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言第二天醒来吃了早餐去花房看了一眼,时斐已经离开了,那条毛毯也不翼而飞。 时言以为他把毛毯放在了房间的衣柜里,可衣柜里也没有。 时言不再纠结,没了就没了吧,反正这里都一切,除了福瑞,都是时斐的,他爱拿就随他拿去。 那把小提琴从被拿过来,时言都没碰他过几次,有天晚上时斐回来,满身酒气的从身后抱着他,吻他的耳垂反复问,“好了吗?” 时言不耐烦地缩成一团,时斐不依不饶。 最后时言恼了问:“什么好了?” 时斐削薄的嘴唇温度很高,贴着时言的耳朵。 “伤好了吗?” 时言才意识到时斐说的是自己耳垂上那道伤。 “早就好了。” 时言不耐烦的回答他,时斐跟个小孩似的一直问,真的好了吗? 时言语气不满说:“时斐你真的好烦。” 时斐不说话了。 他埋在时言肩窝,时言不理他,两人就这么睡过去。 日子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时言的话也越来越少,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抱着福瑞看风景,一看一整天。 一次时斐拿着小提琴上露台找他让他拉小提琴。 时言不理他。 时斐在他身边坐下来说:“不要Por una Cabeza。” 时言表情不怎么好看,他抱着福瑞转头皱着眉说:“你知不知道这样很烦,你要是想听找别人去拉呀,干嘛非得烦我?” 时斐闭嘴了。 这几天时斐总是意外的很顺着时言,但这对时言来说,不过就是把他关在囚禁里喂颗糖让他永远不离开。 时言气冲冲的离开露台,时斐拿着小提琴像个小孩做错事般低下头。 梁医生说的话他听进去了,可效果不怎么好。 或许时言真的很厌恶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
第57章 Por una Cabeza12 时言最近很不对劲,晚上老是睡不着,吃不下东西,在露台上荡秋千的时候总会想往下跳。 时言知道自己是被时斐关出毛病来了,他跟时斐闹,说要是不放他出去,他就要病死了。 时斐给他找过医生,医生说他确实有轻度抑郁的症状,他建议时斐别这么关着他,时言生性就是爱自由的,被折断羽翼关在牢笼里迟早会消逝。 时斐听取了医生的意见,让他放时言出去绝对不可能,但他叫来了张宇。 张宇一开始是很拒绝的,可谁让时斐掌握着张家的命脉呢,他只能觍着个脸去见时言。 时言见到张宇的那一刻很开心,他让张宇把他被时斐关在这里的消息告诉温婉,但张宇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张宇。” 时言不傻,看张宇这副样子,怎么也猜到了七八分。 “你早就知道我在这对不对?” 张宇垂着头没吭声。 时言不敢置信的揪住他的衣领,通红的眼睛瞪着他:“你早就知道我在这,还帮他瞒着温婉!” 张宇不敢看时言,他一把挥开时言的手,“是,我早就知道。” “你还敢承认!” 时言气得指尖都在颤抖,泪珠滚滚落下。 “事到如今你没有别的选择了,时言,我也没有,你这个哥哥简直是个疯子,他为了得到你不择手段的,就算他找上的不是我也会找别人。” “什么意思……” 张宇告诉他:“你妈妈那边出的事儿是他做的,还有许诺伊家里的事儿,连带着林黎的那部剧也不能拍了,你知道他一个人干了些什么吗?!” 时言踉跄着往后退嘴里喃喃着:“不可能啊,就算时家大业大,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吧,他怎么能……” 张宇站起身对他说:“这事儿的确是我对不住你,你就当没有这个兄弟了。” 张宇离开了,这些年的情谊都在这一刻道尽了。 时言也终于明白过来,或许没有任何人能救他出去。 秋季的雨总是下个不停,时言的症状越来越严重,时斐现在不让他上露台,时言大部分时间都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待着。 他吃不下去饭,也提不起任何精神,连福瑞在他身边转悠都不看一眼。 时斐一开始还能耐心哄着时言吃饭,到后来逼着他吃饭,有时候还会扳开他的嘴喂进去。 时言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有天晚上时斐回到别墅没有在卧室里看见时言,他找了很多地方,最后在那间花房里看见了时言。 他躺在那片玫瑰花里,神情平静的仿佛陷入沉睡。 他身上穿着白色的毛衣,脖颈处流出的血深深扎进时斐的眼底。 他甚至都不敢上前去确认。 需要扳开嘴才能吃饭的时言,不说话的时言,躺在玫瑰花里的时言,这一切如此熟悉。 这就是命运吗?兜兜转转他还是逃不了这被诅咒的厄运。 他快步走到时言抱起他,一路疾驰到医院。 手里的鲜血流个不停,他捂着时言的脖子不让血流出来。 他疯了般跑进医院叫医生。 时言被送进病房,他站在走廊上许久无法平息,周围还有很多的人声音,他低下头怔怔的看着手掌,发现上面只有一点零星的血迹。 原来这一切都是幻觉,他松了一口气靠在墙上。 不管时言出没出血,刚刚那一切对于时斐是巨大的警告。 时言那么开朗活泼的人也会选择自残,这就说明他的病已经严重到了一定程度。 时斐捂住双眼,绝望的气息把他淹没,他以前发疯的时候,想着亲手了解时言后再自杀。 但当那具柔软温热的身体慢慢在他怀里变得奄奄一息的时候,五脏肺腑都揪着疼,身体里那颗心也像是随着时言停止了跳动。 他还是没能把之前的时言找回来,反而把他弄得更糟了。 时言没什么大碍却一直不醒,医生说可能是他潜意识里逃避着现实,所以不愿意醒过来。 时斐知道他在逃避什么。 时言住院的消息被医院认出的人发到了网上,现在人们对他们的关系众说纷纭。 第一个找到时斐的人是温婉。 那一巴掌干脆的甩在时斐的脸上,温婉气得脸色发白许久才问出:“你到底想干什么?” 时斐沉默不语。 “言言遇到你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不幸,你是不是生生逼死他才满意?” 时斐抬起头说:“不是。” 温婉把手里的东西扔在他脸上:“不是?你在狡辩,还是说在欺骗自己,你这么做根本不是在伤害他?或者说你这么做是因为爱他?” 时斐想说是。 温婉却嗤之以鼻:“你做的这些事也好意思归之为爱?!我告诉你爱是什么,是尊重平等,不是一味的强制,而你做的那些事,是强奸是囚禁是虐待!” 温婉从没这么失态,她深吸一口气说:“你把言言藏哪了?” 时斐没有回答他。 温婉也没指望他会告诉自己,她能自己查出来,最后临走前温婉留下一句话:“你要是有点良心,就不该这么对他,言言是除了你母亲全世界最关心你的人,你应该早就知道。” 是,时斐知道,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想放手。 时言在昏迷的第五天醒了过来,他看着眼前一片白墙意识到自己在医院,但这里却比医院要安静。 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时言的手挂着点滴,他像是没有痛觉般拔掉针。 他看见窗外树枝上有一只小鸟。 时言走过去打开窗户,风吹起他的发丝,那一瞬间时言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自由。 啪嗒——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时斐走进来。 时言对着他笑。 时斐一下子看呆了,时言朝他招招手,这一切都跟在做梦一样不真实。 “时斐。” 时言笑着叫他的名字,时斐愣愣地捧着时言的脸似乎在确认他到底是不是时言。 时言冰冷的手心贴着他的手背说:“我好想吃冰淇淋。” 他蹭了蹭时斐的手像以前一样跟他撒娇:“你去给我买好不好?” 时斐低头亲吻他的额头说:“好。”
第58章 Por una Cabeza13 那一瞬间就像灿烂盛大的烟花炸开,转瞬即逝。 时斐几乎站不住,他迟钝了几秒一个箭步跪在时言面前。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后脑勺溢出,时斐呆愣般足足有七八秒才反应过来抱起时言。 时言是很豁达乐观的,就算时斐把他关进黑屋子里弄,也只是用手办砸他撒气。 他笃定时言不会伤害自己,他是怕疼的,娇气的。 可时斐的威胁让时言无法不选择,也无法再继续留在时斐身边让他牵制其他人。 时言是很善良的,心软有责任心,时斐早该知道,他早该知道不该这么逼时言,他是为了陈婷可以扔下a市优渥的生活去南淮的人啊。 手术灯亮起,时斐整个人被剥离灵魂般全身瘫软顺着墙壁蹲在地板上。高大的体型缩成一团,低垂的眼眸没有一丝光亮,痛苦压抑的哭声哽咽在喉咙里,只剩悲怆后悔。 红灯亮了多久,时斐就在外面等了多久。 时言跳的楼层不高,被抢救过来后一直昏迷着,时斐有时会静静的坐在病床边望着他。 他以为时言会是一朵需要被人圈养起来的玫瑰,他能照顾好,可时言却是生长在窗外的野玫瑰。 时斐是屋内觊觎玫瑰的鱼,玫瑰拥有阳光和风,鱼缸里的他却只能遥望着。 时言有句话说的很对,他不但关住了时言,也关住了自己。 爱者予自己囚笼。 他夺走了玫瑰拥有的一切,也永远陷入无法得到这支玫瑰的旋涡中。 他该放手吗? 时斐握住时言微凉的手,他希望时言得到自由后也能回头看他。 但他知道不可能,所以他不能放手。 a市入秋,萧瑟的秋风敲打着时言病房的窗,他在某天下雨的日子醒过来。 他睁开眼,双目好似一口陷在沙漠的枯井荒寂又苍凉。 现在不说话的时斐,成为了那个每天会跟时言聊天的人。 “言言,想吃什么?” “言言,冷吗?” “想出去走走吗?” 每一句都没有回应,乌黑的头发衬得时言的脸更加苍白,他瘦了很多脸颊上一丝多余的肉都没有。 他像是累了,气息微弱,缓缓闭上眼睛。 时斐收紧掌心里骨骼突出的手,低下头亲吻时言的手背,“言言,我带你回连城好不好,马上要入冬了,我带你去看海好吗?” 时言没有回答,抽出手翻身不理会他。 时斐继续说:“你不是说喜欢连城的冬天吗?我带你去,然后放你走。” 时言终于有反应,他迟钝的侧过身,眼底燃起两颗跳跃的火苗。
54 首页 上一页 41 42 43 44 45 4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