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春天要来了吧。
第36章 今年的立春很早,在真正的春天来临前,顾清木即将前往西区,完成他人生第一部 电影处女作的拍摄。 已经是第43次在岑澈的床上醒来,透过纱质窗帘看向外面的高楼,顾清木还是不太习惯。 直到视线回落,落了一地花瓣的山茶跃入眼中,他才有了实感。 天气渐暖,室内空调温度适宜,顾清木把脸埋进被子,翻了个身,感受到熟悉的味道和体温。 “怎么醒得这么早?” 岑澈昨晚半夜才回来,此时还没完全清醒,箍着顾清木腰的手却用了点劲儿,又把人往自己怀里抱了抱。 “今天的课挪到早上了,不好让任老师等,我得早点去。”顾清木一边轻轻扯开他的手,一边掀开被子要起床,“你再睡会儿吧,昨天太晚了。” 岑澈反身把他压到床上,亲了个够本才放开。 顾清木回了胡凝的消息,坐着吃早餐。 距离他离开训练营已经过去一月有余,这一个月,他去参加了符导《人生边缘》电影男四号的初试镜、复试镜和终试镜,终于让符导破例用了他这样一个毫无荧幕经验的演员。 此后岑澈又给他报了班,以超出正常价三倍的代价换来了顾清木每天两个小时的一对一表演课程。 胡凝在和他抱怨他们成团首推的主打歌很难。 顾清木咬着包子回他消息。 ——哈哈哈,我觉得你肯定在骗人!胡队长还会觉得难吗? 回想在训练营的那段日子,顾清木到现在也觉得很不真实。 三公顺位发布那天,他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拿到了自己第21名的成绩卡,笑着笑着就哭了。 何间和胡凝最后和他抱成一团,说什么也不让他走,顾清木的行李早就放到岑澈车上了,只是人至晚才被接走。 他真的没有遗憾,甚至更多庆幸。 挽回了感情,获得了朋友,习得了经验,顾清木稳赚不赔。 只是在回家后,他把已经更新的8期节目来回看了几遍,岑澈连续两天需要把睡着的人抱回床上。 前不久《爱豆新星》的录制也结束了,胡凝C位出道,何间蝉联第二,总决赛那天顾清木受邀去看。 如果说他的遗憾在哪一刻攀到顶峰,那应该就是坐在台下看何间胡凝紧紧相拥的那一刻。 两个极其优秀而又努力的人,他们背后的光都是金色的。 当他们并肩而行抵达终点,看着彼此说获奖感言时,眼泪蜿蜒而下甚至来不及擦,到最后字不成句,泣不成声。 那天,胡凝站在第一名的台子上,何间穿越长长的赛道跑过去为他擦眼泪,观众们欢呼一片,台上的两人眼中只有彼此。 顾清木不知道其中故事,却也感动落泪。 最为幸运的大概是,他们共享荣誉,应该也会共享人生。 遗憾或许就在那一瞬间悄然消散,顾清木想,有一天,希望他也有足够的能力让岑澈可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他跑去,而不用担心舆论。 顾清木也想和岑澈共享荣誉。 那天之后,他对演戏便充满了干劲。 岑澈的书房里堆了越来越多的演艺教程书、电影艺术赏析、某某导演说电影……几乎占据书柜的大半江山。 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顾清木,偶尔凌晨醒来见到书房还开着灯时,也会想劝顾清木劳逸结合。 但一想到总决赛那天顾清木看向何间胡凝的眼神,岑澈眼神又会柔和下来。 顾清木,是想努力站到他的身边啊。 岑澈不应该阻止他的小兽以倍速往前奔跑。 顾清木把粥和面包都温着,轻手轻脚走进卧室,岑澈听到声音就翻过身来。 顾清木蹲在床边,小声说,“今天要试演一幕剧,可能会晚,早餐在微波炉里,起来记得吃,我走了。” 岑澈拉住他的手,声音暗哑,“我晚上去接你。” 顾清木动动嘴想拒绝,又看到岑澈禁闭的双眼,“好。” 顾清木半个月前和前公司解约,现在是岑澈工作室除老板外的首位艺人的身份。 还是芳姐给他出的主意。 不过,他马上要出发去西区,岑澈工作室这边也还在接洽,就一直没有工作安排。 和任老师讲电影分析的时候,他才猛地意识到这是最后一个周的课程了。 任予坐在他对面,看他红了眼睛,大笑起来,“好了,别玩那一套。” “你虽然不是我教过最有天赋的学生,但也算省心。拍符敬的片子没有问题。” “就是啊,要戒骄戒躁为上。” 任予很大年纪了,这个年龄的前辈不看重钱,更看重眼缘和交情。 岑澈一开始并不打算找任予,只是去公司托另一个导演帮忙的时候,任予刚好在和导演聊电影拍摄,看到顾清木觉得颇喜欢,当时就玩笑着问了一句,“你不嫌弃的话,看看我怎么样?” 岑澈和顾清木都以为他在开玩笑。 后来还真有人来联系杨淇,岑澈也不好再回绝,给了衬得上任予咖位的价钱。 被任予说俗气至极。 其实也才一个月,总共不过10次课,加起来还不到一天的时间。 细数顾清木也不觉得真的学到了很多技巧,只是也不怯场了。 他站上任予任教学校礼堂的舞台时,岑澈在黑暗中坐到了观众席。 任予往斜后方瞟了一眼,自然是看到他了。 帷幕拉开,台上一片黑暗,只有一束聚光灯照亮舞台一隅,像当年顾清木生日那个晚上的瞳海酒吧。 木质舞台上响起脚步声,轻盈和缓,背景音乐悄悄入场,顾清木站到聚光灯下。 于是岑澈看见了一个灿烂明艳的少年。 舞台灯光突然全部点亮,就像是在说,当他走进那道光里,世界也变得纷繁明亮起来。 顾清木演的是哪一个片段岑澈并不清楚,他不是专业的,也就没有评价的资格。 但看任予的表情似乎并不满意。 岑澈提前离开了礼堂。 在阳春三月的晚风里,岑澈站在大学校园礼堂外等顾清木。 那种感觉,好像从校服到婚纱的情侣回母校拍婚纱照。 虽然他们并不是要结婚,虽然这里也不是他们的母校。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以为的剑拔弩张的气氛并没有出现,顾清木看上去还很开心。 岑澈和任予不熟,交情止于知道的地步,再多也不甚清楚。 但任予是著名的表演艺术家这毋庸置疑。 他以为刚刚任予那个表情,会把顾清木骂得狗血淋头。 和任予打完招呼,岑澈接顾清木回家。 “骂你了吗?” “啊?”顾清木又在和胡凝聊天了,听到岑澈是问题呆了一瞬。 “没有啊,老师为什么骂我?” 岑澈被噎住,“我看他不太高兴,以为他不满意。” 顾清木想起结束表演后,任予找到他,皱着眉说,“你拍电影的时候,岑澈不会随组吧?” 顾清木哭笑不得,“我……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差吧,而且,他也有工作的。” 任予闻言很夸张地揉了揉胸口,“那就好,他在的话,你演戏就白瞎了。” 顾清木被老师调侃了,闹了个大红脸。 确实,在看到岑澈时他有一点分心,虽然台词和表情没有大问题,但情绪波动很明显,任予肯定能看出来。 场景实在太重叠,顾清木又想起大学时酒吧里听他唱歌的岑澈。 庆幸,他们走至今天,仍然携手。 “嗯……也不算满意。”顾清木摸了摸鼻子,如实答道。 岑澈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急,也没多说。 快到家的时候,岑澈才告诉顾清木他明天要去邻省做今年巡演的最后准备。 说来遗憾,岑澈今年的演唱会日期刚好卡在顾清木进组围读剧本的时间,又是提前订的,无法更改。 为此,顾清木难过了很久。 他实在是太想太想光明正大地去听岑澈的演唱会了。 这句话又提起顾清木的伤心事,岑澈揉揉他的脑袋,“没关系,今年第二场在西区隔壁省,你能赶上的。” 顾清木没说话。 “师傅,掉头去大学西路。”安静很久后,顾清木才突然说。 司机转过头来问岑澈的意思。 岑澈也不清楚顾清木这时候要去大学西路干嘛,示意司机“听他的”。 大学西路的房子,当然不是他们之前租过的那间了。 还是岑澈回国后托杨淇来打听,额外租的,装饰得和当初一模一样。 前段时间带顾清木来过一次,但他们并没久待。 只是想尽可能地恢复一些代表存在的东西,代表过去的时光。 下了车不等岑澈戴好口罩,顾清木就拉着他跑,像极了当年一起回这个家的时候。 岑澈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的顾清木。 奔跑本身就能加速血液循环,情绪满溢之后更是无法收敛。 岑澈在春风里被顾清木带向新的世界,一下子就明白了来这里要干嘛。 被顾清木扑到木板门上,又被他不得章法地乱亲一通,岑澈一下子笑出声来,拉开些距离,喘着声音问,“你想干嘛?小蛮牛?” 顾清木是属牛的。 所以固执得像牛一样。 他会想起不能去看岑澈第一场演唱会的遗憾,想起岑澈扫过观众席时看到的一个空空的座位,想起到现在岑澈也没对他做过的事情,莫名其妙觉得委屈。 现在岑澈挡住他不让抱不让亲,顾清木主动的势头也被一盆凉水浇熄了。 他突然停下动作,抬眼看向岑澈,“你是不是……” “当然不是,你想什么呢?”岑澈一把拍开灯,暧昧氛围一下子没了,他自悔语不过脑。 顾清木眼底略红,是怔愣的。 岑澈忙抱住他,“怎么了宝贝儿?” 顾清木摇头,倒是没反抗,只是看起来不太情愿。 岑澈没多解释,只是带着他的手往下摸,“我明天一早的飞机,你觉得我们能做什么?” “我那句话是个情趣,”岑澈略显无奈,在他耳朵边咬牙切齿,“非要我说明白吗?” 顾清木的脸一下子像个煮熟的红虾,他呆呆地把手撤开,“那……怎、怎么办?” 他没想这么多实际问题,现在觉得自己像个色狼,非常尴尬。 岑澈在这种时候从来不温柔,他吹了个口哨,严肃道,“继续。”
第37章 岑澈的飞机起飞时间很早,顾清木还是挣扎着要起床送他,结果差点导致迟到。 主要原因还是在厕所站着刷牙还一边闭眼醒瞌睡的顾清木太可爱,岑澈最后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个印子,泛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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