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他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的焦灼,用自己的微博账号先为边野说话,说边野的创作都是靠自己,抄袭全是无稽之谈。 发出去之后,微博评论区也瞬间有了几十条回复。 摸到他这里来的人还是早就认识他们的粉丝居多。 评论区有很多眼熟的账号,其中不乏从边野开始发歌起就听到现在的粉丝,许琢云平时没事还会在群里和他们聊天,算是关系还不错的网友。 他们发了很多流泪的表情,问他现在还能做什么挽回一下路人缘。 许琢云鼻头有点酸。 至少有人愿意相信他们。 他也不知道眼下最好的回击方法是什么,只好一边一一安抚着,兀自在心里难过,任思绪百转千回。 众多网友里,还有一个名叫“三只兔子”的网友,是个还在上高中的姑娘,因为听了边野的歌,期中考了特别好的分数,从此就变成了粉丝。 她自己拿出零用钱,模仿大流量进行转发抽奖澄清,但金额太低,根本没人理她。 许琢云又看了一会儿乌烟瘴气的微博,实在是呆不住了,酒也没喝完,背上包回到酒店。 · 边野录完节目,经纪人冲进后台休息室,把手机会还给他,一脸严肃地说了发生了什么事。 边野霎时间仿佛坠入深海之中无法呼吸,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用了极大的力气才保持表面上的镇定。 他飞快看完洛水的微博,胸口涌起一团越烧越旺的火,拿着东西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看见苏梦燃对着他嬉笑了一下。 边野一瞬间就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了。 是苏梦燃。 他在心里默默念了这三个字,离开拍摄场地的时候,铁门被他用力甩关,荡出巨大的回声。 坐在车上,王哥先让边野不要慌,把自己整理好的澄清文章发给他,说:“先把这个发了,里面有你自己的创作时间线,还有你和小许的关于歌词的聊天记录,以及你在公司和制作团队讨论歌曲的照片和文档。” “此外,你现在手里还有的demo,也全都发出去,肯定是能消除一部分流言的负面影响。” 边野打开微博,一切都已经变了天。 谩骂的声音潮水一样涌过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只有指尖在微微颤抖。 看了一会儿,他稳了稳心神,关闭了消息提醒,发出澄清微博。 “眼下有个最重要的问题,你丢了的那些作曲设备和电脑真找不到了?”经纪人表情凝重,“如果他们一口咬定你,说不定还有更下作的手段,仅凭聊天记录和两个demo作证据,说服力是不够的。” “小偷没走正常买卖渠道,所以警察没追到。” “不管怎么样,你别慌,我先去和对方交涉看看吧。”王哥恨道,“到底谁干的这事儿啊!是不是人?你得罪谁了?” 边野把苏梦燃的名字说出来。 王哥不由咂舌,愤怒道:“我没见过哪家公司纵容自己艺人这么打击一个新人的,何况咱们又不走流量的路子,和苏梦燃的粉丝群并不冲突啊!星聚这是什么意思?” “私人恩怨。” 王哥噎了一瞬,叹口气问:“你有指向他的证据吗?有的话我帮你去交涉,走法律途径也行,怎么样都行,不能被他平白无故欺负了!” 边野已经在王哥的大呼小叫中平静下来,转头看向窗外:“目前还没有。” “那就很难办了啊,”经纪人从兜里摸出半包烟点上,摇头叹气,“如果接下来舆论依旧不利,你打算怎么挽回口碑?” 边野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打开节目组微信群聊,眸光沉沉:“我的积分目前很安全,应该可以坚持到后半场,到时候的pk赛里我会证明自己。” “那时候赛制很多元,比作曲也好,比即兴也好,甚至比现场编曲,我都不会输给他。” 王哥忽然对边野有些另眼相看。 这时候还不慌张,甚至想好了反击的手段,韧性很足。 他还跟了几个艺人,边野有点倔,接触下来总觉得他们气场不和,之前对他也算不上上心,只不过看见合适的资源拉一把,好像还办过点缺德事。 坏事当头,他开始良心发现,有些心疼自己的艺人。 上车后,他接到了节目组统筹的电话。 他先安抚一通,特别肯定地说:“您放心啊张小姐,边野是被人搞了,他的才华节目组有目共睹,我马上联系公司发律师函和澄清,不会给节目造成什么影响的。” “没问题,我们会配合节目组的,再说了这也算现成的热度,不要白不要,你们尽管放心。” · 许琢云和顾放聊了一会儿,一直都很着急,知道看见边野发出去的澄清,总算先松了口气。 门外响起刷卡的声音,边野回来了。 他跑过去开门,紧张兮兮地看着边野,发现他表情还算正常,咽下了准备好的一长串安慰,只是眼巴巴盯着他看,然后头顶就被边野揉了揉。 边野说:“我没事。” 头发被因为静电飘飞,许琢云缩缩脖子,并不打算相信。 边野洗脸卸妆,他又跟过去,手指扒着浴室的门边往里探头。 “阿野,难过了可以哭出来,哭挺有用的,别硬撑。” 边野擦干脸上的水,一缕湿掉的头发搭在眼皮上,许琢云凑过去帮忙拨开。 边野圈住许琢云的手腕,想说什么,却没说,只是拉着他回到房间:“还有几个小时,去广州塔吧。” 许琢云啊了一声,呆滞地问:“你还有心情吗...” “好不容易才能来。” 边野已经换好了衣服。 · 他们打了辆车,路上有点堵,一个小时还没到,许琢云缩在座位角落悄悄刷微博。 好死不死,洛水又发了一条微博,正好对标边野的澄清微博。 他声称这是《夏日里的冬》是他写了半年的作品,并且还上传了一段视频,录制了自己的作曲界面,资料库里面存放了四个版本的demo,从年初开始不断修改,五月的时候形成定稿。 许琢云戴上耳机播放,能够听出从最初版演化到最终版的完善过程,居然真的像那么一回事儿。 但是视频很不清晰,背景也有杂音,是合成的可能更大。 只可惜,吃瓜网友才懒得分辨,有了这个,边野自己发布的demo的说服力立刻就变低了。 才扭转一些的舆论风向似又变得不利。 “这边有四个,边野那边就俩,而且他发的两个前后风格差异特别大,不如这个可靠吧。” “好有道理,难道边野真的是抄袭惯犯?” 许琢云觉得自己快被气死了,如今清洗冤屈的唯一的法只有找到边野的老电脑,但那是警察都没找到的东西,他怎么找呢? 他脸越来越黑,车里开着顶灯,影子映在车窗上有些变形,像张大饼,看起来特别滑稽。 边野早看见许琢云的小动作,把他的手机抽走息屏:“别看了,这几个小时就先好好看风景,这件事回去再说。”
第41章 北京。 下班时间早已到了, 周遭大厦里的灯灭了一半,安旭和一众人员才从会议室里出来。 边野的事情发酵很快,就连安旭这种不经常上网的人都感受到了风吹草动。 他是个合格的创始人,对于每个艺人都照顾有加, 联络宣传组和法务紧急开会, 亲自盯着他们处理。 回到办公室, 安旭斜坐在办公椅上, 正打算给他的新艺人打个电话安慰一下他, 邮箱跳出来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姓名不详, 邮件内容是一段日期新鲜的录音,配文:“不要签暴力狂当艺人,他以前就因为打人进过警察局,想必你们没做清楚背调。和他解约吧, 退出节目的录制, 否则我们会考虑爆出不利于贵公司、不利于边野声誉的新闻,厂牌口碑大于一切,请务必仔细思考利弊。” 安旭骤然紧张起来。 点开录音, 争执推搡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 有两个人在说话, 其中一个的声音被做了模糊处理, 安旭只能分辨出边野的。 他听见从边野嘴里吐出来的带着狠劲的威胁, 听见边野砸在受害者身上的拳头,以及受害者的求饶。 安旭看不见画面, 试着想象, 已经开始大口喘气, 连忙吸了一口哮喘喷雾, 眼睛因为痛苦而紧闭。 没人知道安旭光鲜的外表下有怎样的伤痕。 他浑身上下都是被父亲家暴打出疤, 厌恶任何会动手打人的人。 他十分失望地拿出边野填的那份心理测试。 薄薄的纸页,暴力倾向的得分超过了30,虽然仍在安全范围里,但他还是动手了。 安旭点了支烟,站在落地窗前抽干,零星烟灰飘下来,无声落在地上。 · 晚上九点,广州塔售票处排长队,游人如织,十分嘈杂。 景区分时段开放,他们赶上了最后两小时的游览时间。 边野和许琢云陷在长龙中缓慢移动,付了钱之后又随人流上了电梯。 电梯里人很多,他们被挤到角落,许琢云前面的人身上有股汗臭味,他不适地扭过脸,鼻尖蹭到边野的肩膀。 电梯平缓上升,楼层数越来越高,中间停了几次,升到107层的时候,许琢云和边野下了电梯。 站在观景层远眺,巨大的高清玻璃外是广阔无边的城市夜景。 珠江在建筑森林中蜿蜒穿过,灯光把江岸的楼宇照得清晰。 蛛网一样的道路上,车灯连成线,像城市的血管,延伸到视线尽头。 许琢云沿着观景层转了一圈,看着茫茫夜色,把手搭在栏杆上问:“阿野,我们选的路是对的吗?以前我好像真的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太积极了。现在看来,梦想的实现都是有代价的,我有点担心。” “有就有吧,世上任何事都有代价。” “你不是说过别为没发生的事情害怕吗?” 许琢云有些感慨,笑了笑:“以前都是我安慰你,现在明明是你遇到难题,结果你居然在开导我。” 安慰人的话他特别会说,他常常给边野打气,劝他遇事看开,他至能一分钟里不间断地说至少十几句漂亮话。 可危机真的迫在眉睫时,他却没法保持远观者那样的理智和淡定了。 这也许是他不够成熟的地方。 “不过,”他扭头看着边野,“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吗?是你们公司的其他艺人还是别的公司的?那个洛水那么有备而来的,看起来至少策划了几个月。” 边野沉默一瞬,没有把推测说出来,只是给许琢云讲了他应对污蔑的打算,然后让许琢云专心玩,不要再想这件事。 “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公司已经发律师函了,那个账号之后肯定会被封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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