬道:“这件我也买了。” 谢存栩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去:“…………” 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又穿了雍寒衣服,他有点忧心忡忡地往四周望去。 然而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发现,几步远的距离外,十个人里大概有四五个女粉,都穿了这件男款卫衣。 谢存栩默然收回视线,心情复杂地松了口气。 雍寒和工作人员出来的时候,整个出口瞬间就沸腾骚动起啦。 大家纷纷举着相机和手机朝前涌去,还不往高声喊雍寒的名字。 被保安和工作人员围在中间的人微微拧眉,抬手做出让粉丝安静的手势,现场到喧闹声又渐渐小了下去。 雍寒脚步不停,径直朝外走去。 粉丝后脚跟上,将他身旁两侧的路围得密不透风。 谢存栩取巧地跟在站姐身后,借用对方在前面开路,顺利走到粉丝人群的内围,视线却被保安结实的胳膊挡得严严实实。 有人带了自己织的漂亮围巾,想要送给雍寒。 保安事先接到过指示,连忙伸手去挡对方。 跟在雍寒的小丁出声喊:“礼物不收的!” 试图效仿那位粉丝行为的谢存栩,已经将手里的满天星递出一半,闻言又想把手伸回来。 余光瞄到紫色的满天星,雍寒蓦地脚步微顿,眼眸朝他在的位置横扫过来。 谢存栩新鲜劲未过,故意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雍寒脚步放缓,视线在他遮盖严实的脸上绕过两圈,面上神色依旧冷淡,手却朝谢存栩的方向伸了过去。 横亘在两人中间的小丁,目光顺着雍寒的工动作瞥见谢存栩递花的工作,当即就有些心中冒火,语气严厉地张口道:“不是都说了——” 雍寒面不改色地横过手臂,堵上他嘴巴的同时,越过他拿走了谢存栩手里的花。 小丁:“…………” 他有点委屈地看向抱花的雍寒,“哥,不是事先说好——” 雍寒一道眼风扫来,示意他闭嘴。 小丁委屈巴巴地闭紧嘴巴,顺带开始眉头紧皱,打量送花的男粉。 男粉从头到脚全副武装,实在看不出什么独特之处来。 他还要再细看,雍寒就已经伸手将他的脸掰回了前方,“看路。” 小丁逐渐冷静下来,准备打起精神应付其他想接近雍寒的粉丝时,就见眼前微微一晃,自己瞬间和雍寒换了位置。 保安身侧的粉丝隐隐激动起来,甚至情不自禁地挤了上来。 先前给谢存栩送手幅的那位站姐,被推搡得朝边上歪了歪,谢存栩认出她来,及时伸出援手扶了她一把。 微微混乱的情势下,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向差点摔倒的站站姐,以及身后那几个往前挤的粉丝。 雍寒不动声色地伸手,拍掉了谢存栩搭在站姐肩头的那只手。 立即有所察觉的谢存栩:“…………” 两人的视线隔着墨镜极为短暂地对上,然后在小小的喧闹稳定下来前,又各自无事发生地转开了。 走出机场大厅,保姆车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迟迟没有开过来。 雍寒和工作人员站在路边等车,小丁心急火燎地给司机打电话。 在接连不断响起的快门声里,有粉丝怯生生地开口问:“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雍寒伸手接过马克笔,在她的手幅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打完电话的小丁看得满脸惊异,完全没有料到,今天上午的雍寒会这么好说话。 同样没料到的还有其他粉丝,手幅和卡片争先恐后地被人递了过来。 雍寒一张都没接,抬眸朝谢存栩扬了扬眉,“男粉要签名吗?” 冷不丁被当众点名的谢存栩:“…………” 众目睽睽之下,这位男粉勉为其难地卷高衣袖,将自己的手腕送了过去。 雍寒神色如常地握住他的手,垂眸在他翻过来的手腕前留下自己的名字。 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写到最后一笔时,雍寒的笔尖拖得格外长,最后竟然拖出了微微翘起的弧度来。 他有点不满地皱眉,“画出来了,帮你补个心吧。” 说完,竟真就当着里三层外三层粉丝的面,在翘起来的笔迹上补画了一个小小的桃心。 谢存栩:“………………” 他立刻就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灼热注视,掩饰般地缩回了自己的手。 两分钟后,保姆车开了过来。 工作人员簇拥着雍寒上车,粉丝们恋恋不舍地挥手道别。 谢存栩从人群里退出来,随手拦下路边的出租车,也上车离开了。 按照雍寒发来的信息内容,他在离机场不远的路口下车,转身上了同样停在那里的保姆车。 车门一关,谢存栩弯腰走向后排坐下。 雍寒抬手取下他脸上的墨镜和口罩,捧住他的脸亲他的嘴唇。 谢存栩手按在对方腿上,配合地仰起头来。 意图从后视镜里偷瞄的小丁差点惊掉了下巴。 两人丝毫未察觉,甚至吻得更加投入起来。 谢存栩的帽檐撞在雍寒额头前,歪歪斜斜地从头顶掉落,完完整整地露出他那张脸来。 看清男粉的长相,小丁沉默片刻,在心中暗骂自己没见过世面,随即伸手托住摇摇欲掉的下巴,机械又冷漠地按了回去。
第76章 说爱 他们打算回家自己做饭,小丁帮忙买了新鲜的食材送上来,然后就离开了。 两人脱掉外套进厨房。 雍寒站在流理台前切菜,谢存栩就捧着水杯,悠然闲散地靠在边上盯着他看。 “没事做?”对方停下手里动作,找出白菜递给他,“掰下来洗干净。” 谢存栩笑眯眯地接过去,放下水杯后,抬手去开水池上方的龙头,“怎么?多看两眼都不让吗?” 雍寒头也不抬地放话:“今晚有的是时间给你看。” 谢存栩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深意,装模作样地捂住屁股道:“我屁股痛。” “是吗?”雍寒见状,缓缓笑了一声,“那今天中午的菜就不放辣椒了。” 谢存栩:“…………” 他立马从购物袋里抓出几根辣椒,放入水中冲洗干净,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雍寒手边。 后者掀起眼皮,嘲笑道:“屁股不痛了?” 谢存栩笑得老实又纯良,“不痛了。” 雍寒视线在他那张脸上流连片刻,而后轻声哂道:“放心,这几天不折腾你。” 谢存栩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为什么?” “别忘了,从明天开始演唱会的排练你都要参加。”雍寒淡淡答。 谢存栩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不影响。” 雍寒哦了一声,慢吞吞地问:“晚上叫哑嗓子,白天唱不出来也不影响?” 谢存栩:“………………” 他神色悻悻地退回水池边,埋头洗白菜。 没过两分钟,他就捏着自己的手腕,轻轻叫了一声。 雍寒放下菜刀,拧眉走过去问:“怎么了?” 谢存栩把衣袖卷高的手腕举到他眼前,有点心痛地道:“签名被水淋湿了。” 雍寒:“……” 他捏住谢存栩的手腕,垂眼细看两遍,“字迹还很清晰。” 谢存栩指向签名尾部晕开的小团黑色,眉头紧皱道:“爱心没有了。” “那就再画一个。”雍寒拉着他往厨房外走,去书房里找马克笔。 将晕开的墨迹擦掉,雍寒重新用笔在他手腕上补了一个爱心。 赶在对方盖上笔帽以前,谢存栩把马克笔拿过来,二话不说也推高他的袖口,把他的手腕向上翻转过来,在雍寒的手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雍寒任由他折腾摆弄,末了开口评价一句:“幼稚。” 谢存栩也丝毫不恼,伸手去抓他道:“那擦掉吧。” 雍寒却稍稍侧身,避开了他手上的动作,轻描淡写道:“已经写了还擦什么。” 谢存栩眼眸弯了弯,指着自己在他手腕上留下的签名,扬眉带笑道:“我的。” 听到他那含蓄模糊的说法,雍寒喉结滚了滚,低声哼笑着问:“什么是你的?” 谢存栩眼眸黝黑明亮地看向他,却没有再开口说话了。 雍寒将他推到身后书桌前,双手抵在谢存栩身旁两侧的桌边,将他整个人从前方圈在身前,带着眼底漫起的笑意,垂眼问他:“什么是你的?” 马克笔从手中掉落下去,在地板上滚出很远,谢存栩忘了要去捡,整个人犹如被对方的眼睛吸入眸底深潭,脸皮烫得有点厉害。 他其实不太擅长说过于肉麻的话。 无论是对亲人朋友,还是喜欢的人。 仿佛看出他的踟蹰和窘态来,雍寒维持撑在他身前的姿势,低头声线淡然地开口:“谢存栩是我的。” 谢存栩心脏漏跳了一拍。 “根据这个命题反推,所以,”他又微微朝前压了压,唇角缓缓挑起来,“我是——” 不等脸上的热意消退,谢存栩伸手抓住他的领口,神色再坦然不过地亲了上去,“你是我的。” 吃完饭以后,谢存栩抱着吉他坐在阳台上懒洋洋地拨弄。 成天待在柜子顶的橘猫终于屈尊降贵,从高处跳下来,循着他的琴声小跑过来,四肢轻盈地跳上椅子,在他身侧的角落里蜷缩成团,眯着眼睛慵懒地趴下来。 谢存栩放下吉他,把猫抱进怀里摸了两把,也闭着眼睛躺进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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