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急事?”季林泽视线一寸一寸从额头到喉结,对这个不深不浅的痕迹很是膈应,“小学弟不会要去和别人约会吧。” 季林霆不悦及时出声,“小泽,余先生的急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记得你从来不加班,一下班就去找情人约会了。” 一句话爆出了重大信息,余兮行握着的笔刷顿了顿,神情很冷漠,语气平淡如水,看似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不高兴。 就凭着表情,彻底让季林泽心不自觉漏跳了半拍,想解释又不能解释,暴躁的脾气不可控造了上头,重重击打着椅子,暗骂了脏话。 爱德华不明所以,下意识认为季林泽下班是和自己儿子约会,但看儿子的表情却不像那么一回事,有些质疑。 下午五点左右,油画终于完成了,余兮行不想多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没等季林霆送客就急匆匆走出了季氏集团。 昼短夜长的冬天,暮色恰好暗了下来,路灯拉长了影子,斜斜歪歪的影子仿佛再说余兮行已然变成了同性恋。 双手插进兜里取暖,余兮行仰头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黯淡的瞳仁像是被遗弃过的孩子,恰到好处的侧颜添了几分心事。 周围有人将这一幕拍照录影下来,发到社交媒体倒是让余兮行小火了一把,余兮行粉丝纷纷认领,余兮行短短时间内收获了不少粉丝。 “小宝,有心事不妨说出来,父亲会为你解决的。”爱德华坐进车里,调高了空调道:“今天季董也不是有意刁难你,你别往心里去。” 余兮行摇摇头没说话,口袋的手机震了震,摸出来瞧是季林泽的微信,他不知觉中滴下了一滴眼泪。 [季林泽]:你别听大哥乱说话,相信我,我会和你解释清楚的。 [季林泽]:今晚我回宿舍,我们聊聊。 [季林泽]:余兮行,你回个话好不好? 看着微信消息,余兮行都能看出季林泽文字中的着急,他故意不回消息,转头对父亲说:“父亲,我想回宿舍。” 爱德华没有异议,把余兮行送回了学校宿舍。
第19章 谈话 【“我也是你的棋子对不对?”】 学校两旁的榕树早已秃了头,明明是初冬却罕见下起了薄薄的雪,仿佛在为余兮行所经历的事情悲伤或者是怜悯。 细雪随着凌冽刺骨的风飘落满地,介于余兮行整日只吃了早餐,现在的他步履匆匆,一心想赶往食堂充饥。 此刻的余兮行面色不佳,嘴唇因冷饿发白,头脑已经昏昏沉沉的,步伐越快,空气就越是稀薄,呼吸也就越困难。 原以为见了季大哥便会很快离开,他还嘱咐了父亲等回家就去吃他心心念念的寿喜锅,可惜寿喜锅还没吃到,反而吃到了一肚子的气。 食堂菜色已经见底,余兮行勉强挑了两样喜欢的打包,大概食堂阿姨见他瘦弱而添了几勺食物,还让他要好好吃饭,不要病倒了。 对此,余兮行只是微微一笑,与食堂阿姨道了谢就离开了。 宿舍与食堂的距离甚远,余兮行回到宿舍发现季林泽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待,他佯装若无其事进了门,褪去了卫衣的寒气和薄雪,换上了另一件衣服。 余兮行打开饭盒的瞬间,食欲就有些降了下来,他也分不清自己是饿饱了,还是被季林泽气饱了。 饭菜堆成山,以余兮行的食量定然是吃不完的,他决定拉下了个台阶,转头分了一双筷子道:“我吃不完,你吃不吃?” 窗外的黑暗笼罩着黑夜,仅有的月亮也躲进了黑云中,风声忽大,一时间他们的氛围降到了低谷,季林泽接过筷子没说话。 其实余兮行回宿舍就是为了听季林泽的解释,尽管他知道他可能听不下去,但多听一点,就能让放弃的心多了一分,何乐而不为呢。 在他以为季林泽不愿开口说话的时候,季林泽从口袋里掏出了盒烟,叼在嘴里的烟并没有点燃,只是含着过过嘴瘾,掩饰内心的不安。 “余兮行,我大哥看到的只是表面,他并不了解实情。”季林泽食指中指夹着烟,筷子夹走余兮行最讨厌的黄梨吃下,眼尖看到余兮行眼眶泛着酸,心情颇为糟糕:“你信我。” 浮于表层的真相所有人都看得见,但是冰山低下的全部实情却无人相信,这不过是大家所相信自己看见的,而非内情。余兮行心想。 余兮行默默咀嚼着肉,还想继续听季林泽还能编出什么谎言的时候,季林泽却安静了下来,定定地看着他,那薄情且深情的双眸,实属让他的心颤了会儿。 最怕遇上季林泽这一副苦情,余兮行慌张移开了眼睛,低下头笑了笑,嗓音低哑道:“季林泽,我都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正因为清楚揭穿了谎言有多痛心,余兮行不想继续被季林泽牵着鼻子走,毕竟这世界少了季林泽也没什么的,地球依然照着转,太阳也会升起降落。 放下最好似乎是最好的结局,解决办法就是一次次发现真相。 “我……”季林泽试图想解释些什么,余兮行并没有给与这个机会。 不等季林泽说话,余兮行无情打断了话,接着说:“你说你和姜悦不会结婚,可是各大报纸已经在为你们祝福了。罢了,你结不结婚和我也没有关系。” 霎那间余兮行变得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饭就不吃了,似乎不满足而继续道:“你下班和小明星去约会,我信,因为我曾经看见过。那小明星能火起来也是靠你的吧?你说你们没什么关系,我可不信。” 他开始怀疑他们的相遇是否也是人为、精心安排的呢。 季林泽哑然片刻,扯出苦涩的笑容,伸手想去握着余兮行的手掌,余兮行秒速躲开了,他的手就这样僵在空中,空气仿佛是枷锁,让他不敢置信。 自作孽不可活,季林泽总算是体会到这一句话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坦白,他说的谎言太多了,绕来绕去竟是自己掉落了深渊。 听风声狂躁,听迷惘的心跳,季林泽有点不知所措,看着余兮行一副淡漠的表情,完完全全剥开他一层一层的伪装,他想问问余兮行为什么能保持冷静。 冷静得让他害怕,让他认为稍微抓不住就会偏离自己的视线,余兮行就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烟再次回到嘴上,季林泽摸出打火机,踟蹰半响都没有点燃烟,烦心地把烟盒打火机一并扔到桌子上,暗暗地骂了脏话。 “我和你坦白,你不要生我的气,不要不理我。”季林泽攥紧了拳头将木制筷子掰断,眸底的阴郁溢出来了,也懒得伪装了,他觉得伪装太累了。 辛辛苦苦立的人设早就崩了,季林泽仰头吸了口稀薄的空气,抿嘴正思忖该从哪里说起的时候,就听见余兮行面无表情道:“我有什么资格生气?你和我都不认识,只不过是学长学弟的关系而已。” 把季大哥说的话原原本本还给了季林泽,余兮行内心畅快了不少,既然吃不下晚餐就不吃了,盖上饭盒才发现一颗又一颗的眼泪滴到桌子上。 明明他没有多喜欢季林泽,为何会如此心痛,为何会在季林泽面前暴露自己的情感,他快速别过头,看向窗外的黑暗,胡乱地抹掉眼泪。 他不是个爱哭的人。 季林泽显然是发现了泪痕,强硬扼住余兮行的后脖子,在余兮行耳畔道:“我这么做是不想要订婚,我本来想解决完所有一切才和你坦白的。余兮行,我喜欢你这句话不是谎言,你听,我的心跳是为你而跳动的。” 宿舍很是安静,突兀的心跳声显得格格不入,余兮行呼出一口寒气,积在眼底的眼泪强行夺出眼眶,他压着情绪道:“我不喜欢你,所以你也别喜欢我了。我认为我之前说的已经非常明白了,我和你始终不是一路人。” 身在利益优先的季家,季林泽的顾虑有很多,他即不能公布自己是个同性恋,更不能给余兮行足够的安全感,因为他也是会为了手段而隐瞒。 季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季林泽承认自己刚开始的确是玩玩而已,但也没想到自己会心动与余兮行,他就很害怕大哥知道后会‘处理’ 余兮行。 怎么处理他并不知道,他只能先让大哥误以为他喜欢的是谢岚,看看大哥的对策自己在想办法解决。 “谢岚只是一颗棋子。”季林泽尽量简短说明,他不想余兮行对他冷着脸,小臂突起青筋,有些生气道:“我和谢岚的交易就是对付大哥,为了摆脱订婚。” 余兮行没有应声,似乎在纠结该不该相信季林泽的话,毕竟他也被‘欺骗’过,信任完全降低了百分之五十。 其实说欺骗有些不合理,余兮行根本没有任何资格和身份来谈论这个欺骗,他自知不该生气,奈何那股气已经飙升到了顶端,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 清晰察觉后脑勺的目光灼热,余兮行挣脱开了季林泽的怀抱,起身走到窗边,看冬日迎来的第一场雪雨,飘飘落落的白雪花像是一场美丽的视觉盛宴。 盯着美丽的盛宴,余兮行脾气稍微好转了些,冷空气钻入了窗沿门缝隙,他冷得打了个喷嚏,转过身靠在窗沿上,朝着季林泽笑了笑:“我也是你的棋子对不对?” 季林泽感觉周身的温度凝固了,紧张推开了椅子问道:“谁和你说这些的?你向来都不是棋子,你是我喜欢的人。” 大概是心虚作祟,季林泽想跃过这个问题,因为他不想让余兮行知道当初的真相,他才意识到自己比余兮行还懦弱。 “我猜的。” 余兮行金眸晦暗了几度,金发长长了几分,低低为自己绑了个低马尾,“不然季小少爷怎么会接近我呢?我又不是什么风云人物,而且加上曾琬琬的事情,我拼来凑去,总归是能发现蛛丝马迹的。” 无可否认,余兮行很聪明。季林泽高大的身躯走到余兮行面前,以居高临下的状态盯着余兮行,“我他妈不是来找你吵架的,余兮行你听好,就算我全部都说了谎,唯有我喜欢你不是谎话。” 唯有我喜欢你不是谎言——这一句怎么听都像是谎话啊。余兮行自嘲笑了笑,努力装着毫不在乎的样子,自己就能在这一次‘谈判’胜出。 雷鸣‘轰隆’巨响,愣是把余兮行吓得金发炸起,雨声和心跳已经快分不清了,他无法继续承受季林泽的‘爱意’,他会沦陷的。 不等余兮行反应过来,季林泽就抹去他的眼泪,俯身下来吻住他的薄唇,灵巧撬开他的牙关,钻入进去与他的舌头交缠打架。 余兮行步步后退,试图推开季林泽真的没力气,眼泪不可控的留下,闭上眼睛放弃了挣扎,他想他这辈子会败在季林泽身上。 他们接吻的次数不多,却能让余兮行惦记起来,时而幻想下一次的接吻,时而嫌弃季林泽的嘴巴不知道吻过了多少人,他也知道他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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