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榆道:“他当初因为失恋才这么颓废,现在慢慢开朗了,也找到了工作,读书深造的事,以后可以慢慢跟他提,现在还是看他自己的心意。” “你真养孩子啊?”方烨不可置信,“不是,他失恋就是最佳时机,你趁这机会安慰,关心,哄哄抱抱,人不就到手了吗?管那么多干嘛?” “这个时间得到他的依赖很容易,可是他自己认得清喜欢的是我还是帮他的人吗?”秦榆沉沉地看着窗外,轻声叹了口气,“连让他想清楚的空间都不给,就填进他生活的空隙里,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方烨哑口半晌,喃喃道:“人民公仆谈起恋爱就是不一样哈,我都看见你头上的圣光了。” “一段负责任的感情,需要双方谋定而动。”秦榆说着说着,自己说服了自己,“对,不能着急,得给彼此想清楚的时间。” 说罢,秦榆一口饮尽杯里的茶,站起身道:“我去结账,你慢慢喝。” 方烨一脸莫名地喊他:“你着啥急啊?一杯茶都不能好好喝,是不是兄弟了?” 秦榆头也不回地摆手:“家里有人做饭,再迟他该等急了。” “……艹!”工具人方烨气得失去了语言功能。 ---- 看的是经典爱情电影La La Land爱乐之城
第10章 10 告白 开春之后,工作室的生意慢慢红火起来。不少人从各种渠道知道了这家舞蹈工作室的存在,除了小孩,也有成人来报班零基础学舞蹈。 起初苍耳每周只用带两个班,后来越来越忙,一周的时间几乎排满。而工作日一般都是晚上授课,商场离秦榆家坐地铁一小时左右的通勤时间,每次苍耳回家都得十点多。 秦榆担心苍耳回来不安全,正常下班的时候就开车去接他,光路上一来一回就丢两个小时,操劳一天还没得休息,再碰上堵车,第二天早起上班时,一张帅脸上总是顶着两个黑眼圈。 苍耳觉得很难为情,更多的是对秦榆的好受之有愧。他们依旧像普通室友一样相处,秦榆对他的生活全方位无微不至地照顾,却始终没有提过元宵夜那个拥抱和没有落下的吻。苍耳几次和秦榆对上视线时,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那天晚上的事,话到嘴边时,又忽然被一瓢冷水浇下似的住了口。 万一秦榆只是好心,万一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暧昧气氛,万一一切的一切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他把这话说出口,不就意味着他和秦榆的关系也到头了吗? 已经丢盔卸甲地输了一次,他再也经不起第二次赌局了。 可是为什么……不喜欢的话,要对他这么好呢。 苍耳从小在娱乐场所泡大,所见所闻都是沉迷和轻率,几乎没有体验过正常人之间的相处关系。所以他在被谢明远追求的时候那么受宠若惊,把一点好当作天大的恩惠,而那一次信任崩盘之后,秦榆又以无可挑剔的温柔占据了他的全部生活,他现在甚至疑惑,人与人的正常交往到底是什么样的,这种程度的好究竟是习惯使然,还是别有所图呢。 他对自己竟然质疑秦榆的用心而气恼自己,又忍不住地气恼秦榆。秦榆太好了,好到自己承受不起,好到他不知道秦榆到底想要什么。肉体么?秦榆不要。真心么?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一次次漫无目的的灵魂拷问,让苍耳的内心越来越迷茫,甚至焦灼起来。而秦榆却一无所觉,还在胸有成竹地铺开自己的怀柔政策。 新款手机给买好,新衣服陪他挑,下班路上路过小吃摊,停下带一份,热腾腾地带着去接他下班。秦榆自以为追人计划按部就班完成得非常好,自己都快被自己的持之以恒感动了,只等苍耳放下心防,彻彻底底接受他的喜欢。 所以当某天晚上苍耳说要和他谈一件事,坐在餐桌上郑重其事地对他说自己要搬出去时,托着腮喜滋滋听着的秦榆不亚于张嘴接糖果结果接到了一个脑瓜蹦的小孩。 秦榆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才开口问:“你说什么?” “我,我想搬出去住。”纠结了多日的苍耳终于鼓起勇气,说出来之后感觉自己都轻松了不少,“秦哥,这段时间麻烦你太久了,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再说了,我工作的地方离你家有点远,来来回回也不方便。正好商场附近有房子招租,价钱挺合适的,我想尽快搬过去,以后就不用麻烦你了。” 秦榆的脑子仿佛生锈的转轮,一时之间转不明白眼前的情况。他又沉默许久,才干涩地回答:“嗯,挺好的。” 苍耳扯起笑容道:“我已经联系好房东了,下星期就可以搬,谢谢秦哥这段时间这么照顾我,有空我常来警局看你们。” 连搬家都不需要他插手,秦榆一肚子话找不到突破口,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没别的话要跟我说了吗?” 苍耳愣了好一会儿,才郑重且小心地说:“谢谢你秦哥,你是个很好的人。” 好到我没有办法理所当然地享受你的关照,所以只能当一个逃兵。 秦榆:“……???”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被发了一张好人卡??? 脑电波完全没有接上的两个人面面相觑许久,最终还是苍耳没撑住转开目光,借口去收拾东西,逃也似地离开餐桌,独留秦榆一个人坐在那里风中凌乱。 秦榆把事情经过转述给方烨求助,先是收到了对方发来的长达59秒的惊天狂笑。等方烨彻底笑够了,才收到正常的回话:【我他妈笑到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勾连,秦大警官,你也有今天!】 秦榆:【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方烨:【好好好,我说,秦老弟,你觉不觉得,天道好轮回,今天这张好人卡就是你夺我心头所爱的报应啊!】 秦榆:【拉黑了。】 方烨:【别别别,我正经说正经说。你啊,就是吃了第一次谈恋爱的亏。你用脑子想想,谁追人这么一声不吭的?你好歹来个信号吧!不然人家谁知道你是喜欢他还是菩萨瘾犯了呢。】 秦榆:【会不会太快了?】 方烨:【快啥啊大哥,人都要跑了==离上次你跟我说完过多久了?三四个月有了吧?你连个屁都不放,就知道原地发圣光,图啥?把蔫儿了的小苗光合作用养大,养得他容光焕发了,再出去招蜂引蝶?我跟你说,你这样式儿的,最后连个哥哥都混不上,保不齐小苍耳哪天带着新对象来管你叫爹,给你跪下敬一杯媳妇茶,你还得给小两口包红包呢!】 “……”秦榆思前想后,深感有礼,面色肃然地发消息问他:【那现在怎么办?】 方烨:【去他房间壁咚他,霸总表白,越直白越好。】 秦榆蹙起眉头,心虚地藏起手机,悄悄走出房间,借着夜色看了一眼苍耳紧闭的房门,走出去两步又收了回来,反复多次后,还是一无所获地走回房间,长叹一口气,对方烨道:【我干不出来这事。】 对面秒回:【我就知道/摊手,算了,只有第二条路能走了】 秦榆:【什么?】 方烨:【帮他搬家,好好把人送过去呗。既然你非要走正人君子那一套,那就换个环境,从零开始喽。反正单身三十多年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只要祈祷一下这段时间里,貌美如花的苍耳小男神身边不会出现比你更帅更阔气更年轻更会说话的追求者,就行。】 秦榆被方烨的毒舌刺激得,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半晌才颓然呼出来,把手机丢在旁边,把自己也丢在了被褥上躺尸。 好学生秦榆早早独立,不论在学场、职场还是人情场,凭借自己的原则和手段运筹帷幄,战无不胜,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挫折。偏偏道德感在此刻依旧束缚着他,眼睁睁看着苍耳离开,他还得敲锣打鼓送人家走。 定好的搬家日子在周末,苍耳早早收拾好了行李,一共就一个背包加一只行李箱的量。他本来想着自己打个车去就行,秦榆却坚持自己开车送。 周六当天,秦榆被局里一通电话叫回去加班,临走前叮嘱苍耳等自己回来送他,结果案子太大,全局马不停蹄忙了一整天,直到天黑才结束。 秦榆一整天都顾不上看手机,除了早上和苍耳说的那一句,两人这天完全没有交流。彻底忙完之后,他拿起手机,怕收到的是苍耳说“我先走了”的消息,犹豫了几秒才打开,却发现苍耳一整天都没有发一条消息。 他心头一紧,下意识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对面竟然是秒接:“秦哥,你忙完了?” 秦榆嗯了一声,问他:“你在干嘛?” 对面微微沉默,然后回答:“在等你。” 秦榆也愣住了,过了几秒才快步走向车库,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问道:“在家里吗?” 他上了车,把手机连上车载蓝牙,电话里的细微动静瞬间放大至整个车厢都听得见。对面细细簌簌的,似乎是布料摩挲的声音,接着是苍耳带着一点鼻音的,微微沙哑绵软的回答:“嗯。” 秦榆放轻声音问:“现在在做什么呢?” “刚才睡着了。”苍耳乖乖道,“现在坐在沙发上。” 秦榆有点想笑,但随即意识到了别的问题:“在沙发上睡的?等了我一天?吃过饭了吗?” 对面不说话了,只有断断续续传来的细碎摩挲。他几乎能想象到苍耳在沙发上略显局促地调整坐姿,下意识坐正的样子。 秦榆沉下声音:“坐着等我,马上回来。” 他带着夜宵打开家门时,家里都是黑着的。他啪的一下打开客厅大灯,一眼看见沙发上缩成一团的小小人影,脚边摆着一只行李箱。 苍耳呆滞的眼神被光线刺激了一下才回转过来,连忙扯起笑容:“秦哥,你回来啦。” 秦榆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里散出浓浓的压迫感:“你就坐在这儿等了一天,一口饭都没吃?” 苍耳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秦哥,我唔……” 他还没说完,左脸就被秦榆不算温柔地掐起来。 “跟我道歉有什么用?”秦榆把他软滑的脸蛋捏在两指间,因为手感太好忍不住多捏了几下,嘴上却不忘继续教训,“跟你的肚子道歉,好不容易养起来几两肉,你打算几天败完?怎么不饿死你呢?” 眼看苍耳快被掐出眼泪花了,秦榆才大发慈悲地松开手,大手托着他的下巴,对他晃了一下左手拎着的袋子:“鸭血粉丝,生煎包,想吃吗?” 苍耳愣愣地在他掌心点点头,然后下意识想站起来拿夜宵,站了一半突然发晕,腿一软跌回了沙发上。秦榆手还没收回来,一下子托着苍耳的下巴把人接住了,这回苍耳眼冒金星地抬头,像极了傻乎乎的小狗。 “坐着。”秦榆好气又好笑,把苍耳牢牢摁在沙发上,然后自己在旁边坐下,打开快餐盒的盖子,先舀了一勺粉丝汤递到他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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