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你喜欢的风格对吧,我都记得呢。” 许琢云对他很了解边野这件事情有点小骄傲。 边野一张张看,全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乐队,他初中的时候最喜欢听,也常喊许琢云一起在小院的月色晚风里听。 边野看着许琢云带着笑的模样,很轻易又心动。 想触碰他。 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须臾间,许琢云被边野的手掌掌控着后退,仓促把手中几张专辑搁在架子空位。 他被边野抱着,后背抵住窗檐,被禁锢在店铺最深处的角落。 店里的音箱播起再见二丁目,清脆钢琴前奏合着心跳,手边专辑摇摇欲坠,狭小幽暗的空间散发出某种暖风之外的热意。 边野的身影遮挡住他,腿抵在他腿上,口罩不知何时已经勾掉半边,悬于耳下。 许琢云看他一眼,有点窘迫:“怎么又抱?这是在外面。” “这里没人看得到。” “万一有人跟踪呢…”许琢云锤了边野两下。 边野攥住他的手腕,逗人:“打得这么轻,很像在口是心非。” 许琢云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有点半推半就的意思,扭过脸不承认:“我是怕打疼你。” 边野低声笑了,捏住许琢云小巧耳垂:“没人的时候,叫你宝宝好不好?” 许琢云耳朵一麻,整个人在边野怀里打了个激灵:“不要!好腻!” “宝宝。”边野还是叫了,撩起许琢云前额的碎发,轻吻他的额头,“就喊一次。” 额头上的吻结束,边野干燥的唇又流连到他眼睛上。 许琢云真是不知道他哪里又勾到边野了,臊得不行,不得不闭了眼。 眼皮热热的,听觉格外灵敏。 他听见店门开了又关,听见轻或重的脚步声来来回回经过,听见窗边的风铃叮当轻响,听见空调暖风嗡嗡。 许琢云的衣服拉链一进店就拉开了,腰被边野隔着毛衣用虎口拢着,浑身又痒又烫。 气息和肌肤若即若离地触碰摩擦。 许琢云呼吸都快有些困难,觉得他们这样在店里搂搂抱抱,实在是不成体统违背公序良俗说不定还危害社会,在又一串脚步响起来的时候终于着急,低声说了句“不要了”,挣开边野的手臂,红着脸抱起专辑去付钱。 漂一头金浅金发的年轻女老板收了他的转账,表情非常精彩,嘴角挂着点诡异的笑。 许琢云下意识就紧张:“你刚刚没看见什么吧?” 女老板把监控屏幕掰给许琢云看:“不是故意的,但是花盆后面有个摄像头。” 许琢云僵住了。 女老板火上浇油:“你对象挺帅,长得有点像最近很火的那个明星。” 许琢云想一头撞死,飞快捂住了下半张脸,回头怒瞪边野。 边野已经戴好口罩出来,墨镜也架在鼻梁上,身姿步伐倒是泰然自若的,揽着许琢云的肩出了门。 结果出了门就联系助理协调店主删监控。 跟边野一起来的生活助理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女孩,不休年假来上班,兢兢业业电联小菲请示。 小菲不用想就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一下闪过很多限制级画面,心累地准了,交代她一定删的得彻底点。 可怕的男同性恋。 边野这种看起来冷淡的才最可怕。 . 许琢云有点受不了边野一副想吃了他的样子,一出音像店门就离他很远。 问就是在躲变态。 他们一前一后拐出巷子走马路。 路边有条清水河,冬日阳光下粼粼跃光。 许琢云看了一会儿,终于停了脚步,在原地等边野。 边野追上来:“生气了吗?” 许琢云有点别扭。 也算不上特别生气,还是不好意思更多。 “对不起,让你不舒服了,是我没有分寸。”边野给他道歉。 边野也后悔自己的出格。 他的确不该这样,像个昏头的色鬼。 以前明明都能忍住的。 许琢云手指抵住边野胸口,禁止他再靠近:“以后在外面别这样,别人看到就算了,要是真的被认出来,新闻哐哐哐一通乱写,到时候你怎么办?” “我不会了。”边野做了一个保证的手势。 “你要记得啊,别回头又忘了。”许琢云大发慈悲地放过他,转头望向眼前的河。 作者有话说: 小学生恋爱中感谢在2023-04-22 22:24:12~2023-04-24 00:21: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南斯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面前的清水河三米多宽, 把马路分成对向车道,拱桥架在河岸,一直流向看不见的地方。 他们上了桥,放下手里的几个袋子, 看风景歇脚。 许琢云靠在石桥边檐, 回头跟边野说:“你小时候有一次非要来这边找你妈, 结果忘了回家的路, 我找到你之后, 好像就是沿着这条河带你回去的。” “你那时候好像呆在河边一个老房子下, 不知道倔个什么劲,也不敲门借人手机打个电话。” 很倔的脾气,边野现在也没改。 “心疼我?”边野问。 许琢云哼了一声,还是点了点头。 忽然起风了。 边野给许琢云戴上棉服帽子, 把帽绳打了个结:“我当时很冷, 你抱了抱我,记得吗?” 许琢云皱眉思考一会儿:“不记得,就记得花了好大劲才找着你。” “我记得。”边野笑笑, “你身上很暖和, 还有花露水的味道, 也很好闻。” 许琢云对六神情有独钟, 小时候睡觉都要在窗子上弟两滴, 风一吹,满屋都是那股淡淡的香。 夏夜, 他们曾经还记在一张床上睡觉时, 许琢云睡前先给自己脖子手腕小腿喷点花露水, 然后给边野照样来一遍, 乐呵呵地说这样夜里就不会有大蚊子过来咬, 结果还是被咬一身包,挠得满身红印。 许琢云想到小时候的这些事儿,不由弯弯眼睛。 然后回味了一下边野的话,忽然觉得不对头。 抱,身上很好闻,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扭过头,目光里半是犹疑半是嫌弃:“你怎么就记得这些搂搂抱抱的事情?” 许琢云越想越觉得可怕,瞪着他:“边野,我严肃地问你,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不会就图我长得好看,抱你舒服吧?我不接受这种庸俗的理由。” 然后他很大的帽子就被边野往下扣在头上,往下拽拽,视线一片漆黑。 帽檐遮住许琢云大半张脸,露出尖而小巧的下巴。 “傻瓜,说反了。” “是因为喜欢你,才会喜欢被你抱着很舒服。” “不过你很好看确实是事实。” 许琢云把帽子掀开,轻轻踢了边野一脚:“那我要是长得很丑呢?不对,应该也不至于很丑,假如我不长现在这个样子呢,你还会喜欢我吗?” 边野没有回答,也抛出一个问题:“那假如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长大的人不是我,是路人甲乙丙丁,他替你赶走欺负你的坏蛋,跟你表白,你也会喜欢上他吗?” 许琢云一时间有点茫然。 甲乙丙丁太虚无,根本答不上来。 “琢云,生活里没有那么多假如,我们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会以这样的面貌相遇,如果你非要问我假如,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我会说是。” “因为假如没有你,我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桥上时不时有路人经过,方言普通话吵嚷非凡。 许琢云却觉得他陷入了一个慢镜头的结界之中,只能听见边野的话,看见边野认真的表情。 边野的声音不高也不低:“我记事起就已经知道我是一对男女乱搞搞出的累赘,不受全世界任何人的待见。” “边小梅打我骂我,不同男人夜里和她弄出的声音,还有烟酒与隔夜饭混合出来的恶臭,是我很小的时候就学着忍受的东西。” “我很多次想讨边小梅的欢心 ,想体会一下所谓的亲情,可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满意,不愿意施舍给我。” “在我以为生活本就这么恶心,而且要永远这么恶心下去的时候,我忽然被许阿姨带进你们住的院子里。” “都是白墙黑瓦的小院,树荫顶上一片蓝天,几个藤木架子,和我住的地方没什么不同。” “可是你推门出来了。” 边野记得,那时他冷漠而戒备地跟着许茵进去,想挣开许茵的手时,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小孩推门出来,啃着一颗草莓。 许茵温柔地把小孩拉到他跟前:“小云,这是小野,喊哥哥。” “哥哥。”小孩咬掉一半草莓,鼓着腮帮,脆生生喊了。 边野笑了一下,继续说:“那时候我说你和小姑娘一样,其实是夸你好看,结果被你咬了一口,还打了一拳。” “那是我第一次被边小梅以外的人打,特别生气,心想凭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要来打我,忍不住还手了。” “但是你根本不会打架,轻而易举就被我推倒了,跪在地上哇哇哭,膝盖磕破皮在流血,特别吓人。我一下子就慌了,觉得我好像变成和边小梅一样坏的人。” “许阿姨没有怪我,我哄你,和你说对不起,你居然也没有怪我,还一抽一抽地给我道歉,说你不应该咬人,因为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那时才知道原来有人会在乎我的感受,有人会告诉我我没有犯错。” “你不懂那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琢云,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想,以后都不要让你哭了。” 这些话许琢云从没听边野说过。 在他乱认老婆玩过家家的童年,倏然而逝的少年时代,并不叛逆的青春期,和后来为了学业埋头伏案的日日夜夜里,他从来没听边野怎么回忆过他们的初见。 在他印象里只是打了一架的初遇,在边野心里原来这么浓墨重彩。 边野继续说:“后来我发现你和我一样,没有父亲,没有朋友,咱们都是镇上的异类,但是大多数小混球不敢来惹我,却敢去招惹你。” “可是无论怎么样,你还是每天都很开心,自己开心不够,还想方设法逗我笑。” “我第一次笑得特别开心,是你一人分饰两角给我演一个武侠剧片段,第一次过生日,你去给我去庙里求了一个平安符,第一次走丢,是你来领我回家。” “所以我想,就由我来当你父亲,当你的哥哥,当你最信任的朋友,因为我要让你可以一直这么开心下去。” “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发现我不满足于此了。” “比起可以被取代的朋友,我更想当你在这个世界上最离不开的人,想一辈子都呆在你身边,想让你开心的时候第一个想起我,难过的时候也第一个找到我。除了你,我没有这么在意过任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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