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才还说嗓子状态不好……祝涟真忍不住怀疑谈情这个理由的真实性。 副歌节奏靠谈情和付榕的高音带领,吉他声愈发强烈紧凑,几人随伴奏吟唱。祝涟真仔细听谈情的声音,完全没有任何杂质,穿透力饱满,而且这还是在刚刚结束一首快歌表演的情况下。 所以这算哪门子“状态不好”啊。 演唱结束后,他们留在台上,接受主持人的短暂采访。台下粉丝沸腾,气氛有些掌控不住,还得纪云庭出面恳请大家稍微安静。 作为队长,回归这一天他本该说些沉稳煽情的话,可话筒递到嘴边片刻,他的笑容却有点局促:“好久不见。”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就像是休止符,宣告Acemon的整肃期正式结束。 “首先要为了几件事跟大家道歉。”他目光熠熠,诚恳地望着台下举灯牌的粉丝们,“两年前Acemon有成员退出,我们当时没能安抚好大家的情绪,让很多Fans失望伤心,这是我们身为偶像失职的地方,很抱歉。” “其实停止团体活动的两年里,我们五个都以为Acemon已经结束了。这次能有机会重新出发,实在是受到了业内各方面人士的关心与帮助,非常感谢。” 鞠躬过后,纪云庭深呼吸继续说:“我知道肯定很多粉丝会不适应现在五个人的Acemon,没关系,反正我们五个出道七年也照样适应不了彼此。” 他忽然一本正经地开玩笑,台下原本酝酿眼泪的粉丝瞬间破功。 祝涟真也忍不住勾起嘴角,他下意识瞄了眼谈情,发现对方又在揉耳朵。 纪云庭抿抿嘴,声音愈发厚重:“但是今后的我们不打算再遮掩这件事。无论六个人还是五个人,无论和谐还是分歧,这都是Acemon自诞生以来不可或缺的部分,少了任何一段经历都无法造就此刻的我们。当然,还包括你们在内——” 他想郑重其事地感谢坚守至今的粉丝,可张开嘴却卡壳了几秒,他赶紧转头小声问谈情:“咱们粉丝名叫什么来着?” “喂!”台下观众纷纷爆发不满,作势收起应援物。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纪云庭诚意欠缺地笑着道歉,“果然煽情不是我的风格,下次这种事还是交给谈情来吧。” 谈情手指离开耳朵,温和地接话道:“我可舍不得让粉丝哭。” 被他随口一哄,观众们又喜笑颜开。 主持人问:“其他成员还有什么想跟大家说的吗?” 纪云庭递过去话筒,几人互相推辞,于是他索性把话筒塞到Koty手里。Koty懵了一下,又示意付榕,想给他更多镜头。 “你没话说了?”付榕冲他挑眉,“这可是你招网络暴力的好机会啊。” Koty背后冒出冷汗,缄默不语拼命摇头,仓皇表情引得粉丝发笑。 直播时间有限,主持人只好笑着收尾:“好,谢谢Acemon为我们带来精彩演出,期待你们回归后更多表现。” 下台回到休息室,他们如释重负地松口气。裴俏在看微博热搜,Acemon的词条热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她时刻紧盯网络舆论方向。 换完衣服,祝涟真躺沙发上看视频,已经有粉丝截取了《Shake》的直播片段,他看看大家的表现如何。 前半部分都如他预想的那般顺利,效果比练习室版本提升好几个Level,果然只有正儿八经的舞台才能激发他们最多潜力。 他拖动进度条,跳过自己的舞蹈Solo,特意看谈情的Vocal。“遗烬风干的那一天,终于得到……”歌词到这里停住,谈情低头皱了下眉,不过很快他又唇角带笑地抬起脸,手指对准太阳穴轻轻比划了个被刺穿的动作。 Wink也是恰到好处地出现,祝涟真在屏幕前猝不及防心跳错拍。毫无疑问,谈情任何细小动作都能成为整首歌的Killing part,他就是那样天生的聚焦点。 祝涟真赶紧点暂停,确认周围人没注意自己后,他才悄悄回放谈情的部分。 这一次他专注观察谈情的手指动作,在话筒挪开嘴边的时候,他发现谈情顺势用戒指勾住耳返线,不动声色地扯了下来。 现场如此嘈杂,加上场馆过大造成的伴奏延迟,歌手完全没有摘耳返的理由。 除非…… “你耳返漏电了?”祝涟真不自觉握紧手机,拔高音量问谈情。 谈情正低头发短信,听见问题后有点没反应过来。这倒是引起了裴俏重视,她替祝涟真再次询问:“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疼的。”谈情冲她不以为意地笑笑,“而且第二首歌前就换了新的,放心吧裴姐。” “怪我,我应该让助理从公司给你们带的。”裴俏摸手机准备打电话,“我去跟宣推说一下。” 祝涟真沉默地退出视频播放,收起手机。 不疼吗? 瞬间电流带来的刺痛感怎么可能不疼。 出道七年几百场演出,祝涟真遇到过许多次耳返漏电的情况,毕竟不是每场Live都记得戴私人订制的设备。有时只是耳朵痛,有时严重了半个头都难受,表演被迫中止是必然的。 怪不得会低头皱眉放弃高音……祝涟真恍然大悟。 另一方面,他又被谈情那种恐怖的忍耐力惊到。普通歌手遇到同样情况,谁不是条件反射呲牙咧嘴,连自己这样反应快的也得背对着观众。然而谈情却仍然记得表情管理,甚至在疼痛的状态下进行Fan Service。 “你他妈是不是人啊。”他不可思议地嘀咕。 卸妆换好衣服,裴俏说可以下班了。除了谈情以外,其他四人都已提早搬到了团体公寓,所以今晚分两辆车回家。 “上回订制耳返的负责人电话你留了吗?”祝涟真问阿绪。 阿绪:“存着呢,你又要换一副?” 祝涟真环顾四周,确认没其他人在附近,才放心地说:“你问一下……订四套得多久。” “干嘛,你要分春夏秋冬戴啊?”阿绪惊诧他这份装逼功力。 祝涟真“嗐”了一声,不想承认理由是为了谈情,便琢磨出其他借口:“这不是回归了,我想送队友们一点礼物嘛。” 阿绪先是脚步顿住,随后向后退扶墙,瞪大眼睛道:“我操,见了鬼了!” “你赶紧的。”祝涟真过去拎起她后领子,拖着人继续往前走,“到时候你把东西拿来,就说公司订的,明白吗?” “明白。”阿绪不怀好意地捂嘴,“哎呦,您还害臊呢。” 祝涟真耳廓发红,他可不是觉得这件事值得害羞,只不过太久没正经关心过谈情,他感觉很不自在。当然,他对谈情也并非出于队友外的情愫,仅仅是同为偶像,他不希望队内再发生耳返漏电这种演出事故而已。 两辆保姆车一前一后停靠,祝涟真上车前望了眼另一辆,意外发现后座的位置有彩色灯光闪动。 “那是什么?”他疑惑地走过去,隐约辨认出一个长发女生的轮廓。 他心里一沉,快步上前拉开车门,与里面的人愣愣地四目相对。 阿绪随后跟来,看见接送谈情的保姆车里司机不在,后座却待着一个年轻女孩,怀里抱着的应援灯牌正好展示出她的身份。 私生饭猖獗到这个程度,祝涟真气急反笑,梗着脖子让阿绪处理。 “下来,这是你该待的地方吗?”阿绪脸色阴沉,“我数到三,你再不走我直接报警。” 一听这话,谈笑惊慌失措地离开保姆车。她刚想自我介绍,但考虑到谈情也许没有让她接触祝涟真的想法,冒昧打招呼说不定会给哥哥添麻烦。 于是她听话地站在原地,将怀里的“情真”灯牌反过来,不让祝涟真看见。 祝涟真径自上车,让阿绪留在外面盯着那女孩,别让她一会儿接触到谈情。 “长得挺漂亮,怎么就不干人事。”祝涟真喃喃自语,既厌恶又惋惜。有时候他真希望公司能想办法给这些私生粉做些心理辅导,大好年纪浪费在过度追星上,损失的是她们自己宝贵青春。 很快,谈情从不远处走过来。 他看见谈笑站在角落,还被祝涟真的助理堵着,一时猜到发生了什么情况,不免觉得有点好笑。 “不是短信告诉你在车上等我吗?”谈情走近问道。 阿绪一看这不对劲儿,俩人居然认识。她赶紧折回去拉开车门,跟祝涟真反映:“咱好像赶错人了。” “什么?”祝涟真茫然。 正说着,谈情已经领着谈笑过来了,还让她问好:“你跟涟哥打招呼没有?” “涟哥好!我叫谈笑。”谈笑冲车里露出灿烂笑容。 阿绪尴尬爆棚,伸手扯扯祝涟真衣角,“大佬快下车吧,咱该走了。” “跟我一起回家也可以啊。”谈情倚在车门边,似笑非笑地挽留。 谈笑……好像是谈情妹妹的名字。 祝涟真喉结滚动,一脸见了鬼的样子。
第17章 信任危机 “你都这样抱头一路了,不怕晕车啊?”纪云庭侧过脸看祝涟真。 祝涟真弓着腰坐车上,双臂捂头,半晌不肯抬起脸。旁人若是好奇地询问原因,他只会埋头小声念叨着“太丢人了”。 自己这个依靠直觉行事的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掉,明明仔细观察一下谈笑的五官,就能发现她神态与谈情相似,然而他却不由分说地把人家从亲哥的车上赶走,指不定兄妹俩回头怎么取笑他呢。 “换我遇到同样情况也会像你那样做的。”纪云庭淡定地安慰他,“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以后跟他妹妹也没交集。” 说的也是。祝涟真兀自叹气,他只是不想给谈情家人留下太冒失的印象而已,更何况谈情之前还说谈笑很喜欢他来着。 不过……自己刚才要是没看错,谈笑手里拿着的是“情真”灯牌吧?那又是什么意思,自己居然被她钦定了? 一个刹车过后,祝涟真脑袋“嘭”的一声撞上前座,这下他终于肯挺起身板换个坐姿。 回到宿舍后,几人吃了顿夜宵填肚子,然后帮工作人员打开分布在房子里的摄像头。这次团体活动期的别墅比以往都要大,桌球厅、电竞房、露天烧烤台……设备齐全,豪华舒适。祝涟真房间在二楼尽头,对面是预留给谈情的屋子,而出门转弯就是泳池,公司这么安排显然是想制造CP话题。 祝涟真打开微博,毫不意外在热搜榜上看到一溜儿组合相关的话题,什么“Acemon舞太齐了”“祝涟真糖纸发色”“Acemon全开麦唱功”……其中看起来最离谱的是“过年了”,不知情群众如果好奇地点进去,将会看到大量Acemon粉丝疯狂刷屏。 “操!!!看完直播的一定要去看音都!两个版本不一样!脏辫付榕啊啊啊啊AWSL!姐又在杀我——” “#情真意切# 今天就是复婚的大喜日子[玫瑰][玫瑰] 在?都来看看这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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