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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子叛逃,原因竟是

时间:2023-08-14 21:00:07  状态:完结  作者:迎风狗毛飞

  Anubis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还是承认了只是想找到当时Qin在舞会上拉的那首曲子。他没办法隐瞒向导。

  他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支口琴,习惯性地抹了抹口琴的边缘,凑到嘴边、吹了几个音,声音正常,也没拿反。

  我只能记起这一点了,他说。Anubis吹了一段,声音变化不怎么丰富,掉了音符、缺了音节,但旋律没错太多,Qin有些诧异,在他印象中Anubis对艺术几乎…堪称无能,可他竟然能用口琴吹那么一段旋律(虽然是最简单也最好还原的一段),原本Qin还在想这口琴该不会真是Anubis拿来吹的吧?他都没敢往那个方向想,Anubis却真敢往那个方向拼…某种意义上说真不愧是个执着过度的哨兵。

  但可惜那首曲子的谱子他落在琴房里好久没去拿、说不准灰都落了几指头厚。Anubis拿到的谱子显然是他住处的那些,自然不会包括他丢在琴房里的琴谱了。Qin找了个机会表面上卖了自己的琴、实际上却是托人保管,后来琴带着琴盒被寄到波达格洛德,他便出门去取。那会儿他颈后的伤没好利索,但出门溜达一圈应该没太大问题…他便去取琴,好在他的小提琴没被磕绊出什么问题,毕竟太贵,要摔出好歹来他多少要心疼几个月的。

  那阵子他拎着琴盒回家,脖颈上裹了两圈绷带,蛇不敢绕他脖子上,只能趴在肩膀上…当然、蛇有时也想爬他头顶,Qin觉着蛇盘在他头顶的画面实在太丑且猎奇,明白警告他的精神体——你要敢爬到我头顶上去你就死定了。

  蛇不以为意,别人又看不见、你在乎这个干什么。但就当是惯着小孩儿,蛇敷衍地点点头,表明他知道他了解他准了。

  这会儿Qin却不想拉琴,他看了看柜子顶上的琴盒,完全提不起精神来。于是他决定把Anubis的注意力从这件事上移走,他不动声色地将口琴从Anubis手里拿走,而后把哨兵扯到相机面前。让我看看你都拍了什么,Qin笑呵呵地说,你也看看?

  “我就随便拍拍。”Anubis抓了抓头发,“你真要看啊…”

  “看啊。”Qin认真地摆弄着相机,“顺道聊聊天嘛,我看看、才十点…早呢。”

  于是在Qin看到一张Anubis拍到的日出后宣布他要去看日出。行程便被这么顺理成章地安排了出来:先坐二十四小时左右的火车,大概在晚上九点到那座距离波达格洛德最近、而又适合看日出的山下,凌晨三点钟之前出发,应当能赶上日出。

  Qin一口答应,并开始自顾自地收拾起行李来。就算他们心甘情愿过普通人的生活,这方面的习惯也不会丢下,在不必携带“遗物”之后,Anubis的行李简单到只剩一个背包。

  Qin也没带多少东西,他并不觉得旅行一定要带多少东西,但一定要带墨镜。谁看日出带墨镜,Anubis嘴角抽了两下,却只是出声提醒他记得带眼镜布。

  旅行的决定来得仓促却又似乎早有预谋,Qin时常觉得他们需要、而且确实缺少这样一次旅行以及附带的深入了解对方的流程,所以他对于旅行本身充满兴趣。两张卧铺票,这让二十小时的车程不至于难熬,更令人惊喜的是由于波达格洛德并不热衷于去往别处旅行,这趟车上的人不多,卧铺的隔间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Qin扒在卧铺隔间门口左顾右盼,和隔壁的大哥聊了两句天气,又和路过的大姐唠了一阵儿目的地。Anubis近于洁癖发作地将桌板擦了一遍,而后将卫生纸打包,检查过被褥之后,方才松了口气。这时Qin终于回来,他将染回来的绿头发扎了起来,低低地垂在脑后,皮筋上有个造型相当浮夸的卡通图案,另一条同款的皮筋则躺在Anubis的口袋里——原本Qin非要他套在手上,Anubis死活不肯,最终以Qin勉强让步并盯着Anubis将皮筋塞进了一个能被随时摸到的口袋里才作罢。

  “还要二十多个小时,好久。”Qin躺到了并不算太宽的卧铺上,把被子扯到胸口,“我决定现在就睡觉。”

  “现在睡?”Anubis伸出手去,拉上了卧铺隔间的门,“距离下一站大概四十分钟,下一站不上人的话晚上应该就不会再有人上车了。”

  意思很明显,怕下一站有人上车。Qin一副不大在意的样子,好吧、他可能还挺在意。他又坐起来,然而皮筋已经摘掉,套在手腕上了。

  “那等会儿再睡。”Qin挪了挪身子,手肘搭在桌板上,“你不累吗?”

  坚持每天四点起床的Anubis无辜地摇了摇头。辞职后每天睡到九点往后自然醒的Qin表示他并不理解——他甚至在某天吃到了距离他们住处五公里外的早餐、Anubis带回来的。

  “四点起床诶、你怎么起得来的?”

  Qin拆了一包雪饼,上车之前买的,他在上车前在车站里买了这二十四小时里够两个人吃的东西,这毕竟不是出任务、他买了不少零食。他将雪饼咬得嘎吱嘎吱响,说话也含含糊糊的。Anubis看了两眼袋子里的吃的,发自内心地感到这些都不健康…然后他也拆了一包雪饼。

  “习惯了。”Anubis说。

  “哨兵都这样吗?”Qin问。

  “不是。”Anubis说,“组织里的规定是六点…理论上说。”

  “理论上?”

  “总有哨兵…你也知道。”Anubis有些欲言又止,他从不在背后评价他人,却不免在这句话脱口而出时想到了一些事,却对应不到具体的同僚、哨兵身上,“总有人不怎么在乎规定。”

  “那倒是。”

  Qin应了一声,又咔嚓咬了口雪饼,哨兵的规则细则他不清楚、毕竟那些详细到作息时间的规定他就是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反正组织一定希望哨兵们处于一种相当程度的清心寡欲中。

  说不准就是因为前二十来年过得太清心寡欲才这么容易爱上别人,Qin很不负责任地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像我、他想,我这样优秀的向导…好吧,也没好太多。Qin选择结束这一无意义思考,他不可能拿这话去攻击Anubis,毕竟Anubis还没蠢到不会用车轱辘话攻击回来的程度。

  他抬头看了一眼,Anubis正掰了块雪饼给蛇吃。吃吃吃就知道吃,Qin鄙夷地想。


第62章

  Anubis将Qin从被子里拽出来,把新买的厚外套强行套上去,直到把拉链拉到最上面、严严实实,Qin还没睁开眼。

  “几点钟啦?”Qin闭着眼,口齿不清。

  “两点四十。”Anubis将包背在胸前,检查了房卡、照相机,又把床头装墨镜的袋子塞进包里,“再不走来不及了。”

  Qin还是没睁眼。Anubis叹了口气,看了看睡得几乎不省人事的向导,终于还是抽出了被抱着的胳膊,蹲了下来。

  “上来吧。”哨兵说,“…我背你。”

  Qin睡得迷糊,却在一种并不成熟的暗示中稀里糊涂地趴到的哨兵脊背上。脊背趴着不可能比被子里躺着更舒适,Anubis也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肩、背是什么适合用来睡觉的地方,但Qin的抱怨未免显得有些过于不识好歹。Anubis知道别和这种快把魂儿睡出去的家伙计较,但还是不免想给这家伙一拳让他清醒清醒…也仅限于想想。

  两点多起床对于一个自律到近于自虐的哨兵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背着个大活人也无非是使训练般的上山之路变成负重训练。Anubis的呼吸平稳,双目清明,他的思维在夜风中清醒。夜里登山的人比他想象中的更多,但这不能改变他的想法、甚至未能在心理上给这个内心强大却又脆弱的哨兵造成什么压力。

  Anubis将背包挂在胸前,里面装着类似于水、纸、证件之类的必要品,装墨镜的袋子吊在手腕上。人类是颇具温度的动物,这同其他动物都不同,Anubis被卷入人群与夜色中,竟没诞生出什么不安与格格不入的感受——虽然他背着Qin上山,步履平稳、轻快,得到的注目礼多到几乎比能淹死人的水还密集。

  Anubis实在不喜欢抛头露面,所以他在以往宁可守规矩、做一个规矩要求出来的模范哨兵,也不愿意当一个刺头。他承认这有些怕麻烦的缘故在里面,可再大的、置他于死地的麻烦也已经挺了过去,他不再那样惧怕各种各样的麻烦,他的内心平静如湖水,同样平静的呼吸声从耳边水流似的淌下来,将他的手脚与魂灵都洗得生动而透明了。

  他背着Qin,看起来和当初背一个醉鬼、又或濒死之人没什么区别,但他知道那不一样。

  那时他似乎站在宿命的岔口,Qin推着他向前走。他一遍又一遍地说让他走吧、放他走吧,一遍又一遍地问他那你爱上我了吗、言下之意或许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人的体温总是奇妙,那时他背着Qin,却觉得属于向导的精神力在体温的魔力之下融化成水,无孔不入地顺着他的骨节与皮肤之间的裂隙渗进去。他原本完整、没有任何残缺的外壳便如此被蚀出了窟窿,一切都是从他背起他、将那把轻盈的骨头与灵魂都安置在背脊上开始的。Anubis用高塔一般的背脊支撑他的世界,而今他竟宁愿Qin也站在那里。

  他背着他往上走,结结实实地踩过石阶、一级又一级,像登上维特耶尔的山丘。他背着他向上走,天空并不幽暗,蓝色的天空笼罩在山峰与山道之上,夜色澄澈,如同珀拉米亚的祥和夜晚、却也将近黎明。他背着他向上走,就像他曾牵着牦牛上山去——寒冷、猛烈的风吹得他眼前一片清明。天空如同水般明澈,云块堆积得像棉花或一种更漂亮的钟乳石柱,又像悬浮在高天与群峰之上的城楼。他的心中没有安置神或佛,但他被草地上掀起的暗绿色草浪卷入虔诚的、信仰充斥在空气中的国度。彩色的经幡飘动、飞舞,几乎像死去的蝴蝶在翻动一般,蝴蝶的群落也会围绕在石头或金属造像的周遭吗?他很难说他对此感到不屑、或是毫不在意,他的心选择了虔诚。那时他的肩膀上空无一物,却像叩了数万步的头只为了供奉颈上悬浮的模糊面容,此时他的肩上背着Qin,却又像是在苦旅中朝圣了。

  他从焚香的古寺中挣脱出来,看到远方山头上的浮云被狂风吹起,像撕开一匹洁白的绸。

  他曾骑马在荒原上飞驰。长生天啊、长生天啊,他听到他们在歌唱、舞蹈、祈福。他们向笼罩着天穹与大地的慈爱目光展示英武与骁悍——飞驰的骏马从草上飞过,飞鸟在群星之下,群星是遍布大地的牛与羊。长生天啊、长生天啊,他听到他们祈祷,将头叩到膝盖之前去,他们将尸体放在山的高处,而后用刀剖开死者的胸膛。母亲啊、带走他吧,带走他的灵魂,秃鹫盘旋在苍色的天空之上,它们要将死去的英雄带到彼岸、带到天空的国度中去。

  死亡是自由吗?死亡是自由吗?死亡是自由吗?

  他跳下马,在广阔的草原上奔跑。他的白发被风吹起,露出前额。他的灵魂似乎诞生于此,他被天空与大地注视,他得到了暂时的自由。从朝圣的山峰上一跃而下、在那之下便是自由了。他伸出手臂,翅膀宽阔的鹰像要将他手臂抓断一般落下,他大笑着将手臂一颤,巨大的力道便将凶猛而不畏死的鹰托向天空。大风吹过数千万座牧民的帐子,也将他吹得近于透明。白犀牛垂下头在清澈的湖水中痛饮,Anubis赤着脚站在水中,牛羊追逐水草,这是生命的本能,而人们追逐自由,这也是生命的本能。抱着某种弹拨乐器的姑娘在近水处演奏,悠远而近于苦涩的空气震颤声随着风飘向远方,远方又在什么地方呢?Anubis那时几乎不想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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