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问:“里面一共多少钱?” “一百万。”邱皓回答。 Koty不假思索:“一百万冥币吗,这么通货膨——嗷!” 祝涟真一拳打中他小腹,“别说不吉利的!” 信封里是节目专用的纸币,每张面额一万元,纪云庭又要来四个信封,指示其他人:“闭眼伸出手,我挨个分给你们。” 祝涟真:“五个人均分,每人二十五万,赶紧的。” 谈情闭着眼纠错:“是二十万。” 纪云庭背对他们,将其中五十万装进一个信封,再塞到自己口袋;然后转过身,按他心情把剩下五十万分放给队友们,“别睁眼,谁偷看就一分钱都不给了。” 祝涟真听话地等待,终于掌心落下一份轻薄的触感,他手指收拢感受厚度,“你是不是根本没给我装钱啊。” “给了给了,我都给了。”纪云庭气定神闲地分好活动经费,拍手示意他们睁眼,“钱你们自己收好,别互相打听,伤感情。” 祝涟真才不理会这些,伸手抓了抓谈情的信封,果然远比自己的厚实。 开场环节结束后,他们拖着行李寻找住处,露营地的帐篷广泛分布,然而无一例外全都禁止入内,门口的木牌上写着:请依规定办理入住手续。 节目组留下的提示很简单,沿路往前走,就到了邱皓之前提过的伞棚服务站。 为他们提供帮助的是一位女性工作人员,她礼貌地微笑:“需要租帐篷吗?大型十万元,小型七万元。” 祝涟真只被纪云庭分了五万元,根本不够租一间单人帐篷。不过宣传单上显示,大型帐篷可容纳两人,且床单被罩质量更好一些。显然,编导这是希望他们选择合住。 但这样营业的目的太明显,容易引起粉丝反感,于是祝涟真思索了一下,才问谈情:“借我两万。” 谈情没动作,低头看他,“你要租单人的吗?” “嗯。” “你身上有多少钱?” “五万,所以才找你借。”祝涟真佯装诚恳,“你等我找机会偷庭哥的,到时候还你四万。” 谈情:“那你租完帐篷以后不就分文不剩了?” 服务站的后排货架上摆了不少食品和日用品,但物价全都高得惊人,祝涟真不打算购买。他“嗯”了一声,弯腰拍了拍自己的行李箱,说:“反正我的需求都被你填满了,还要别的干嘛?” 谈情嘴角弧度变深:“可我不打算借钱给你。” 祝涟真皱眉,“别这么警惕嘛,我又不是不还你。” “你又不是不能骗我。”谈情说。 “斤斤计较。”祝涟真知道眼下只有一个选择了,“那要不然……你跟我一起租大型帐篷?” 他等着谈情欣然同意,然而对方却面露难色,故意演出深思熟虑的神情说:“我一个人住大的不是更好吗?” 祝涟真不耐烦:“那你收留我行不行!” 谈情失笑:“你态度好一点。” “哦。”祝涟真郑重地递给他自己所有纸币,“我箱子里的东西你都可以拿。” 工作人员很快为他们做好了登记,并提醒道:“晚上六点我就下班了,如果需要买东西最好早点来哦。” 放完行李,就该准备午饭了。直接吃行李箱里的食物当然可以,但这样就没有什么节目内容,祝涟真还是决定和大家一起琢磨。 露营地有片人工鱼塘,邱皓说可以钓鱼,不过渔具和烧烤架等共需要二十万元,高额意味着每人都得出钱凑。这时谈情说:“队长给我带的行李里不是有多功能鱼钩吗,好像可以用。” 歪打正着解决了一项难题,他们开始分工做事。由于祝涟真现在是被谈情“收留”的状态,钓鱼的困难工作就交由他来干,从工作人员那里学了点技巧之后,便一直待在鱼塘边等食物上钩。 然而他这方面经验为零,经常鱼咬钩了也浑然不觉,或者收线太早把鱼吓跑。时间被他慢慢耗到正午,其他人早就架好烧烤设备等着,Koty已经饿得哀叫连连。 阳光炙烤地面,祝涟真被晒得有点烦躁,皮肤也渐渐烫起来。忽然脸颊一凉,吓得他条件反射缩起肩膀,正好撞上刚刚出现在身后的谈情。 “我来吧。”谈情说着,往祝涟真脑袋上扣了一顶硕大的遮阳帽。 祝涟真接过他给的冰袋,裹上毛巾敷在侧脸,凉爽舒服。 谈情这两年几乎把国内的大型综艺都跑了个遍,时常学会一些新技能,连钓鱼也不在话下。祝涟真在旁边刚看了几分钟,谈情就忽然甩高鱼竿——钩子上吊着一条拼命拍打尾巴的草鱼。 这项工作持续没多久,谈情钓起来的鱼就足够五人吃完。祝涟真拎起水桶不禁感叹:“你可真讨厌。” “怎么了?”谈情边擦手边转头冲他笑。 不管什么难事,每次都能在镜头前漂亮地完成,不仅如此,还会见缝插针地关心照顾别人——哪怕明知道谈情是在维持人设,祝涟真也找不出能下嘴挑剔的地方。 “‘完美’到讨厌。”祝涟真说。 吃完午饭休息了一小时,导演安排他们玩了几个运动型游戏,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冲凉洗澡的地方也有,每人每次五万元,祝涟真又得拉下脸找谈情借钱。 “你已经欠我十三万了。”谈情有条不紊地算账,“午饭,洗澡,住宿——” “住宿我不是给过你五万了?” “因为我不是自愿合租。”谈情泰然自若,“多出来的钱是弥补我的。” 祝涟真捂紧自己的收音麦克风,踮起脚尖,凑近谈情耳边悄悄说:“你他妈一夜值不了这么多钱。” 谈情笑起来。 导演提醒道:“你们说什么呢,别躲镜头。” “他说很感谢我。”谈情嘴角的笑意没有收敛,说话间,又被祝涟真偷偷掐了一下胳膊。 离六点还有十分钟的时间,祝涟真记得服务站快下班了,于是拖着谈情去购物。然而到了那里却发现货架上的实用物品全都被洗劫一空,一问才知道,是纪云庭投钱买走的。 再看纪云庭的帐篷外,不知什么时候竖起了新牌子:夜间营业。 祝涟真掀起帘子,探头问:“哥,现在接客吗?” 纪云庭说:“入场费两万。” “黑心。”祝涟真只好待在帐篷外与他交谈,“租吹风机。” 垄断货物后,纪云庭贪心本质显露无遗:“只卖不租。” “多少?” “五万。” “原价才一万块吹一次!”祝涟真不满道,“我算是知道我们以前的演唱会门票为什么那么贵了,你当黄牛带头炒起来的吧。” 不过目前他跟谈情都不缺什么东西,所有行李足够撑到录制结束,而湿着头发过夜容易生病,于是他们果断投入所有经费,换来了吹风机。 过去路上,祝涟真回头望了一眼服务站——原先的工作人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同款衣服的塑料人体模特,发型也仿得相似。 “你在看什么?”谈情问。 祝涟真摇摇头,跟上来。 他们经过了许多小型的空帐篷,祝涟真好奇里面的构造,常常随手掀起门帘,看见椅子上摆着玩具熊或洋娃娃。 祝涟真下意识皱眉,节目组不会无缘无故放道具,更何况这些玩偶摆放得相当整齐有规律,肯定是有新内容等待他们发现。但他还是先直接问了一句导演,得到的回答是:“露营地只有你们几个来玩,这不是显得热闹一点嘛。” 天色黑下来,成员们回到各自的帐篷休息。里面的摄像机被取走换电池,等零点时工作人员会重新把它们安装进来。 终于结束了营业状态,祝涟真放松地躺在铺好的床褥上,身体跟谈情相隔将近一米的距离。 “欸。”祝涟真轻声喊他。 手机暂时交还到他们的手里,谈情仰头看新闻,随意地搭腔:“嗯。” 祝涟真犹豫着措辞,最终还是选择直白的问法:“付榕是不是发现我们什么了?” 谈情不明所以:“什么?” “别装傻充楞。”祝涟真起身,倒扣住谈情的手机,“我今天看到付榕的电话备注,把我们写得关系好奇怪。” 谈情平躺着望向他,沉默不语。 祝涟真不想解释得太清楚,怕谈情借题发挥,只说:“当然付榕写得完全不正确,可能他是纯属觉得好玩吧。但你也知道,他不是那种爱起哄的人,所以我猜他可能觉得我们……” 说到这里,祝涟真还刻意欲言又止,试图营造出意味深长的效果。 “听不懂。”谈情干脆地说。 “他写你是我姘头!”祝涟真稍微调整了一下真相的细节,“他平白无故地为什么要给我们编排这种关系?哪、哪里出过问题,你有印象没有?” 他直勾勾地盯着谈情,迫切地想从对方嘴里听到笃定的答案。 谈情仍淡定地躺着,仰脸问:“你在怕吗?” 祝涟真默然。 “已经没有证据能表明我们有‘队友’以外的关系了,不是吗?”谈情的笑容温和斯文,“所以不管别人怎么想,我的身份都由你说了算。” 祝涟真手臂撑得酸了,索性躺回去。他望着帐篷顶冷哼一声,道:“我怕什么,我自己做过的事都可以大方承认,才不会对谁有多少愧疚感。还不是考虑到你会为了这事埋汰自己……” 他说着,忍不住转头瞪了眼谈情,“现在知道让我说了算了?又当又立啊你,Bitch。” 谈情懒懒地翻身面向祝涟真,似笑非笑:“姘头不都是这样。” 祝涟真脸一热,用命令语气道:“别废话,你想办法改变付榕对我们的印象。他一天到晚唯恐天下不乱,万一出去说错了什么,那你、你这两年苦心经营的形象不就崩了?” 接着立即补充:“我可不想被你连累噢。” “不会再连累你的,放心。”谈情温声道,“睡吧,小祝。” 帐篷内的灯被关了,两人视野一片黑暗。没过多久,外面响起聒噪的蝉声。祝涟真闻见了淡淡的洗发露香味,不知是从谁身上扩散开来的。 他还觉得有口气压在喉咙喘不痛快,于是再次打破宁静:“凭什么我们现在还捆绑着。” “以前就罢了,单飞这两年,只要你话题度高了或者跟哪个女艺人出绯闻,我总被莫名其妙拉出来躺枪。粉丝也好,营销号也好,甚至在傻逼队友的眼里……”祝涟真说着浅浅叹息,“我的名字多少都跟你粘着,他们默认我们是……” 是供人娱乐的CP。 他本来只是想独自抱怨几句,但谈情还是回应了:“讨厌这样吗?” 祝涟真呼吸变沉:“讨厌。” 然后又说:“但不是因为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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