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任务完成,祝涟真为此高兴,看谈情手抬起来时他还条件反射地击了个掌。 “去见他们俩吧。”谈情说。 一阵铃声响过,纪云庭离水面越来越近。其余四人之前在树林分散,现在又在树林重聚,只不过区别是……Koty早早地踩中了捕猎网的陷阱,身体蜷缩着吊在两棵树之间,这半天一直没正经干过事。 被救下后,Koty毫无疑问被其他三人要求寻找最后一枚道具钥匙。他极不情愿,但也不好意思推辞,只说:“连你们都没找到,我这胆子更没戏了吧。” 露营地的宣传片里包含了钥匙所在地的提示,其中一枚出现在草坪Party的餐桌上,但大家放眼望去就知道,这附近的空地都被石砖填平了,顶多长几株野草,根本没位置还原视频里的聚会情景。 几人陷入沉思,正巧这时远处传来一首早年的华语歌曲,旋律动听而怀旧,似乎是节目组有意提醒他们目标方向。 穿越整片树林,音乐声终于清晰,可当他们看清前方的状况时却不由得屏住呼吸——Party确实是Party,但眼前随音乐起舞的“人们”却各个面容惨白,衣衫褴褛,更有甚者眼眶和嘴角淌出鲜血,离远看也触目惊心。 孤魂野鬼凌晨蹦迪,几个活人当然不敢靠近。趁Koty左顾右盼之际,其他三人快速交换了眼神,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啊啊啊——!”Koty刚接近场地,那群鬼魂突然凶相毕露,齐齐地朝他张牙舞爪扑过来。Koty叫喊着往回跑,当拉开一段距离后,那群野鬼又慢慢变得温顺,继续回去跳舞。 谈情作出判断:“他们是不是不想被打扰?” Koty心有余悸地问:“意思是我得偷偷爬过去?” 谈情不确定,只能这么试一试。但Koty照做后,刚才的情况又还原一遍,他赶紧狼狈地溜回来了。 几人讨论了一阵,祝涟真灵光一闪,道:“只有同类能参加宴会,那你是不是跟他们一样的打扮就行了?” Koty觉得他胡说八道,但这个提议却得到了谈情和付榕的一致支持。 “你们干嘛!”Koty大声嚷嚷着,可惜却无处可逃,直接被他们拖去某间帐篷里化妆打扮。 半小时后,Koty在队友们的强迫下成功地改头换面。 祝涟真打量着他穿长裙戴假发还脸色惨白的模样,不禁真诚地感叹:“你比鬼更吓人。” Koty做节目一向很有自我牺牲的精神,况且这是他拥有单人镜头的机会,形象再差劲也得认真营造效果。重回Party地点,他鼓起勇气上前,这次终于没有引起其他鬼魂的抵制,自然地混入其中。 他走向摆满食物的长桌,仔细搜寻钥匙,可逐个餐具检查完也不见踪影。正当他怀疑方法不对时,余光有个亮点一闪而过。 他下意识看去,接着浑身僵住。 与此同时,站不远处观望的祝涟真也发现了任务道具的下落:“我靠,那个鬼把钥匙挂自己耳朵上了!” Koty倒吸一口凉气,眼睁睁看着女鬼与自己擦肩而过。他站在原地定了定神,然后调整呼吸,试探地跟上去,礼貌地叫住对方:“姐妹。” 为了让自己更像她的同类,Koty还特意尖着嗓子模仿女声。 “好恶心。”付榕听了皱眉。 Koty尾随女鬼半天,一直求人家行行好把道具摘下来,当然,女鬼无动于衷。很快空中又响过倒计时一般的铃声,纪云庭座椅上的绳子已经所剩无几,他在空中摇摇欲坠地呼救,令Koty不得不采取行动。 他趁女鬼拐弯的瞬间,果断伸手摘下她耳朵上的挂环,然后咬紧牙关目不斜视地往付榕的方向冲—— “拿到了!”他头冒冷汗地高举胜利品。 天边渐渐亮了,事不宜迟,他们拿着四枚钥匙赶去池塘解锁木板。此时的纪云庭已经放弃晃荡不稳秋千,四肢以原始的方式紧紧缠着一条绳子,身体垂直于水面。偶尔手臂酸了,他就会从绳上滑落一点,现在鞋跟几乎沾上了水。 四枚钥匙和锁需要挨个测试是否配套,一下子又耽误不少时间,锁全部解开后,四人迅速抓到拴木板的绳索,一齐发力将它拽上水面。这时导演开始报时:“各位,还有三分钟。” “来得及。”他们拴完一块木板,马上赶到下一处。原本谁都没打算按规矩帮助纪云庭,不过人总是容易被气氛感染,导演那边催促,他们便不约而同产生了想赢过节目组的念头。 最后一块木板即将浮出水面,倒计时也接近尾声。当邱皓喊到“五”时,纪云庭的体力终于彻底耗尽,他屏住呼吸闭上眼,放弃似的撒手让身体落下。 “咚”的一声闷响,他踩中了板子。 空中响起最后一次铃声。 纪云庭胳膊酸痛,发现自己没落水后心里立即涌出劫后余生般的庆幸,连忙跑上岸,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坐在地上。 周围的工作人员们情不自禁地鼓掌,导演愉快道:“哎,你们几个快点抱作一团,我要拍点感人的兄弟情放预告——” “片”字还没说出后,他就被一拥而上的Acemon成员们揪住衣领往池塘边拖拽。 …… 第一期录制结束得还算圆满。 坐上回程的大巴车,成员们纷纷入睡补觉,只有祝涟真还清醒着,他不习惯这种断断续续的睡眠方式。谈情并不跟他们顺路,因为今天还有戏要拍。 “我要是小吻那种工作强度,不出一个月肯定猝死。”Koty临睡前如是说道。祝涟真不屑一顾地冷笑:“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猝死吗?因为谈情休息时肯定在休息,而你好不容易休息了肯定往夜店跑。” 说完,祝涟真望了一眼窗外,发现接谈情的那辆保姆车已经比他们先开走了。 连声招呼都不打。 祝涟真对着空气白了一眼,用力拉上遮光帘。 今天剧组要拍摄雨中戏,本来导演为谈情的身体着想,打算把这场往后挪两天,但谈情到达片场后却坚持按原计划拍摄,以免拖延进度。 从早上十点,到下午两点,片场所有人都全神贯注投入工作,终于顺利拍摄完。镜头一停,几个助理赶紧跑过去为谈情裹上毛巾,带他进温暖的房车上休息。 “吹风机坏了,等我再去找一个。”助理匆匆下车。 房车内很安静,只有丁点儿可忽略不计的空调运转声。谈情扯下身上的毛巾,将湿漉漉的发丝全撩上去,径自走向空调下方,将模式改为制冷,温度调到最低。 很快,冷风从他头顶拂过去,他就这样站在这里将近十分钟,忽然房车门一开,助理带着新的吹风机回来了。 “您可别吹凉啊。”助理感受到车内温度后脸色一变,立刻去调整空调。他是剧组为谈情配的临时助理,由于年纪小,平常见谁都用尊称。谈情笑了笑,说:“我没看懂这种不带字的图标,所以瞎按了几下,就变这样了。” 于是助理耐心地为他解释每个按键的意思,谈情眼前一亮,点头道谢:“好,我记住了。头发我自己吹就行,你快去吃饭吧。” “成,有事儿您电话喊我。” 谈情面带微笑地目送他下车走远,然后轻抬手指点了一下—— 墙壁上的制冷按键随即亮起。
第39章 心跳 日程稍微有点空闲, 粉丝们就会不停催促祝涟真发跳舞视频,于是他用休息的两天时间,选了首Trap自己一个人编舞, 然后去公司的练习室拍摄。 听裴俏说, 后辈团的人选快定下来了,之后免不了要跟Acemon一起出镜蹭蹭流量。祝涟真对此不介意, 自己当练习生的时候, 也受过同公司艺人们不少帮助和鼓励。出于好奇, 录完舞之后, 他顺路去训练生场地打声招呼。 今天正好是周考核,少年们聚集在一间偌大的舞蹈室内等待水平测试,祝涟真若无其事地跟在老师身后进来,原本嘈杂的环境瞬间静谧无声。不过男孩们也就怔愣几秒, 待看清祝涟真的面容后,他们立即礼貌又热烈地欢迎。 他们轮流考核的过程中,祝涟真拿起桌上的一沓名单翻了翻,表单对应着每位练习生的资料和履历,还有一栏要求他们填写未来志向。“想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偶像”“当个唱歌跳舞演戏主持样样精通的全能艺人”“可以不是最红, 但想有自己的特色”……诸如此类的梦想不胜枚举。 甚至有人干脆表明:我想活成谈情那样的人。 难道谈情的名字在他们眼里算形容词吗……祝涟真唇角扯了扯。 练习生们对谈情本人所知甚少, 他们相信的只不过是谈情向大众呈现出来的形象而已, 但这也足够受到激励了,不需要再额外研究谈情到底算哪样的人。毕竟光是模仿谈情,就得付出相当多的精力和代价。 考核结束后,祝涟真和他们全体合了张影,发到朋友圈当作是任务打卡,免得裴俏之后又麻烦他来营业。 动态发布后,瞬间收获几排点赞, 其中包括谈情。祝涟真想着他怎么拍戏时间还有空玩手机,点进主页后,看见谈情半小时前晒了一张在家的照片。 不是自拍,是卧室天花板,光线偏暗,看角度像躺在床上。配字:最近天气变热了,大家吹空调要注意温度呀,不要热伤风[雪花][太阳] 原以为这只是一句普通的善意提醒,往下一刷,祝涟真看见有个女艺人评论谈情:“被子上的是体温计?你病了吗。” 谈情只回:“哈哈哈谢谢关心,你最近也在忙拍戏?” 根本没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 祝涟真跟他的共同好友不多,两年间各自都有了不同的交际圈,所以谈情那边的评论没多少是祝涟真能看见的。想了想,他只点了赞。 没过多久,他的动态栏多了个红圈数字,点开一看果然是谈情的相关内容。 谈情在刚才那张照片的评论区内统一回复:谢谢大家的问候,只是有点低烧而已,应该用不了两天就能好^_^各位也注意身体。 祝涟真放大照片试图看清电子体温计上的数字,可惜实在模糊不清,只好作罢。然后他大大方方地评论谈情:“你怎么不在剧组待着?” 谈情回复很快:“这周没我的戏,所以想回家歇几天。还好离开了,不然这身体待在剧组也是给他们添麻烦。” 祝涟真问:“你助理呢?” 谈情说:“助理不管私事。” 意思就是他现在一个人在家养病呗。祝涟真又问:“烧多少度啊?” 这次谈情直接转用聊天框回答他:“不到三十八。” “那你还不赶紧去医院?”祝涟真觉得这数值不小了,“你不是认识医生吗,上门诊治也行吧,吊个针什么的。” 谈情那边好像还优哉游哉:“睡一觉也许就好了吧,不用担心。” 祝涟真很想纠正一句,我这只是关心,算不上担心。不过想到对方正病着,扫兴的话也就不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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