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琢云听傻了。 什么叫只会亲他?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他后悔得不行,恨不得掐死当初找边野接吻的自己,情绪混乱地组织了许久语言:“亲我也不行,阿野,我已经不需要你再帮我了,你没事就胡乱亲我的话,我,我会感觉很…很奇怪。” 还有种被当成女神替身的羞耻感。 “可是我忍不住,”边野垂下眼,像是认错,又有些落寞,“我很喜欢你,所以忍不住。” 许琢云听见,又愣了,十分无奈地笑了。 看来边野醉的时候还不辨男女。 不过,边野要是告白成功的话,应该就是这样的场景吧?拉着那个女孩的手,抱着她,然后很温柔地亲一亲。 许琢云畅想一下画面,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嘴角的弧度莫名平缓下来。 他打起精神哄道:“我不是你女神,你认错人了。” “没有,没有错。”边野摇头反驳。 许琢云“啊”了一声,语调上扬,带着不解。 边野走近一步,站在许琢云面前,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颗草莓味的糖,塞进许琢云手心里,扣住他的指尖:“我有很多草莓味的东西,糖、果汁、酒,我都买了,我...将来会赚很多很多钱,给你在江边买房子,带你去很多地方,不会让你受委屈,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琢云,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第64章 许琢云懵了。 没听错的话, 边野喊了他的名字。醉中大胆表白可喜可贺,但表白对象怎么变成他了? 他呆滞道:“阿野,你说什么?” 边野没答。 视线里,边野一点点靠近他, 越来越近, 深邃的五官在灯下蛊惑般晃人心神。 在两人几乎胸膛相贴的时候, 他被边野很轻很轻地带进怀里, 随后被稍稍放开, 被动地和边野额头相抵, 鼻尖相触。 许琢云后要被揽着,双手无措地抵在边野前肩,手指半蜷。 边野深深看着他,低沉而磁性的嗓音沙沙:“许琢云, 你能不能喜欢我一下试试, 或许没有你想象里那么恶心的,哪怕就,就一天也好, 行吗?” 很陌生的感觉在许琢云的感知中出现, 像烟花炸开一样, 一闪而过。 太近了。 许琢云的眼睛被边野逼得仓皇乱眨, 飞快垂下目光, 像战场上的逃兵。 边野看见,心口微痛。他闭上眼睛, 微微摇头:“算了, 还是算了。” “你别为难, 我不想看你为难。” 收回手, 边野后退两步, 最终栽倒在白色的皮沙发上,微长刘海滑落。 许琢云视线追随着边野的身影,大脑卡壳。 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仿佛误入了异度空间。 感觉不到温度,感觉不到声音,耳边只有边野刚刚的几句话循环播放,声音越来越大。 边野这些话…难道不是对他女神说的吗? 可是,如果是,草莓味的东西,江边买房,还有刚刚叫他的名字,又是什么意思?表白的时候会喊错名字,说错话吗? 从进了这扇门到刚刚不过十几分钟,但发生的一切,让许琢云觉得不可思议,又无比羞耻,简直比他今天出门能捡五百块还离谱! 他把手背贴在发烫的脸上缓了一会儿,蹲下戳戳边野的肩膀,张了张口:“你...倒是解释一下啊...” 边野睡着了,呼吸平稳。 许琢云茫然地看了看他,茫然地把专辑捡起来放在茶几上,茫然地思考,茫然地发呆。 抓耳挠腮。 紧张兮兮。 心跳扑通。 精神震荡。 他想往边野头上泼一盆冰水,把人弄醒,立刻立即立马听到合理的解释,听边野亲口说他刚刚疯掉了,或者是在整蛊,哪怕是在陪他演戏也可以! 可他当然不舍得。 许琢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脏活蹦乱跳,比刚从海里捞出来的鱼跳得还欢。 他瞪着边野生闷气,气了一小会儿,无奈认栽。 边野很累,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 他边野把衬衣外的马甲脱下来,本想带他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手指刚触到光滑的衬衣布料,整个人猛地僵住。 指节弯了弯,最终起身离开。 他昨天才看了一部尺度很大的同性电影。 大概由于演员的外形很好,他看的时候倒是没有觉得不适,只是十分不好意思,关掉声音,半捂住眼睛,从指缝里磕磕绊绊看完。 电影里那对浓情蜜意的情侣上床之前,大概就走这么个流程。 拥抱接吻脱衣服。 边野刚刚把前两种都他做了,现在要是再脱了衣服,那那那! 许琢云红着脸逃了,一头冲进客房小床上,心又紧又乱,仿佛有人用小锤子不停地砸。 他从来没有在面对边野的时候这么羞耻过,这么无所适从过。 边野的声音在耳边挥之不去,许琢云在床上扭了半天,米白色的崭新床单被他扭得皱皱巴巴,仍旧是心乱如麻。 他最终躺平了,烦闷地把下巴缩进被子里。 烦死啦。 每次都喝醉之后发酒疯,偏偏记得的都只有他一个。 明天……找机会试探试探好了。 ·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的时候,许琢云眼皮猛地掀开,从梦里惊醒。 他不可置信地放空几秒,然后悲愤地把脸埋进枕头里。 他居然!梦见!自己在和边野接吻!还是电影里那种深入亲密的舌吻。 梦里的感觉特别真实,边野含着一颗草莓硬糖,在他耳边喊他的名字,之后就吻过来,舌尖卷着糖果,毫不客气地勾着他的舌头□□...就像他们俩马上就要滚上床了一样。 光是梦见也就算了,纯洁青年许琢云睁开眼睛,感觉到身体变化的那一刻,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居然,竟然,可耻地...起了一点微妙的反应。 通常来说,他不怎么纾解欲望,因为他从来没有过想要和某个人做那些事的感觉,偶尔做梦,也都只是一片空白,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闪一闪,生理上的冲动过去也就过去了。 他从来没把这当成回事,但是这次梦里居然有了人狐狸精一样缠着他亲来亲去,好死不死,这个人是边野。 房间里有控温地暖,屋里是最舒适的二十六度恒温,许琢云浑身冒汗,攥拳狠狠照着脑袋锤了几下,恨不得把自己锤失忆。 他平复一下心情,开了灯,给自己倒了半杯水压惊。 边野临时接到通知,总决赛的场地选址变化,选手需要过去提前熟悉一下舞台环境。 早就醒来的他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推开门之后,看见客厅茶几上摆放的精致专辑。 混沌的记忆片段式地回放。 他记起许琢云贴在他身边,带着点骄傲跟他讲专辑制作过程,祝他生日快乐。 眼前突然闪过模糊的画面。 放大的脸,柔软的嘴唇。 边野笑了笑。他总是做些绮丽的梦,以前还好,最近特别频繁。 他赶走脑海里抓不住的思绪,指尖珍重地划过封面凹凸的浮雕。 本想把专辑盒子带去广州,可长途奔波,万一磕碰坏了就很难办,所以还是收起来放进了五斗柜里。 过了一会儿,他看见许琢云的房间有一线光芒。 不过七点半而已,怎么起得这么早? 他过去敲门,低声问:“琢云,醒了吗?” 冷不丁听见门响和边野的声音,正在喝水的许琢云吓了一跳,一下吞了两口的量,呛了个彻底,不停咳嗽。 边野听见响动,推门进来,从许琢云手里拿走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轻拍他的后背:“怎么搞的,喝水都能呛着,住不习惯?” 许琢云穿了一件很薄的T恤。边野手掌贴住他后背的刹那,他浑身一僵,抹掉下巴上的水痕,惊慌失措地把被子拉到腰上:“我我我没事,你,你出去。” 边野疑惑地挑起眉毛。 许琢云躲着他的目光,睫毛颤动,脸红得吓人,整个人直往角落里缩。 “到底怎么了?”边野耐心地问,“告诉我,我要赶通告,半小时之后就走了。” 始作俑者就在他面前站着,许琢云的异样感觉越发明显,呼吸都急促起来,偏偏边野还步步紧逼地问他,可是,这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眼前人的耳尖越来越红,已经是不正常的颜色,双手紧紧抓住掩着下半身的薄被。 电光火石间,边野突然懂了。 都是男人,清晨醒来脸红成这样,原因并不难猜,尤其是放在许琢云身上。 边野不知道许琢云梦见什么,心头浮出微苦的涩意,扫了一眼被子,转过脸,不自在地说:“去厕所吧。” 许琢云心里那根弦轰然绷断。 边野看出来了!太丢人了! 许琢云陷入终极的羞耻窘迫之中,窝在被子里迟迟没动。 边野又看他一眼:“厕所在你房间隔壁,里面有全新的洗浴用品。” 许琢云艰难道:“那你倒是先出去...” 边野慌忙应了,表面淡然而四平八稳地飘走了,把自己的房门关得很大声。 许琢云做贼一样溜进卫生间,觉得自己不纯洁了,镜子也没敢看,直接闷头洗了个澡,一洗完就意识到完蛋了。 他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衣服可以穿旧的,但内裤... 要疯了! 许琢云在心里悲愤怒吼。 随后套上上衣,裹好浴巾,灰溜溜敲响边野的房门。 边野开了门,许琢云脸上的红色褪去不少,依然没有看他,盯着地板:“阿野,那个什么,你有没有多余的内裤?” 声音越说越小。 边野会意,机械地点点头,从衣柜里拿了一条新的,递给许琢云:“我洗过,没穿过,可能尺码不太合适,你...” 许琢云拿走内裤,落荒而逃。 穿的时候脸又烧起来,深呼吸好几次平复心情,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出去,餐厅的桌上已经摆满了早餐。 两碗酒酿圆子,只是没有桂花,上面铺了层干枸杞,还有些爽口小菜。 边野黑色风衣配牛仔裤,毛线帽和口罩都戴好了,只有黑漆漆的凤眼露出来:“来吃早饭,我买了你爱吃的。” 许琢云扭捏地嗯了一声,在边野对面坐下了。 好在边野戴着口罩,有助于减轻他的羞耻感,仿佛面对的不是一整个边野,而是四分之一个。 他放松了一些,慢吞吞地吃着,时不时偷偷瞅边野一眼,又埋下头喝粥。 本想找机会试探他昨晚惊天动地的表白,这下好了,还要给自己找补。 “别光喝粥,吃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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