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涟真答应得很痛快:“行啊,反正我床大。” 谈情说:“不用跟你挤,我睡沙发或者把凉席铺地上就行了,现在天气不冷。” 祝涟真:“那也可能感冒啊。别废话了,进来吧。” 没带钥匙?是忘记带了还是故意没带? 付榕轻轻嗤笑一声在台阶上停住,等他们关门后他才继续走。 果然是只猪崽子。他想。 就是不知道小猪仔日渐长大,饲主是要继续养还是吃掉它。 …… 经历了多场考核,六个人的水平终于达到了出道标准。公司这时要求他们更换新的社交账号,而且还得把过去的空间主页、个人动态、日志等锁干净。 付榕是最轻松的,和他现实里对自己的介绍一样,网络上也是整个人白纸一张干干净净。他知道公司早就试图调查过他过往信息,但除了家庭变故和户口迁移以外,他确实没有值得探究的经历。 Koty逮到任何一件事都想跟他有话聊:“你好神秘啊,你该不会还有另一个身份,是某个国家的间谍或者杀手吧?” 付榕真的不想搭理他,可沉默只会让对方死皮赖脸得寸进尺,所以给Koty开了个条件:“我最近心情不好不想说话,你暂时别靠近我,不然下次连你一起杀。” Koty:“‘暂时’是多久呢?” 付榕:“一个月吧。” “这也太久了!”Koty惊呼,“那我能远远地偷看你吗?” 付榕:“不行。看一次多加一个月。” Koty之前被他打过几次,长了记性,这回悻悻地听话,只是仍心怀期待地问:“我要是做到了你奖励我什么?” 付榕:“一个响亮的耳光。” Koty先是惊恐,随后双眼就闪闪发亮,“不错,我就喜欢你这种泼辣的。” 同性恋。双性恋。 这两个词付榕是从Koty那里认识到的。 付榕无法理解这世上怎么会有男人喜欢男人……不,他甚至无法理解一个人会喜欢另一个人,喜欢到愿意做肢体接触和体`液交换之类的亲密行为,这比繁衍更加肮脏,但很多人就是这样诞生,然后后又向往着同样的欲望。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缺陷,幸好付榕没有。 不过这下他也明白过来,谈情为什么专门盯着祝涟真不放了。 ——小猪仔要被拱了。 等这只小猪真正被拱成男人的时候,付榕给他的备注已经变成了“男巫姘头”,基本上默认他是属于谈情的了。虽然事不关己,但毕竟祝涟真是付榕全队最不讨厌的成员,所以也不至于对他的事视而不见。 结果就被动地见证了那两个人分离与和好,每次工作相聚,付榕都得戴上耳机隔绝他们的声音。 不然就会听到—— “小祝,我又做噩梦了。梦见你在国外办婚礼没通知我,但全世界都知道。” “怎么会梦见这种东西啊,你是不是白天胡思乱想什么了?” “没,可能最近剧本看多了吧。” “那今晚早点睡,我……”祝涟真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后半句。 接着就是只有他们俩才能听清的话。 可越是想避免被人发现,他俩眼神交流的次数就越密集。好几回付榕想抬头活动活动脖子,视线都得特意绕过他们,很麻烦。 真他妈是两头碍眼的猪! 作者有话要说: 付榕:为什么偷情的是他们,避嫌的却是我?
第103章 梦中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分手后的两年内,某个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 又是一场一个人的演出结束。 回到后台来不及擦汗,祝涟真一口气喝光整瓶水,然后将空瓶随手一丢,浑身放松倒进沙发里。 阿绪收拾完东西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居然已经在休息室里睡着了。 “老板,醒醒,该回去了。” 被摇晃醒来,祝涟真有点受惊,再加上最近睡眠不足,经常引起一阵心悸。他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半,而凌晨四点还有飞机要赶,去录一期综艺节目。 估计接下来一整天的睡眠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 阿绪提议道:“其实跟节目组协调一下也行,编导们应该也不喜欢起大早录制吧,你该好好补觉了。” “熬一两天而已,没事。”祝涟真仗着自己年轻气盛,单飞后常常通宵达旦忙工作。钱与名气当然不缺,只是追逐梦想这件事不知道哪天起,就从“想要去做”渐渐变成了“不得不做”,忙碌到晕头转向时,他都忘记了还有“拒绝”这个选项。 不过一个人在娱乐圈单打独斗,面临更多阻碍也是理所应当的。祝涟真没力气抱怨什么,在车上闭眼就立刻入睡。 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梦到谈情,三天两头的频率,醒来也常常记得内容。在今天的梦里,祝涟真被一档选秀节目邀请去当导师,本来高高兴兴,结果到场发现谈情也被邀请了。两个人在镜头前总意见不合,下了台也继续吵架,梦里的谈情丢下一句“随你怎样都好,我们就装不认识吧”,仿佛是在指责他无理取闹似的。 祝涟真愤然离席,还说再也不要跟谈情同台,两个人就这样老死不相往来算了。 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了机场航站楼门口。 祝涟真的掌心还带着梦里的余热,整个心仿佛还被拉扯在半空中没有着落,周围几个助理明显感受到了他的低气压。 梦而已,没什么好生气的。祝涟真一边在心里劝慰自己,另一边嘴上却情不自禁地悄悄咒骂起来——居然敢跟自己吵架……谈情在梦里怎么这么有能耐呢?甚至连“我们就装不认识”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凭什么? 祝涟真知道自己这样跟一个假想敌置气的行为挺好笑的,也知道梦境里的谈情与现实的形象相差甚远,没必要较真。可是每次醒来,他还是忍不住把梦境的遗留片段反复回味——毕竟要维持他与谈情之间的联系,只剩这个方式了。 有时也会设想同样的情况放在现实里,谈情会是什么反应? 不对……谈情生过气吗?也会偷偷在心里跟他较真吗?生气的模样和梦里所见的一样吗? 祝涟真想象不出来。 受自身的潜意识驱使,他的记忆已经加上了一层斑斓美好的滤镜,谈情是其中最温柔的一道光线,不该违背他的任何意见。 所以,怎么可能吵到不可开交,非装不认识、不同台呢? 祝涟真不知不觉间又因自己的思绪皱起眉。口罩之上的双眼布满红血丝,但疲惫却没有减弱他半分气场。 现在可不是想谈情的时候——他突然回过神儿,嘴角嘲弄地勾起来。 他知道事到如今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想看他受挫想看他落魄,而他必须证明给所有人,自己没有组合照样是顶尖的idol,这条路上他永远不可能输。 凌晨天空昏蓝,晨光刚从地平线慢慢渗出。 飞机落地,祝涟真又坐上节目组的车,前往录制场地。 这档节目以谈话为主,主持团队有许多刁钻问题诱导艺人,祝涟真早有耳闻。他有点担心自己现在状态不佳,会不会困到胡说八道闹笑话。 幸好,现场粉丝很多,主持人还跟他打趣:“我可不敢逗你,要是说错话,那么多粉丝不会放过我的。” 祝涟真带着妆,别人看不出他本来的倦意。和主持人说说笑笑,精神气没涨多少,他倒是觉得自己演技有进步了,说出来的话语基本没走心,只不过全是观众爱听。 被问到“最近和哪个队友有联系时”,祝涟真不假思索地答:“最近挺想约他们出来吃个饭喝点酒的,但大家都很忙,想找个时间不容易。” 很奇怪,组合人员齐聚时他们从未展现过和谐,现在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祝涟真反而变得措辞谨慎。 其实他很长时间都不清楚自己在顾虑什么,也许是怕话说得太绝会让一部分粉丝伤心,又或许是想给团队留最后一分体面。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现在没了“Acemon”这个挡板,才下意识要更注意自己的言行。 这期节目录完,祝涟真几乎睁不开眼了。连去酒店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在车上一觉睡到天亮。 醒来后他望着橙红色的晨光,忽然心血来潮,甩掉所有工作人员,独自一人开车兜风。 这个城市他因为工作来过很多次,可一直不熟悉,开到一个没人的街角后,他打开电台,此时正好是谈情的节目《天气真好》播放时间。 祝涟真打开车窗,让凉爽的风吹进来。 “最近电台接到了很多相似的问题,比如‘Acemon什么时候能回归啊’‘你们几个是不是吵架啦’……谢谢大家的关心。”谈情略沙哑的声音从设备里传出来,“现在对Acemon来说是特殊时期,我们五个人需要沉淀一段时间才能重新迎接它,我知道大家的担忧,但还是请相信我们吧,给我们一个成长的机会。” 祝涟真学会了这套官方说辞,在车里轻笑一声,可当谈情末尾又开玩笑“想我们的话,就梦里见吧”时,他又蹙起眉头。 ——不要再来我的梦里了,你明知道你占据了多重要的位置。 ——如果非要来……起码也得说几句实话吧。 清晨的阳光彻底笼罩大地,祝涟真拨下遮光挡板,紧紧倚靠着车座,听谈情在电台里唱歌。 伴奏渐弱,谈情说:“最后一首,要播放的是我的队友祝涟真的新单曲《Flame》,希望这首歌伴你新一天的好心情。” 祝涟真的心跳从他念出自己名字的那秒就乱了方寸。 这算关注自己吗? 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祝涟真就率先否定了——凭他们的名气和关系,知道对方的工作动态理所应当,连他也清楚谈情最近又和哪些演员合作,看一眼裴俏朋友圈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刻意关注。 于是他暗笑谈情多此一举。 无非就是想跟粉丝们装装样子罢了,倘若真连他的新歌都能迫不及待地听,那又怎么会忍得住不与他联系呢?过去吸引他注意的小伎俩花样百出,如今难道使不出一个招数吗? 熟悉的旋律结束,车内恢复沉静。 祝涟真听到后方有车子按喇叭,知道这是工作人员们追来了,他匆忙地抹干净湿润的眼角,又瞄一眼镜子检查眼眶有没有发红。 “准备订机票了,你是想今天回容港,还是多玩几天再走?”阿绪问。 祝涟真从车窗探出半张脸,“我居然还有能玩的几天?” 阿绪:“刚才我跟裴姐说你太累了,所以工作时间调整一下,让你补觉。” 补觉?算了吧。 多半又要梦见谈情,不知道他下次要跟自己怎么吵呢。 祝涟真这么想着,嘴角却不自觉地掠起弧度——不行,论吵架,他才不能输给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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