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惯头牌的人就是不一样。 唐彦还在发呆,姜危桥已经凑过来, “不许乱想别的男人。”姜危桥亲昵地警告他,“只准想我一个人。” 唐彦无奈:“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冰壶冠军,杂志模特,校园同学,家庭医生……啧,唐总玩得这么花,我可是要伤心的。” 亲了他一下,一个深吻,直到把他脑子里那些思绪都挤走为止。 唐彦没有阻止。 这其实是不对的。 姜危桥的问题还没有清算,根本不应该让他把关系拉得这么近。可是……随着近几次姜危桥的得寸进尺,这种事情简直变得平常稀松了。况且姜危桥的吻技实在高超,每次都能让人有很美妙的感觉……到最后唐彦根本是自暴自弃,任由他肆意妄为。 在缠绵中,他有些蒙眬地问:“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 “这又有什么不对?”姜危桥像是偷腥的猫,抓住每一个机会,亲吻每一个他喜欢的位置,然后还嘀咕,“总不能让你去纵容那个冰壶冠军。” 唐彦被他逗笑了。 某些时候他也怀疑姜危桥到底是怎么拿到业绩第一的。 营造氛围他是第一。 破坏氛围他也是第一。 “别闹了……”唐彦抓着他的衣服,低声道,“一会儿还有宴会。” “有什么关系。这么好的春日,就是拿来挥霍的……”姜危桥在他耳边呢喃,“人生啊,就是应该拿些光阴出来挥霍。Boss要是不会……我教教你……” 于是声音低了下去。 只剩下鸟儿的叫声。 * 杜波依斯·墨菲家的高定终于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 在擦枪走火前,最终还是唐彦把姜危桥的理智拽了回来。姜危桥开始多少有些不情愿,可是开始给唐彦换衣服的时候,瞧见唐彦有了血色的肌肤,还有略微涨回来一些的肉,终于还是欣慰得很。 晚宴时的西装是深蓝色带水钻的,在灯光下会有银色的一层光晕,很是别致。 唐彦要自己换西装,他也不同意。 非要亲手给他换衣服。 “人都说心宽体胖。看来跟我在一起,真的能让你心情好起来。”他挺得意,“你看你手腕,比前一段时间粗了得有五毫米,还有脸上也肉了起来,捏起来感觉不错。” 姜危桥一边给他换衣服,一边心安理得地占便宜,一点儿都不让自己吃亏。他给唐彦穿好衣服,又看着他自己穿好了裤子,坐到轮椅上,这才半蹲下,握住他的手,帮他戴好了坦桑石制作的袖口。 那对坦桑石选择的是净度极高的蓝紫色坦桑石,火彩亮得惊人,看过去像是从银河中摘下的星星。 接着他为他带配上一块儿洁白的胸巾。 姜危桥站起来看了看,对自己非常满意。 “你还缺一块儿表。”他点点头,“男人,怎么能不戴表?” “你以前送过我一块儿表。”唐彦说,“咱们刚认识那会儿。” “你是说地摊上买的那块儿‘咔蒂亚’名表吗?”姜危桥说,“那怎么能算数。” “我很珍惜。”唐彦说,“即使我能买得起价值远超它千百倍的名表,但是那块儿表当时真真切切地打动了我。有什么,能比一个人什么也没有的时候,将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拿出来送给人什么礼物更让人倾倒?我一直保存着它,直到后来……” “它还在吗?” “怎么可能还在。”唐彦说,“早扔了。” 姜危桥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开口:“抱歉,唐彦。” 一谈到关于过去,他多少有些局促,从怀里掏出一个礼盒,打开来,一块儿来自百达翠丽的星空世界系列,银河系横贯表盘,月亮装饰在中间流转,可以很容易地看到与具体日期对应的月相。表盘周围镶嵌一圈矩形钻,闪烁起来,更像是贴近地表的星光。 他给唐彦半跪着系上了这块儿表。 万幸,唐彦没有拒绝。 “它叫月龄。”姜危桥说,“我看到它就觉得特别适合你。就像是把天上的星星都收拢在了这块儿表里一样。” 这块价值近三百万的限量名表在唐彦手腕上璀璨生辉。 四年的时间。 唐彦不知道姜危桥是如何从夜总会走出来,走到现在,坐拥财富,可以如此肆意挥霍的。 “一个人什么都没有,拿出来所有的送人。那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无所谓割舍。没什么好珍惜的。这样廉价的奋不顾身,也再也不要感动了。”姜危桥道,“我曾经送你的地摊货,是个连字母都会拼错的假货。彦彦哥,假的东西,丢掉了就不要再想。这块儿月龄是真的,就像现在的我一样,真真切切的,在你面前。时间不会说谎。我也不会。不论你怎么看待,都会每一刻每一秒爱你。” 他顿了顿,虔诚地说:“心甘情愿,义无反顾。”
第32章 在一起 四年前的一个周五。 姜危桥插着兜观察着来往的年轻面孔。 多少有些百无聊赖。 大概是临近周末,整个大学的来往的人都显得分外松弛,虽然也是一样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少了那种紧绷的感觉。 他又等了会儿,像是有什么心理感应似的回头去看校门内的那条主干道,不到片刻,唐彦的身影就从树荫道上出现。 他个子那么高挑,面容英俊,身材更是笔挺完美,一路走过,都有人侧目追随他的身影。不过穿着普通的白衬衫和牛仔裤,背着的背包也只是普通牌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看着他,就觉得这个人很有教养,像是从很有教养的家庭里出来的贵公子。 又干净又温润,光是远远地瞧着,也赏心悦目。 唐彦手里抱着教材和平板电脑,看到他的时候,眼前一亮,加快了脚步要过来。就在这个时候,他瞧见有个年轻男人凑到姜危桥旁边去聊天。 姜危桥笑着应了几句,不像是陌生人,甚至还有点亲昵。 他愣了愣。 但是很快的,姜危桥跟那个人说了拜拜,对他招呼:“彦彦哥。” 唐彦走过去,跟那个男人擦肩而过。 对方身上带着一种很轻浮的香水味道,甚至连衬衫也是OVERSIZE,侧眼就能看到胸肌。 “他是……” “哦,在新兰亭遇见过的客人。”姜危桥不是很在意地说完,看到了唐彦的眼神,很自然地笑了笑,“不是我的客人,是阿宾的。有一次阿宾忙不开,是我过去给他开的酒。”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唐彦问。 “他来送朋友上课。”姜危桥说,“凑巧。” 唐彦看到那个男人上了辆跑车,很快开走,确实看起来像是偶遇,他还在出神,姜危桥已经过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不是说要带我去逛逛学校外面的夜市吗?”姜危桥看看天色,“这都快天黑了,我好饿。” “抱歉。”唐彦的思路已经从刚才的巧遇上转移,连忙问他:“吃什么?” * 像所有的大学外面一样,唐彦所在的大学后街,狭窄而隐蔽,除非是附近的土著很少有生面孔。 两个人走过来的路上姜危桥还问他有什么吃的,从那个老旧破损的北门出去后,唐彦被这条街道别样的繁华冲击愣了,茫然了一会儿。 “你吃辣吗?”他问了一次。 “我不太能吃辣。”姜危桥打量他,了然,“彦彦哥很少来这边吧?” “嗯。”唐彦老老实实地承认,“平时都是吃饭堂,或者回家了,很少跟同学出来……就来得少。” “那你就别假装地主了。”姜危桥说,“我们一起逛会儿。” 他说完忽然牵起唐彦的手,猝不及防的让唐彦一僵,他想往回拽,可是姜危桥却浑然不觉似的拉着他就拐进了旁边的店铺。 这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饭店,小吃店、图文复印店和卖着稀奇古怪产品的文具店。 来自义乌小商品市场的各类杂货充斥着整条街道,千奇百怪,海纳百川,形成了一套自己的商业体系,热闹繁荣,物不一定美,但是价一定廉。 两个人看稀奇一样一家店一家店的逛,尤其是二次元的手办店,在里面看了好久。各种花里胡哨的东西连名字都叫不上。 这期间姜危桥一直牢牢抓着他的手不可能放开,很多人看过来,唐彦感觉脸都烫了,他却大大方方,丝毫不介意。 不……内心深处甚至有点窃喜。 等逛得差不多了,也到了饭点,走出店铺,姜危桥松开他的手看时间,还有些依依不舍。 “哎,要是能跟彦彦哥一直牵着手就好了。最好是连体,谁都不能分开那种。” “幼稚。”唐彦说他。 姜危桥笑得可开心了,领着唐彦找了一家东北菜馆吃饭。说实话这家饭菜也就那样,高油高盐大火爆炒,可是跟有好感的人在一起吃饭,总是开心的,吃起来失去了食材本身味道的菜肴也没有那么糟糕,甚至有些可口。 大窑的广告贴满玻璃窗上,单价8元看起来便宜又实惠。 唐彦问他:“是啤酒吗?” 姜危桥震惊:“没喝过大窑?” 唐彦摇头。 于是姜危桥跟老板吆喝:“拿瓶大窑。” 老板拿着玻璃杯,开了瓶大窑过来,姜危桥倒了一杯递给唐彦,有点劣质的香精味道便散发出来。 唐彦试了试,是一种果味的碳酸饮料,像他小时候学校组织去动物园春游,摊位上卖的那种散装饮料。 “好喝吗?” “还行。”唐彦还在专心品尝滋味。 姜危桥仔细看着他,看他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露出新奇的表情,不知道怎么的,心微微动了一下。 “我去个洗手间。”姜危桥站了起来,“马上回来。” “好。”唐彦还在琢磨大窑的滋味。 过了一会儿姜危桥若无其事地回来了,又聊了会儿天,唐彦就招呼老板结账,结果老板说已经结过了。 唐彦愣了一下,问姜危桥:“刚才你走开始结账去了?” “是啊。”姜危桥回答,“走吧走吧,再出去逛一会儿。” 外面的学生有不少成双结对的,在狭窄的马路上穿梭,走了一会儿姜危桥感慨了:“没想到大学生活还挺多姿多彩的。” 唐彦问他:“你还想继续读书吗?我可以想想办法。” 他想说的是我资助你读书……这个金额甚至不到他零用钱的零头。 可是这样说似乎有些冒犯,于是话到嘴边成了委婉的措辞。 姜危桥愣了愣,似乎有些心动,可是过了片刻他轻轻摇了摇头:“算了,不可能的。我都好几年没拿过书本了……而且我家里那个情况。” 他回头去看大学那扇小小的后门,多少有些神情复杂,只是这样的表情一闪而过,回头的时候他又是那个带着点笑意的姜危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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