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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山

时间:2023-09-16 05:00:05  状态:完结  作者:匿名咸鱼

  他突然想起还未给过梁念诚联系方式,便从公文包搜寻出一张备用的名片,不假思索道:“你还没我的电话号码吧,其实从第一天见面就给你的。”

  梁念诚怔忡,接过名片,知道谢治群忘记他们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把联系方式给过自己了。

  当时谢治群还慷慨解囊,为二爷交医药费,解除当时的燃眉之急。

  如此想来,谢治群一直是他的恩人。

  他攥紧名片,再度郑重其事地说:“好,谢谢你,治群哥。”

  谢治群会心一笑,答“嗯。”

  两人在日暮西沉之时告别。

  梁念诚赶在七点之前回到工地,一口水还未喝上,便被严苛的工头勒令去补干这两日的工作量。

  当他筋疲力尽地回到帐篷,见亮仔又是鼻青脸肿地卧在床铺,正对着镜子,靠在粗制滥造的桌腿,用指腹蘸取药膏,笨拙地涂抹在淤青上。

  梁念诚坐在床沿问道:“你这是又怎么了?”

  亮仔颓丧地抬起肿胀的眼睛,神色隐痛,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表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梁念诚缄口不言,这时才看清亮仔颧骨上淤积一块渗血的伤痕。

  再联想起今天下午那通令亮仔愤然离去的电话,还有眼下这副窝囊又死守口风的样子,他很难不笃定铸成这一切的罪阔魁首全归咎于那个名为“廖成泽”的男人。

  见到好友被欺负,他既愤怒又不忍,一把夺过亮仔颤巍的手上的药膏,转身去拿之前剩下的棉签,为亮仔上药,怒气冲冲地问:“你老实告诉我,是那个叫‘廖成泽’的男人做的吗?”

  亮仔面色一僵,眼神充满震惊,半晌,点点头承认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

  梁念诚面不改色分析道:“……因为,他看起来不像一个好人,而且今天下午你就是被他叫走的吧。”

  他并不想如实说出那晚在小巷中触目惊心的所见所闻,生怕一戳破便会令亮仔难堪,影响他们之间的友谊。

  亮仔轻蔑地笑出声,这一笑在所难免扯动淤青的肌肉,顺势牵连伤口。

  亮仔当即痛得龇牙咧嘴,经此一痛,更不敢再轻易作情绪反应了。

  恶狠狠对空气唾骂道:“的确不是好人!是条嗅到肉腥味就啃咬的疯狗!”

  梁念诚拧紧药膏,试探地问:“我还没问过,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又像朋友又像仇人。”

  犹豫片刻,斟酌道:“当然,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亮仔满面哀色,苦笑:“我把你当朋友,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遂用略带自嘲意味的口吻娓娓道来:“五年前,我那时还不在芸湾镇,因为一些破事,我和我爸吵架,后来我离家出走,独自来到这儿,那时我人生地不熟,在码头当搬运工,我就是在那里认识廖成泽。”

  “我们俩都是暴脾气,最开始都瞧不上对方,后来不知怎的,我们就看对眼儿了,他和我关系突然好得要命。在一起合租,之后码头公司倒闭了,我们没有工作,为了维持生计,他那时也和家里闹矛盾,硬气儿,都是那该死的自尊心害的,死活不肯回家里找他爸帮忙,下定决心出镇找活儿,而我兜兜转转最终来到这工地。”

  “我们约定情况好转之后再一起生活,结果一等就是五年,五年之间有见面,发生不少摩擦,他在外面碰了一鼻子灰,现在回来了,我以为我们终于能好好在一起生活,可是,他突然告诉我,他是因为他爸病了,逼他要结婚,传宗接代才回来的……”

  亮仔一边叙说,一边发出狗吠般的哽咽声,面色煞白,狼狈地埋下头,不肯展露出脆弱的一面,灼热的泪水一颗颗掉落在臂弯。

  一旁的梁念诚沉默不语。

  亮仔红着眼,痛恶地一拳捶打在坚实的桌面,发出壮烈的“砰”声,又是悲怆又是愤怒:“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傻子,白白让人骗了整整五年!”

  “如果……如果还有一次重来的机会,我真希望不要再遇见他……”

  “亮仔……”

  梁念诚递过一张纸巾,轻轻拍打亮仔的肩背。

  深谙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没有资格编排这两人面对残酷事实时的无奈,他当然清楚亮仔为痛苦和愤怒。

  尽管亮仔已经尽力用隐晦的语言,试图掩饰住自己和廖成泽是情侣的事实,但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平素最刚硬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无能为力地放声大哭。

  搬去职工宿舍是两天后的事,原本关于宿舍分配的消息早在前一天就已经下达。

  但因为梁念诚没有手机,故而延迟收到讯息。

  好在亮仔郁闷一天后又重整旗鼓,拿起荒置一天的破手机翻阅,知道分配表出来后,遂冲到烈日下,正和水泥的梁念诚面前,告知他通知出来了。

  当梁念诚提拎少得可怜的,简陋破旧的行李袋来到崭新的宿舍,激动和喜悦溢于言表。

  毕竟他很少能有机会,住在这么干净的地方,从前多数是和一群不拘小节的粗汉,睡同一张臭气熏天的大通铺,环境极其恶劣,这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内,他的睡眠质量很差,干活的时候经常打盹儿。

  门“咯吱”一开,梁念诚一眼就瞧见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的室友。

  当他正腼腆地打声招呼时,室友抬起头,那副桀骜不驯的面孔,直接令他今后想要和睦相处的想法破灭。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是前几日才见过的廖成泽。

  廖成泽脸上也挂了不少彩,惨不忍睹,两个眼窝子被捣鼓得青一块紫一块,如若没看错,这人脖子上还有几个清晰可见的红色牙印。

  梁念诚不用多想,便知道这些牙印出自谁之口。

  “是你啊?”

  廖成泽轻蔑地望着他,梁念诚则一言不发地点头,攥行李从身边路过。

  其间听到一声极具挑衅的嗤笑,梁念诚自然也没有理会,因为他不想惹出事端,兀自走进房间,阖上门。

  这个房间相比于之前梁念诚的宿舍小许多,一张上下铺占据了房间的一半,没有多余的家具,四壁都是灰墙,只砌了水泥,没有粉刷腻子粉,通风口是一扇窗户。

  不过梁念诚已经很满足,比这艰难的环境他也不是没待过。

  只见上铺被人占领了,便将包置于下铺。

  门外传来嘈杂的响声,梁念诚一边收拾为数不多的行李,无心关注这人在做什么妖。

  彼时窗外雷声大作,雨滴迅速而猛烈地撞击玻璃,肆无忌惮地闯入屋内,溅湿了地板。

  梁念诚赶忙紧闭窗门,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把伞,飞快地冲出宿舍。

  身后传来廖成泽的怒吼:“喂!你他妈看着点路!”


第21章

  同庸常的工作时间无差,谢治群将手头最后一份检测化验单装订成册,存放入质检科的资料库,一天繁重的工作任务才算落下帷幕。

  他脱下白大褂,抓起公文包,鉴于拉链未拉紧,一张白纸从里飘落在地。

  那是一张关于工作调任总部的申请表。如若申请通过,意味着申请者将被提拔至总部,调离作为子公司基地的芸湾镇,随之工作待遇会有大幅度提升。

  一个小时以前,部门经理将谢治群叫进办公室,并把张申请表拿出。

  经理是个年逾五十的男人,平时很看重谢治群,侧坐在一张古铜色檀木办公桌前,正努力地规劝面前执拗的年轻人:“治群,你的工作能力一直是部门里数一数二的,我相信你有更好的机会,年轻人出去闯荡是很正常的事。”

  “我会考虑的。”

  谢治群面不改色,并非不动心,只是心中认准了一个不愿轻易更改的目标。

  他不是初次被人劝阻,无论是父母、老师、朋友,还是来到这的上级,皆对他当初匪夷所思的选择表示不理解。

  从小到大,谢治群的人生用“水到渠成”这四个字描绘。

  父母都是老师,自己是家中独子,读书时期成绩一直优渥,顺利地考上理想的大学,毕业后经人举荐就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他对疼爱自己的父母唯命是从,鲜少有对抗的时期,似乎天性缺少叛逆的基因。

  谢治群曾不止一次想过,如若他一直按部就班,参照普通人的活法,那么今后的人生轨迹可想而知,将和预料中的一样顺风顺水。

  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美满的家庭,完成这两项,就能对生命交出一份完美答卷。

  谢治群刚迈出科研室的大门,雨势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搜寻一番公文包,才发现今早赶太急,并没有把伞带上。

  不禁回忆前日自己曾苦口婆心,提醒梁念诚记得带伞,没料想一语成谶,如今倒是自己蹚浑水。

  谢治群一面嘲弄自己的健忘,一面走出写字楼大厅,下班的人寥寥无几,距离宿舍也不过十分钟的路程。

  谢治群左思右想,觉得干脆淋点雨受点罪,跑几分钟就回能到宿舍了,便将公文包置于头顶,准备冲进滂沱大雨中。

  事与愿违,刚迈开一步,他突然想起半小时前,室友苏筠通知他今夜有事外出,可能不会回来,便摸了摸口袋,惊觉自己居然连钥匙也没带。

  正懊恼之际,他捕捉到蒙蒙细雨中一个瘦小的身影,那人手执一把伞,却没有打开,正向自己跑来。

  待那人越靠越近,谢治群才勉强看清那人的面容,诧异地后退半步,喊道:“念诚,你怎么来了?”

  彼时梁念诚已是气喘吁吁,浑身湿透,看见谢治群,这时才突然想起似地撑开伞。

  谢治群的心在这一刹紧缩。

  梁念诚庆幸道:“我差点以为你走了……还好……还好你还没走。”

  谢治群面色紧绷,他不能理解彼时淤积于胸中的郁闷,究竟来源于梁念诚冲向他时的不顾一切,还是冒雨前来只为给他送伞的莽撞。

  “你,你怎么了,不太高兴吗?”梁念诚见谢治群没有反应,语气也紧张慌乱起来,整个人像被世界抛弃了一样,十分狼狈。

  谢治群面无表情,这是他第一次生气,即使深知不能用斥责的口吻质问,但仍旧控制不住冲动的情绪,火冒三丈道:“梁念诚,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没有带伞?”

  梁念诚的笑容逐渐消失,解释:“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治群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谢治群瞧这人生雾的眼睛,以及怯懦的问句,顿时抵消了大半怒火。

  他无奈地摇头:“没有,只是下次,这么大雨,你就不要来了,而且,梁念诚,你是笨蛋吗,你淋雨的时候,记得用手挡,怎么不记得开伞呢?”

  言毕,他便强势地将伞柄夺到手中,目光放至梁念诚黑亮湿润的头顶,恍惚中,不知是不是错觉,梁念诚貌似比第一次见面长高了一些。

  梁念诚的眼睛红了半圈,茫然若失地凝视谢治群手握的伞柄,悻悻道:“刚才只记得跑来给你送伞,太着急就忘记了,不好意思,治群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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