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黑热搜
闻疏清有那么一瞬间，忽然不敢看池沅辋了。 他甚至都说不清是为什么。
只觉得那一瞬间有些心慌，甚至连维持微笑的力气都要散尽了。
池沅辋似乎看出了闻疏清并不想回答，在这个时候反而退了一步，低下头说：“抱歉，我没有咄咄逼人或者强人所难的意思。” 闻疏清很平静地摇了摇头，在口袋里摸到了自己的手机，随手向李百川打了个电话：“醒了吗？来接我。” 李百川接得很快，但从他上句不接下句的样子来看，估计是刚醒，就连意识都没清醒。
池沅辋只是瞥了一眼他的动作就知道他在干什么了，很识趣地说：“我也有事儿要走了，再见。” 闻疏清颔首，也回了句再见。 但谁知道之后还会不会再见面呢？估计不会了吧，这只是句客套话而已。 起码对于他自己来说是这样的。
大早上的也不可能堵车，所以挂了电话只过了五分钟，李百川的车就出现在了酒店的门口了。 闻疏清低头坐进了副驾驶，车里开着的暖气让他冻僵的手稍稍恢复了一点知觉，李百川则像以往一样单方面找点话题，自己一说就说到目的地才停下。
他本人则声称这是为了让这个车上更有生命力。 闻疏清只觉得他在放屁。
这次的李百川也和以往一样想说什么说什么，自从知道闻疏清从不会仔细听他说话内容之后，李百川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说话更是百无禁忌。 “说起来真巧，我在楼下遇见了望清的大老板。”李百川知道闻疏清对什么公司不感兴趣，毕竟当初签约公司的时候都是点兵点将解决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这么呆呆地站在楼下。” “……大老板，家里那么有钱，总不至于是为情所困吧。”李百川说着说着，眼里流露出羡慕的神色，“一年一个亿，我也想要那么多钱，那样我就可以撒手不干了……”
“等等，”闻疏清闭上的眼睛忽然又睁开了，“你说的……那个公司名再重复一遍。”
李百川不解其意地重复了一遍。
闻疏清则自顾自地点击百度百科搜索“望清”，第一个词条就是公司介绍。 他的指尖迅速往下扒拉着，最终在“公司创始人：池沅辋”那一栏停下了。
“……果然。” 他在确定完答案之后又卸了力，摊在副驾驶座位上，动都不想动了。
李百川：“怎么了？” 闻疏清连眼皮子都懒地掀，摇头就算作回应了。
太敷衍了吧！李百川在心中不满的腹诽一句，但还是本着关心自家手下的十八线小演员心理健康的原则，再一次追问了一句：“真没事儿啊？” “我要是真有事儿，你能做些什么？”闻疏清一问就给李百川问愣住了。 李百川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送你去心理医生那里看看。” 闻疏清对此嗤之以鼻。
其实他心里是真的没想什么，只是空空荡荡的，很困而已。 他查了公司，看见了那个意料之中的名字，然后……然后就没什么别的想法了。按道理来说，他和池沅辋已经分手很久了。
分手一两年或许那点残留的爱情还能起点作用，分手七年……还是别妄想了，人家能记得你的名字都是对之前过往的尊敬。 至于那个指向性明显的公司名？大概那个时候池沅辋对自己还留着点幻想，但现在就说不定了。 他实在难以相信他们俩那一点不足为惜、和二十多岁的年纪比起来，就像拿一滴水和大片湖泊做对比的共同回忆。
但这些都没必要和李百川说。
李百川把他送到了他住的老小区的楼下，然后一拍脑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那个，王总的妻子想来认识一下你……” 闻疏清神色淡淡，看了他一眼，李百川瞬间怂了。 “我没那个意思，人家也没那个意思……真的，你不要用你那种不信任的眼神看着我。” 闻疏清收回目光，说：“我也没那个意思，你把我微信号给她吧。”
闻疏清打开自家房门时，才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然后神经质地检查了一遍家里的摆设无误，才敢放心大胆地摊在柔软的沙发上。
拿出手机，十分随意地通过了最新一条申请。
对面先发过来第一句话：【你好？】 闻疏清懒得客套，想了想也没必要和她客套，干脆只回了一句话：【好。】 对方似乎对下一句话十分犹豫，他眼睁睁看着聊天框上方不断变为“对方正在输入中”，又重新恢复原状。
一开始闻疏清还有点耐心，但等了五分钟，对面依旧没什么动静，于是很随手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往淋浴间走去。
当李百川敲门的时候，闻疏清还在洗澡。听见敲门声索性让他直接进来，李百川也丝毫不含糊，蹲在卫生间门口和闻疏清聊天。
“王总的那位妻子和王总准备离婚了，现在剧情已经走到王总下跪磕头了。”李百川说着说着就“啧”了一声，“你说，有没有可能和王总的妻子谈谈，让她给你个角色之类的……” 里面的水声停了，闻疏清语调微微上扬，说出来的话却是毫不留情：“你在想什么？” 李百川：“你也算是帮了人家一个大忙，认清了渣男本质吧，给个小角色也不算什么很得寸进尺的要求吧。” “不出意外的话，她最近大概会为离婚官司忙得不可开交，没那个空。”闻疏清顿了顿，补充道，“一旦两个人撕破脸，男方当然想多捞一点，什么房产还有小三小四，要理的东西多了去了。”
李百川砸吧砸吧嘴，还有些惋惜：“是哦……”
李百川忽略了为什么闻疏清会对这些这么熟练，只是对一个没得到过的角色，真切的感到了悲伤。
闻疏清没管这人，穿上衣服就走了出来：“你不是刚走吗？回来是要干什么？” “你看微博了吗？”李百川问他。 “没。” “那你真应该去看看，现在网上都为了你之前参加的综艺吵得不可开交。”
闻疏清表情有些古怪：“以我那不超过一万活粉的量级，还可以吵得起来？” 李百川：“当然是想都不用想，归功于一些想踩着你上去的同咖位小糊明星啦。” “能不能不要用那么欢快的语气？” “没事儿，我一般把这些当乐子看。”
闻疏清拿起手机翻了好一阵，才在第七位看见了带着他名字的热搜，还一脸疑惑地指着另一个名字问李百川：“这是谁来着？” 李百川满脸无语，他知道闻疏清这人记忆力不错，但一般情况下对这些不上心，很容易出现和一个明星上了不止一档综艺还记不住人脸的问题：“梁施琅，和你一起上过一两档综艺，粉丝不多，但跟你打足够。” “之前凭借着一部古代轻喜剧的耿直boy出圈，所以人设也是耿直。”李百川又想了想，“就是你说感觉很没礼貌的那个。”
而热搜的词条就是#闻疏清梁施琅糊咖何苦为难糊咖#。
闻疏清很平静地点开词条，第一条视频是一个剪辑过的综艺片段。大致内容是梁施琅向他打招呼，结果闻疏清很平静地点头，就这么飘了过去。 接下来又截出了各种片段，形象生动地展现了闻疏清对梁施琅的态度是多么冷淡。 还着重剪出了梁施琅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微笑，再到最后连微笑都维持不住的表情变化，狠狠地虐了一大波粉丝。
【我从今天发誓只爱阿琅：救命，怜爱了……】 【用户39389：另一个人叫什么名字啊？这么拽？？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啊，摆着张臭脸不知道给谁看！】 【亲亲疏清老婆：我感觉，他也没特别怎么样吧？看过全程的都知道，只要梁施琅q他，他都一一好好回应了，从来没有让别人下不得台面，这是恶意剪辑吧？】 【是吱吱不是知知：看名字知粉籍，冷脸咖的粉丝都是洗洁精吧，真的笑发财了。】 【嘻嘻公主292：糊真的是一个人很好的保护色，要不是今天在热搜上看到了，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呢。】 【6翻了：不知道是不是我因为看多了塌房，感觉这还好，没那么十恶不敕……】 ……
闻疏清看过了这些评论，只觉得杀伤力似乎也就那么一点，只是指尖在“梁施琅”这个名字上停留了许久：“这个名字……” 没等他说完，李百川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他一看到是老板，手忙脚乱地接了起来：“诶，怎么了？”脸上挂着十分社会的笑容。
闻疏清扫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毫无疑问是梁施琅那边的团队买了热搜，还在综艺里精挑细选了他这么个有点粉丝和颜值的糊演员，还买了一堆水军带节奏。 虽说的确有明事理的，但更多的人听风就是风，听雨就是雨，连综艺原片都不愿意看。 水军再下场搅搅浑水，在他身上带点不好的节奏，梁施琅的名声起来了，他的名声就臭了，甚至还可能再无翻身机会。
李百川那边已经挂了电话，拿着手机很为难地看着他，表情里还带着写愧疚：“那个什么，我对梁施琅的解释还落了一条。他是老板家的亲儿子……” “哦，”闻疏清的反应比李百川想象中的要小了不少，或者说是根本没什么反应，“所以说我们不能去澄清？” 李百川脸色铁青，愤恨地骂着那该死的老板，语气里还掺着点私人情感：“这个死老板，一天天就知道干这种缺德事，又不给你资源又指望你一夜爆红，现在还想让你当他儿子的绊脚石！” “我真是日了狗了，嘴上还说的那么好听，什么走实力人设走不通只能走走黑红路线……我去他奶奶个腿儿！”
闻疏清垂下眉，没参与李百川的骂街。
等李百川骂尽兴了，才很小心翼翼地瞅他一眼：“你……应该不会举报我吧。” 闻疏清用就像是关爱智障儿童一般的眼神，看着李百川：“我又不是傻子，他想害我，我还要上赶着阿谀奉承？没这种事。”
李百川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眼神依旧愤愤不平。
闻疏清看他终于平复好了心情才不急不缓地说：“你记得我刚进公司的时候，老板给我的经纪人都是这个小公司最好的。”
李百川会错了他的意思：“我……我也没那么差吧，虽然的确比不上李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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